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泉府的雨季似乎永远没个尽头,不等人们从黄梅时节的淫雨中浮上来透气,天空便再次被膏水浸得铅灰暗沉,低仄仄地似乎随时都要倾落。
较夏季更加湿冷,这十月份的秋雨对府城的贫苦人家来说便绝对是一宗大敌。
不过,外头那砭骨潮气,于走入屋内这几人是毫无关系的。
“两旬未见,家主光彩竟更加焕发——几乎刺得小人无胆直视!”
走在前头的年轻男子生得鸢肩豺目,纤瘦的他躲在一袭黑袍中,然而兜帽下偶尔闪烁出的阴鸷刻薄,却提醒着我们此人并非易与之辈。
也许正因如此,他口中的“家主”,那位被引着走入房间的女子,才会露出些微不耐与冷然的神色。
“你知我不喜这些虚词,魏先生。”她微眯起眼,“若还想留在我谢家,速速给我看些‘成绩’才是正理。”
外乡人或许不知其意,但雍泉,乃至岭阳道本地人却绝对清楚这句话所蕴含的份量——若说雍泉府是大赵南洋海贸的心脏,那谢家便是这颗心脏的脉窦。
小到一枚黄铜顶针,大到南洋水师那些吃水二丈的轮舸斗舰,雍泉府八成以上的商货往来全部操持于这个大家族之手,多少人削尖脑门猛砸银钱,就是为了争抢一个为谢家采买纸张,或是进献红豆的空缺。
这阴鸷男子究竟有何本事,能让谢氏家主于百忙中抽身,来考量他的价值了?
“这个小人自然明白,可叩请家主明鉴,方才那些当真是小人所想,便是稍后家主决心将我开革,小人亦一字不易!”
奉承话愈发肉麻,偏偏出自这只“夜枭”之口,便无任何违和感。
女子面上寒冰这才融释半分,毕竟哪怕心知是假,旁人的褒美仍会令人心生愉悦,这是人之常情——更不要说她今日确实精心打扮了一番。
以淡黄窄袖带赭色镶边的女衣于内里打底,外套一袭柑橘色合领牛袖褙子,上头用骨螺紫染丝绣作缠枝花图案。
盈盈不足一握的纤腰上,束着一根带宫绦的赭褐色腰带,下衬长可及地的十幅月华裙。
至于头顶,则盘结着颇能彰显身份的十字髻,两侧髻腰垂肩,各插一支顾盼莹然的玳瑁步摇固定。
随步态甩动的有机宝石下,一张柔嫩俏脸呼之欲出。
似乎存心彰显自己与众不同般,这位谢家主拒绝了大赵贵女间流行的金箔花钿贴,转而独辟蹊径地以蛋白石、珍珠磨成的香粉扑面,这效果虽好,可也意味着每次卸妆便要等同于洗去六七两赤金——即便是寻常豪强,亦不敢采取如此豪奢的梳妆方案。
若忽视眉眼间的凌人贵气,女子无疑是美的,偏偏她整个人都如一盒栀黄绘料,从微卷的睫毛,到略显婴儿肥的香腮,再至鹅黄包腿袜尖那俏皮的足趾凸起,都透着一股抹不开的骄慢矜贵。
于是,这株目空一切的蝴蝶兰便愈发使得不到她的人心痒难耐,几乎到了发疯的境地。
然而迄今为止,数不尽的追求者都只能一头撞碎在那月华裙下,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宵小之辈,则会干脆利落地“被”消失,仿佛从来就不曾出现于世上。
谢,奄,兰。
这便是她的名字,平平无奇的三个字组合在一起,便有超乎万钧的重量。
朋友仰赖她,属下敬畏她,仇敌痛恨她,但这些人最终都会承认,至少在这个时代,谢奄兰这个名字便象征着绝对的威权,一种比上善会更能使商业城邦雍泉信服的威权。
行过悠长的廊道,魏姓青年闭口不言,耳畔便只萦绕着裤袜摩擦地板的“沙沙”声。
令自己活得舒适,是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女家主心中的第一要务。
为此,整座庄园凡是她常涉足的建筑下,全部不惜工本地掏空地基铺设地龙,末了再以一层石板防火,一层松木防水。
长此以往,谢奄兰亦爱上了这种足心被温热的松板全方位熨烫的感觉,因此不单是她,就是那些紧随其后的侍女们亦必须效仿主人,在室内除去靴履,只以长袜踏地。
再行片刻,大抵是走得疲累了,又不愿在青年这半个“外人”面前露怯,谢奄兰便摆出一副乏味作态:“倒是教我好走——敢问魏先生,将惩驯室设在如此深入之处,沿途还设铁门、木栏等关卡,是信不过我谢氏庄园内的防备么?”
“恳求恕罪,但非是家主考虑这般。”谈及“专业领域”,魏先生语气中明显少了谄媚,“您要求我增设的这一‘惩驯室’,本就脱胎于寻常‘牢狱’的概念。家主可知为何多数官牢于修建之初便要设置层层禁制么?”
放眼偌大雍泉府,还没人敢这般向谢奄兰卖关子吊胃口。不过念及正事,本就心情不错的女家主还是决定放此人一马:“请魏先生解惑。”
“铁门、槛栏、厚墙以及小窗——这些在营造学中都可以归类为一门‘语言’,以土石木瓦传递的语言。对于受囚者内心的摧残驯化,其实在她们步入牢狱途中便悄然开始了。”
“小人斗胆,请家主设身处地地考虑一番,若您是一名女囚,被押送着行过这条长廊,亲眼见证这戒备森严的道道封锁,心中该作何感想?”
即便对方言语已极尽婉转,但对生性高傲的谢奄兰来说,“女囚”这二字仍是刺耳非常。
好在她并非那种被情绪左右的刁蛮大小姐,将恼怒压在心底,谢奄兰依言思考起来。
若自己是女囚?
她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交叠背在腰后,粉拳紧握,仿佛真的被人反剪捆好一般。
鹅黄袜脚在裙摆遮掩下不安地踩踏着,可如何也难以挣开那不存在的绳镣。
紧随身后忠心耿耿的侍女们亦摇身一变,成为寸步不离铁面无情的狱卒,誓要将她这重罪女犯严加看管,若发现任何出格行径,便要一拥而上将自己擒住压跪。
再定睛瞧去,沿途层层增设的铁栏牢门竟愈发高大威严,精铁打制的槛杆闪着冷峻乌光,更使她感觉自己无比渺小软弱。
逃不出去的,大脑分析得出决断,无论是我的才智、地位抑或财富,都不可能战胜那种东西。
服绑受刑,接受沦为深牢私囚的命运,才是我谢奄兰的唯一出路……
“呼……”
苦涩,委屈,还有出乎她意料的些微欣喜。
谢奄兰将这些复杂情绪随浊气轻轻吐出:“盛名之下果真无虚士……也就只有魏先生这等调教师,才能将我等女流心思揣摩的如此到位。”
“这些关卡看似多此一举,实则切身构建了监禁与羞辱感。就如杀威棒般,暗示着女囚不可生出反抗心思。回廊悠长,加之女囚行动不便,便令她们有充分时间去认清眼下处境,摆正自己位置——相信单是被押着在此走上一遭,亦可称得上酷刑。”
“但如此一来,我便愈发好奇:才干出众如魏先生你者,究竟能给我怎样的惊喜了?”
听得弦外之音,心知这是金主耐性即将消耗殆尽,青年只好一边赔笑,一边拉开位于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道铁门。
“今次是让家主等得久了些,但请您相信,我这半月以来做出的‘成绩’,定会令您眼前一亮。”
“不信,您看好便是……”
“噢呃呃呃呃!”
“呜,咕呜呜呜!”
“呼嗯,呼嗯,哼……”
铁门显然有隔音效用,一跨过门槛,酥软娇媚的声浪便此起彼伏扑面而来。直到这时,两人口中“惩驯室”的全貌才首次展现在我们面前。
牢笼、牢笼、还是牢笼。
只是与官府牢狱不同,财大气粗的谢家才不会选择木栏,举目所见每间牢笼,都是以钢杆打制,四四方方倒扣在水磨石地面上。
这钢笼熔接得极为牢靠,底部更是深深锚固在地板下,无论再如何用力摇晃也无撼动可能。
而方才撩人心弦的声浪,便是来自于被囚困于这些钢杆后的赤裸女体。
约莫二三十人,或跪或立或伏或吊,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她们都被极其严厉地约束起来,被金属、皮革与绳索包装成了一团团纹丝不动的无助肉块。
更要命的是,这些牢笼分明不似用于拘锁“人”,更像是为鸟兽准备——四壁无门,唯有顶部栏杆上开有一方翻板小钢闸,堪堪足够一人竖直通过。
这样一来,只消合死闸销扣上小锁,笼中囚徒便根本如同一只名贵雀鸟,被从外头全方位无死角的观赏,抑或监视起一举一动。
再走近些,除去声浪外,一股甜腻气味同样弥漫开来。
饶是喜怒少有形于色的谢家女主人,这时颊上亦飞起一抹妃色,尚未婚配的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分明是女子爱液的味道!
“这些便是那日擒获的女匪们么?”为掩饰这尴尬失态,她索性快步趋前,随手指向最近笼杆挂牌上的“小黄莺”三字。
“正是那黄猄尖山寨‘二十八鬼’。”魏先生毕恭毕敬回话,“托家主鸿福,那日破寨后她们未能走脱一人,已是全数入笼,交由小人调教了。”
“呼…呼呜?咕呃呃呃呃呃!”
笼里的小黄莺被一杆千足虫似的拘束架铐锁四肢关节与颈、腰,被强制摆出拢腿直立,双掌平贴大腿外侧的羞耻姿势。
对上谢奄兰目光,她立刻癫疯似地甩晃秀首,似要告诉前者些什么——可惜,那些从她脚爪剥下的足袜已将小鸟喙填了个鼓鼓囊囊,再配合系在她下半脸庞,与脑后打成死结的绸布,便最大程度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消解。
“鸟善吃虫,这小黄莺却被铁蜈蚣所擒锁——单凭这立意,便知魏先生颇花了些心思。”
“家主谬赞了。”
话虽如此,可再看片刻,谢奄兰便失了兴趣,怏怏缩回手:“只是我看这些‘女鬼’,为何大多被严厉噤口——可是尚未驯服么?”
“家主明鉴。这些所谓‘义匪’,大多只是乡野俗妇,不曾蒙受文墨教化,倘若放开管制,定要口吐粗鄙之语污您耳目。正因如此,这半月以来除进食外,她们多数是时刻要受这猿辔之刑的。”
将满眼绝望的小黄莺抛在身后,一行人沿过道继续深入。
“多谢魏先生费心——只是将这些匪徒堵口,着实少了一大乐趣,”谢奄兰右手握拳,轻轻捶打左手掌心,以此强调她在思考,“再便是,我曾特意吩咐须着重照料的几位‘熟人’,眼下境况如何了?”
“小人固不敢忘——您看便是!”
左扭右扭来到最为靠里的一排钢笼旁,顺青年调教师手指看去,谢奄兰顿觉眼前一亮。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只踮至极限的五寸美足。
美踵、足弓与趾尖死死绷成一条直线,脚背相对紧贴一处,彼此踝关节则被绳索捆紧收死——与大多数牢笼不同,这一笼中竟囚困有两位美人!
再向上看,廓线柔美的两条小腿之上,膝髁亦吃着四圈“吕”字绳索,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两位美人髁骨后方那柔软的膝窝,竟各贴有一根短薄削尖的双头竹片!
被上方绳索压抵肌肤,这竹片作用自然不言而喻:只要她们稍有松懈,哪怕是膝盖曲起了丁点弧度,也会承受竹片戳刺的皮肉之苦。
而不知两位美人已这般立了多久,我们只能见到,她们微颤的后膝窝已有大片红肿,苍绿竹片上,嫣红的血滴甚是扎眼。
香软滑腻的大腿同样不能幸免,绳圈紧紧缠勒在胯根,力度之大,几乎要陷在那血流不畅的紫红媚肉深处。
两位美人的花茓则是无比淫乱却也无奈地大敞在半空,“咕吱咕吱”挤压出雌味十足的蜜浆,肉蔻小珠被钉穿打环,一条细环短链在她们之间颤巍巍地荡悠着,肩负起将两具媚肉串连的任务。
不要搞错,她们可并非自愿摆出这般金鸡独立的淫乱姿势:两位美人靠外侧的那两条腿俨然向上翻折,保持着一字马模样伸过头顶,再被扭转一个角度,令两足足底分毫不差合缝对齐,仿佛拓印出的字画与原件。
为防止她们擅自将头顶左右两足分开,施虐者还别出心裁地以五副小巧趾铐将这两只玉蝶固定,其中大趾铐甚至还铸有锁链,锁链轻巧地搭在笼顶上方横杆上,长度不长不短,正好可以令两位受囚美人踮绷足掌,如两只濒死蜻蜓般艰难点踩水磨石地面。
至于她们的上身自然更不可能自由:两对黑绳各由四座肩峰担负,下抹玉楼横穿腋窝,向下螺旋缠绕手臂。
于这步行绳时,施虐者突出一个老练严谨,一板一眼遵循了“上臂两周,下臂三圈”的口诀,为防止滑脱甚至刻意避开了肘关节。
她们的双臂被强制折成一个“W”状抵在背后,双腕交叉相叠,被十字绳套结实束在一处,其间留下的空隙莫说转动手腕,就是发丝也插不进去。
接下来的缚法则与后手观音有所不同——并非编出一个绞喉套索栓住受缚者脖颈,而是将双腕向上提拉,将青绳嵌在她们修长柔美的脊沟一路攀登,最后搭回肩峰。
除此之外,束腕“十”字绳铐也向下分出一股,行过腹股浅壑折返向上,在其胸脯两块软糯米糕根部箍好,这才不紧不慢与锁骨上方的“伙伴”汇合。
如此一来,两位笼中美人香汗淋漓的前胸、后背便像是被人以浓墨分别写下“中”、“羊”二字。
若咱们安师弟在此,定会发出识货赞叹:这捆法不是旁的,正是缚术中永不过时的经典:五花大绑!
可二女的磨难还未算完,除去阴蒂被联锁,她们的腹脐、乳头甚至舌尖亦不厌其烦地被钉穿相连,此时即便是忍辱含羞地闭起口来,将舌尖细链藏起亦是不被允许的罪过——在五花大绑中侥幸逃脱的脖颈最终也无法幸免,被套上了由同一条黑绳编织的双头绞索。
绞索中段则绕搭过笼顶横杆,效仿大趾铐链那般形成一个简易的定滑轮。
轮上留出的绳段不长不短,倘若二女中有任何一人决心不顾对方死活,便可使些力气将自己这端坠下,虽然这样无异于亲手将另一人绞绳收至更紧,但至少可为自己挣得喘息乃至活命机会——然而设想中这嘲弄人性的一幕却仍未出现,不知肉体和心灵已被这般“拷问”多久,可那两圈黝黑绞索竟仍是完全平齐,可见两位美人便是宁愿默默吃受缺氧之苦,也不愿去“自私”地坑害对方成全自己。
如此面面俱到的拘禁方式,就是身为金主的谢奄兰,此时竟也有些痴了。
她故作镇定地拍拍前襟,试图捋顺有些困难的呼吸,包臀鹅黄裤袜不知不觉间已紧夹一处,棉质袜裆更是传来些许温热的触感。
“卫筝、卫瑟,俱是靳东钧阴县人士,姐姐在三年前因医死一家病患,被判当众活绞,妹妹则遭连坐罚没入奴籍,被人辗转卖到雍泉府,成了庄园诸多奴婢中的一员。”
竭力对抗着肉欲本能,谢奄兰轻咳一声,终是以胜利者的身姿轻启樱唇,半是炫耀地向魏先生介绍自己这对姊妹囚来。
“有趣的是,就在姐姐受刑当口,钧阴却遭了场极大变乱——虽不知具体经过如何,但我猜想,她定是趁那变乱侥幸逃脱,然后隐姓埋名来到江南罢?”
“啧啧啧…明明可以安稳度日,却偏不肯安分,四处打探自己妹子下落也就罢了,竟还妄想着要把她从我手中上‘救走’。卫筝姑娘,是该说你愚蠢无谋,还是勇气可嘉呢?”
“扮作奴婢混入庄园接近卫瑟,再由你那大姐率人佯攻一番,趁乱将她救出——我承认,有时最简洁的法子亦是最为高效,若非因赶上口令更换而被识破,沦为笑柄的可就是我谢家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人生就是这般,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虽不知你上一次是如何脱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最后这句冲笼中长姐说出后,谢奄兰兴微笑着曲起纤指,“叮”一声弹叩在囚笼钢栏上,权当为这番宣言收尾。
“——这一次,你逃不走了呦。”
青年调教师未被兜帽掩住的薄唇勾起一个赞同的笑意,或许是错觉,这瞬间谢奄兰只觉得他于这不见天日的惩驯室忙活半月,肤色竟白皙了些。
“恕小人另有愚见,”他微微摇头,“可若没有这妄想,家主又如何能在勘破她们谋划后顺藤摸瓜,将这黄猄山寨二十八女匪一网打尽了?无论您还是小人我,都合该感谢这位无谋的卫二当家才是。”
这马屁拍的不错,较先前便有水平多了。谢奄兰十分受用地点点头,将手伸过铁栏,捉住这对苦命姊妹胯下的阴蒂链,一脸愉悦地搓捻起来。
“嗬哦哦哦哦?”
“吭…吭开!离这混账!”
高亢凄绝的闷叫从左侧美人口中泄出,右侧美人关切地拧动素手,扭着腰肢,却仍挣不开这束缚分毫,只得抛出含混不清的娇叱。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两人相貌已不能用酷肖形容,而简直可以说出自同一模具:嘴角微微下翘、琼鼻小巧、就连同样细长的眉眼中都透着分毫不差的疲惫。
唯一有所不同的,便在于左边姑娘神韵偏于柔弱纤巧,右边这位则略微丰熟,还透着一股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武坚毅。
只可惜,被捆得连小指也动不了的她眼下无论怎样“呲牙”,都显得分外滑稽。
那本应掷地有声的娇叱,也因缺乏气力而走调,如同花窑肉妓的叫床声般富有威慑力。
“哦?”谢奄兰挑挑眉,“都这份上了,还想保护自己的小妹么?”
在下一刹那,一种残虐快意化作微笑,将谢氏族长的俏脸生生扭曲,她更加用力地扯动细链,直到姊妹私囚那娇嫩欲滴的阴蒂几乎由球状转为长条。
密布着神经结节的弱点再度遭劫,这远胜断指级别的痛楚便是长姐卫筝也再难受住,随小妹一起放浪地哀鸣起来。
不要再来了,当真受不住……再也受不住了!
放过小妹,她没做错什么,她不该被你们这般对待!
有什么本事尽管冲着我来,唯独…别折磨瑟儿,你们听到没有!
四片阴唇仿佛要比赛谁更不知羞般,淫乱地翕合着,从那黏甜肉沼泽中射溅出大蓬花汁。
而高潮便绝对不妙,因为幅度过分大的动作便会打破定滑轮上由姊妹两人苦苦维持的“平衡”,从而使得脖颈绞索无可逆转地滑动收紧,本就只能勉强维持生命的氧气供给很快完全断绝。
于是片刻之后,还未等从上一轮高潮余韵中缓过劲来,卫筝与卫瑟便齐齐沦入了下一番因绞喉引发的窒息绝顶。
“咳啊啊啊啊!”
需要呼吸,可无论再怎么挣扎扭晃,气流就是通不过被压迫到极限的气管。
宛如心有灵犀般,卫家姊妹花的眸子同时翻白,大滴大滴淌下浊泪,躯体无规律作着痉挛,而胸、臀、腰股那些弹性十足的肥熟雌肌亦随着这节奏不断翻颤起一轮轮极度淫靡的肉浪。
再过片刻,较为柔弱的卫瑟已然失去意识,逐渐连惨呼也无法发出。
而卫筝亦不会好到哪去,恍惚间,她几乎已落入三年前那场噩梦中——只可惜这次,那位她日思暮想的安公子不会再挺身而出了。
不该是这样…明明已经逃出来…报了仇…勤练武艺…结识了那些好姐妹…第一次有了憧憬的人…生活的意义…努力的方向…
我的生活不是应当从此一片光明么…怎会这般…像个玩笑一样在异乡死去…故事里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
救我…无论谁都好…求你再救我一次…我知道错了…是我不自量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三轮高潮、第四轮高潮,直至第五轮,这块受绞的雌肉方才失了余力,心有不甘地松弛开去。
充足的蜜水自姊妹俩的牝蕊中潺潺泄出,顺着她们被捆死一处的玉腿汇合淌下,不一会便她们足趾下积出水洼。
直至这时,这出淫戏的始作俑者谢奄兰才感到些许心惊以及后悔——倒不是她心慈手软,而是…若这般草率地把便这对姊妹肉娃娃玩死弄坏了,岂不当真是暴殄天物?
“——家主无需担忧,”魏姓调教师察言观色的本事也当真一流,“惩驯室中这些奴畜饲料中都混有芪参、桂心、桑白及石麦子粉末,既可滋补饱腹,亦能最大限度健体生脉,强化其心肺脏器——换句话说,她们早比被擒前更加生龙活虎,莫说死亡,就是多享受几刻钟的晕迷,对她们而言亦是奢望。”
如此甚好,既有这番保证,谢奄兰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于是独属于施虐者的残暴微笑再次爬上美艳家主的脸庞,不顾这对姊妹娇花已不可能有所反馈,她竟更用力更过分的将细链勾在食指指弯中向下扯拉到底,直到她们膣肉中积攒的淫水被带个干净才肯罢休。
“将这对小姊妹连缚捆锁,再辅之以绞喉滑轮,便可利用她们对彼此的关心、自责施以第二重精神上的折辱.,这般构思的确比寻常肉刑巧妙许多。”过足了施虐瘾,谢奄兰这才微微颔首表示认可,“魏先生思路之清奇令人拜服,只凭这件作品,你便已有了被我聘用的资格。”
“只是,”她意犹未尽,像只贪嘴豹猫般舔舔嘴唇,“既今日‘宴席’是你魏先生做东,那我这受邀前来的客人,于情于理,是否该是将两道‘主菜’全部品撷完毕,才称得上礼数周全了?”
放置第二道“主菜”的钢笼相去不远,若说先前卫家姊妹是两颗被黑绳吊勒的鲜美白粽,那么“它”便令人想到金秋时节大赵南方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员——蟹子。
“是啦——西风响,蟹脚痒,值此中秋佳节,又怎能少得了螃蟹?”即使看不清表情,谢奄兰仍能从调教师口中分辨出他对这一作品的无比自信心,“敢问谢家主,这道‘活蒸母蟹’,可否对您胃口了?”
“嗷嗷嗷…咕嗷嗷嗷啊!”
还未打眼细看,羞愤无比的闷叫已然先声夺人,为这道菜品平添几分气势。
只见一根碗口粗壮的钢柱正赫然矗立于钢笼中央,作为这道肉刑的主体。
一位矫壮健美,身长七尺有余的英武褐肌美人,正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倒挂”在这柱上。
乍看上去,她似乎只是像个杂耍艺人表演拿大顶般倒立着——然而古怪之处不胜枚举。
首先是她用于支撑身体的双手,被一捆苍翠如青蛇的绳索并紧捆住手腕不说,那对密布老茧却也分外修长的手掌上,竟遭无数道乌亮光滑的“纸带”缠裹成球,而看她腕下筋腱跳动的样子,我们不难推断出,这些纸带贴肉一侧竟是极富黏性,足以令肌肉美囚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指掌张开分毫的。
再往上看,筋肉虬劲的大臂亦吃着青绳,被强制相对拢近,与双肩-头颅一线组成完美的等边倒三角形。
为使这道束缚不滑落,青绳收得极紧,以至于阎香的肱二头、三头肌都在麦色皮肤下酸胀地抽动着。
两团肥硕爆乳被双臂夹挤至变形,再坚强刚毅的女武者,奶子也永远只会是软软的,这是千百年颠扑不破的真理。
只见那些滑嫩密布脂肪与腺体的软肉因地心引力垂落弹晃着,不住喷发出令人理智沦丧的氤氲雌香,仿佛在呼唤一双大手将它们狠狠蹂躏。
而笼外二人便绝对相信,哪怕当真抓握上去,这对储奶袋也只会如液体般从指缝溢出,在各种夸张的形状间来回切换。
许是常年藏于胸甲下之故,这只母狼的乳晕色素并无堆积,只呈现出健康的赭红色,然而甜梅子般肥大的乳首却没那么争气:甚至不需要旁人捋动狼奶辅助,每隔几次呼吸,它们便会喷涌出小股小股的淡黄乳水。
而既未妊娠,这些充沛的“蟹黄”便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位阎香大当家曾被喂食过海量催乳汤药,这已不是她头一回被擒下折辱了!
因她是正对钢柱倒立,胸乳以下部分我们便暂时看不真切,能欣赏的,只有这位狂野美人饱经风霜的美背:肌纤维宽阔细长有度,宛如艺术品般浑然天成地嵌合。
伤痕——武者的耻辱自然是于这美背上寻不到的,只有左斜方肌一朵紫色木棉花纹身,将女匪首的勇猛与柔美恰到好处地中和起来。
再向上,紧实挺翘的硕大狼臀瓣瓣饱满,因其主人常年在马鞍上讨生活,早已磨出一层薄薄的茧子。
菊毛生得茂密,杂乱地从幽壑中冒出些许尖端,然而更多的是被一根粗壮钢管压没于腚肉缝隙中:天哪,那根碗粗钢柱竟于上半部分伸出一道斜向下的枝杈,将笼中囚徒的幽门完全捅入贯穿,若细心听去,还能捕捉到些许沉闷水声——难道这钢柱内部竟是挖空另设玄机的么?
要想弄清其中奥妙,我们便不得不多走几步,绕至受囚母狼的侧面、后面寻找答案。
原来不光菊穴,阎香那紧实爽滑到极致催精的狼茓亦被“枝杈”侵犯,古铜色油亮美鲍门户大开,“咕吱咕吱”往外呲流蜜浆,被膣肉捂得温热湿润的“枝杈”已滑脱出一小截,而看那精钢表面打造出来怒绷的“青筋”,我们便得到一个更骇人的结论,这两根竟是全大赵绝无仅有只此一家的钢制仿马阳具!
为何断定是“马”而非人,只消再看大当家鼓涨似要临盆的浑圆腹部褐肤上,那被龟头顶出的婴儿拳头凸起便可知晓,自然界中也只有雄马的鸡巴,才能长到隔着花巢肉壁,在靠近膈肌的位置制造如此效果。
不知两根中空阳具向其中灌注了多少浆液,令人直担心她下一刻便会再承受不住内压砰然爆开,化作一颗媚肉爆弹肚破肠流。
然而若可以这般解脱,阎香绝对情愿付出她的一切交换——只是她不能,六块傲人腹肌此时反倒成了负累,强韧的身体素质使得施虐者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她这般折磨放置。
就如一只被倒挂活蒸的母蟹般,腿才是这场淫刑的重头戏。
大腿并未合拢,而是被胯根部带钢棍的箍环强制叉出一个约四十度的锐角,小腿则是完全翻折回来,保持一个蟹腿般的“蹲坐”姿势。
任什么血海、足三里抑或悬钟,只要是位于腿部的窍穴全部被钉上化功金针,力求将肌肉母狼下盘的脉络最大限度截断封堵,最阴狠的一根更是从她双膝半月板的骨缝中钉入,打穿关节内囊腔再由后膝窝委中穴穿出,这一根下去,基本是宣判了阎香作为匪徒的死刑,哪怕她有通天的功夫,下半辈子也只能乖乖瘫在榻上任人摆布了。
然而还似不放心般,青绳和一对钢打的“吕”字箍还是不要钱地扣在这位凶悍女匪膝关节后,钢铁压筋的生痛、青绳蹭肉的刺痛与金针断脉的麻痛搅在一起,令这对负着主人走过千山万水的矫健美腿外强中干地哆嗦着,引得那些化功金针尾部拴挂着的小铃铛铮鸣不止。
脚踝砸着一副不知斤两的巨型镣子,镣环分为七段,个个都有鸡蛋大小,居于中央的一环此时正稳稳落在钢柱上缘的挂钩中,从而完成将这只母蟹子倒吊半空的最后一道保险,精于工巧的南方人很早便将北方那种留有箍孔的“小玩具”淘汰。
传说宗汉时代,那位争议颇大的奸雄成祖“长明君”在七破苏暹后,便以隔绝高温的火浣纸裹住那位南蛮女王足踝,将红热的铁皮搁于其上猛敲使其卷曲为圆筒形状。
这般打上的脚镣不但可以完美贴合女犯足踝轮廓,而且绝无松脱解锁之虞。
蹚起短镣的蛮子女王自然无法再度骑象征战,只得屈辱地将国土、财富与自己一并奉上,从此成就一番美谈。
此时禁锢阎香的便是这样一副“古法”死镣,能和史书中举鼎搏虎的南蛮英雌一个待遇,当真说明谢家对她那身怪力的忌惮——不过她可没心情发表获奖感言,因为自己那八寸肥硕肉脚,此时正不争气的吊挂在头顶,比陷落钧阴死牢时愈发肿胀一圈,此时这对肉蹄子已经不可能套进正常靴袜中,只能作为无用的景观供人观看、耻笑甚至肏弄。
为防她伤人,脚趾甲被修剪得极短,还被精心涂抹了肉妓间流行的廉价花油,红彤彤的极具羞辱意味。
为方便施刑,那些厚重粗糙的老茧已被一点点刮去,翻山狼阎香这两只三年前就被重点调教的骚浪脚爪子,只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敏感软弱不设防备。
晶亮细密的酸臭足汗下,处处是施刑者用不褪色油墨作出的圈点标记。
足前凹,三趾缝纹头端与足跟连线三分之一处有红圈:涌泉穴,敏感。
大趾甲跟边缘靠二趾一侧有黑圈:大敦穴,不敏感,已作废弃处理。
外踝尖点与足弓中心之间凹陷处有红圈:昆仑穴,不甚敏感,然揉搓后服软,尚有开发价值。
至于内踝后方与脚跟骨筋腱连线中点的太溪穴,则着重画着三道红圈:极度敏感,建议着重开发——足交前可以金针烤热刺入催淫。
蝇头小楷密密麻麻,俨然是将阎大当家这对极品足器当成一本虐足教科书。
更诛心的是,这些字可都是在她被摆成母蟹姿势前写上去的,也就是说,咱们的肌肉母狼完全清楚自己的酥软脚丫子究竟沦为了何等不堪之物。
但清楚又怎么样呢?
乌黑板结的长发披散着,不知被射过多少阳精或是尿液。
皮质眼罩紧密贴合在发际线至鼻梁中段一带,将吊角狼眸封锁于黑暗;鼻钩除去将她勾出雌豚般丑陋的猪鼻外,还可令嗅觉灵敏度阎女匪充分品味自己身上散发出的求偶淫臭;与嘴罩一体的雄根口塞同样粗长,于她的咽喉下挤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爆凸——不过她真该感谢这根大家伙,若采取寻常方式噤口,她肠胃里那些翻涌的精浆药液怕是早从食道里不体面地呕出来了;而以上三件刑具的绑带,则全部汇于她脑后的一把小锁处,形成一个经典的马具结构。
“这便是黄猄贼的大当家阎香?”心细如发的谢奄兰自然不解,“魏先生在她手上贴了什么新奇玩意,狗皮膏药么?”
身为调教师,恐怕再没有什么比与“捧哏”一唱一和讲解自己设计的女刑更有意思的了:“家主算是猜中一半——我所使用之原料名唤榈乳,乃是南洋土人用于黏接弓梢的一种树胶,若论效力,可比膏药中的稠浆强出数倍。”
“将其与苎麻油、锌粉熬煮,再倒入模具中冷却,底面覆以纸带,便可制作出这种黏性极其可靠的黑条,此物不单坚韧,而且极富弹性,更不受汗水影响,乃是捆缚女奴的上上之选。”魏先生指指阎香臂梢那两团滑稽黑球,“这母畜号称翻山狼,一对狼爪子端的毒辣,押解途中便是戴着重铐也能分筋错骨,伤了不少兵丁性命,若我不出此法宝,怕是这钢杆也叫她拧弯了。”
“看不出魏先生不单是驯奴大家,于冶丹学上更是有所建树——只是我仍不明,既要废她双手,挑断筋脉便是,何须这般大费周章,还要放她两根大拇指自由?”
顺谢奄兰目光看去,这阎母狼的手爪果真没完全包死,而唯独将左右大拇指释放在外,不过对这黄猄二十八贼中最危险的大姐,看管者可不准备给她什么优待,细韧透明的渔线已将这两根漏网之鱼捆扎打上死结,泛白的“线茧”下,是母狼匪徒青紫的皮肉。
“调教之道,讲究一个‘顺势而为’。对这般武艺高强心高气傲之辈,用家主方法或许能更有效率地摧残其肉体,却也势必激起她的反抗心。”调教师道。
“与其如此,倒不如令她这般以拇指撑地,相信以这身上品腱子肉的重量,最多再熬个几日,咱们的阎寨主便会‘自愿’将双指挨至坏死。更有趣的是,我会令她明白,只要她肯略微服软,便可以避免这种不幸的结局。呵…相信咱们英武不凡的阎大当家,定然会宁死不屈挺刑到底吧?”
“嗷呜!嗷!嗷呃呃呃!”
就算被当做母蟹子吊了几个日夜,阎香那对小狼耳还是管用的。
此时听得外头那两人的评头论足,几乎把她当成一件没生命的家具对待,咱们不甘心落败的阎香姐立刻昂起头颅,冲着声音源头吼叫起来。
卑劣小人,只会使阴招暗算你姑奶奶!
驴日的杂碎,你妈生你前便把你爹卵蛋夹掉了,这才生出无胆如你的鼠辈。
有种解开这臭绳子,你我堂堂正正重新来过!
卫家妹子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快告诉你姑奶奶!
咕…脚丫子好涨,屁眼也疼得要死,要拉屎拉不出来…老娘的逼鼓鼓涨涨的,全是喷不出来的水!
给我捋捋、挤挤奶子!杂碎,看不见你阎姑奶奶正难受么!
“真是英气勃发。”谢奄兰真心实意赞道,“魏大家使在她身上的青绳我亦看着眼熟,可是苏暹舶来的蛇藤?”
“谢家主好眼力,这蛇藤虽不如樊笼司所制银绳那般结实,但胜在遇水收缩这一特性,受绑者越是挣扎流汗,它便捆押愈严苛,直至将前者勒到骨酥筋软才肯罢休。我发觉岭阳捕快们管束凶犯时,便格外青睐自家这一土特产。”
魏先生哪里知道,谢奄兰有着见识,正是因为她绣床底下中便收藏有一捆一模一样的蛇藤索子。
贵为雍泉城女帝是一码事,可人终究是人,未曾品尝男女欢爱的黄花闺女谢奄兰又怎能抵抗自缚泄欲的爱好了?
当然,这秘密仅限于几位贴身侍女知晓,表面上暴虐阴狠的女家主,偶尔也爱被她们剥衣缚手,在庄园花圃遮掩下来次小小的露出游行。
“接手这头奴畜后,我便发现她身上多有受淫辱的痕迹,显然是曾被仔细调教过。”不知金主又在想入非非,魏先生便自顾自说道,“那卫筝不知师承何门,却当真是为医术奇才,竟能想出办法压制此女肉欲——只可惜,她亦无法治本,只消少许摸索与‘复习’,我便可以使这头骚母狼恢复先前淫态,甚至更进一步也无不可。”
谈及自己创举,青年再次洋洋得意起来:“而这便是‘蒸蟹’之法,若先前调教者是将她的足泡入药瓮中腌制,我为何不能更进一步,将她整个人置于纱笼中,以媚药蒸汽炮制之?如此便有您眼前这道主菜,我敢向您打包票,她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已吃透了最强效的永久淫毒。这团骚肉块只要还能喘气,便无法从这发情状态中脱离——敢问这道菜,是否合您胃口了?”
谢奄兰长出一口气,她如吃了蜜糖般笑着点起头来,一般而言。
这便意味着又有幸运儿获得了这位无冕女帝赏识,即将发大财了:“先前是我唐突了,能聘请魏先生这般高士,乃是我谢家的荣幸。”
他们顺来时方向一路回去,一时间谁都没有作声:谢奄兰正盘算着日后光顾这新建惩驯室时,该如何折磨这些大胆女贼,魏先生则是亦步亦趋缀在身后,兜帽下的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似也在憧憬自己的美好未来。
可谢奄兰终究是谢奄兰,再走几步,一种自她踏入这建筑时便涌出的无端不安感终于水落石出,跃入她的表意识示警:“我记得先生问我要钱款时,分明说是建了九排三列,二十九座对么?”
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调教师似乎也讶异于她对数字的敏感:“家主记得无错,小人断断是不敢贪污贵府工程款子的——”
谢奄兰直接将他话头打断:“那时我只道是先生要为二十八女贼与卫瑟准备牢笼,可既然卫瑟已与她姊姊同笼——”
“那么请问,多出来的一笼,是先生为谁准备的?”
调教师没有立即回答,谢奄兰眨巴着自己明丽的眸子,心知随行侍女个个武艺不凡,又是在自家“主场”,因此即便在这关头,她仍未有所慌乱。
直到她分明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女声说:
“那自然是小人…为您准备的。”
大约一柱半香时间后,卫筝搓握着手上绳痕,一脸疲倦地接过“侍女”递过的淡黄窄袖女衣。
在她脚下,已失去意识的谢奄兰家主已被剥得一丝不挂,为防止她醒转后惊呼,一方浸了迷药的帕子已结结实实填入了她养尊处优的小嘴中。
“姐姐帮我扯住袖子如何…”她因肩胛酸痛猛地抽了口凉气,“被捆了一天两夜,眼下是半点知觉也没有了…燕子姐你下手也忒狠了些。”
魏先生,或者说闻燕子已然摘下那张人皮面具,丢开斗篷,露出鲨鱼皮水靠夜行衣下那凹凸有致的娇躯,被自家姐妹数落,她病桃般苍白的俏脸也不禁一红:“谁叫妹妹你与我商讨这计划时,说要务必将戏做的逼真些…”
“三当家那是叫您做戏,不是假戏真做!”真正的小黄莺在侍女罗帽下愤愤不平地出言指责,“能骗过这姓谢的大肥羊也便罢了,谁成想您不光对那些谢府侍女狠,对她也毫不手软!”
“方才我扮作侍女在大肥羊身后观瞧时,差点便以为三当家是真被绞昏过去了,”她嘴上说着,手中扯开麻袋的动作亦是未停,“就算这般,瑟儿妹子被你的手笔生生虐昏这桩事,我看三当家也少不了跟你算!”
眼见这帮姑娘对卫筝维护有加,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二当家反倒无甚敬畏,女飞贼不由得俏脸青一阵白一阵苦笑起来——但又能怨谁呢?
她性子跳脱不着调是山寨内公认的,当年在钧阴县若不是被激将法诱得玩心大起,十个元迩也休想将她擒住。
“末争了…燕子姐也是一片好意。”临了,还是卫筝出来打了圆场,“咱们还是把握这个时间差好好准备,大肥羊可是个忙人,保不齐随时便会有客人来拜访她——若在那当口功亏一篑,咱们可就要真的被扭送官府定罪抄斩啦!”
褙子、络束、裤袜,再过一会,这些衣物已完全套在与谢奄兰身形相仿的卫筝身上:“燕子姐,我嘱咐的那些面具带了没有?”
谢奄兰自诩勘破黄猄女匪们的谋划,殊不知第一轮对谢府的渗透强攻,亦只是掩护闻燕子潜入闺房印制人皮面具模泥的烟幕弹。
而根据布置,山寨随大当家阎香“受俘”而宣告被破后,卫筝这计“偷天换日”才正式开始。
寨中诸美大多系统训练过脱缚,逃离这牢笼对她们而言不成问题,趁夜色将谢奄兰贴身侍女们捂晕换入惩驯室亦不算太难,以闻燕子功夫,杀死一个不会武功的调教师并将他抛尸大海更是小事一桩。
唯一有些出乎卫筝意料的是,谢奄兰聘来的那位调教师对大姐也忒狠了些,直接使她们失去了反攻阶段的一大助力。
不过眼下这计谋总算是有惊无险执行到了尾声,套上人皮面具,再淋上特质紧肤水,卫筝只感觉外头那层凉丝丝的“皮肤”在迅速收紧,眨眼间,她已比躺在地上那位更像是“谢奄兰”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玩闹归玩闹,真到正事上,闻燕子将这位足智多谋的卫妹子视作主心骨,“大姐状态很差,已不能走路了——我们这两口麻袋,却要背瑟儿、肥羊和大姐三人——是否该分批撤出去?”
卫筝,不,现在该说是如假包换的谢奄兰摇摇头:“不消那般麻烦——先给肥羊换上我的面具,然后封入麻袋。至于大姐,恐怕要委屈她在此多待些时日了。”
闻燕子悚然一惊:“这可跟咱们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由你扮作肥羊,我和大姐扮作侍女一同混出城去,再于把衣峰那处秘洞安顿下来,伺机向谢家索要赎金么——怎能将大姐抛下?”
卫筝沉默地看着手下姑娘们将人皮面具展开,套上真正的谢奄兰额头。
沉吟几下,她摇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眼下只能事急从权。但大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拼了性命也不会把她丢在这魔窟中,请燕子姐信我。”
“你说得轻巧,怎就拿不出个具体方略来?”这下闻燕子也是急了,“好哇,筝妹子,那调教师的情报你也看过,我偏不信你没算到他会这般残虐大姐!什么事急从权,眼下事态分明在你预料之中,是也不是!”
“你若还拿我当二姐,便速速想法子救阎香姐同走,不然——呜呜呜呜哇!”
一面帕子,一面浸满迷药的帕子已在闻燕子最激动,防备亦是最疏松时捂在她口鼻上。
女飞贼只感觉气血“轰”一声冲到天灵盖上,你们想造反不成!
她无声怒喝着,却感觉被身后姐妹们擒抓的手脚愈发绵软,压根使不上力。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绝望地晃动腰肢,却被严厉压制在叛徒怀中,闻燕子的意识逐渐模糊,而从始至终,眼前她最信任的军师三妹卫筝竟是面无表情冷眼旁观,没有半分出言喝止的意思。
恍惚间,闻燕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位曾经生性温柔和善的义妹,早已甚少微笑,而是变得如此冷硬以及…陌生。
抱歉,二姐,我骗了你和大姐——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为山寨好。
从一开始这计谋便不是偷天换日,而是桃代李僵:我会成为谢奄兰,在姐妹们辅佐下经营这个家族——从一开始,我谋求的便是更长远的东西。
我知这是背信弃义,但,姐妹们早已不愿跟大姐和你做“劫富济贫”的义贼。她们合该有一个好归宿,我也一样。
而相信我便做得对了,不然,她们为何会选择追随我,而非你们呢?
就请二位姐姐,包容我这小妹最后一次的任性吧……
这些苦涩独白,没有一句说出口,卫筝只是僵硬地摇摇头,然后合上眼睛,作出的吩咐中透漏着软弱、挣扎、自我厌弃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
“给燕子姐戴上瑟儿的面具吧。”她说。
谢奄兰是被膀胱的酸痛感唤醒的,她想尖叫,想挥手,想迈开腿——可没有一个做得到。
粗略的目测,自己似乎正直立在一处凹槽中。
娇躯各处反馈回来的极度挤压感令她颇为不适地蹙起黛眉,唯一还能正常工作的嗅觉,令她能够分辨出石膏、草灰和米浆的刺鼻气味。
“禀家主——那女贼卫筝已是醒了。”
她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在与她说话,但当眼中映入另一位自己时,冰雪聪明的谢氏家主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些蠢货,没用的白痴!
她哼哼唧唧的嘤哼起来,别被那女贼骗了,我才是真的!
可怜的谢奄兰哪里明白,便是她真能与假货对峙,出自《药石篇》秘法的人皮面具也绝对会令家仆摸不清头脑。
更别说她正被黏性极强的“榈乳胶带”结结实实捆作了人蛹,只有头部可以露出,唯一可作为人皮面具破绽的脖颈接口,此时也被厚实项圈封的滴水不漏,被与另外两具人蛹一同链在墙上。
“这女贼还在挣扎,果然贼心不死!”有家仆恭恭敬敬附和着“谢奄兰”,“家主明断,将这卫筝、卫瑟与阎香三名恶级贼首封于花圃墙中,日后便是她们同党有心搭救,也再难寻到她们了!”
封于墙中?
谢奄兰的瞳孔立刻因极度恐惧缩成针眼大小,倘若把她贬作奴婢带在身边,或只要让她保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她尚自信有逃出生天那一日——可是封于墙中?
那岂不是半分翻盘机会也不留了么?!
再低头看去,更是把女家主胆也骇破了——原来这面墙是夹心设计,凭感觉便知,她背靠的那一面已然竣工,正面则已砌到了与她胸乳下缘平齐的位置。
她、抑或旁边“卫瑟”与更远的正牌阎香裹于胶蛹中的下半身,都已被冷却的水泥浆牢牢浇固在了夹层内。
好在外头那西贝货没想让她们死——至少不是这么痛快便死。
水泥浆只堪堪淹到她们胯根为止。
但即便如此,硬化后的建筑原料也足以使她们动弹不得,若无外力辅助,怕是永生永世也不能从中抽身。
“嗯呜?嗯呜呜?嗯哼!”
大脑飞速旋转着,然而能想出的最好方案,也不过是用小脑瓜撞击脑后青砖,表达对于女贼毒计的愤慨。
可眼见围上的瓦工掏出砌刀,要抹平泥浆盖上砖头时,矜慢傲骨如谢奄兰也顾不上那点自尊心了:开什么玩笑,万一真被封在这墙里,变成一个连自辩也不被允许的重罪女囚,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哼!哼!哼!”
惊慌失措地发出呛气声,可这些表现,只会让旁人觉得是穷凶极恶的女匪妄图反扑。
再过一会,谢奄兰只好放下尊严,朝两位同病相怜的“狱友”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套着卫瑟面具的闻燕子可是“严管”囚奴,不想让她有机会道破自己身份,卫筝便下令,每当前者出现苏醒迹象,便要以药力最强的迷药帕紧紧捂住她口鼻,时间不足一柱香决不允许松开。
因此重入囹吾的飞贼二当家眼下仍是彻底昏死的状态,之间她一对香腮被自家飞檐走壁半月未换的足袋塞得像只仓鼠,足汗发酵出的特殊酸味想必定是浓烈异常,不然闻女贼亦不会再昏厥中亦将秀眉皱起。
至于阎香,她意识到还算清醒,可戴着先前钢笼里那套马具“行头”,她压根就更不可能与谢奄兰交流,更别说卫筝还为这位素来桀骜不驯的义姐准备了特殊“礼物”:被鼻钩强制扩大的鼻窍里多了两根木炭滤嘴,不会阻碍呼吸,却绝对会过滤绝大多数气味;棉絮被压得紧紧实实塞入耳道,再以低温蜡油灌入固定,直到肌肉母狼的鼓膜和蜡块粘连一体再也无法接收哪怕最微弱的震动。
于是,咱们两度叱咤风云的健美匪首阎香大人,就被她最信赖的义妹背叛下,彻底沦为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视、鼻不能嗅、手指更无法屈伸分毫的五感失能骚浪肉块废物。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想到在不远的未来,自己也会变成这副鬼样,巨大的心里落差使得谢奄兰崩溃地闷哼不止,口中那最爱的鹅黄棉袜被口水充分浸湿,渗出残留爱液的催情气息。
膀胱软肉亦缴械开闸,将尿液源源不断泵进鹿角熬胶打制的细长导管中。
她可不知道这条尿管末端截面是正好与外墙面泥浆平齐的,因此只要青砖上出现明显水渍,外头的观众便哄笑着指出左边这女贼吓得漏尿了。
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正面墙砖已砌至只剩最顶上一排,意识到这是她最后机会的谢家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与力量——只可惜,包裹住她的乳胶坚决地拒绝了她这无理请求。
三、二、一,随着最后一块砖到位,谢奄兰彻底失去了照明手段,她的身份亦从此刻开始,变成了无名无姓,只有一个“三”字编号的墙内淫奴。
“呜…呜……”
明明是坐拥满城财富,权倾半个南方大赵的雍泉府无冕女帝,却被那些贱民盗匪设计陷害,只能屈辱地吃着自己裤袜,双手服绑地紧贴大腿,期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解救。
美人家主又羞又气,几乎要被这自己的无能折磨疯了。
开什么玩笑,你真要把我活活困死,饿死在这墙里么!
我是谢奄兰,雍泉府的女主人,我命令你立刻放了我!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我要杀了你,我要一刀一刀亲手凌迟了你!
混账!贱民!姓卫的婊子女贼,你听到没有,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耳畔开始响起另一声闷软哼唧,谢奄兰心知这是另一位被判处“终身监禁”的“室友”正在醒来,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菊穴撕裂般的痛楚立刻将她摔回了名为现实的苦难沼泽中。
有什么东西从胶蛹的缝隙中顶上来了!
从未品尝禁果的处子家主可不明白,那正是由机关操纵的精钢马屌。
她只觉得屁茓如同塞了个炮仗般火辣辣疼着,被那根冰凉钢棍捅得欲仙欲死。
而不等她的直肠体温传递到这可恶东西上,钢屌已经如同色中饿鬼般,猴急地喷出大蓬灼热液体,冲刷着她养尊处优的后庭肠壁。
这…这是干什么啦!
“扑哧扑噗嗤噗嗤噗嗤!”
三位墙中美囚仿佛约好一般齐齐发出哀婉的闷哼。
很少有人知道,若比例恰当成分齐全,人靠营养液也能存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更少人直到的是,要摄入这营养液,并非只能用上面那张嘴——万分不幸的是,这两点,咱们已经脱胎换骨的小医师卫筝,可全都知道……
接下来的故事,无甚好讲。最先被消磨殆尽的是那无谓的尊严,然后便是对时间的感知,再后来,连语言能力与复仇的决心都已一并忘却。
谢奄兰已不再记得自己叫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沦入这般境地,或许她自出生便是这墙中的乖巧小奴,又或许世界真的只有这么大,又又或许她从来便未出生过?
可是,若自己生来便是如此,那为何总还会感到一股,钻心剜肺的不甘呢?
究竟过去了多久?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些干什么?
还有人记得我吗?
我真的还…活着吗?
一年后。
月桂的香味总是令人愉悦的。送走最后一批千恩万谢的商行掌柜,“谢奄兰”突然觉得,是否该到花圃中走走,拜访几位老朋友了?
屏退左右,缓缓步入花圃——却发觉早有一道披着斗篷的倩影于此地等候了。
“谢奄兰”瘪着嘴摇摇头,当真是什么想法都瞒不住自己这位小妹。
“没有外人,你可不用穿成这般的。”她轻巧绕至“魏先生”,她的御用调教师身后,“怎么,惩驯室那边太过无聊,想要上来透口气?”
“阿姐猜的真准……”
手指拢如发络间,就如无忧无虑的童年时那样,姐姐为妹妹编起发辫,一金一银,就如两株盛放的忍冬花。
“你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莫要一天到晚泡在医术里…蓬头垢面,会把那些公子吓跑的……”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真是啰嗦,明明自己就对那位安公子惦念的不行……书信写了又撕,就是没胆寄出去…”
“还敢顶嘴,反了你这小家伙了!”
详怒拍打着自己妹妹的小屁股,看着她脱兔般远远逃开,在安全距离外冲自己大扮鬼脸,一向习惯了“谢奄兰”这层身份伪装的卫筝也不禁一笑。
可这笑容瞬间便为责任、矜持与些许内疚抹平,再过片刻,她转身走向那面“特殊”的矮墙。
自夺去谢奄兰的人生,他已把那些熟悉前主人,会导致她露出破绽的家仆尽数辞退调离,眼下经历大换血的谢府上下,除去那些假扮侍女的姐妹,便没有人知道这堵不起眼的砖墙内,竟囚着三团绝望美肉。
打理花圃的园丁最多只是奇怪,为何那面砖墙在晴天竟也流着水渍,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味,又是哪朵花散发而出?
已一年了,阎香姐,燕子姐,还有亲爱的谢家主,你们过的好吗?
托你们的福,我过得,很好。
在里头表现不乖,是要延长刑期的哦…五年…十年…如果惹我不开心,就会把你们认认真真监禁到死呦。
尽管试着逃脱吧,这是我能想到最严密的囚牢,没有我允许,你们是出。不。去。的。
呐呐,也该开始明白这点,该开始认真反省思忤逆我的后果了吧?
将手掌摊平,轻轻贴在墙上,卫筝仿佛还能感受到青砖另一面,那三人歇斯底里地颤抖。
只可惜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幻觉,以这砖石厚度,根本不会有任何震动传出。
不过,她还是将耳廓也贴在这冰冷扁平的监狱上——这次,她当真听到了。
软弱委屈的,是与她互换身份的谢奄兰,凄苦哀婉,仿佛仍不能接受背叛的,是梁上飞贼闻燕子。
至于大姐阎香,她的呛气声最为单调,却也火爆狂野危险性十足,仿佛一只雌兽被激起凶性,嚎叫着想要自由。
只是,对于无名无姓,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墙内淫囚来说,这些声音代表什么,真的重要吗?
笑着,卫筝摇摇头,每当这种时候,她的股间便因这极度的施虐快意而湿漉漉的。
因为无论这些囚奴们究竟想表达什么,她都只能听到:
“呶呼,呶咕嗯……”
“呃咕,呃咕,呃哼哼!”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