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山县 崔府后院。
白日里陡然打了一个霹雳,响遏行云,声传百里。
众仆惊骇,相论喧哗。
有管事的差人探明情况,因回禀道:“是那徐大侠在激烈练功哩!”
管事的道:“上头吩咐过。不准我们打扰徐大侠练功,你等只在院外守着便罢了。”
众仆散去,仍是心有余悸。
且说那徐白鹰,自昨夜得了沈飞霜宝剑“梦挽息静”,即刻起推演修炼,加上自己宝剑“浮云奔浪”,两剑共持,将真气灌入其中,细细体悟剑道之境。
以期突破瓶颈,早日实现大成。
所谓“剑痴”意旨,形容他恰如其分。
日移影斜,他的修炼渐入佳境。
在闭眸沉陷的虚空里,他忽感受到一股轻柔真气自足底而生,沿周身流转,绵邈悠长,与自身的相异甚远。
不由得催起雄浑真气与其对冲,却似张网捉风,浑不得受力处。
大为惊异之下,转又降低力度,也顺着其路径围绕。
直运过十个周天,顿时豁然贯通,精神见长。
两股真气竟已融合至一处,尽皆吸纳进丹田内。
他睁开双眼,扬起双剑,也不多动作,猛的将剑尖相交。
此番未起霹雳,反是空气里激荡如洪流万顷。
须臾剑尖大震,带得他全身摇晃,堪堪强抑而止。
由剑尖相交处射出一道光柱,直冲霄汉。
但见银芒紫电,布满苍穹;白星殷火,直抵天边。
他本就功力深厚,今又得双剑助威,势头更是无匹,巨光穿云破宇,于当空造出一个盘旋的云洞,洞内雷霆鸣闪,金蛇攒动,持续吸收着周边残云。
他见状愈奋斗志,大喝一声,将真气催发至极,又见平地陡然起了一阵大风沙,院内砖瓦纷纷扬扬,被卷裹得凌空直上,也朝那云洞奔去。
他在风中喜极而狂,大笑道:“修炼多年,坎坷历遍,就为到达如此境界。不料今兹奇遇,竟让我轻易练成!天势化气,气循人身,天人合一、天人合一啊!哈哈哈哈……唿哈哈哈哈!”
满头发丝直立,衣衫尽散……
过了少时,眼见诺大宅院几欲摧毁。他方把手一垂,道声“收!”,风沙顿止,天上云洞复合。
他将双剑收归剑鞘,口中念念有词,垂首踱步走出院门。离了崔府自朝东边大山而去。那一众仆人何敢阻拦,只得任由他远走。
此话按下不表。
再表沈飞霜仍陷囹圄中。
花凝兰命人又对她双脚做了几道措施。
首先是刑架恢复原状,让她仍成大字型竖立,唯膝盖弯曲,脚部处格栅翻折朝后伸展。
接着狱卒提来一桶,桶内晃晃荡荡,装的都是浆糊般的药物。
以刷子蘸了,慢慢的涂满她两张脚底,很快脚底便由红转白,泛起许多泡沫。
这些皆是皂莱煎汁,辅之白果、白蒺藜、白芨粉,有润肤提敏的功效。
又在地下摆设一个小香炉,炉烧淫羊藿、仙茅、女贞子等十几味性药,其烟飘飘,熏盖脚面。
最后取了一块棉布,刷上油脂,紧紧将脚趾包裹,是以增强吸收,催发药力。
上述做完后,再拿新的银针扎脚经涌泉、大钟、太溪三穴,稳固官感。
全程无声无息,如机关人一样静默精准。
而凝兰也在角落冷冷旁观,眼里尽是强压的怒意。
她坐于一张藤条躺椅,一手托腮,一手持扇。
藤椅并非直接架在地面,而是由两个粗壮狱卒扛在肩上。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外头的惨叫声都降低了不少。可能是多半受刑囚犯已经死亡。
直到门缝复开,柳大为匆匆赶到,将西域奇药一一献上。
随禀道:“红玉丸、传情粉、迷仙酒、颠扑散……皆在此处,请夫人阅看。”
凝兰将眼一瞬,摆了摆手,柳大为把药放至推车,便垂首而退。
凝兰又叫狱卒放下藤椅,轻轻一跃,落在地面。
走几步到中央刑架处。
围着飞霜打转。
她见飞霜昏迷沉沉,鼻息紊乱,如陷噩梦。
发丝乱缠,通身汗洗,凑近时还能闻得一股浓郁的汗腥味。
因而讽骂道:“臭瞎子,你就该是这般模样。若非你命贱能挨,早就饿死在灾年的乡道,被饥民分食啖尽,岂能到达义阳猖狂!既是到此,又毫不收敛,做出一副巾帼英雄的姿态来,夸夸而谈,妄论我帮的是非!如今你落进了我手,那也是气数已尽,命中合死。我会让你在最后的时间好好反省!”
打了个响指,喝令旁边狱卒道:“给我弄醒她!”
狱卒得令,提起一盆凉水,从飞霜头顶浇下。
哗……
飞霜顿颤一记,双肩抖着,被迫醒来。
凝兰左手掐住她脖子,右手猛的伸向她抹胸。只一把,就撕碎了布条,扯断了筋扣,使那具雪白的肉体毕露。
“啊啊啊……呃呃呃呃……!”
飞霜连声叫着,脸颊羞愤得如桃花般绯红。
凝兰才不管她,右手又探去她的乳尖,揪住她的乳头,狠狠一拧。
“呜呃!呜——”飞霜却待要吼,然被手指紧紧锁喉,憋的脖筋叠暴,鬓发垂摇。
凝兰道:“别以为我治不了你,白牢里每一样刑具都能让你生不如死。只是我不急于见到结果,我就是要慢慢的盘弄你、消磨你,看着你那没来由的意志力渐次瓦解成一地碎渣。”
将手指加力,拧的愈重,复道:“假如我就这样拧下去,直至你的小乳头脱离你的身体,变成一个丑陋的血洞,该如何?你能阻止我吗?我不破坏,是因为留着还有点别的用处。”
飞霜痛的神昏志乱,自不知她所指何意。
鼻翼一翕一张,急促的吸进空气,每吸进三四口方呼出一口。
过了须臾,嘴唇都翻作紫青,堪堪窒息。
凝兰方慢慢松了左手,但仍留右手在乳尖,轻笑的对飞霜道:“我帮自成立以来,便与虎风堂相争义阳,经年久战,帮众死伤甚多。所幸前时虎风堂对燕真下手不成,反招致燕真愤恨,据消息称已在光州纠集人马,要杀回义阳报仇。我帮正借此机会与之包夹共击虎风堂,想来大业将成……不过在大战发起之前,帮主求请道人乩言要找一个‘阴女’祭旗,方能庇佑我帮战事得捷。今恰逢抓着了你,年月日时都合一个阴属,你便做那‘阴女’罢了。等我玩腻了你,就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绑在大厅桌上供帮众们行乐。若干死作罢,若没干的死,那乱刀剁你为细末,撒在厅前以效神乡……这般布置,你觉得如何?我保留你的贱皮贱肉也是因此。”
话尾语速放慢,尽显挑衅戏谑。
飞霜听了,表情凝滞了片晌,柳眉深蹙,朱唇紧咬。
凝兰歪着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你好像很喜欢沉默。”
飞霜仍是不语,凝兰左手忽的遮下,配合紧握乳尖的右手,把手指放在那乳头上抠搔。
刚搔过两下,飞霜便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嘴里飘出了真假难辩的呻吟。
凝兰满意的说道:“还好,身体是很诚实的。”
松开手,朝旁边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会意,走上前替换凝兰握住双乳。
还叫来一个狱卒,手持两根孔雀尾羽,站在稍远处对着乳头拨拉。
沙沙……
纤毫在乳头上跳舞。
“呜!呃呃噫嘻嘻……呜呜呜呜!”
飞霜的脸变得愈红,颗颗汗珠顺着下巴滴落胸前,那乳房上下起伏,带着一层滑腻的油光,在狱卒粗糙的手掌里摩擦、扑腾。
却是不可逃避半分。
她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的精光,敏感部位遭受这般戏辱。
出于尊严的恼恨感和出于本能的羞耻感混合在一起,让她的反应拘谨且别扭,时而仰头张嘴欲叫,时而低头抿唇强忍。
但无论是哪种,奇妙的感觉终究是深入的。
穿过她的皮肉,钻进她的神经,在她的脑海里兴风作浪,不弄到一塌糊涂不休。
“噫嗬嗬……呃!呃呀……呃呃呃呜嘻嘻嘻嘻……嗯嗯嗯嗯嗯嗯……”
伴随着尾羽有序的动作,她挺立的乳头渐次涨大,从起初红豆般大小变为葡萄般大小。
乳晕的光也扩散了一圈,园匀的乳肉波动颠簸,接连撞击着狱卒的手掌……
“嗯嗯哦哦哦哦……嘻!嘻嘻嘻嘻……呜呜呜嗯嗬嗬嗬嗬……啊啊啊……”
狱卒面色冷峻依旧,但双手逐渐有了些转变,仿佛手中握住的不是乳房,而是欲化的白凤膏,易碎的散酥糖。
下意识的顺着那急剧的抖动而卸力,即轻即弱,做出了许多微妙的小动作。
敏感如飞霜岂能不觉?
只见那肉体很快多了几分忸怩,增了几分妩媚。
纤瘦的腰肢左摇右摆,平坦的小腹前伸后缩。
前时强硬的挣扎已然失稳,被柔软的侵犯所慢慢消解,呈现出一个女人最本真的样子来。
凝兰见状,决定再接再厉,探手去飞霜大腿根部一捏,那雪肉当即绷紧,肌束凸显。
一阵微量的汗雾飘洒在半空。
凝兰紧将双手都贴上,按了按、掂了掂,不一时,指尖便沾满了汗液。
轻哼一声,随即提起手指,以指甲顶端快速搔挠起来。
飞霜始料未及,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嘴唇大张,由呻吟翻作狂笑。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姆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嗯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噫哈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奇痒涌来,感受当然与挑弄不同。
相较于羽毛,指甲坚硬又锐利的触感,带来了强烈又集中的刺激,瞬间超越了飞霜的忍耐力,如同直接搔在心尖一般。
“呃哈哈哈哈哈哈!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咕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嘻哈哈哈哈哈……呃!呃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霜痒得天地失色,暗暗只觉诡异,这次醒转以后身体竟变得更加怕痒,且脚底处持续传来炙热酥麻,伴随着无数电流,扩散到全身上下。
就连原本不怎么怕痒的地方也在隐隐振栗。
然而凝兰的手指迅疾狠辣,根本不饶分毫,专挑红、软、嫩的肌束蹂躏……很快,浅薄的皮肤上就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划痕……
飞霜经受不住了,僵着脖子,定着脸孔,罕见的吐出了清晰可辨的骂声。
“姆呜呜呜呜呜!呃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呃……!你……你!姆姆姆……畜生!畜……畜生……放开!放开你的脏手……你——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没有说完,因为凝兰粗暴的加快了速度,当即将她的回击压下。
她身似离水之鱼,在刑架上往复跌动,又拖得刑架移了几寸,但凝兰早见怪不怪,追上半步又把手指原样放置。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给我滚哈哈哈哈哈……畜生哈哈哈哈哈别碰我!别哈哈哈哈哈……姆姆呃嗬嗬嗬嗬……噫嗬嗬嗬嗬嗬嗬!”
她骂得愈凶,笑得愈惨,双颊红通,脖颈涌汗,合不上的唇齿里萦绕着笑声,并随之喷溅出颗颗晶莹。
周遭空气都因而共鸣,也振动得火热滚烫起来。
凝兰心道:“只玩了这一阵,就让她改了幅模样,和起初迥异。想来药物已吸收的差不多。”
突然松了手,叫来两个狱卒替换自己,仍是持着孔雀尾羽,机械的重复那一套挑弄。
飞霜虽还在受痒,毕竟程度大大降低,抓紧收回点意识,抢的喘息了几口,沉沉倚靠在刑架之上。
凝兰显然不是想让她休息,既然药力已经催发完毕,那就立马开始正戏。只过了少时,凝兰就除退了狱卒,独自一个走到刑架边。
凝兰道:“你骚叫也叫够了,我们不如再聊聊。喂,你可知你官感敏锐,数倍于前,是何原因?可知你欲望强烈,辄难自禁,是何原因?告诉你罢,秘诀全在你的脚上。为了处理你那对骚蹄子,花费了我许多药材~但现在看来,成效斐然,你甚至变得更活泼了呢~”道犹未了,飞霜鼻子里狠狠呼了一记,似是愤恨,似是鄙夷。
凝兰挑了挑眉,做出一副轻松自若的姿态,慢条斯理的道:“随你怎么挑衅,我的怒火可没那么廉价。我想通了。你早就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对于一个输家,我又何必那么斤斤计较?你说是罢?”
款蹙莲步,移到刑架后方,见飞霜那一对赤脚正不由自主的发抖,心下更是得意,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都各有自己的命门。我想,我已经找到了你的。”
轻轻蹲下,紧抓住那脚。
飞霜顿打了个寒噤,浑身汗毛直竖。
汗湿的赤脚在熏烟与药液的作用下,变得粉腻酥融,脚掌肥涨,脚心发白,十根脚趾蜷曲在湿布中,互相堆挤。
凝兰掏出手帕,徐徐擦去那些残留的白色汁液,如同刮去一层腻子。
只这几下,飞霜已经牙关激颤,蹦出了几声惊呼。
脚底的触感柔若无骨,肌肤滑若冰壁,凝兰毫不费力,就擦的干干净净。
周遭随之氤氲着汗液蒸腾和药材挥发的气味。
凝兰把脸凑近,细细端量了片刻,道:“这么饱经呵护的嫩脚,配上那种刑具,我都觉得有些违和了。”
飞霜没有回话,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的内心已然动摇,陷入了极大的惶恐中,这惶恐甚至比肩死亡。
凝兰道:“且让我试试。”
竖起一指,径直按在那发白的脚心窝,继而一转,用力画起了圈。
一路浅痕当即产生,推开了褶皱,蘸取了汗珠,在微斜的肤面游移。
飞霜的反应像脑里炸了一颗火雷那般夸张。
唇齿大张,先是悲鸣,紧着静默了一瞬,转为了持续的喊叫。
“唔唔唔啊啊哈哈哈哈哈!呃!呃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凝兰满意的点点头,又放上一指,两指学小人走路,肆意挑弄。飞霜的脚底猛的抽搐,立现几道青筋,脚跟挪摆,扯着铁丝抬起又落下。
一次、两次……
并混杂着疯狂的笑声。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姆姆姆哈哈哈哈哈哈哈!脚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脚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凝兰的手指灵活非常,时而用指肚摩擦,时而用指甲划拉,那“小人”腾挪辗转,一步三变,在激颤如鼓面的脚底上起舞。
每舞过一式,就立即能感受到飞霜笑声中的起伏。
方玩过不久,飞霜就笑的脱力,那脚掌死死抓弯,不肯再动半分。
凝兰以指尖抠了抠,抠不开,以指骨砸了砸,砸不动,顿觉烦躁。
扬起了左手,向后掰住脚趾,迫使脚底门户大开,旋即右手五指齐上,并拢如犁耙上下挖挠。
“哇哦哦哦哦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噫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哧嘻嘻嘻嘻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嗯……嘶嗬嗬!呜呜嗬嗬嗬嗬嗬……”
飞霜涨红了脸,喉内一片声乱,听上去竟不是在笑,而是悲痛的抽泣。
凝噎酸涩,带着绝望的顿止。
那肩膀急促伸缩,乳房左右横甩,平坦的小腹霎时绷现出几块斜肌。
覆盖全身的汗浪由关节处起跳,洋洋洒洒落于地面,汇成一条蜿蜒细流。
凝兰默默重复着这个动作,乐此不疲。
指尖一下一下,都切实挖在最软最嫩的脚肉。
唯有掰着脚趾的左手因为被汗浸润,所以渐次打滑,忽紧忽松。
飞霜如此苦挨了百十轮,其声哀悲,盖绝牢内。最终,整张脚底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
她低垂下头,仿佛再没有力气撑起自己,任由刑架的铁丝勒进皮肉,直接托骨而起。
凝兰则快意的舒了一口气,甩了甩手,又在衣袖上擦净指尖,轻轻站起,绕到刑架前。
只见飞霜面色惨淡,形容狼狈,早不剩一点神气。
因此蔑笑道:“感觉如何?我的药是否大有助益?你这骚蹄子现在倒成你身上的机关了,略微一碰,就活蹦乱跳的……须知道,这是我精心搜罗来的秘方,论真正使用在犯人身上,你还是第一个哩。”
将肩一耸,室内众贼附和齐笑。
而飞霜兀自残喘,好似浑然无听,只是自顾自的抽止。
单薄的肉体在晃动中浮现出骨干,嶙峋且枯槁,苍白的皮肤在拉扯间绷露出筋络,瘦瘠且羸弱。
让人怀疑是否俄顷就会崩散在刑架上。
凝兰侧过身子,手指从她的臀部尾骨起,沿着背椎划向后颈,中途又绕到了胸前,从肋骨直到肩胛,最后转而一扬,拎起她的耳朵。
凑近了,轻轻道:“离结束还尚早。实话告诉你,你那敏感至极的脚趾头才是我最关心的地方……很快,我就会用上最得意的刑具,毫不留情的,狠狠折磨你、蹂躏你,直至你变成一个痴痴傻傻只会狂笑的肉块……满意吗?期待吗?我都等不及了。”
飞霜听罢,嗫嚅着唇,眼角泪花翻涌。凝兰自转了回去,招呼狱卒把刑具准备好。
为首的一个狱卒快步赶来,手上提着一溜细铁索,拆开变为十条,正对应十根脚趾。
他揭开裹着脚趾的湿布,仔细将铁索套上,拉起另一端固定于刑架边缘的挂钩。
以手扯了扯,确认稳稳当当。
复从怀中掏出一个毡片,把脚趾上残留的油脂吸干,并挨个在趾缝间停留片刻。
直到一切恢复如新。
光这个过程,就使飞霜战战兢兢,毛骨悚然。
那脚趾的官感似乎被开发至极,敏锐的远超她的想象,就连狱卒的鼻息、铁索的斑驳、风里的颗粒都察觉的清清楚楚……这种情况下若被施以痒刑……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出于对未来的畏怯,虚弱的她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焦躁与不安中。
外部世界只过一瞬,对她而言却是良久。
她内心挣扎着、彷徨着、逃避着,继而自心底某个角落翻涌出一种歇斯底里的强烈情绪。
这情绪从未出现,但霎时占据了全部……
她想认输。想投降。想求饶。
她想让花凝兰把自己从这个铁架子放下去,松绑自己怕的要命的双脚,把自己送出白牢,回到外面那个风清气新的世界。
为此,她愿意做任何事。
所以她开口了,她颤抖的低叫道:“花、花凝兰……你……你……”
旋即竟听到身后传来刑具组装的声音,弹珠的撞击、毛刷的刮擦、线绳的绞缠,每一响都如同来自地狱。
“你……可不可以……”
她努力尝试说出来,努力淡忘掉身份与尊严的阻拦。“不……不要……不要……”
几欲说出来了,但花凝兰却无动于衷?
周围仍是空荡荡的,唯有刑具嵌合的清响。
或是代表组装完毕。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吗?我是恶人吗?我该有此劫吗?为什么……”
没人回应,甚至一切静的出奇,全都湮没于黑暗。“你们说话……你们还想怎样……你们……你们!”
她惧极转怒,猛的加重了语气,胸口突突颤动,脖间青筋暴起……
但其实,不是有人故意忽略她,也不是有人故意沉默,而是她压根没有说出口。她始终在内心世界里与自己竞斗。
在外人看来,她先仅仅是极轻微的胡言乱语,随后变作用力的挣扎,五官拧成一团,双颊红通,大张的唇角边晶莹飞溅。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就在凝兰把那算盘似的刑具完全套上她的脚趾后,她忽的又吐出一串含糊不清的骂声,混杂着尖锐的怪叫,凝兰当即停下手,试着去理解分辨,不得而作罢,耸了耸肩,喝令狱卒道:“你且退下,我要亲自行刑。”
所谓“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没人知道飞霜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变迁,总之她最终呈现出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放弃了所有思考,歪着头,瘫软在刑架上。
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如是而已。
凝兰将算盘刑具布置好,金属框架分别套住那根根脚趾,小小的算珠一前一后夹着趾骨,填塞趾缝,又在边缘处带有一圈狼毫,柔韧轻盈。
细细的线绳穿过算珠洞眼,连接起它们,并探出算盘外一截供人拉据。
凝兰嘴角一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夹捏住每截线绳的两端,往复拉据起来。
那算珠顿时游移,穿梭在趾缝间,边缘的狼毫被压弯又立直,全无保留的带去尖细的刺激。
脚趾急颤,如遭雷击。
飞霜第一感觉竟不是痒,而是痛,如一大丛钢针径直插进后脑。
她痛的难以自抑,疯狂哀嚎起来。全身剧烈的躁动,几乎要把刑架弄翻。
“呜呜呃嗬嗬嗬嗬嗬嗬嗬!嗯嗯嗯哦哦哦哦哦哦……呜呼呼!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夸张,仿佛凝兰拿着真的锯子在切割她的脚。
她每个关节都在扭曲,每块肌肉都在收缩,包裹身体的皮肤被扯至极限,整具骨骸几欲跳脱而出。
这刺激盖过她能承受的阈值,所以她很快失去了寻常音调,绵延拖长,从喉咙深处,宛如牛叫。
“姆姆嗷嗷嗷嗷嗷……呃嗬嗬嗯嗯嗯嗯嗯……姆!姆呼呼呼……姆姆啊啊啊啊啊……”
直至凝兰故意放慢速度,她才渐次由痛转痒,切实体会到脚趾每一点传导来的持续、深入的痒流,酥酥麻麻,扩大分散,随即遍布了全身。
她收肩抬头,遽然尖笑一记,眼角泪水失守,成两道淌落下来。
“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哦嘻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呃呃呃……呃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痒的魂飞魄散,却无处可躲,只能不停狂笑发泄。双颊摇战,泪汗如雨。那脸孔彻底偏离了美的范畴,五官堆积而变形,浑与初时迥异。
“嗬嗬嗬!唔、唔哈哈哈哈……咕嘻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脚……我的哈哈哈哈哈哈……我、我不能……姆姆姆嗯嗯嗯嗯嗯……噫哈哈哈哈哈哈哈!”
凝兰专注的操作刑具,却是充耳不闻,双手不急不慢,拉据线绳,带动算珠保持在适当的力度和频率。
远远看,就像她凭几条线便控制了飞霜,牵引着那肢体做出各类放荡骄恣,表演着一场大型人偶戏。
而她的手法与其说是拨算盘,不如说是拉琴更为贴切。
因为只消微小的举止,足可换来飞霜异常激烈的反应。
“哦呼呃哈哈哈哈哈……呃啊!哈哈哈哈哈脚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脚哈哈哈哈哈哈……拿开哈哈哈哈哈哈……唔噫呀哈哈哈哈哈哈拿开快拿开哈哈哈哈哈!不……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姆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
时间在这般奇妙的互动中一点点流逝。
飞霜的笑声从陡然升高又变作徐徐降低,混杂其中的干瘪嶙峋的尖叫愈发少了,更多则是沙哑深沉的闷吼。
室内众贼只觉耳膜阵痛。
继而打心底对这一切感到了费解。
或许他们从来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执着用痒刑折磨犯人的女匪首、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偏偏怕痒的女侠客,这两个女人,如同两股不同颜色的海浪,对着冲撞,对着较量。
但目前显然是凝兰胜了。
随着脚趾刑具持续、深入、彻底的摧残,飞霜的神情开始变得癫狂且发痴,还真应了凝兰那句“把你变成肉块”的预言。
她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同时脸孔拼命朝后转,即使刑架限制了她这个动作,还是竭尽全力去转。
坚硬的刑架贴于她的脸颊,印出了一大块红印。
她涌着泪,含糊其辞的怪叫着,仿佛这样能阻止刑具似的。
凝兰抬头看了看她,轻笑一声,道:“是不是痒的感觉脚都不属于你了?我明白,我非常明白,我也是女人,我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不过呢……现在我是主导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脚哪儿都逃不掉,也别指望我会把它松绑,它就长在你的身上,任由我折磨。我想让它怎么受苦就怎么受苦,你没有选择,唯有承受,知道吗?酷刑的乐趣就在于逼人承受她承受不了的痛苦。”
“呜呜姆姆姆啊啊啊啊啊啊……”
“是罢,我看也是。毕竟你懂的那么多,之前还想教育我呢。”
“花、花凝兰……你……你……呃呃嗯嗯嗯嗯嗯……嗬嗬嗬咿啊啊啊啊啊……”
“没礼貌的话听不到。我继续了。”
凝兰将手一摊,继而加快了拉锯。
不料飞霜竟在怪叫的间隙忽的激发出余力,脚趾狠狠一并,暂时逼停了算珠。凝兰蹙眉,复抬头看来。
飞霜怒吼一声,吼得整个室内都振荡着回音。
随即,她开始破口大骂,用上了她已知的所有最恶毒、最卑鄙、最龌龊的词汇,疯狂的辱骂凝兰。
她的精神完全崩溃了,好似被鬼上身,一股脑的倾泻出无数本不属于她的丑陋声音。
再没有任何底线。
她涨红了脸,下颌扑扑颤动,嘴唇猛张,牙关咯咯直响。
众贼耸异,不肯卒睹。
凝兰则冷冷听完全程,最后轻招了招手。
一个狱卒赶到她身旁,她道:“看来,该用的还是少不了,把柳大为的传情粉用上罢。另外,再叫外面的兄弟牵进来两头山羊。”
吩咐既下,狱卒领命而退。
罗山县 崔府前院。
诺大的院落站满了帮众,人们挨肩叠背,互相张望。
几个府里的管事在外围维持秩序,一个衣冠斯文的汉子正站在高脚凳上拿张纸大声宣讲些什么。
赵星眠和姜大力也挤在其中,只不过是最后部分。因为他们迟到了。
星眠垫着脚,拼命仰着头,试图听清那边传来的话语,却断断续续,无可分辨。
便对大力道:“快托我上去!我看看师爷口型!”
大力怪道:“那么远你能看清?”
星眠道:“试试嘛!快点儿的!”
大力暗骂了一声,俯下腰,让星眠爬到自己背上。
星眠猛的一窜,双膝直接垫在他肩头,大力“哎哟”痛叫,堪堪支起。
星眠一边看着,一边道:“好像是在说什么……战事将近,大业即成……我们花蛇帮与虎风堂……争斗多年……如今迎来最好时机……”
大力眨眨眼道:“啥?不是进乡抢粮那一折了?改了?”
星眠道:“你稳住,我再看看……嗯,光州燕武,不日便至……两路包夹,摧枯拉朽……我们做好准备,从今日起,发放刀枪弓弩,并大盾小牌……军铠若干……”
大力一惊:“要打仗?打大仗?是说打虎风堂吗!”
星眠点点头:“千真万确。你瞧,前三排已经在欢呼了。”
大力道:“老弟,你在上面,我在底下,我瞧得见个屁呀!你、你告诉我师爷手上拿的啥?”
星眠眯着眼,过了会儿,道:“一张纸。”
大力道:“我他娘的知道那是纸!我问你纸上写的啥!”
星眠道:“神仙也辨不出哩!”
大力道:“字!你看字是啥颜色!”
星眠道:“红的。”
大力道:“错不了,那是蘸俘虏的血写出的檄文!是要打仗了!”
忙放星眠下来,抓起星眠手就往外跑。
星眠道:“哎哎,你去哪儿?”
大力叫道:“我回家和米铺孙老头的闺女告个别!”
星眠道:“你告你的,别扯着我。”
大力撇嘴道:“嘿,你这怎么了,打昨儿起就萎靡不振的。连钟山也不愿回了?”
星眠叹了口气,道:“家里就我一个,有何挂记的……再加上她居然不辞而别了……”
大力歪着头,诡异的投来一眼,道:“谁啊?究竟是谁啊?你最近真的怪怪的!”
星眠抬头看了看天,轻轻道:“想必她此刻已经远走高飞,不知以后何时能回了……”
正说着,人群侧面闹起一阵骚动。
周围的人像波浪般两边分开。
内有一人连声道:“借光、借光……”
直至走近,方见是一高瘦汉子。
原是苗安。
星眠问道:“苗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大力惊喜道:“哎唷!我的苗大人!几日不见害我甚是想念!”
苗安白了大力一眼,道:“谢你想我,我特来介绍个岗位给你做。”
大力闻言,顿时压低声音,凑近了道:“什么意思?上头要提拔我了?”
苗安扬起下巴道:“非也。不过确是一个有赏钱的活计。”
大力道:“好啊,给钱就行,你说你说!”
苗安道:“帮主夫人设的白牢你知道罢?”
大力忙点点头。
苗安续道:“目今后院偏房缺几个看守,要我招几个兄弟来做。你若愿意,我就把你名字报上。”
大力听了,神色顿变犹疑,咂吧着胖嘴。
苗安道:“赏钱一贯。今夜就有。”
星眠抢话道:“有这么多钱何愁招不来人。不过我听说白牢平素戒备森严,看守众多,是我帮据点之最,怎的竟会缺人?”
苗安道:“赵兄弟,你有所不知。帮主虽同意帮主夫人设立白牢,然则口是心非,早就对那里独断专行的做法感到不满。这次光州出事,他便借机调动白牢半数看守到他手下协助,今日中午才下的调令,甚至没知会夫人一声。”
星眠若有所思,又道:“即使如此,急切招人,且今夜就要,莫非……是有什么重犯到来?”
话音未落,大力一把拦在他前面道:“哎!我我我!我愿去!”
苗安笑道:“怎么这时又愿意了?”
大力道:“本来嘛……我觉得那地方又脏又臭,到处是犯人死尸,晦气得很……然则俗语云‘有钱一条龙,无钱一条虫’!我做虫做够了,却想换个形象玩玩哩!”
苗安笑得更乐:“做龙倒不至于,不过糊弄半月总能去到春街包个看棚耍耍。”
大力道:“那须请上苗大人!我在前耍,让苗大人在后耍!”
两人淫话切口说个没完。
星眠自心底里烦急,上前扒开大力,复对苗安道:“苗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苗安“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示意星眠凑近,附耳道:“倒也不是什么重犯,我知道的不多,好像是个得罪过帮主夫人的女子……昨天夜里抓的。为了抓她还带去了许多兄弟……”
星眠脑内嗡嗡作响,只觉一片空白,呆呆道:“她、她什么样子……?”
苗安想了想:“什么样子……呃……”
一拍手道:“好像是瞎子。”
星眠听罢,大张着嘴,连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胸口,拔腿就走。
苗安疑惑不解,正待要追时,大力蹿来挡在中间,缠着道:“你跟他说啥了?也跟我说说!”
苗安无奈,只得又讲一遍,大力紧接着问了一些赏钱报酬之类,弄得苗安不胜其烦,连连摆手。
足等到问完了,星眠已走的百米开外。
大力恍然道:“哎?这小子去哪儿?”
苗安道:“我去看看。”
一路快跑追去。
直追出院门,见左右无人,问星眠道:“怎么回事?那个瞎女子你认识?”
星眠的反应迟钝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方回道:“哦,是认识,在春街档见过。”
苗安道:“原来如此,想必她是做按摩生意的。不知如何得罪了帮主夫人,目今在白牢大狱里受刑……我想,她活不了多久了。”
星眠明显的一愣,低沉着声道:“进去的都出不来?确定吗?”
苗安顿了顿,道:“确定。”
星眠闭上嘴,不再说话,轻轻背过身。
苗安忖度:“端的古怪至极,他莫不是想学陈小姐那折,要放那个瞎女子罢?我须试他一试。”
便换了种语气道:“星眠,你若是真的认识她,甚至还想挽救她,我劝你死了心罢。帮主夫人的行事风格你也清楚,从来就不曾有得罪了她还能安然离开义阳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保全自己才是乱世之道。你不必可惜。假使你真的心痛难抑,苗大哥陪你喝酒,带你解闷,如何?”
但见星眠肩膀一沉,耳根后颈都变作暗红,像在酝酿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继而扭过头来,满脸却是轻蔑不屑,他啐了一口,骂道:“谅一个瞎眼牝鸡,何足道哉?我还可惜她?那般贱皮烂肉,我尚嫌玷污了我宝贝哩!由她去死好了,我全不在乎!”
苗安眯着眼,似是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从星眠嘴里出来,随后抚掌一笑,道:“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男人在世,当拿得起放得下,你有此言,不可谓不具智勇。从今往后,帮内若有人事升迁,我第一个便推举你,也让你成就一番人生绩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