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生日蛋糕前，班上的同学把我和夕瑶团团围住，没心没肺地起哄。
“滚开。”
我的未婚妻、夕瑶口中，吐出了冰冷的词汇。
……
今天，是夕瑶的生日，几天前我就开始筹划，订蛋糕、拜托班上的同学帮忙、准备礼物，连年纪主任和班主任那边也得到了许可。
去向年级主任申请的时候，见识到了超强的变脸表演。
“李老师好，请问能不能用半节晚自习过一下生日？”
“哟，这么重要的事情，在学校过多委屈你呐？六班的是吧，叫你家长过来，带你回家待一个月，把生日过完再来学校。”
“是夕瑶生日……”
前一秒还臭得像石头一样的老脸瞬间和蔼了起来：“哦哦！她生日啊，没问题没问题，学习太紧张，是要好好放松一下，劳逸结合嘛，注意别吵到其他班啊，我去跟你们班主任说下，手机还你们一节课，多拍拍照留点纪念。”
要说为什么，夕瑶不但拥有校花级别的容貌，在学业上也遥遥领先，在同学和老师中都拥有超高的人气。
时间一到，坐在门边的同学啪把灯关掉，教室陷入黑暗。
夕瑶被闺蜜捂住眼睛推到教室中间，在“生日快乐！”的欢呼声中，巨大的生日蛋糕伴随着喷射烟火和简易礼花的彩带魔法般地出现。
同学们打开闪光灯，挥舞着唱生日快乐歌，光芒星星点点地落进夕瑶的眼底。
作为这一切的策划者，我躲在所有人后面，有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其他班夕瑶的仰慕者翘课溜过来了。
“喂喂喂，别把出力最多的人忘在一边啊！”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我被簇拥着推到夕瑶身边，有人喊“亲一个！”，仿佛点燃了引信一般，气氛突然热闹起来，大家齐刷刷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校花的八卦从来都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最出名的那个大概就是“我是夕瑶的未婚夫”，在夕瑶以绝美的容颜闻名全校的同时，这个传言也一同流传开来。
而放学后夕瑶会和我同行这一点，似乎更加坐实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直到一段时间之后，同学发现，除了并肩同行以外，我们连手都没牵过，我赠送的礼物也常常被冷眼拒绝。
于是，我从被全校男生嫉妒的人，变成了每天提供笑料的过街小丑。
刚开始，我的好友还会帮我辩解几句“遵守校规不能太亲密”之类的，后来连他们也转变成了看笑话的心态，因为夕瑶对我的态度，实在是冷淡到连普通的同学都比不上。
夕瑶的视线转向我，半张脸没入阴影中，烛光沿着鼻梁勾勒出绝美的轮廓。
她语气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哦呼～！”人群中传出阴阳怪气的叫声，幸灾乐祸的视线向我投来。
“就跟你说传言不可能是真的，看到了吧。”
“我们有机会……”
“去告白啊！总之最大的阻碍已经不存在了！”
“那种人本来也算不上什么阻碍吧，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个班的人在大声密谋。
她的闺蜜捏捏她的脸，看着我：“咿呀呀～夕瑶要被人抢走咯～怎么办呢～”
夕瑶皱着眉头，拨开闺蜜的手。
“好啦好啦，快切蛋糕吧，你们回去晚了寝室熄灯了。”我笑着圆场。
切完蛋糕，我端着一小块蛋糕悄无声息地溜出教室。
至于为什么偷偷摸摸，当然是因为……
跑出来的下一秒，教室爆发了奶油大战。
……
感觉待在门口还是不够安全，我绕过拐角，被蹲在那里的人影吓了一跳。
跺了跺脚，声控灯亮起来，我才看清是鹿小雨，目前是我的同桌，沉默寡言，存在感几乎为零，因为我成天上课和好兄弟聊天，忍无可忍的班主任把她换了过来。
我的座位是惩罚性质的最后一排的垃圾桶旁，小雨是刻苦型好学生，虽然成绩不像夕瑶那样有无敌的统治力，但相比依赖头脑取得成绩的夕瑶，老师对小雨这样依靠努力和勤奋的同学更亲切，总之，没理由为了我委屈人家好学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把她调来我这边。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啊，刚好这块蛋糕给你，没吃过的。”
“不了，谢谢。”小雨把下巴顶在膝盖上，“有点害怕人多的场合，又想多看看你……你们热闹的样子，就偷偷蹲在这里了。很矛盾吧。”
“是有点。”我靠着墙坐下，吃着蛋糕含含混混地说，“不过无所谓啦，每个人都有点小怪癖的。”
“比如当夕瑶同学的舔狗吗？”
“噗咳咳咳咳咳咳！”
“哈哈。”她轻轻笑了两声，好奇地歪歪头，“所以，传言……是真的吗？”
“倒也不完全是假的……小时候嘛，总是很好骗的，爸爸妈妈和叔叔阿姨都说‘她以后就是你的未婚妻了’，明明当时什么都不懂，还是有种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责任感，其实现在想想……不就跟‘压岁钱帮你存起来’这种话没什么两样吗？”
“那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她都……”小雨犹豫了一下，“她都那样对你了。”
“我老爹时不时要来检查，不满意就要断掉生活费；另外我们父母关系一直很好，总得做做样子，没办法。”我叹了口气，“所以就这样咯，留下照片和小票应付检查就好。”
小雨没接话，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定定地看着我。
“呃……好吧，是还有一点点妄想，毕竟我也只是会馋颜值的肤浅男生啊。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早就清楚只是妄想就是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插起最后一块蛋糕，擦了擦盘子上的奶油果酱，正要送入口中，小雨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张着小嘴凑了过来。
“好甜🎵”
“不是说不要吗？”
“我反悔了。”她露出调皮地笑容。
“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样一面，明明平常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
“那是因为……所以说其实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嘛……不过夕瑶好像从来没承认过你们的关系哦，不只是婚约，连青梅竹马这点都没提过？”小雨说到一半，突然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感觉已经戴上小丑的鼻子了。”
小雨松开抱着膝盖的手臂，转过身，眼睛亮晶晶。
“小光…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夕瑶不要的那部分“礼物”就都给我，如何？”
“好啊。”反正扔掉也是扔掉。
小雨的脸突然凑了过来，我本能地向后躲闪，头撞到墙上，小雨追着贴了上来，湿热的气息呼在脸上，软软的舌头舔舐着我的嘴唇。
我轻轻松开嘴，小雨的舌头立马闯了进来，带着奶油蛋糕的香甜味道，反复搜刮我口中的唾液，再卷回她的口中，鼻息也渐渐粗重起来。
“嗯咕。”
小雨的嘴唇慢慢离开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陷入了缺氧状态，眼前有白光在闪。
“刚刚被拒绝的吻，我就收下了。”她抬起手，按在我心脏的位置，“谢谢，第一个礼物，我很喜欢。”
…………小雨视角…………
吻到了。
去年冬天，小光同学送了夕瑶同学一条围巾。
真羡慕啊，被那样宠爱着。
可是，放学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看到了那条围巾。被乱七八糟地压在一堆垃圾下面。脏脏的。
我看了看四周，翻开压在上面的垃圾，把它捡起来，藏进怀里，怀着偷窃般的罪恶感，一路小跑回家，仔仔细细地洗干净。
围在脖子上那一刻，好像也有人爱我，就这样哭了出来。
因为害怕被发现，只敢躲在卧室里偷偷围那条围巾。
但，那依然是我所经历的、最温暖的冬天。
前几天，小光突然开始忙前忙后，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夕瑶的生日。
和凶神恶煞的年级主任交谈、准备礼物、买通保安把蛋糕带进来、拜托同学配合。
一切都布置得井井有条。
小光就是这么优秀的男孩子。
我观察着小光的行动，积攒幻想的素材。
自从捡到那条围巾之后，就难以抑制地把自己替代到夕瑶的位置上。
直到……嗯……某天晚上……幻想越来越大胆……嗯哈❤️……
用同学当自慰配菜什么的……太罪恶了……
有天在办公室帮忙改作业的时候，听到了班主任苦恼小光的事，要给他换一个同桌。
“老师，可以把我换过去。”
“倒是可以，不对，太靠后了。”
“没关系！”
如愿以偿得到了梦想中的位置。
结果就是……因为用来当自慰素材的人就坐在身边，每天回家，内裤都湿得很狼狈。
呜……好羞耻……但是……好满足……
小光和夕瑶被围在一起的时候，我躲在门后偷看。
想要把那个画面记录在脑中，然后……想象把夕瑶替换成自己的画面……嗯哈……只是幻想就开心到快死掉。
这样就足够了，我啊，不会、也不敢再奢求更多。
结果……结果……
搞什么啊！就那样随便拒绝掉！
人家梦寐已久的东西……
不要的话……让给我啊……
如果，可以像那条围巾一样，被拒绝的吻也偷过来……
危险的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
不可能的……
明知是天马行空的夙愿，心脏依然发出高昂的轰鸣。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
仿佛命运的安排一般，小光端着蛋糕，出现在了像老鼠一样、躲在黑暗里的我的身边。
“我们……做个交易。”用尽此生全部勇气，我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