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我拿出手机,准备叫林荔来好好谈谈。手机刚拿在手里,就响了起来,我一看,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竟然是林荔的。
“杨凌……我想跟你谈谈……”林荔声音湿答答的,让我怀疑她是在拿下面的嘴讲话。
“好啊,我也正想跟你谈谈。”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吗?”
“我在诚兴茶园,二楼东面临窗的座位。”我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地想法,“你来的时候,内裤就不用穿了。”
林荔似乎是红了脸,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从公司到这里,打车要二十分钟。
我靠在椅上望着窗外的人流,忽然看到对面一个身影。
首先吸引我的就是她优美的双腿,然后是飘逸的白裙,精致的发髻,悬着翡翠坠子的发簪。
没错,就是我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少妇,不过这会儿她戴了一只墨镜,正穿过街道,消失在人群中。
我还记得她离奇消失的一幕,那地方就在这附近,难道她是住在这里?
我看了看时间,11:15. 她应该是刚在我公司楼下的超市买了眼霜。
我看得出神,等听到声音扭过脸,一群人已经把我团团围住。
“你是杨凌?”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从年纪看,应该说女孩更合适,她年纪比沈颖颖还小一些,正是高中生的年龄。
她的长相还算漂亮,个子娇小,但打扮可不敢恭维,穿的那叫什么乞丐装,一件衣服就跟在地上被人踩了几脚,又捅了两刀,露肘露膝,像一个病态的娃娃。
她的五官还算精致,但满脸都是暴戾的神色,尤其是她恶毒的眼神——简直就像一条翘起尾巴的响尾蛇。
我想把文件夹收起来,但被她说了句“别动!”就不动了。我不是尊重女性——这种小太妹没什么好尊重的——而是尊重她身后的六条壮汉。
“我是杨凌,你是……”
那女的正要说话,电话响了。
这是现代人的通病吧。
不管是公司老总、黑道大哥、我这样的小职员,还是街头收垃圾的大爷,离开手机都象是少了半条命。
那女的听了几句,脸上露出残忍与仇恨交织的表情,“白婉那个骚货!你们先问清楚是不是她干的!”这口气还只是凶狠,后面让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小母狼是不是疯了?
“给我狠狠地干她!让她吃点苦头再死!记住拍仔细一点!等找到朱逸,我要让那婊子好好看看!”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杀人呢还是杀鸡呢?你也是女人啊,又没多长个鸡巴,这也太狠了吧?
朱逸?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我靠!日你妈啊!林荔!你这婊子!
一瞬间我明白过来,面前这小母狼就是张继雄的女儿张茹!
林荔那贱人还骗我说不知道她的下落,其实她们一直都有联系。
刚才她的电话其实是在套我的话,我敢肯定那贱货挂了电话就给张茹说了我的地址。
我脑子飞快转着,起身客气地说:“张小姐,你好。是林总让你来的吧?林总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您。”
“林荔?”那女的反应明显有些滞后。
我很自然地拿起文件夹,作出递给她的样子,然后右手在窗边一撑,一个漂亮的侧身翻,跃到了窗外。
好吧,我承认我是落荒而逃了。
但面对六个有备而来的壮汉,我能在第一时间抓住机会逃跑,已经很了不起了。
从二楼跳下,对我来说就像蹦床一样轻松。两脚落到地面,楼上传来小母狼的尖叫,“你们这些笨蛋!别让他跑了!把东西夺回来!”
“小姐!别动枪!”
还有枪?我打了哆嗦,昨天那一枪我记忆犹新,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跟枪子亲密接触了。
茶园位于旧城区,人流比闹市区少得多。我挟起文件夹,贴着建筑物一路飞奔,刚跑两步就听到背后“呯”的一声枪响。
跑过街角,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我顾不得多想,冲过去一把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吼了一声,“开车!”
司机被我吓了一跳,等我一拳把他的防护网砸断半边,他立即发动汽车,驶离茶园。
这防护网质量还真差,什么狗屁钢管,连三十块钱都值不了,我心里嘀咕着。
张茹的出现使我又多了一伙敌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种悲壮的感觉,好像我一个人孤独地在命运的浊流中挣扎,每一个漩涡都足以把我吞没。
车厢里飘逸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午夜昙花一样恍惚,让人心里渐渐沉静。
看不出这司机还是个雅人呢。
我松了口气,回过头,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这车里不只我这一位乘客,另一位乘客就坐在离我十厘米的地方,动人的红唇微微张开,惊讶地看着我。
她的美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或者我可以打个比方——我很无礼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才发现旁边坐的是正值华年的费雯丽、奥黛丽赫本,或者是琼芳登。
只不过这个少妇我并不陌生。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买的眼霜是什么牌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买了眼霜?”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甜甜的微风。
林荔的声音也不错,只不过她说话不是装逼就是发骚;沈颖颖的声音也好听,可她在我面前没大没小,哪怕是装装温柔也不肯。
我有点后悔没抽出时间收拾一下仪表,跟这样一个精致的女人挤在一辆车里,未免亵渎了她的雅洁和美丽。
“那个……”我指着她的手袋,感觉舌头比较费力。
少妇疑惑地挽起手袋,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看到了。”
少妇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能看到?”
我忘了回答,傻傻盯着她手袋下面。
少妇穿了一条很柔软的白色丝裙,能明显看出大腿圆润的轮廓。
她的小腿很直,并在一起,露出侧面柔美的曲线。
虽然穿着一层薄薄的透明丝袜,但她细腻的肌肤像丝绸一样光洁,比任何丝袜都更加柔滑。
纤细的脚踝盈盈一握,银白色的高跟凉鞋做工精巧,细细的银丝斜着掠过脚面,那双脚掌又白又嫩,就像白玉雕成,又柔软得仿佛踩在心头。
少妇窘迫地收了收脚,那娇媚的艳态差点儿把我的心脏从腔子里勾出来。
也许真以为我有透视功能,少妇小心地换了个姿势,离开我的视线。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淡淡的体香飘溢出来,在狭小的空间里轻轻荡漾。
她鼓起勇气,“先生,你在这里下车好吗?”
“哦……好的好的。”
出租车已经消失无踪,我还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
逃命都能逃出一段艳遇,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
足足站了三十分钟,我才抖抖脑袋,昂首走开。
走了两步,我忽然觉得少了些东西——我靠!那个文件夹忘车里了!
既然是林荔那贱货出卖了我,我连家也不用回了。
不过这次我汲取了昨天的教训,及时给颖颖打了电话,让她下午关掉手机,找个地方看电影去。
说服那丫头比说服一头牛还难。
我赌咒发誓,差点儿在电话给她跪下了,又被小丫头敲了两顿大餐,她才答应。
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装成客户问沈颖颖在不在,得知她请了假我才放心。
只要颖颖不出事,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一个人吃了午饭,然后气定神闲地逛起了大街。不时给颖颖拨个电话,确定她真的关机了。
下午五点,电话来了。我这人对数字敏感,无论是电话号码还是邮政编码我都过目不忘。这是个陌生号码。
“杨凌!”是一个气急败坏的女人。我喜欢。
“找我有什么事?”我彬彬有礼地说。
“告诉你!林荔在我们手上!你要识相就拿资料来换!”
我没听错吧?拿林荔来威胁我?我巴不得你们宰了她呢,但不用急,“什么资料啊?”
那个叫张茹的小母狼尖叫说:“我爹爹留给我的钱!都让你偷走了!还给我!”
原来真有钱啊,我倍感失落,“还有吗?”
“还有名单!还有姓陈那个王八蛋的罪证!你偷开了我爹爹的保险箱!你以为我爹爹死了,我就好欺负了吗?”
我把手机拿开一点,等她吼完,才扔了一句过去,“死三八!小点声行不行?”
张茹在那边明显开始发狂,不知道逮着桌子还是沙发又踢又打,那边一群人劝。
“把姓林的贱女人给我拉过来!”
呵呵,好戏上场了。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欣赏着公园的绿树青草。
那个文件夹掉在出租车里我并不在意,别说是捡来的东西,就是把我的口袋掏空我也满脸笑容。
电话里传来铁链的声音,接着我听到林荔的哀叫。
过一会儿张茹阴毒的声音响起,“杨凌,你的姘头刚被我的手下扒光衣服,这会儿正在被干呢!你要不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剥了她的皮泡在硫酸里!”
“你剥吧。顺便说一下,林荔那婊子耐肏得很,让你的手下卖力点儿。还有,林荔那对奶子够大,剥皮之前先把它们割下来,好给你移植上去,平胸妹。”我怪笑两声,以增加刺激的力度。
果然张茹尖叫声差点儿震碎手机,“干死她!干死拉去喂狗!”
现在的女孩真是没教养。张继雄养出这么个粗俗的女儿,也蛮丢人的,我随手扔掉手机,任她在那边发飙。林荔那贱人,这次可有苦头吃了。
我伸了个懒腰,好在是夏天,今天我就在公园睡吧。至于明天,还是一个轮回。
半夜我做了个梦,梦到明天是星期六,江胖、七哥、林荔、张茹像群疯狗在我后面狂追,嚎叫着要我拿出那个丢失的文件夹。
我拉着颖颖跑到悬崖边上,回头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