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纵犬

“若是没完全恢复,不妨养好了再去。”身穿黑色道袍的女子说道,她目光只停留在手中书卷上,全然没瞧陈琰一眼,“无需管那些俗人聒噪。”

“郁师叔说笑了。”陈琰平静地说,“他人鄙见我并不在意。只是身为上青峰弟子,舅父在上,我怎能坐观外门子弟与善道信众为我宗山纷纷而死呢?我修为浅薄,道行微末,但也足够斩贼除逆,以效宗山了。”

郁氏女修微微一怔,抬起头来用有些木讷的目光看了陈琰一会儿,然后扶了扶自己那架做工精致的读书石:“阿琰,我为什么觉得你在说我?”

陈琰当即醒悟,她身为上青氏之女,未青山主内侄,固然是山中至贵之种,但眼前女子却也不差多少。

其人身为掌门次女,更是墨莎峰天书阁首席,日后必登大道,亦是山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虽然掌门轮流做,总比不得上青氏绵延万年,但此时她却并不输给陈琰几分,更遑论两人修为天差地别了。

不过她素知对方性情,清楚这位师叔对此并不在意。

“师叔受命督军,自有职责在身。”陈琰拱手说道,“俗人言语,何须放在心上。”

郁师叔嗯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继续将目光落在古卷上,再次像一截呆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了。

陈琰见状也是无奈,墨莎峰的师兄师伯们提领山中律法监察,有的是手眼通天的能人,却偏偏让这位天书阁的师叔出来督监军事,真不知道山中师长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有心关照自家女儿,那掌门真人此举当真不妥了些。

不过不管师长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那都不是陈琰可以置喙的事情……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离开暗室来到飞舸上层,穿过甲班上围坐着驭使剑阵的一群拿云峰弟子,向着飞舸“左功”前方望去。

凡人的军阵如同两条扭打在一处的恶蛟,不断有败军从两翼溃走,但顷刻间,便有更多部队被双方主帅填进战场中心。

戟、刀、骨朵以及长枪,成千上万把兵刃在不知疲倦地相互撞砸撕咬,金铁的怒吼几乎盖过了震天的喊杀声。

号角苍劲呜咽,好似从无休止,彻地的鼓点更是越擂越响,催着两军儿郎速速上阵将性命掷在此地。

联军沿治水向东至此,但这回胜利似乎不像在黄雀岭那样容易取得,东夷人弃城下野与联军交战,联军强攻一天却始终无法突破东夷人的阵线。

连空中的激战也没有什么进展,甚至还更惨烈几分,同盟修士以及归附阏罗城的外道如逐火的飞蛾一样绕着飞舸飞舞,青山弟子的剑阵使他们无法接近飞舸,但这样疯狂的袭击也封死了通往九鹿原野的天空,不时有明亮的火焰自天空亮起直坠而下——那是身死道消的修士与其本命法宝留下的最后痕迹。

陈琰看着东面天空郁结的浓云再无犹疑,她唤出本命灵剑踏足其上,自飞舸边缘掠出,往另一艘打着白伏国旗号的飞舸“云弥”飞去。

那艘飞舸不比主舰“左功”,原本是想要凭借轻快载着来自青山属国的天兵越过九鹿直入蓟地,结果被落日城贼军的修士伤了船内法阵,不得已先降下停留在战阵附近的一处高地旁。

此处的战斗较主舰激烈得多,双方修士斗法如火如荼,以至于双方虽然都增兵不止,数十丈之内却不见一个完好的凡人兵卒。

陈琰在主舰养伤多时,此地战况居然丝毫不见缓和。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小真人毋多停留,速速返回飞舸方为稳妥!”

“小真人不可轻易折在此处,我辈还指望您主持军务呐!”

“尊驾当心,当心!”

陈琰刚一现身,便有许多随军祭酒、观主们随之迎上,吵嚷声扰得陈琰头痛欲裂。

倒也不必细听,她也知道那是在催促自己抽身离阵,保全性命,纵使不混进凡夫军阵当中,也可以去别个轻快之处建功。

这些庸人唯恐他们傍上的大树有了不测,耽搁日后的乘凉大计。

可值此危难之际,若还秉此门户之见,为无君无信的阏罗夷贼吞并天下,来日他们还有什么阴凉可言!

况且自昨夜起连芙蕖谷的冶兵弟子都已抽调入阵,难道她一个实打实的上青峰真传,反要坐观外门弟子为宗山罹难么?

她猛地“甩开”簇拥在她识海中旁那几道疾呼示警的神念,穿抛下那殷切劝说的几人,径直顶上了飞舸前双方斗法的阵线。

此刻绝非什么怜惜身家性命的时候,这一战非只是定鼎海内,为凡人重安天下,更要除灭邪魔,匡正世道,连掌门真人都已来此坐镇,莫说她是大山主的内侄女,就算舅父亲临,此刻也绝无推脱避战之理——总得有人站出来稳住这云弥飞舸外围防备才是!

左雷、右霆、剑辇,眨眼间陈琰已双手翻飞结出三道法印。

但面对数不尽的阏罗修士,它们就像射向海浪的弓矢,至多稍稍阻其来势。

这黑潮似乎永无止境地冲荡着云弥飞舸周围的防线,不时有青山道内外的修士丧命其中,陈琰双手持法诀相助阵中修士抵御攻击,同时分心驭使飞剑斩杀那些在剑阵扫荡下幸存的敌军。

像是蝗虫一样满天乱飞的外道修士大约不过三四重天修为,陈琰一入阵中顿时局势转安,但毕竟如她这样亲赴此地的青山修士太少,而又无人如同军中将帅那样对这些世外仙人发号施令——未青山仙门示下的天兵督监正在飞舸暗室之中读书呢!

云弥飞舸周围的联军修士终究是或因伤亡或因损耗渐渐显出颓势,而为阏罗爪牙的同盟修士似乎无穷无尽,真如永远冲荡着碣石礁头的海潮一般。

眼见防线豁口越撕越大,自己几乎未动已然渐渐成了阵线最前的一点,陈琰也不由得焦躁起来,尤其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元已明显入不敷出,先前温养未愈的隐患也开始松动。

她索性不再保留,宽袖猎猎狂舞间,将自己积储的针、瓶、灯、镜鉴、小鼎、葫芦等中低品秩法器统统催动甩出。

“咻吱吱吱吱吱吱——”

令人牙酸的爆鸣声中,打头三浪即刻被炸作肉糜,寻常修士穷尽一生也未必能炼化的器灵,就这样被陈琰当做火蒺藜丢出杀敌——可还没等她为自己的豪奢行径心痛,阏罗剑修们已重整攻势,再度聚拢掩杀上来。

当先冲在最前的是一名身上涂彩的雄壮男子,一瞧便是北地的𤞃貊野修,陈琰知道这是比不敬皇天的东夷诸族更野蛮的边鄙蛮子,但此人身上威势凛然,倒确实令她不得不重视,尤其是他周围护卫随侍的几人,虽然隐约因阵法与迎面攻势的阻隔而跟不上其人动作,术法挥斥间却能明显看出呼应之意。

若是让几人合作一处,定然又是一个棘手的强敌。

陈琰没多思索,那几人的实力与当头的𤞃貊蛮子有明显差距,或许下一刻便会被剑阵直接斩死,但克敌制胜这种事情,难道可以寄希望于敌人的贫弱吗?

眨眼之间那𤞃貊蛮子已然冲至眼前,他在左右掩护下硬闯过剑阵封锁,身上已如浴血一般,但仍呼喝声如雷霆震耳,脚步中劲力如山。

陈琰二话不说纵身出阵,轻轻一招间玉剑落入手中,剑光化作一道长练横扫而去。

𤞃貊野修大声咆哮,手中长刀当头劈下,但陈琰已然自他身边轻巧掠过,迎在那被他落在身后的几名随侍面前。

这些阏罗人也未料想她会如此悍勇不惜性命,一时间竟无力应对,玉剑翻飞间便被斩杀殆尽。

陈琰没理会那回过头来怒而追赶自己的蛮子,这等只知修锻体魄的蛮子真如其族人一样粗鄙蠢陋,她直接御风而起远远避开,使云袖强以修为震开一波攻击,直直冲进了东夷修士的阵地当中。

这些修士为了给东夷同盟的凡俗军士让开送死的道路,大多御器滞空,仅以道诀术法与联军修士相抗,全然是依多成势,逼得对手无法离开云弥飞舸周遭阵法,并无丝毫护身的准备。

陈琰猝然出阵搏杀,许多修士尚来不及催动钟罩法衣应对,便直接在错身而过间被她斩飞了头颅。

“青山狗!”她听到身后古怪强调的大吼,“青山狗没胆吗!”

陈琰这些天本也听了许多凡夫俗子相互喝骂的粗鄙之语,本想回敬几句,但三丹田各自钝痛,提醒她自己的状态已不允许随便做这无谓行径。

昨夜斗法已将她体内真元榨出十之七八,若非云弥舸此处实在捉襟见肘,师长有一味按兵不动,她理应在多休整几刻,平复气海的——可眼下哪还顾得上这些!

甚至来不及拭去额角渗出的虚汗,上青氏女修咬紧牙关,勉强再接连递出十剑,在东夷修士中冲杀一阵,代价则是右肩空门大开,被削出一蓬瑰美血花,好痛!

她意识到这些人已然反应过来,开始试图用各式宝物术法束缚自己。

正当此时她御风而起的那一口气已然微末,陈琰借最后一剑之势翻身跃上她本命灵剑,向着高空冲起,正巧避开一张烟雾缭绕的大网。

未完全恢复便投身战场厮杀已让陈琰身心俱疲,但一时间其神智却前所未有的清朗,她在高空之中捋顺隐约震荡的气息,然后准备自天而降,再斩杀几个悖逆皇天的僭越狂徒。

但此时她瞥见了一个奇怪的情景,那个𤞃貊蛮子,他先前无法追赶御风而起的陈琰,此时却也再没有去攻打云弥飞舸周围的防线。

他呆立在原处注视着东方,手中长刀不自觉地掉落在地,连远处剑阵的攻击落在他身上也毫无察觉,不过那些剑光到此已然微弱,只不过是斩伤他的皮肉,溅起一些血花。

陈琰下意识地要回头顺着他的目光东望,但在那之前——

“至尊出阵了!”那貊狗子忽然喊道。

他声音虽大,但在万军之中却也转眼便被冲荡而去。

但这一声呼喊却清晰地传到了陈琰耳中,她震惊地看着那身高七尺有余的𤞃貊人跪地顿首,像是在痛哭,又如狂喜一样嘶嚎,而从这向西望去,代军以及在青山号召下为其而战的联军反应则更加明显,有一瞬间他们似乎都迟疑了,不安地面对着东方的天空,似乎那本应进攻的方向已经展示出了他们奔向毁灭的末景,似乎有窃窃私语声像轻风一样掠过,却又终究只有一片寂静,恐惧和退缩沉重地盘桓在他们头顶,如青天一样笼罩四野。

但这一刻并不真的存在,至少没有任何人能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一刹那。

陈琰耳中还留存着那一声嘶哑的呼喊,那𤞃貊蛮子肩头喷出的血还在拉出第十七颗血珠,为东夷人的战鼓所震撼的大地还在颤抖不已。

然后天崩地裂一般,所有修士都坠向地面,像是雨点一样落在万军之中,引得人马争相惊走。

陈琰先前的决意勇进现在有了回报——她勉强稳住身形却还是落在东夷军阵之中,迎上来的正是一队阏罗城的大戟兵士,如林的铁戟当即罩下。

陈琰她挥剑乱砍,但她要面对的还不只是这些阏罗城精兵,东夷修士们本就身在低处,此时更是先一步反应过来,齐齐将飞剑法器抛洒而至,现在他们甚至不需要靠这些宝物来滞空了。

周遭尚未溃散的两军兵卒也一拥而上:他们甚至不需知道她是何人,紧咬不放,冲坠而下的飞剑群就是她重要性的最佳佐证。

东夷军自然是要趁她法力虚乏抢先将她扑杀,隶属于道门的代军将官则折鞭怒喝:

“使仙师受敌,安用我辈,退后者斩!退后者立斩!”

于是以她为中心,战场上立刻掀起一轮新的钢铁漩涡。

北地铁骑往复驰突,弦声震动更是令人悚然,每轮齐射都仿佛一阵泼天盖地的钢雹子,要把世界掩埋其下。

联军不要命地冲击,迎着铁蹄践踏正面而上,终于勉强在阏罗盾士的铁壁中撕开了一个口子——代国军将或许不知陈琰身份,但自青山属国来援的天兵天将们却知道轻重。

陈琰自铁戟丛中冲杀而出,迎上奋力来援的安樊国兵士,一口气松动间半跪在地,只是于泥泞中拄剑支起身子,肉体的疼痛于心神的挫败一时齐上,几乎将她就此压倒在地。

这时一样东西滚到了她脚边,陈琰茫然地向前看去,正好见到那𤞃貊野修无头的尸身向她倒下,颈间断口已经复上了一层白霜。

见此情形,陈琰如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在抬头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时,她却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道门联军的海洋之中,自上而下看着自己的则是一张意外却又在意料之内的面孔。

“郁师叔。”她有气无力地说。

身穿墨莎峰黑色道袍的女修嗯了一声,她收起刚才出鞘过的黑色剑,左手中却还拿着那卷古书。

郁师叔呆滞地望了陈琰一会儿,然后像是突然想起该说什么一样点了点头。

“叶紫鸾来了。”她用平淡呆板的语调说。

这一句话解释了一切,陈琰站起身向东望去,正好看到东天之中雷光扯碎浓云,但这却不是天威下降,而是无数电蛇由地上天。

陈琰想起方才涤净天空横扫一切的无上神威,不由得一时心悸,而在呼啸而起的东风之下,无数阏罗兵马如同翻沸一般奔腾而来。

而在治水东来之处,西面高天之中,亦有三道极为高妙的气息直冲霄汉,威严的钟声响彻天地,九鹿原上处处钟鼓齐鸣,子天山后碎裂散去的浓云之中显现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阴影,一,二,三,四……一共有七个。

七艘与“左功”同样规制的巨大飞舸出现在天空当中。

“这是师长们的事情了。”郁师叔继续说道,“用我送你回去休养?”

陈琰所说却全然是另一回事:“对付叶紫鸾需要三位峰主吗?连掌门真人也在内?”

“多来几个人一下打死,难道不比一个一个上结果折损好得多吗?如果不是都不愿意来,父亲一定会再多点几人的。”郁师叔认真地说,“昔日如果那三人齐上,未必还有今日东夷之患。”

陈琰知道未青山中始终还有许多修士反对入世,此次掌门真人亲自出镇殄灭阏罗城,除了自家舅父须要坐镇宗山之外,只有两位峰主愿意出山同往,恐怕与昔日旧事不无关系。

但这还是那回事——这些事情还远远到不了陈琰可以置喙的时候。

陈琰接过郁师叔的丹药吃了,正要应下师叔的回转飞舸上养伤。

但这时她的目光被另一样事物吸引了,那是一面在风中翻飞的大纛,藤黄色的上面无字无画,但陈琰自不需那些标识便知道那大纛的含义,她身在此处只瞧见那道黄色的孤影,却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大纛底下的玄甲卫士,以及最中央那位骁勇军将。

“师叔,你还有没有丹药?”她回过头来问道,“我有事要做。”

郁师叔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在怀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纸包,然后展开药纸,拿出一枚压得有些扁了的紫红药丸。

“后天珠。”她将那药丸递给陈琰,“不要提气接着,不要用真气化开,光补真元够用了。”

岂止是够了,陈琰刚服下那药丸便觉一股无边真力腾得冒起直冲颅顶,一时间近乎头晕目眩。

看来这等品秩的丹药还不是自己这境界所能随便服用的,不过这最初的一震之后便只有沛然真元冲入自己百脉之中倒灌丹田,其余劲力则消散无踪,她甚至隐约感受到其中许多馥郁气息就此消散,未能为自己所用。

不过那也没什么可惜的,若非是这等品秩的丹药,又怎能让自己就此复原呢?

“多谢师叔!”陈琰调匀内息后运转道诀,确认自己就真元内力而言已近乎复原,“他日归山若有驱使,琰必然无不从命!”

郁师叔却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陈琰一咬牙,提着玉剑自联军护卫当中冲出,迎着刀戟的层层浪潮奋力向那面黄色大纛游去。

而在陈琰已看不到的地方,郁师叔静静地望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忽然伸手扶了扶鼻梁上那一架读书石,然后将手中古卷翻过了一页。

“命。”她用与先前完全一样的木讷声音说道。

惊醒了,尧⼭、战场、甲⼠、⻜舸统统在眼前隐去,留给她的是⼀⽚绝对的幽暗与寂静。

陈琰哀哀地呜咽⼀声,她情愿付出⼀切,只求能从这处绝望的现实中抽⾝,逃回⽅才的噩梦⾥。

蛊⾍、深牢、符箓。

法尺、印钮、三清铃。

就像以往百⼗年间⼀样,囚住她的墙壁依旧没有任何垮塌迹象。

再度不死⼼地发⼒挣动,只换得手足腰身受箍之处阵阵冷硬生疼触感,仿佛她早已与那些石头融为一体。

——以这些邪技淫巧便想将我囚困此地,尔等凡夫未免也太愚妄了些!

刚被擒下时的傲慢宣言仿佛还在耳畔回荡,如今听得,只令陈琰感到说不出的讽刺。

是了,凡夫们换了一代又一代,最初那些监管她的家伙大抵连骨骸都已销磨,可她还被锁在这山中,维持着撅臀挺腰的姿态任人鱼肉。

既如此,谁才是愚妄自大的那个?

不愿去思想这问题,陈琰选择在符篆下紧闭双眼,只求快快⼊梦,好令她挨过这⻓到骇⼈的闭锁刑期——可天永远就不遂她愿,臀瓣上粗糙⽕热的触感不光将睡意惊得⽆影⽆踪,更是将她整个⼈的⼼⽓神都强⾏“揪”了起来。

“哼呃呃呃呃?!”

是谁?

要做什么?

莫⾮是⾃⼰服刑已满,或是凡夫终于要落实曾经夸⼝的“屠宰”了?

隔着厚实的符纸⾯具,陈琰挤出⼏声闷浊的哼唧声,她急切地想要获知外界正在发⽣什么,可惜五感被剥夺其四,⼼思敏锐如她也只能隐约确定⾃⼰的后尻正被⼈抓捏这⼀事实。

封锁听觉的铁围城符箓被⼀张张撕下,⼿法粗蛮⾄极,将⽿廓都扯得⽣疼。

但陈琰知道“磨难”远不⽌于此,随着⼀声脆响,⼀直扣锁在她⽿后与⼩⾁垂上的锁簧释放,两根被软⽑刷包裹,还在缓慢旋动的⼩杵被扯了出去。

⼥仙⼈如释重负地轻咛⼏声,显然,这根被取出后还在兀⾃蜂鸣的⼩东西可令她在服刑时吃了不少苦头。

“贱狗就是贱狗——都这时了还在犯瞌睡!”

⼥⼈的责骂声带着五分不屑五分嘲弄,偏是没半点敬意。陈琰的柳梢眉⽴刻因怒⽕纠结成⼀团:她记得这声⾳!

仿佛存⼼捉弄这条仙⼈⺟狗般,⽿杵拔出的速度先是极慢,让软⽑可以充分刷舔⽿道⾁壁下绵密的神经丛——待陈琰因苦闷焦躁摇头晃脑时,那⼥⼈再突然使⼒⼀抽,就像阳具插茓般最后⼀次强奸她的⽿洞:“今⽇你可⾛⼤运了琰⺟狗,上头指名道姓地点你出去咬人——今回不同往日,半座监司都要出动,若还想痛痛快快高潮一次,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莫要让你主子我在朝中诸位大人那里丢脸!”

“咿咕……哇啊啊啊啊!”

贴裹双眼、口唇的符纸面具亦被蛮横扯去,仿佛一只长久不见天日的穴居野鼠被揪上地面,甚至没闲心去思考女子训话其中意味,陈琰只感觉眼球被刺得涩痛无比,哪怕眯紧也阻不住浊泪流淌,为她那张悲悯静雅的仪容添了几分韵味。

朦胧的泪眼映着大团深灰色块,再拼命眨眨,陈琰才看清摆在面前的“大阵仗”。

原本空旷的山腹平台眼下堪称人满为患,不断有灰袍凡人来来去去,拖动箱箧、摆弄机关、或是围着她这“主角”指指点点,不时低头在手中小册上记录些什么。

被众星拱月般簇拥在他们当中的便是呵斥者——脸蛋冷艳贵气,下颌锋锐,嘴唇薄而失色,挺括琼鼻托起刻薄寡恩的眸子,再擦以两抹孔雀绿眼影修饰。

再配合这女子斜搭覆面的左偏长刘海,当真像极了一条冲人甩尾吐信子的灰蛇毒物,只待你心神松懈便要扑上噬咬。

她上身披挂一具盆领甲裙,无数细小哑光甲片密密缝缀其上,强调灵便的同时又兼具美观,使穿戴者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禁欲感。

裙摆则极短,只堪堪护住女儿家最为隐秘的三角地带,水蛇腰肢右侧吊着一柄薄刃细剑,随身子扭转不时甩在股肉外侧,隔着弹性十足的阏罗产吊带蛛丝袜发出“沙沙”轻响。

作为剑客,女子的美腿自然是纤致的,于那乌亮袜身吞裹中发出细腻肉光。

袜尖收束于一对短筒鳞甲靴中,靴头尖翘,跟脚坚而不细,十分适合对敌时拧转腾挪,此刻因不耐烦“哒哒”跺踩地面,反复强调着乌袜美人骨子里泛出的那股倨傲之气。

“当真是欠管教了——见到本司座竟连问安也不会,你口里那条贱肉生出来是给人润屌的么?”

蹙起修长的眉尖,吐着与冷美人气质极不相符的粗话。

倘若安得闲在这,定要吓得眼珠子掉出来。

这位正是他纸面上的顶头上司,大名鼎鼎的樊笼司现任司座宦秋双。

别看现在咱们安师弟假着虎威在外出勤,先斩后奏好不嚣张,可被大老爷赏识前,他真没少在这位宦指挥手下受罪!

忤逆这位女典狱长的滋味绝不好受,可即便如此,陈琰也偏不肯自贬,梗着脖颈,将“琰母狗叩请恩主贵安”的轻贱言语紧紧咬在舌尖嚼得粉碎。

也多亏樊笼司一行人不愿多做耽搁,不然就凭这无声的反抗行径,宦秋双定要将这倔狗炮制得哭喊讨饶:“装聋作哑也不济事,本司座来日再同你计较,哼……眼下要紧的是把你从窝里牵出去咬人——莫动什么歪心思,某以为离了这囚牢便可鱼游大海了,我等有的是法子治你,晓得没有?”

本能地不愿充作肉兵器为虎作伥,可眼下受尽摆布的仙人小姐哪还有拒绝余地?

只能羞恨万分地垂头权作同意。

可不动还好,这一垂,立刻带动填在后庭蕊心中的山字三清铃立刻叮铛作响,陈琰只感觉自己被一支名为“耻辱”的利箭贯穿了胸腔,默诵千万遍经文才勉强压下的肉欲,就这般被轻易撩拨了起来。

“险些忘了你那骚肉里还有东西碍事——统统拔出来,给这贱狗洗洗腚!”她听到宦秋双吩咐。

被扩茓强塞异物的苦楚仍历历在目,陈琰立刻惊惶地哼叫起来,墙体另一侧的美尻正被人缓缓掰开——直至尻瓣完全外分,幽门活像朵朱菊抽苞般大敞迎客时,那些手指才揪住铃壁内的小舌,然后猝然发力。

紧接着就是前所未有的刺痛,陈琰几乎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被撕开扯断了——她下意识绷紧反弓美背,昂着小脑袋哼出一声悠婉哀绝的悲鸣,眼白上翻得找不出一丁点理智存在过的痕迹,口角惨痛扯咧着,喷溅而出的口水丝儿甚至甩飞进了颤抖的瞳孔中,就连十根珠趾也急急蜷屈,若不是在最后一丝羞耻心驱使下她紧咬舌尖,她定要尖声惨叫,把前半生在上青峰修行时养出的矜持作态丢个精光。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急速扯动间,屁茓褶子表里每一寸嫩肉被铜铃外壁阳刻的花纹充分锉磨,肠壁则干脆因长期压印而留下了篆文的反拓痕迹,当铜铃“当啷”落地,陈琰两峰肉壑间竟现出一个暂时无法合拢的嫣红豁洞,为冷风所激,立刻一抽一抽地收紧,同时“哗啦啦”泄出粘腻清亮的肠液。

“嚯,头一次看到有人屁眼也能流水,不愧是仙家母狗,连发骚也这般别具一格!”

收口……余,不是母狗!

愤懑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可再怎么不服气,被自己的铃铛奸至后穴失守亦是不争的事实。

又羞又气的女仙人这遭连话也说不明白了,只能挤出一阵胡乱的吞咽声,也不知是想为自己的清白申辩,还是要怒斥对方的无耻行径。

“禀司座,”嗡嗡的耳鸣中,一道沉稳冷静,却也十分陌生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此犬的茓口缩得极死,木尺无从取出,是否应当……”

“那便用‘绕锁’手法助她开茓!”宦秋双对这下属压根没什么好声气,立即打断道,“枉你夜收位列樊笼驯奴使之首,这等小事竟还要请示于我——朝廷禄米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什么绕锁?

悚然之下,陈琰压根不知这些凡夫又抬了什么新花样出来淫辱自己,她虽竭尽全力想把茓中木尺挤出,可花茓淫乱地蠕动几下,反将那异物夹得更死。

身后那男子倒是深谙堵不如疏的事理,闻言便将食指肚在了她的阴唇顶部——仙人强化到极致的肉体甚至将他指肚上那层老茧的触感都如实送进了脑皮层。

上下左右,循环往复,甚至不需他将指尖捅进茓口,只消这般划几个圈,陈琰便感觉颅脑要被下身窜起的快感烤焦糊了,男子每刮擦一轮,都能看到她的胸腔一挺,不光漏出细弱的呻吟声,就连小腹也起伏收缩地越发急促。

不多时,这场不公平的消耗战便以仙人小姐的完全负败告终,只见霎那间,她的美茓便像米糕般松软下去,阜唇大张,露出蠕动中的鲍肉,还有被吞含其间的法尺。

拔出去…还我…那是我娘亲…求求你…咿!

未经锻炼的膣肉怎拗得过男子的手指?

在“咕吱咕吱”的糜烂水声中,那根寄托着陈琰哀思的雷击木尺,终是水淋淋地被扯出,落在了驯奴使掌心。

而如果说先前菊茓的解放只是“流水”,那今次从她花径中涌出的便是瀑布,沥沥拉的淫汁蜜浆带着热气浇洗着地面,将周遭都蒙上了一股格外催情的淫乱咸腥气。

“噫耶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哪怕攀不到高潮,法尺刻度剐茓的快感也足以让陈琰那对好看又圣洁的眸子拧出泪花了。

更糟的是,当其余两茓都被解放,最窄细的尿道也仿佛不甘示弱般放松了钳制,膀胱本就鼓胀到无可复加,如今没了符箓压制,只消她心神稍稍松懈便一泻千里,硬是靠尿水把那方印钮冲得松动起来。

要在这些凡夫围观下出丑了绝对要忍住不可以咿咿咿——

尿出来了!

湍急水柱收束成几近直线状,“嗞嗞”溅射在囚室地面上。

哪怕再来多少次,陈琰依旧无法适应在众人注视下射尿的屈辱感,立刻放松牙关,跟着漏出一阵放荡入骨,甚至带点哭腔的浪叫:“哦啊啊啊啊——别看,别啊啊啊!”

屁茓一圈圈缩紧,蜜茓疲软地翕合着,吐出缕缕香热甜汽,现在就连尿道也浑不知羞,害得她在凡夫面前失禁喷泄。

若是咬舌能杀死自己,陈琰定会毫不犹豫地自尽当场——可惜她不能。

说到底,她只是一团被反扭玉臂,高撅臀尻锁在囚壁上的仙家媚肉,只消蝼蚁们动动手指,便能将她催弄至毫无仙人风度地三穴齐喷。

待余从这淫牢中脱身,定不轻饶尔等!定不!

这句狠话注定是放不出来了,因为仙人小姐香软的舌肉已完全挢出口角,涎水淌过奴印,把肉尖尖上的舌钉洗得锃亮。

可作为上善会清除异己的奴犬,她的“出笼”仪式才只是刚刚开始——哪怕法力被尽数封锁,仙人的肉体力量也达到了凡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不把她力气榨干,筋骨淫辱到软,精神也折磨至崩溃边缘,看守者们是万万不敢放开她周身禁锢的。

“都散开,做好准备!”

瞅准时机下达指令,宦秋双从其他驯奴使呈上的银盘中抓过一条腰带扣在甲裙之上:腰带正前赫然装有一条婴儿手臂般粗长的软玉阳具,不知出自哪位名匠之手,这玉杵从龟头凸缘到外翻包皮再到根根虬结筋管都雕得栩栩如生,分明丑陋无比,却也透着礼器独有的莹润玉光,乍看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那位名为夜收的男驯奴使此时也领命绕至陈琰面前来,与怒挺玉鸡巴的司座交换了个位置。

“哼…又是这等旧戏码……尔等…就不腻歪么呋呜呜呜呜!”

仿佛是要找回些面子,抓住这短暂喘息机会,陈琰便再度咬紧牙关,将秀首撇开的同时恶狠狠吐出一句呵责。

可被对方捏住下颌骨,强行扳向正前方时,她就是再怎么装不在乎也没用了。

昂首瞧去,这夜收只是个相貌普通,神色忧郁,顶多略白净些的年轻小子,任谁也不会将他与驯女如喝水的樊笼司骨干联系到一处。

可当他扯住自己鬓发,将裤裆抵在自己鼻梁上时,陈琰才惊觉对方的手法稔熟异常,简直将自己当成了随意搓捏的陶泥。

隔着那层薄薄布料,精垢与阳囊勃发出的雄臭味令她鼻窍不争气地抽缩嗅闻起来——寻常空气尚且会被脑蛊修改,真正的精腥为又怎能不令咱们的玉面仙子发情了?

“预备好,同时插进去!”如临大敌般,宦秋双在墙面另一侧发出第二道指令。

头顶传来夜收松脱裤带扣的声音,甚至不需捏鼻屏气,陈琰已自然而然将口张开,任由对方一手扼住自己脖颈,一手扶着肉枪长驱直入一捅到底。

这具身子渴求欢爱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当机会出现,它就会罔顾其主人的任何顽抗意志,不把陈琰拖入肉欲中溺死誓不罢休。

“哼嗯,哼嗯——”

茓腔也被填满,两杆巨物极有默契地同时抽插起来,被“真家伙”猛肏的体验绝非异物可以媲美,几乎是一瞬间,壁上的美仙人就难耐地哆嗦起来,带着乳浪臀涛一阵猛颤。

等候在旁的其他驯奴使也如收到讯号般纷纷围拢上来,要么捉住乳肉尖峰的“甜梅子”往复捻动,要么戳进仙人小姐听感发达的耳洞中耐心抠挖,连群山画卷般修长优雅的脊沟不能幸免,被毛刷蘸满催淫的精油反复涂抹。

一时间,陈琰只感觉周身每一寸血肉都传来被人玩弄的过电感,就算她再怎么倔犟死硬,此时也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跟着无可奈何呜咽起来。

男子每次挺顶都令她感觉是吃下了一杆火性十足的三尖枪,枪头保持三浅一深的节奏擦着舌尖钉珠,可每次深入都只是停在喉关软肉前一触即走,令她说不出的焦躁心痒。

至于那些卷曲阴毛,则像极了大蓬枪缨团络一次次闷在鼻梁骨上,搔得她连下口咬断三尖枪的决心也没有。

至于花茓感受则完全不同,那软玉阳具不知有何门道,即使被膣肉裹锁多时也不曾温暖,反倒散发出极阴寒的森然之意,顶在花心时,甚至会打马眼向牝宫深处“射”出股股冷汽,翻涌而出的蜜浆浇淋在玉龟头上,下一刻就化作了甜腥口味的刨冰。

“嗯唔!嗯唔!嗯唔!”

前腔炙热,后茓冰寒,陈琰一位堂堂的上青峰亲传真仙,就这么被拘押在不见天日的囚牢中,被奸淫成了一盆雪酪红椒火锅。

山呼海啸般的澎湃快感令她的小蛮腰结实律动着,每挺一下,那种被贯通全身的错觉就真实一分。

更糟糕的是,主持奸淫工作的两人都是此中好手,无论是夜收扼掐她喉咙,控制其呼吸的虎口;还是宦秋双扶在她臀肉上,旋动搓揉的魔爪都暗合某种特殊旋律,令可怜的仙人小姐不自觉地陷入他们的调教节奏中。

待两人肏弄到兴起,甚至特意错开了抽插频率,宦秋双抽出时夜收再摁着陈琰的小脑瓜挺入,令他们胯下这团淫肉随时保持被插入的状态,前后两道肉径不断被撑开再缩紧,这种被当成公用飞机杯循环往复狠狠使用的屈辱感也令受调教者不忿地抖起双肩,牙根恨得直痒痒。

“还不够——再给这条骚母狗加料!”

不靠连环寸止将陈琰反抗心消磨殆尽,“牵犬出笼”的下一阶段就压根无从进行。

于是在周身被臼炮轰炸般的连绵快感中,陈琰再度惊恐察觉到自己的手指足趾都被新加入的驯奴使含住吸舔起来,不止如此,就连她的耳根、腋肉、指缝与膝窝都被无数咸猪手抓握按压,持续不断注入劲气制造快感——被无数男女组成的肉山镇压其下,时刻饱尝能够烧坏寻常女侠脑仁的极度舒爽,陈琰那张神像般肃穆的脸蛋算是失了最后一分圣洁感,如同被贬去一切的低贱奴妓般淫乱扭曲着,两汪明眸波光粼粼,媚意能足足拉出三斤糖丝儿来。

不像男子在射精后会存在短暂疲软,女子的肉身结构决定,理论上倘若调教得当,她们就能够永无止境地高潮下去——而这即使是素心修道的仙人陈琰也不能免俗。

可偏偏已然满溢出的快感便不能换来奖赏,一刻钟,半时辰,一时辰,火燎燎的肉欲早已停留在九成九分九寸九厘九毫九芥子的饱和度——可偏偏只差最后一丝,最后半丝!

为何仍不能去!为何要这般捉弄余!

箍在墙后的双手捏得咯咯作响,旋即绝望地抓挠起自己佩剑的玉鞘。直至这时,樊笼司座宦秋双才急急喝令:“就是这时——喂她药浆!”

围在陈琰上身周近的驯奴使哗然散去,他们年轻的首席则面无表情旋开一方小瓷瓶,将药液淋在自己肉枪尖锋——可这时,胯下女仙细弱如蚊鸣的讨饶声不合时宜响起,让这青年面上也现出了罕有的不忍神色。

“怎样都好……求求尔等……让余…去吧…当真受不住…受不住……受……不住啦……”

四目相对,青年眉眼间的怜悯只维持一瞬,便被他藏在坚冰似的面具后。

挺腰,捅入,借助她生理性的抽噎吮吸,令药力得以完全得到吸纳——只听一声闷软催精到极致的媚叫,药液中混有的淫水已然显出效力,助便器仙人小姐攀上了那无法逾越的顶峰。

陈琰只感觉一种酥麻感从尾椎骨“烧”到手指尖,脑内那根绷到极紧的弦终是“嚓”的断开,一阵筛糠后便干净利落昏死了过去。

两根阳具一冷一热,这才缓缓抽出。

在这具极品肉壶内耕耘近一个时辰,身旁负责舔吸的“助手”都换了好几轮,两位“主持人”虽浸淫此道多年,却也暗自惊讶于这壁中美囚的耐受力。

宦秋双倒还好,看着自己带出的冰晶碎粒只是面颊微红,夜收却似乎是不满足于此,只听他轻哼一声,怒挺着铁打的公狗腰,水淋淋湿漉漉的肉枪飞甩间,竟是一抖一抖地将精囊中的“弓矢”射在了陈琰颜面之上,用腥臭无比的精浆给她来了个沃面热敷。

即使在深度昏迷中,陈琰仍是被这股热意浇得焦燥难耐,不由轻启朱唇,哀哀叫唤几声才肯罢休。

“终于给这贱狗肏昏过去了——究竟是仙师,心神就是强韧!”

没对下属的荒淫行径作出追究,宦秋双阴恻恻感叹一句,便投入到下一步行动中去——首先是将食指伸入那仍在机械抽缩中的美人茓旋转一番,待蘸足了爱液,再“啵”一声迅速拔出,用冷冰冰的淫水作墨在石墙上画出一列晦涩敕文。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在众人面前发生:只见那囚困陈琰的石壁先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噌噌”声,然后竟是如热锅中的牛油块般软化塌陷,直至融熔为一滩墨绿“岩浆”,将昏迷中的女仙人连同佩剑吞噬其中。

在场无不是樊笼司百里挑一的精干驯奴使,按说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可在这神异莫测的仙家手段前,也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莫非朝廷里头真有什么仙人指点,才能把这条骚母狗安稳镇压于此?

夜收是除宦秋双外唯二不感惊讶之人,心知机会难得,他便睁大双眼要把这神通看个明白:岩浆并无热度,或许称之为胶液更形象些,而这团胶液似有生命般将陈琰捕食其中后,便蠕动着“咀嚼”起来,女仙人酮体轮廓在它“胃袋”中若隐若现,令人直感觉反胃、却也莫名有几分香艳。

“消化”过程并不冗长,至多一柱香功夫,那胶液已翻动着裹缠上陈琰肌肤,然后迅速冷却成型,不时还泛出几个气泡。

直到这时,夜收才明白为何司座从未考虑将墙体破拆,只是吩咐他们将钩上衣物、法宝取下——敢情自一开始囚住陈琰的便不是什么寻常石墙,而是这团叫不上名字的诡异妖物!

沉吟间,妖物已完全附在陈琰周身——只见女仙人脖颈以下已尽数被一层油光黑亮的“胶膜”覆盖,从足踵到指尖,竟找不出一点肌肤该有的白皙之色。

反倒她原本长度及腰,披散如绸缎的乌发眨眼间颜色尽被“吸走”,转为根根晶莹剔透堪比熟宣的雪白。

如此邪异的神通与话本传说相去甚远,以至于同僚们大多面露畏惧,唯恐避那东西不及。

直到司座冷起脸点了几人,他们才不得已钻出,把这具女体抬进了一早预备好的“玉蟆盒”中。

“几个大男人畏手畏脚成什么体统,那东西又不会吃了你——拿出你们淫辱那些个侠女的气势来!”

没好气地呵斥几句,发现收效甚微的司座宦秋双无奈扶额:“没用的米虫……夜收,你且上去搭把手!”

年轻驯奴使正巴不得与这邪物“亲近”一番,可刚一入手,他才发现情况与自己想象中大不相同:附在女仙人身上的胶膜并不沉重,甚至可以说轻薄到了极致,入手亦水滑细腻,哪怕天下最昂贵的丝衣亦不能企及。

他尝试捏起一段美肉捻动,却发现胶膜内侧已紧紧贴合在了陈琰身子上,比起“衣物”更像是她的第二层皮肤。

奇哉,他在心中暗叹,手上动作却不曾停息——“玉蟆盒”名为盒,实则是一口半人多高的精钢竖箱,这些由活书库“书架”改造来的移动囚房底部装有四轮,最适合押解那些武功高强的女犯使用。

夜收启开钢箱将其放倒,露出其中那个犹如巨大蛤蟆般的凹槽,仍因高潮和药力双重作用而昏厥的女仙人就这么被抬着腿扶着乳半躺了进去。

她那对玄光悠悠的修长胶衣美腿被对折打开,股根抵紧足腕,直到大小腿上那些丰腴的胫肉都被挤得变了形,才堪堪塞进沟槽左右两边的三角凹陷中——夜收就像一位极有耐心的捕蟹渔夫,先在股踝触点和膝盖用皮带紧紧捆扎至皮肉泛红,再将凹槽一侧那些包着软布的木枷落下,最后,他从槽底扯起一条细链铁索,穿过陈琰左右两腿的后膝窝提勒向上,用小锁固定在钢箱侧壁的铸环上权作第三道保险。

方从墙体箍锁中脱出的仙人皓腕还未消去红肿,又是被结实并起,擒住反扭到了后颈之上。

许是力道太重,哪怕身处重度昏迷之中,陈琰也是难受地咬紧下唇哼唧两声。

可当它们握紧处置凶犯专用的黏胶球,攥掌为拳被白绫包好,再交叠捆押打上三道死结,最后套入塞有棉花的牛皮束袋后,什么抗议也没了意义。

急躁而无意识地挣动几下后,一对羊脂膏玉素手终究是服绑得耷拉在肩颈处没了动静。

香梨形状的仙家玉乳自然也不得安生,被两根酷似钧阴匣床的铁杆枷起乳根,再摇动起可以调试松紧的滑轮锁定到位。

至于那被大敞迎客的覆胶美鲍也被掰开骆趾,将原本用于连接剑鞘的肉蔻细链桥接于囚徒舌钉之上,令她香舌半吐,将即便在睡梦中也傲然昂起的头颅无奈低下。

最后,将箱盖合起,上下左右十六把铁锁一一落定,颈箍乳杆腰押腿枷六朵金属撑子砸实,这位大赵国最危险的女囚才算是正式封装入箱完成,完成了这最困难的一步,樊笼司一众再不敢耽搁,立刻将她竖立起,从石桥一路推出牢房去了。

“宦司座,还有樊笼司的诸位,当真叫妾身好等……”

没从当时议长的来路返回一言堂,众人在石桥间左右打转,最终竟是自山脚一处通路中绕了出来——而巧得很,此处便是湖庭内城的御用水港。

几个时辰前,最后一艘满载辎重与甲士的战船已顺流北上,因此这地方便显出一派分外的冷清。

撩裙翘膝,安坐于唯一一艘快舰舷头的女子,相信便是说话者本人。

听声音,她约莫有四十多岁,但口角与眉眼处保养极好,不见半道皱纹的肌肤却又教人疑心自己判断失当。

她的秀发被完全束拢于平头鹖冠下,再被一支色泽温润的糖玉钗子固定。

鹖冠两侧垂下的白纱巾除去遮耳,更堪堪护住这美妇人裸露在外的香肩。

裸肩?

不错,美妇上身的打扮,正是一身放在湖庭亦极新潮的露肩装。

只见由脖颈金环处两根细绳斜担着的,是紧凸到如同人体彩绘般的赭红色露背长肚兜。

至于抹抹香艳的美背,则有她披在双臂的滚边长袖丝氅守护。

肚兜下缘如呈三角提勒于女子股间秘处,安产型阔胯的正面,饰着一条朱砂染就的骷髅束带。

束带后端延伸出的荷叶边缀流苏长裙下,两团熟软蜜瓜肉臀若隐若现。

强势者见之,便会好奇将它们攥在掌心用力揉捏能挤出多少汁水;弱势者看了,心里则满是被这对果肉主人无慈悲颜面骑乘至闷绝的意淫。

美妇下半身,则一改上身奔放大胆的着衣风格,她那一双肥美肉腿被及胯的菱口长筒厚丝袜所吞含,袜筒雪白,同样饰以朱砂染色的犀皮钉边,远看仿佛有硬质化火焰正于云端起舞。

厚纺白丝膝盖以下三分之二的长度再次没于一双十六寸半的针织驼绒布靴下。

布靴圆筒上嵌合的火纹更加细长地勾连一处,为穿戴着平添几分神秘感——同为给人“毒物”感觉的美人,若说宦秋双是冷戾如蛇,那她就是一只色泽妖艳的人面毒蛛。

“属下万死——”先前还一副跋扈作态的樊笼司司座立刻单膝跪地,甲叶甩动出“嚓嚓”杂音,夜收及一众驯奴使自然也有样学样地在她身后齐刷刷跪倒,“那奴犬野性难驯,着实耽搁了些时间,不想竟耽搁了左仆射行程……”

“好了,”美妇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直接了当将这些客套话打断,“带上那只仙家奴犬,随妾身上船便是。”

“毕竟已被议书令大人那爱将安得闲抢尽先机,我等,可不能再落人后呢——”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