“二八佳人体如酥,腰悬利剑、利剑、利剑……”
“喂……”
“杨凌!这会儿都六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床!设计方案呢?林总八点钟就要呢!”
“知道了。”我停了一下,“谢谢你,颖颖。”
那边静了一会儿,颖颖小声说了句,“死相。”挂了电话。
“你好,我叫杨凌,你的邻居。”面对女郎诧异的目光,我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叫白婉,也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但请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女郎犹疑地看着我,“对不起,我很累了。以后有机会再谈吧。”
“也许你会有兴趣的。”谈判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有尽最大的努力来说服她,“你今天会遇到危险。”
“是吗?”白婉淡淡说着,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我知道你家是什么地方的,家里有几口人,还知道你以前在一家公司做过销售员,那件事发生后你辞了工,那个男人的名字是……”
“啪”,白婉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
“你……我从来没跟人说过……”女郎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脸色慢慢恢复正常,“你会看相么?”
“你猜对了。我就是看相的。”我发现我也能眼也不眨地撒谎。
“你说我今天……”
“会有危险。而且是致命的。”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看你的面相。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很危险就行了。”我摆出谱,神情慎重地说。
女人大多是迷信的,见我说的笃定,白婉已经信了六分,她犹豫了一下,“有破解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嗯,你先到我房间里来吧。”
白婉露出警惕的眼神。
我连忙举起手,“不要误会。我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小区的门卫都认识我。”既然蒙了,索性蒙到底,我正容说:“从你面相看,凶煞就在你房间里。所以你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回家,否则必有性命之忧。”
说得顺口,连电视里的台词都蹦出来了。
还好效果不错,白婉半信半疑跟着我进门。
屋里的杂乱让我很是汗颜了一把,单身汉嘛,自然是凑合着过日子。
我胡乱把脏衣物丢进浴室,腾出来一张椅子,请白婉坐下。
“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白婉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半年前你遇到一个很有权势的男人。”我提醒她。
“张董?”白婉神态有些不自然。
“你知不知道他出事了?”
“……是的。我知道。他死了。”
“那么你有什么想法呢?”我知道这样问很愚蠢,但我急于知道她怎么会有一个几乎同样的文件夹。
白婉轻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很艳,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笑容里有种凄然,“还能怎么想?张继雄没有给我留什么东西,只有再找一个男人了。”
怪不得她黎明才回来,这种朝秦暮楚的生活,想必她也过够了吧。我有些惭愧,“对不起。”
“你向我说对不起?”白婉用手指点着胸口,睁大眼睛,低笑说:“谢谢你了。”
那一刻我才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可爱的女子。
虽然脸上还有掩不住的倦容和脂粉,但她的人仍显得很干净。
至少比林荔干净。
靠,想起林荔,我连忙看时间——6 :40,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赶到公司已经很紧张了。
“我有点事,这会儿必须要出门一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最好不要出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会有两个男人上楼,你无论如何也要在房间里,别让他们看见。”
“有这么严重吗?”
我把房间钥匙递给她,“性命交关。”
“喂,……你真的放心我在你房里?”白婉手指绕着发鬈,有点不大相信地望着我。
“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车,来回会快一点。”
白婉把车钥匙递给我,“你说你叫……”
“杨凌!这是我的名片,不信可以给房管打电话。好了,我要赶时间。你先休息,记住!千万别出门!”
走到半路,手机响了,沈颖颖劈头就问:“你怎么还没来?”
“快了快了。”我看了下时间,8 :10能赶到公司。
“今天才十一号,你已经迟到两次了。小心点。”
“知道了。”
正说着,前面一个交警向我招手——我日,不是吧?
“知不知道开车不许打手机。”
正忙着,你来添什么乱呢?我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多少钱!”
“耶?”交警来劲了,“下车下车。”
我碎了那孙子的心都有,不过我要动他一指头,今儿就别想到公司了。
下了车,丫摆出谱,先说罚款不是目的,接着说采取这种手段的必要性,硬是给我上了二十分钟的政治课,最后还是罚款,一个子儿不能少。
我在心里日了他七八十来次,等丫闭嘴,立即驾车往公司赶。到公司已经8 :30,我直接冲到洗手间,正看到江大胖大摇大摆出来。
得。我到了林荔办公室,直接说:“林总,不用找了。那个黑色文件夹被江大胖的人偷走了。”
林荔张大嘴巴,呆呆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地说:“如果你不信,9 :30的会议,江总江大胖会参加,等你介绍完,他们会拿里面的账目逼你就范。我建议你不等会议开始就借故离开。你要留下也可以,但我要提醒你,他们有三个人,而且都带着伟哥。”
林荔脸上泛起一层羞怒的红晕,然后又白了下去,神情惊疑不定。
我爱莫能助地摊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留她一个人愣愣坐在椅中。
“挨克了吧。”颖颖望着屏幕,没有扭头,笑吟吟挑起唇角,像一只娇俏的小狐狸。
我心里内疚不已,昨晚肯定是中邪了,才会想要强暴她。
“没有包子吃了,我请你吃大餐吧。”
“切。”沈颖颖嗤了一声。
“我是说真的。刚才林总说了,上午没什么事,大家爱干嘛干嘛,就当是放假了。”
沈颖颖错愕地扬起脸,“你疯了还是她疯了。”
“师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不走?一句话!”
沈颖颖穿着休闲裤的美腿一蹬,离开键盘,“谁不走谁是小狗!”
我们当然没去一杯咖啡一百二的奥伦,被交警拦腰一劫,我就是想请也请不起。
好在离公司不远有家餐厅,牛膝烤得特地道,价钱也不贵。
这会儿吃牛膝似乎有点儿早,但我跟颖颖都不介意。
我们要了张双人桌,点了两份牛膝,几样辅菜。颖颖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我,“喂,你今天可有点不一样喔。”
“不一样?有吗?”
“以前叫你起床,都象是谁欠了你八百吊钱。今天……”
我举起右手,“那是我痛改前非了。”
沈颖颖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我,嘴角一边上挑,一边下弯,摆出一个标准的不屑表情。
“你不信?”
沈颖颖用力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其实我是一个很有毅力的男人。一直到十八岁,我都是准时六点起床,结果四年大学把我的睡功给毁了。”
“你家里也是练武的吧?”沈颖颖家在市区,只听说我们住的市郊一带习武成风,但没见过。
“当然。我们上学的时候出去打架,那叫个气壮山河!路上的鸡都不敢叫。”
“喂,让我看看你胸肌。”沈颖颖突然热切起来。
我没听错吧?看我的胸肌?我还想看看她的胸肌呢……“这不合适吧?”我朝周围看了看,还好,除了我们这桌,没别人。
沈颖颖皱了皱鼻子,“小气。”
我心虚地问:“你平时都这么看……男人的吗?”
“光膀子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那倒是,女人光膀子的我还真没见过。
沈颖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你那里是不是很硬?”
棒槌!有这么问的吗?“哪儿?”你给我说清楚!
“肌肉啊。这儿,这儿……”沈颖颖在她纤秀的手臂上比划着。
我没好气地说:“我练的不是硬功。”
“那练的什么?”
“站桩。”
“站桩?梅花桩?栽几根桩子在上面跳来跳去?”
……这影视作品都把功夫糟蹋成什么样了?还跳来跳去,耍猴呢?
“不是。就是在地上站着。”
“站着?站着练什么啊?”
“咳,我们家这功夫是传子不传女,规矩大得很。”
颖颖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幸好她穿的是休闲鞋,“说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我们家的规矩还有一条,传媳不传婿。老婆想听,就跟她说说吧。
“站桩不是瞎站,先要正尾椎,站好之后从尾椎开始,沿着脊椎骨一节一节往上顶,到了颈椎,头部自然扬起,两手上抬。等气息贯通,喝上一声,然后两手下按,再沿着脊椎一节一节下顶。站桩练的就是脊椎这条大龙,把它练得有劲,功夫就有了神变。”
我讲的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颖颖却听得津津有味,“那你不练打拳?”
“练啊。”
“练的什么拳?”
“……劈拳。”
“劈拳?”
“我只练了两个月,上大学就放下了。好了好了,牛膝来了,赶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