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而说那陈微,虽是着急,无可奈何。

颓然下房,从怀里掏出被污染的符箓来,就月光看时,见每张符心都被经血点住,整整一叠,竟是一张不剩。

心里大恨:“妖女小环,为虎作伥。以村民被困为由,做局赚我们上山……早知如此,当初便不救她,让她被四颠汉活活打死!今清台被捉,惨遭荼毒,沈姑娘亦遭中,这笔账非找她一算!”

正想间,忽听风中有女人叫喊,其声颇熟。细细辨之,是在后山方向。再看那大厅里,妖物们并没有出来查探的,还哄堂大闹着。

陈微不敢施神行法,藏身潜行,隐蔽气息,慢慢摸出院墙去。

再说清台处境。

清台已经被弄得不成人形,汗浪遍体,发丝乱卷。

她脸上吊着自己的臭丝袜,身上遭受妖魔调戏。

不论是脖颈,或是乳头,此刻都翻作通红。

肌束耸立,筋骨震颤,自皮肤的纹路间一颗一颗的沁出汗珠来。

此刻床边显然充斥着浓郁的气味,有原本就弥漫的两女脚臭,有褥子被浸透发酵的馊味,更有她那副挂汗雪肉上的皮脂肉香。

狼妖、猴妖毫不起意,只当玩弄取乐,却是猪妖坐不住了,跟着肉香找过来。

先前忍了多时,但瞥见那白花花腿脚在床上乱踢,终是按耐不得馋虫,张嘴就咬。

还好猴妖眼疾手快,搬开清台下身一躲,对猪妖道:“老猪,你疯了?”

猪妖不管,拱屁股上床,压得床榻都裂。

猴妖一边呵斥,一边抱起飞霜,带同清台往旁边翻滚。

猪妖咬了个空,倒吃一团褥子,猛的拽开,棉絮乱飞。

转瞬又往前拱。

清台吓得尖叫道:“啊你!不要,不要过来!”

猴妖背抵墙壁,一脚踩在猪脸上,尝试阻止。

然而猪妖蛮力了得,还是硬凑上来,那尖牙绊住清台亵裤,稍一拉,布缕破绽,玉臀毕露。

清台哭道:“救命,救我!”

猴妖受力,那身子被挤得变形,左手抱着飞霜,右手搂着清台,却是两只臭脚正好都搁在面前。

也自挨不住,表情狰狞,鬼叫道:“我救你,谁救我?它好像不止要把你吃了,连我也要吃了!”

狼妖见猪妖发狠,再喊不应,只得施法,弹动手指,叫小白龙咬住了猪妖尾巴往后拖,僵持片晌,终将其拖下。把个床也压塌一半。

猪妖跌在地面打滚,咕哝叫骂。

狼妖道:“老猪,你休在此耍混,此二女我留着有用。你想吃人,捡个妓女吃罢,我准了。”

又弹手指,定住全场妓女。

猴妖从床上下来,长舒一口气,指着猪妖道:“你个呆子。大哥拿此二女修炼,是有大用场。若以她们真气作引,吊出新的真气来,便可突破瓶颈。否则,群仙会上如何赢那霞山君?如何赢得仙草?”

猪妖听言,便知断然享用不了雪肉,悻悻起身,随手抓了一个妓女,自顾自扛去后院。

而清台听到“霞山君”名号,警觉在心,想道:“我们此行本为了救星眠,而星眠正是被霞山君妖徒所掳,只愁寻不到它……我师叔还说要去云烟宫借法宝,现在看也不用了。跟这帮妖魔去什么群仙会,就遇霞山君。”

但转念又想,自己已身陷囹圄,变成妖魔手里的玩物一般,谈何救援?

只怕是泥龙入江,自身难保。

当即眉眼哀蹙,羞恼不已。

猴妖瞥见清台神伤的模样,玩笑道:“小雏儿,你在难过什么?是不是让你歇了会儿,你却寂寞了?”

清台连忙摇头否认。

然而猴妖已将手活动,把两女按照原样放好,因床板榻了一半,便使得两女都靠紧墙壁躺着,还是头脚颠倒。

飞霜的光脚笔直朝向清台的脸,脚掌贴在清台下颚。

清台的丝袜脚斜搁在飞霜胸口,距离稍远,另一只脱袜的光脚没有绳缚,就垂在塌陷的床边。

猴妖此时又拿出那只臭丝袜,要往清台脸上招呼。

清台忙道:“我说,我说!我脚比她臭,我承认!别玩我了,我认了……”

猴妖转眼看狼妖,狼妖努努嘴,示意还有飞霜。

猴妖对清台道:“光认也不行,游戏没玩够呢。你之前说带上她,是不是?确是你亲口说的罢?”

清台点点头。

猴妖道:“怎么带?你得让我们兄弟快活开心才行啊。”

清台点头如捣蒜:“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猴妖冷笑一声,坐于床边,捞起清台那只光脚放在膝上,慢慢抚摸着,转改了语气:“你说你一个细皮嫩肉的体格子,非出来乱跑……岂不知妇女是最好待在家里,做个圈牢养物才妥当?你在山上修炼你的大道业,安安分分,如何能跑下来做什么降妖除魔的勾当?我们兄弟本也是天地精华形成的灵物,奈何投胎在畜生道里,只得这副躯体。假以时日,我们若修成地仙,你们人间还得为我们立庙建祠,供奉烟火哩。”

清台不解其意,咿唔附和。

猴妖又道:“天有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有命里劫数,百般难渡。你今日豪言除妖,却遇上我们几个,被杀了锐气。岂不是你自讨的报应?”

清台无言以对,只恨自己太过天真,遭人算计。

猴妖看着手里的尤物,忽动了心念,将手指去那汗津津的脚心画圈,说道:“既是你有此劫数,你早该认命。把你好玩的地方奉献出来。再把她的妙处同我讲一讲。”

清台当即抖起来,齿关难合,咯咯发笑。

虽是那脚算不得娇嫩玉足,但神经密集,人人俱同,如何能挨受?

直痒得花枝乱颤。

猴妖道:“你这里也不错嘛,不若再玩玩这里?上身让给大哥罢了。”

清台暗想:“若是他们上下一起夹攻我,我命休矣。倒不如转移给沈姑娘。沈姑娘和我相处不多,但我久见她那副自强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怕,应当是不会像小女孩般怕痒。”

便说道:“你不要玩我脚了,我脚生得丑,你玩她罢……你看她的脚多好看,你玩她去罢!”

猴妖咂咂嘴,指尖一转,却插进清台脚趾缝里穿梭,激得汗珠乱溅,臭气横飞。

清台尖叫着,缩腿就躲,然而猴妖把得极牢,那脚终究只能乖乖受刑。

清台尚不知缘由,还当猴妖在罚她,挣扎道:“我没撒谎,她脚真的比我好看啊……她……噫嘻嘻……痒……别弄……嘻嘻嘻痒啊……不骗你,你倒看看……嘻嘻嘻别!我怕痒……求你……求你别……”

猴妖道:“那你保证她也跟你一样好玩么?”

清台忙道:“嗯!保证……我保证……”

猴妖道:“若她无趣,我加倍玩你,如何?”

清台喘口气,想了想道:“我不敢说绝对的话,但有你这般精力和造诣,应该没有哪个女子会让你觉得无趣……脚又极是隐秘的地方,平日里总遮遮掩掩,骤然被这么玩,相信没人受得了。”

猴妖哈哈大笑,这才放了清台,转而拎起飞霜的脚端量。

清台愧想道:“沈姑娘,对不起了。”

猴妖见飞霜那脚,果然是玉骨冰肌,天生尤物。

虽是脚背薄瘦,青筋如翡,却并不生硬,反倒是柔软似缎。

脚趾纤长,齐而合拢,脚掌紧并,凸而上扬,脚心娇藏,凹而聚润,脚跟浑圆,滑而流光。

那脚如此之完美,若非此刻正散发着气味,简直让人疑觉画中仙子降世。

相比清台的,确实胜出远矣。盖因飞霜旅行,多骑马乘车,少有腿脚之劳。又因修炼的丹火旺盛,脚汗毕出,闷在鞋里便是滋润效果。

猴妖托起她脚,忍不禁将鼻子沿着脚底嗅闻。

从下而上,初是芳香,如雨浇青草,再是肉香,如醋溜白条,后是辣香,如拌炒荤物。

正停在脚趾处,气味最浓烈,氤氲的汗雾从红润的趾缝间飘出,拂过晶莹肤表,带动粒粒走珠,自纵横的纹路上翻越。

一种既精致又肆意,既梦幻又真实的感觉混合相融。

猴妖难以按捺,看也不够,甚至想舔,毕竟这样的鲜活玉足就在面前。但它刚刚吐出舌尖,就听得飞霜轻咛一声,竟而悠悠醒转。

旁观的狼妖大为诧异,对猴妖道:“猴子,且放开。”

猴妖不解道:“怎么?”

狼妖道:“我分明未施清醒咒,她如何醒了?”

猴妖瞧了飞霜一眼,见她眉头紧蹙,脸颊抖动,一副迷乱的模样,道:“或不是醒了,而是梦呓。”

狼妖道:“怪哉,怪哉。我这药用过百次,未遇提前醒觉者。”

猴妖神色微顿,忽的笑道:“我明白啦,她一定是被臭脚熏上头啦!你那百次,也没有一次像这般脚臭的。”

转对清台道:“你说对罢?小雏儿。”

清台听了,羞赧万分,只恨不能钻地。

狼妖道:“猴子,你且试探一番,以观她状况。”

猴妖道:“得嘞,那我奉命用刑啦!”

将个毛手,径直放上飞霜脚底,随意游走。

只过了片刻,飞霜喘声变大,像喉咙里吞着一只蜜蜂似的,嗡嗡作响。

继而毛手又将整个脚底贴住,上下抚摸,飞霜喘声又变得粗了。

最后毛手勾起指尖,以五路犁耙略微一扒,飞霜当即叫出声,唇齿惊颤,打了个寒噤。

猴妖道:“小美人儿,你醒了。”

但见飞霜辗转反侧,是个慌张的样子,眼皮仍旧闭着,神色复杂。猴妖瞧着奇异,便向狼妖,狼妖也是沉默,冷眼旁观。

——看官都知,飞霜虽然眼盲,但修得心眼法门,可窥他人灵魂善恶。

故而在飞霜世界里,逢人皆是漂浮半空的游荡火苗,是为心脏部位也。

此刻也不例外,飞霜一扫便知,自己已进妖窝,床边众妖,俱个心火乌黑,烧身燎发,正层层包围着,处境危急。

狼妖尚在狐疑,猴妖惊道:“不可思议,这居然是个瞎子。”

众妖都围过来看了,面面厮觑。

猴妖道:“瞎子也能做道士么?”

众妖中有的道:“她或是算命多了,遭了劫。”

有的道:“她或是练功出偏,丹火烧了眼。”

有的道:“她或实是跟随道士的仆人。”

交口纷纭。

狼妖打住道:“她必是道士无疑,能感受得她体内真气流转,较高手不差半点。只是现在丹田闭塞,不能发功。你们且散开。猴子,你多小心,万不可施真气与她,若是她借你真气破定,恐有变数。”

猴妖听言,不屑一顾,回道:“那小雏儿也是道士,我方才施真气玩她,可见她有力反抗了么?借这一丝真气,又能怎么样?”

狼妖道:“你休头硬。”

猴妖嘴上应了声,心里暗自不服,复拿住飞霜脚掌,胡乱用手抠弄。

飞霜上身猛的一动,连往后缩,奈何被清台身子拖住,她脖颈抵住床板,受痒难抑,惊笑起来。

猴妖见状,乘势追击,把个毛手翻飞,如穿花蝴蝶,挑准软肉,遍玩不怠。

飞霜笑得肆意,但那笑声令人悦耳,与清台略显嘶哑的叫喊不同,与妓女妩媚做作的娇喘亦不同,是带有鲜明的青涩和活力,发自灵魂的真态……

那笑声是少女的性格,忽急忽缓,忽高忽低,忽扬长忽顿止,忽波折忽幽怨。

感之像瀑布里突现的石棱,像峭壁上斜生的松树,像滑坡面陡出的沟壑。

反差,意外,却自然。

猴妖玩得起劲,飞霜也随之用力,挣扎的幅度愈大。

那腿股收缩,拖得清台摇曳不定。

腰肌伏挺,弄得纱衣褶皱发卷。

肩头升沉,顶得床板咚咚作响。

自贴身薄纱里,露出一片细嫩皮肉,白里透红,温润挂汗。

好个身段,不长不短,瘦而益精。

有诗道:绝非孱弱之形,颇具仙子之姿。

初看料是密宗斋女,再看方觉神山剑客。

肩若削成,臂比长藕,腰如约素,腿似青竹。

灵骨天生浩然气,放浪市井不得志。

画舫花楼睡梦里,藏剑出锋见真意。

当下猴妖看得心痒,便放开那脚,探手往她腰腹摸去。

只一摸,便觉奇特,原来她外表消瘦,皮下却有紧凑肌束,犹似软皮硬馅的丸子。

指尖从腹部划过时,清晰感受得间差起伏。

若她一用力,更显强健,筋肉浮现,汗珠云聚,忽一股真气蓄于丹田,跃跃待发。

可见这是惯拼杀的身子。

飞霜蹙着眉哼哼,强忍猴妖的戏弄,然而略微触摸,岂令罢休?

不到片刻,猴妖指尖陡然加快,从腰腹跳着舞往胁下走。

飞霜当即惊惧,双臂想缩,但被绳索制住,唯留半空摇晃的手肘,无可奈何。

指尖依次点在肋骨上,雪枝印红而既。指甲接连刮过皮肤面,轻泛汗浪涟漪。痒感乍现,如闪电,如湍流,如飞箭,瞬间席卷。

飞霜尖叫着,腮帮涨得通红,纵有千百本领也徒劳,仍然陷入那熟悉又难以忍受的煎熬。

“呃噫哈哈哈哈!唔唔哈哈哈哈!呃、呃嘻嘻哈哈哈哈……嗯嗯嗯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唔哈哈哈哈哈哈……”

猴妖的手指,够到最上一根肋骨,在腋窝的连接部画圈。

飞霜的反应随那轨迹,乍起乍伏,忽高忽低。

画在肋骨像是还能强挨,画在腋窝则是疯狂。

手指渐次扩大圈沿,越画越深,最终完全深入到那汪嫩肉里。

见那红润褶皱,氤氲汗汽,推挤颤动,敏感至极。

猴妖毫不留情,竟以五指齐上,水车似的轮番抠挠。

“啊!啊呀哈哈哈哈哈哈!姆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姆哈哈哈哈哈哈……放……放手哈哈哈哈哈哈……畜生……你畜生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呃呃……姆噫噫哈哈哈哈哈哈哈……”

飞霜虽在痒海,这一记仍像晴天霹雳,将她颠倒。

她已很久没被人摸过腋窝了,即使星眠也鲜有触及。

或许脚底更为怕痒,但腋窝距离心脏最近,那每一下挠动,都影响着,像径直挠在心尖儿一般。

她绝无法忽视,亦无法忍受,两边的腋窝此刻成为了痒的死穴,令她焦虑恐怖,甚至懊恼生怨。

究竟老天叫她长出这两个要命的窝来,是为什么?

她不自禁的甩头,将白发乱落,发丝抽打着猴妖手指,仿佛想阻止似的。脖颈上汗珠密布,随着皮肤震动。

“唔啊啊啊哈哈哈哈!呃噫姆哈哈哈哈哈哈……呼啊啊啊……呼呼呃呃呃啊啊啊啊……滚!给我滚!滚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手指是没有丝毫停止的打算的。反倒愈发用力,以至于小臂、乳房都被连带着泛起雪肉的波浪。

“呃呃!唔呃呃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哈……畜生……我杀了你……我……噫!噫呀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哈姆姆姆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身子继续冒出数不清的汗珠,将薄薄的纱衣浸透。

青筋绷现,肌束纵横,纱衣贴得紧了,就好像融在皮肤上,油光滑亮。

两个腋窝的大开大合,引领着全身的起伏,摇胸摆胯,扭腰送臀,倍多妖娆。

本已混乱的床面更糟了,被褥拧结成一团,与残断的榻子龃龉。

清台亦是受罪,飞霜在那边吃痒,这边绑住的脚不住挣扎,连续踩在清台胸口。

初时清台勉强能忍耐,少刻便觉胸骨欲裂,忙叫道:“别踩了!别踩了!”

可飞霜岂听如言?

痒得发狂。

红额粉面,全身乱战,便是天王老子在,她亦照常。

清台无可奈何,用手握住飞霜脚掌,强行按定。

那脚汗顿时悉出,从她指缝滑流。

猴妖见状,心起一计,喝令道:“小雏儿,你休让她。她若踩你,你就搔她脚底。你不是说要一起玩玩么?那玩给我看!”

清台当然不愿,然而猴妖强令再三,终不敢忤逆。

把手指放在那脚掌,轻轻搔着。

飞霜喝道:“清台……你做什么!”

清台双颊羞红,闭着眼,只顾搔痒。飞霜被上下夹击,挣扎更甚,整个人像落进滚烫油锅里,片刻难定,四肢抖擞,扭捏腾挪。

猴妖却不尽兴,埋怨清台不够出力,将长尾一甩,便以尾尖向清台下巴而去。

清台忙道:“我、我在挠啊!真的!我在挠!”

尾尖既至,蓬松带毛,弄得清台前仰后合,不住求告:“饶命,饶过我!我都做了!”

猴妖道:“你糊弄你爷爷,你前时那挥剑的手劲呢?怎么用在她脚上像绣花?”

清台道:“我自不如你!”

猴妖道:“还敢嘴硬,便拿你再开刀。”

尾尖忽的炸开,像一团芦苇草笼住清台脖颈。

“嘻嘻!唔嘻嘻嘻不要!嘻嘻痒哈哈哈哈……好痒哈哈哈哈……不要了……求你哈哈哈哈……呃嘻嘻嘻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别别……哈哈哈哈痒死了哈哈哈哈!”

清台一边笑着,一边狂动起来,抵住床铺游曳,将飞霜拖回几寸。

那浑身出力,腹上竖肌绷现。

肩膀齐收,胸怀紧抱,看似强健的身体对于痒却无计可施。

“求你!求你不要哈哈哈哈……我错了……嘻嘻嘻呀哈哈哈哈!真的!我认错哈哈哈哈……别挠我脖子……别挠哈哈哈哈呃呃呃姆姆姆姆哈哈哈哈!脖子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傲的侠女,此刻已成一条可怜虫,被人捉住弱处猛治。脖子被挠得发红,连带周遭的皮肤,蔓延到耳后。

猴妖的尾尖无情的拂弄着,那根根尾毛是集长年修炼之精,柔韧非常,毛上又挂树胶圆茧,吸汗后愈硬,如粒粒碎石,能带去显着的刮擦触感。

稍微一扫,便同几百根手指乱抓。

片刻之后,清台声音就变了,不再有尖叫间杂,而是纯粹的呼嚎,持续的发泄绝望。

“姆姆姆噢噢噢哈哈哈哈!呃呃呃哈哈哈哈哈……痒……唔哈哈哈哈哈哈……呼呼呼噢噢噢哈哈哈哈哈……唔唔唔!唔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姆呃呃呃哈哈哈哈哈哈……噢噢噢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样的惩罚,她没法求饶了,甚至没法正常说话。如果可以,她很想说她会同意任何事,只要那尾尖停下。但是却说不了。

她很反感在别人面前失态,从不肯展现自己的脆弱,尤其飞霜还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她原本想在飞霜醒来前就达成某种结果,昏迷也好,妥协也好,至少不要再被这样羞耻的折磨,然而天不遂人愿。

她顾及自己的形象,胜过一切。现在这样用刑,无异于被剥下亵裤,扒开双腿,拿灯烛照。她受不了。

于是,果然,她又崩溃了。

涕泪俱下,磕头乞饶。

满厅小妖都看她笑话,推搡着向前凑。

猴妖很得意,那尾尖仍持续了一阵,才收了回来。

见她瘫在床上,喘吁连连,双目无神,像待宰的鱼。

猴妖道:“你学会了么?挠人该是这样。现在,做给我看。”

命令既下,她深吸一口气,缓而响应。她尽力撑起双臂,略支起身子,靠于床板,又拿住飞霜的脚,牢牢扳定了。

猴妖道:“很好,开始罢。”

她抿住嘴,将颤抖的手指贴上飞霜脚掌。

飞霜情知不妙,大叫道:“清台,别胡来!你是名门正派,为何做妖魔爪牙!”

但清台不管不顾,机械似的挠开来,她抛却一切,只为逃过那痒劫。她此番挠的发狠,指甲抠在脚肉上,留下道道白痕。

飞霜被迫惨笑着,忍耐来自腋窝和脚底同步的攻击。

“呃呃呃!噫姆呃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住手……住手哈哈哈哈哈……姆姆哈哈哈哈哈……你……你疯了哈哈哈哈哈……快给我停!噫呀哈哈哈哈哈!呼呼呀哈哈哈哈哈!”

飞霜的敏感程度较清台更甚,顶多长些经历。她尽量提着一口气,保证心志不失。但痒感如潮水,四面八方袭来,势必要将她吞没。

“唔……唔嗯嗯嗯嗯嗯!呼嗯嗯嗯嗯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噫哈哈哈哈哈哈哈……停……你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停啊哈哈哈哈哈……滚……给我滚……都滚……呃呃啊哈哈哈哈哈!”

她腋窝翕张,腿脚乱踢,整个人汗浪遍体,狼狈不已。

猴妖的手指跟随她动作而改,时时刻刻都贴紧了腋窝软肉,钻扭勾旋,折磨得不成样。

清台的手指则相反,唯有力狠,并无技巧,在周而复始、持续加重的犁地。

但这也足以让人发狂。

飞霜怪叫着,开始出言咒骂猴妖,到后来甚至飙出了少有的失态的挑衅。

“畜生……呃呃……我……我要把你剥皮锉骨……呃!呃唔哼!杀千刀……万剐……去喂狗!取你的头……挂在马背上……游街……呃啊啊啊……”

猴妖有感耸异,很难相信这话是从飞霜这种清秀的女子嘴里出来。何况,她并没有挑衅的权利,她现在和清台一样,是囚物,是玩具。

但她骂的一刻不停,仿佛可以宣泄缓解痛苦似的。

“短命畜生……无道鹰犬……你练什么妖法……做什么大梦……放肆!怕不是朝夕即丧!夙夜早亡!唔唔姆……姆啊啊啊……”

猴妖紧蹙眉头,手上将要加重,但暂时已到达了顶点,仍堵不住她嘴。她还是能从狂叫中抽出空来,塞进只言片语胡骂。

“沐猴而冠……说得好……便道着你这类……学得人模人样……学得称兄道弟……却尽干畜生事!颠倒黑白……倒施逆行……你当你是个东西……可有种放我……看我剥了你皮做脚垫!畜生!”

猴妖横行多年,心气自高,今日忽遭如此辱骂,气得面红耳赤、浑身乱战。将手一抬,猛抽了飞霜一个耳光。

不意飞霜接着道:“一会儿就先砍你这手!”

猴妖尖叫一声,掐住飞霜脖子就要她命。

飞霜额筋暴起,腮帮呼涨。

众小妖忙劝不住。

狼妖见状不对,喝令道:“猴子!快住手!”

猴妖岂管这些,也杀红眼,一意孤行。

狼妖没法,只得再叫小白龙将猴妖拖开。

众小妖接住了,端茶递水,捏肩敲背,好不忙碌,闹了一阵,厅内气氛稍平。

再说陈微事。

陈微自离了院墙,一路找寻,来到前时有女子叫声之处,见一株大枯树,立于后山,树根依稀有人影。

快步追去,竟是小钿被绑在那里。

陈微方至,树边窜出一人拦住。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正是萧平。

陈微大惊道:“萧兄弟,如何在此?”

萧平也奇道:“陈道长,你来做什么?”

原来二人曾见过的。

当年巫山鱼妖案发,正值瘟疫盛行,陈微师父身亡,幸亏有萧平带苗族医队,全力设法医治,方镇压瘟疫。

陈微到达巫山时,与萧平有过一面之缘。

后各奔东西,不再有见。

陈微道:“我与师侄来此山降妖救人,不意中了陷阱,为奸人所骗……”

将事情首尾托出。

萧平指小钿道:“是她么?我先前上山时,见她身染妖气,神色匆忙,夺路而逃。料想有异,便抓了绑在这里。”

陈微点点头,又道:“萧兄弟,你是路过秦岭?正巧今夜相逢。”

萧平道:“我与女儿去往云烟宫有事,今夜就住在附近的木珠寺。我感此处妖气冲天,特来一看。我还带上了法宝。”

将肩一甩,原来背上背负着一具巨型剑匣,剑身藏匣不现,唯留剑柄在外,缠绕铁锁,遍体均是符纸相连。

陈微喜道:“老天有眼,让我师侄绝处逢生!我的符箓被奸人污损,不能施用,幸遇着你还有家伙!”

萧平道:“你师侄现在何处?”

陈微道:“就在院里大厅内,遭妖魔玩弄,若去迟了,恐性命有虞!”

二人正待起脚,却听得小钿幽幽道:“她不会死的,妖魔现在才不杀她……还留着修炼哩……”

陈微停住道:“你说什么?”

小钿道:“我说了,能换条命不?”

陈微道:“先说。”

小钿咽了口唾沫,便说起:“那狼、鸟、猴、猪四妖都是秦岭修炼成精的魔物,修法多年,却做不成地仙。只因他们身无仙骨,真气匮乏,不能像人一样拾阶而上,被卡在了瓶颈。半年前狼妖想出一法,抓捕世上道人,以其真气作引,勾出自己真气来,试图复刻法门。半年已抓捕十几个,但可用之不过二三,往往折磨数日,确定无用才杀死。所以你师侄这会儿肯定还没事……”

萧平问道:“这帮畜生还想做地仙?岂不知天道有常,绝难更改。”

小钿道:“它们自己也明白的,只不过不服气。但修炼真气可以增进它们法力,在妖界也颇有用处。后日有个群仙会,在附近的砚台山,说是妖界的比武大会,胜者可以获得一株仙草,是极佳的宝物。狼妖近来让我们加紧搜罗猎物,就为了此事。”

萧平道:“你们怎么个搜罗?”

小钿道:“我和姐姐小环,分居山上山下做饵。每次都是姐姐骗得行侠仗义的道人过来,在山下药店落脚商量救人事宜,待道人们找上山来时,我和妖魔里应外合,将道人们扣住。”

陈微怒道:“你们为虎作伥,不怕报应么!”

小钿一怔,忽然哭道:“你怪我何用?我也是被骗的。我姐那个贱人,早早做了帮凶,当时下山找我,说带我到山腰采药 ,结果串通妖魔 ,把我捉进这里受折磨。妖魔后来放她下山去了,叫她继续骗人,把我留在山里接应,我岂敢不从。若不是她个贱人,我何至于此!”

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无比。

陈微指道:“我回来再与你计较!”

转对萧平道:“萧兄弟,你且加条绳索,将这厮捆好,待我们救下师侄,折回来再议。”

萧平道:“放心。我已在绳上画下符文,量她肉身一个,怎样也不能挣脱。”

小钿求告道:“二位爷爷,你们饶了我罢!我该说都说了!你们权当我是条狗,将我舍了罢!”

但陈微、萧平头也不回,径直往山顶院子去。

却说厅内,先前众小妖哄得猴妖稍定,飞霜仍骂个不住。

有小妖道:“需拿个东西,把这娘儿们臭嘴堵死。”

又有小妖道:“何需另找?她胸口绑着的便是绝佳,臭脚堵臭嘴,正好。”

蹦跳着到床头,拉过清台丝袜脚,就往飞霜嘴巴塞。

飞霜连忙躲避,但那臭丝袜上许多脚汗,已揩在脸颊嘴角,熏得作呕。

小妖想按住飞霜,被飞霜狠咬一口,皮开肉绽,龇牙咧嘴的退了。

其余小妖一拥而上,硬把丝袜脚闷在飞霜脸上,虽撬不开她嘴,但也让她没法叫骂。

清台浓郁的脚汗味道传来,瞬间塞满肺腑,飞霜只感头晕目眩,暗骂女孩子有如此腌臜,实是不该。

殊不知她自己脚底也是酸馊无比,此刻正熏着清台。

历经痒刑,两人浑身暴汗,气味继续累加发酵,那脚更似是个毒烟壶,对着彼此脸孔发散。

同时,清台仍自顾自犁着飞霜脚底,对外界浑然不觉,她脸色苍白,写尽惧怕,仿佛丢掉了灵魂。

手指筛动,反复循环,任那脚肉激颤,汗液淋漓,扭曲折弯,痛苦万分。

飞霜的不满也随之到达极点,闷吼道:“玉清台!你还发疯么?给我停下!”

见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飞霜双臂猛紧,竟要扯绳索。

有眼利的小妖一看,便知她要报复,请示猴妖,猴妖也颇来了些兴致,道:“松,松!松一只手!”

小妖方解下飞霜绳索,飞霜就迫不及待拽开清台脚,胸口一挺,停在面前,以拇指去抠那脚心窝。

清台忽遭此击,痒得浑身过电。脸颊抖擞,双目发直,嘴里呜咽有声。手上却是不止不休,照旧挠动。

“呃呃!呃姆姆姆……咕咕姆姆姆姆……嘻嘻嘻姆哈哈哈哈哈……啊……啊嗯嗯嗯嗯呵呵呵……呵呵呵呵呃呵呵呵……”

她的声音像卡在山缝里的牛犊,从喉咙里生挤出来一串变了调的破音。

飞霜继而又用食指去弄她脚背,这双长途跋涉的脚,即使笼在丝袜里也显得质地较厚,带汗的丝面沾染了汗泥,和潮湿皮肤黏在一起,有种苔藓般的触感。

不过飞霜将指甲掐进去时,她还是给了相当的反应。

“哦哦!姆咕咕哈哈哈哈……咕呼呼呼……嗯嗯嗯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嗯嗯嗯嗯……呵呵呵嗯嗯嗯嗯……”

或许是她脚背厚实,或许是她本更吃劲,指甲掐肉这种令常人只感疼痛的行为,对她而言却是奇痒。

那指甲造成的刺激,如弹跳激流,荡涤神经,慢慢延展开来,弄得腿肚都麻。

她一向抿着的嘴咧开了,很快又试图压抑,唇线起伏,嘴角嗫嚅。

神情复杂难测。

“呃!呃呵呵呵!呵呵呵嗯嗯嗯嗯……呼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啊!嗯啊哈哈哈哈!”

过了片刻,她显得有些疲软,手指松力,整个人缩着发笑。飞霜情知拿住她弱处,拇指也回,五指齐上,在她脚背肆虐。

“哎哈哈哈哈……哎唔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啊哈哈哈……哦哦哦哈哈哈哈哈……呵!呵噫姆!呵哈哈哈哈哈痒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痒痒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

她终于稍稍恢复正常,蹦出些应有的词句,但也仅限于此。

她的手指几次要从飞霜脚底放开,专心缩起来受痒,只勉强搭于其上。

她苦笑着挣扎,那脚左摇右摆,拖住了飞霜翻滚。

但不论她如何尝试,都甩不开飞霜的指甲,脚背被掐得红斑遍布,块块相连。

一旁猴妖本指望清台挠赢飞霜,如今竟见清台要输,心里不爽,指挥清台道:“小雏儿,你木头么?你瞧人家玩的多好,所谓避实击虚,攻其不备,你老揪着她不怕的地方弄什么!须知脚趾才是她要害!”

此言一出,清台像得了免死金牌,忙将手指去探飞霜趾缝。

飞霜一惊,收脚要逃,为时已晚,清台两手已包住了她趾缝夹挠。

飞霜顿时败阵,笑的直不起腰,脸颊红通,红云自腮帮飘到脖颈。

“噫呀嘻嘻嘻!呃呃嘻嘻嘻!呃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啊哈哈哈哈哈哈……唔唔……唔唔姆姆啊啊啊……噫哈哈哈哈哈!”

飞霜的笑声回荡室内,清脆响亮。

一是她果然怕痒,二是她较清台尚有余力。

她的挣动幅度也更大,脱开一只手在空中乱晃,若非几个小妖抓住,她就要翻到床下去。

清台见飞霜命门在握,心里陡生无名之火,粗楞楞的挠起来,两排手指似两道钢刷,刷尽那趾缝皮肉泥汗。

飞霜挨不住那突然的反击,又因想起了过去在白牢的经历,自己脚趾被花凝兰弄得生不如死。再次胡骂起来,神情颠狂。

小妖们只得还把清台脚按在她嘴上,然而她竟不顾汗臭,骂个不停。

小妖没法,便请示猴妖。

猴妖此时畅快无比,重燃斗志,一蹿就蹿到飞霜面前,笑道:“臭婊子,你可爽么?我这玩具,培养的好,专用来对付你这嘴硬身软的东西!”

把尾巴甩过来,放在她腋窝游曳。

尾毛渐开,犹如有个毛掸子,仔细的清扫腋肉。

她叫的愈凶,嘴唇大张,几乎都能吞下清台的脚,猴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那脚,真个塞了进去。

飞霜立时呛住,只感丝袜搅在自己齿间,酸臭生烟,脚汗落在自己舌上,咸辣俱到。

一阵反胃。

连忙要吐, 强以舌尖去顶。

但猴妖把手按牢,风丝儿也未动。

舌尖顶了一阵,倒吃进许多脚汗。

恶心得脸颊铁青,柳眉哀蹙。

又是身上奇痒未消,哆嗦战栗,湿身黏着被褥,犹似一条水蛇。

“唔唔!唔唔嗯嗯嗯嗯……嗯嗯呃呃呃呃呃……呼呼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唔唔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羞恼的吼叫,却被闷在喉咙里徘徊,憋屈无比。青筋涨得欲裂,臂腿肌束,纷纷暴起,在本显薄瘦的躯干上,添了些许生力的证明。

猴妖表面戏谑,内心也颇诧异,不意此女精神坚挺,如此折磨都不能改其脾气。

况且前时还中了迷药,自己醒来不提,与我纠缠已久,不落颓势,还敢叫骂?

但飞霜处境实是不妙,惨遭臭气、搔腋、挠脚三路合击,神昏志乱,扬起未绑缚的一脚往空胡踢,有小妖去拿时,被踢中口鼻,喷血跌倒。

又抬脚尖去踢猴妖,猴妖正全力按着清台脚,如何能避,被踢得金毛都掉了几撮。

猴妖骂道:“臭婊子,若非大哥劝我,我早杀了你!你休要猖狂,给我受着!”

但飞霜不管不顾,踢个不停,猴妖没法儿,收回尾巴,把她脚锁住。

复将一手按清台脚,另一手去挠她腋下。

然此一改,痒感顿减,使她喘得口气,拼出力气,去反击清台,见她再次将手指掐在清台脚背,清台欲缩,却是被猴妖按住,巧合中又成了折磨清台的酷刑。

清台渐软,抱头惨笑。脆弱的神经现在好像一根毛细的弦,吹弹即断。她几乎在瞬间就输掉了博弈,转回到了可怜虫的状态。

便见好个香艳奇绝场面。

两女玉体横陈,通身濡湿,互相嗅着彼此臭脚,互相挠着彼此痒痒,惨笑怪叫,仍执拗角力。

一个胜时一个败,一个正时一个歪,一个好时一个坏。

反复循环,娇态百出……

而陈微、萧平此时已来到隔壁房顶,悄的观望情况,确认她们性命无虞,商量计划。

陈微道:“我观厅内,独狼妖法力高强,我可先下去吸引注意,搞定小妖。你趁乱救走她们。”

萧平道:“既然众妖唯狼妖马首是瞻,何不先引出狼妖,合力杀了,再回去扫平小妖?届时众妖乱作一团,各个击破便是。”

陈微道:“虽是如此,狼妖生性狡猾,不肯出来为之奈何?若草率勾引,叫它看破,当即挟持我师侄以飞云法远遁,我们追赶不及。”

萧平道:“你这般下去,只是送命。”

一时争论不定。

忽然萧平眼睛一亮,抚掌笑道:“有了,有了。”

陈微道:“萧兄弟,你待如何?”

萧平道:“却不是我想出什么计划,而是厅内已有变数。”

陈微道:“我观厅内,仍是妖魔玩人,有何变化?”

萧平道:“妖魔虽强,乃强弩之末。所见非相,暗潮涌动。岂不知如伏伺之猛虎,如盘踞之毒蛇,蓄势待发。”

陈微茫然不解。

究竟萧平之言何意,且看后话。

说那飞霜,被两下夹攻,仍找到间隙,力压清台。

猴妖见清台那副倒霉模样,心里愈急,恨不得马上就要飞霜好看,然而它手指再动,毕竟飞霜已慢慢适应,神经于痒,也暗自消解,不再有太大反应。

又拔不开尾巴,又用不了工具。

搞得它心烦意乱,气短不已。

而便不听狼妖前时叮嘱,硬要施用真气,注入指尖,往那腋下去。

只一记,果然弄得飞霜激颤,方寸大乱。它乘势追击,真气释放愈多。

“呃呃啊啊啊啊!呼呼啊啊啊啊杀了你……呃呃杀了你!畜生!唔唔哈哈哈哈哈哈……呼哈哈哈哈哈哈……”

飞霜扛不住这势头,堪堪要败,腰腹高弓,腿股战栗。更使它觉得自己做对了,吼骂道:“臭婊子,叫你嘴硬!”

“噫啊哈哈哈哈!姆姆哈哈哈哈哈……你等着……你等唔唔啊哈哈哈哈!噫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呃呼呼呼啊啊啊啊啊啊!”

它生性癫狂,遇此情形,自是肆无忌惮,不到片刻,尽皆将真气逼出,指甲都曝白,流光走珠,接连钻入飞霜体内。

狼妖察觉不妙,忙道:“猴子,你快停下!”

然而为时已晚。

飞霜借到真气,瞬间破定,浑身气浪翻涌。

手腕一紧,便扯断绳索,探手往自己头发里拿,竟拿得一张符箓来,扔在半空,速念法诀,以火丸术唤出一团白焰,砸中猴妖当头。

长毛燃起,继而上下都着。

猴妖惨叫退却,飞霜岂能放纵,翻手吸来小妖佩刀,横掷而去,这一刀,蓄灌真气,以破妖身。哗嚓一响,便砍下猴妖右臂。

猴妖跌倒在地,连喊救命。

狼妖大惊,驱小白龙扑向飞霜。

就在此时,陈微、萧平杀至,门窗齐破,并涌入许多紫烟。

众妖陷没烟里,不辨方位,乱成一团。

陈微擎苗刀,神色汹汹,见妖便杀,杀得妖头滚动,躯干横飞。

萧平握巨剑,威风凛凛,旋转挥舞,跟陀螺似的一路冲击,所触之妖,不是撞死,就是砸死,盖因巨剑未出,方是剑匣击打。

二人奇袭,满堂震撼。

狼妖见势难挡,招手要收小白龙。却见飞霜跪踞床上,已擒住龙头,任小白龙扑腾不已,咬得床榻遍布牙洞,未能走分毫。

——那龙乃长年累月以法力豢养之灵宠,岂肯轻易舍弃?

狼妖当场急躁,飞身来救。

不意方到床边时,清台猛起,抄了把尖刀,对着小白龙下颚就是一刺,直刺出眼窝。

那龙顷刻丧命,化作烟雾而散。

狼妖怒不可遏,伸手要抓清台,清台刀尖一转,刺中狼妖掌心,竟见刀尖弯曲,硬铁作泥,未可阻拦。

狼妖抓住清台,强拖下床,清台尖叫连连,不住的以拳脚反抗。

飞霜另捡把刀,投掷过去,狼妖望空呼气,撞而对折。

那头陈微感知清台有难,冲破烟雾,将苗刀来劈,狼妖捏住刀刃,稍一用力,熔作铁水。

复屈指一弹陈微当胸,陈微背衫开洞,闷哼一声,飞出大厅。

萧平见陈微落败,推开拦路小妖,挺身相帮,口念法诀,启用剑匣符箓,那符纸发金光,俱个喷射光箭,集中狼妖而击。

狼妖甩过清台想挡,然而光箭奇妙,穿透清台身子时,同穿透水面一般,只泛起涟漪。

扎中狼妖身子时,却变成实体。

狼妖惨吼不已,浑身血洞遍布。

只得舍了清台,挥掌运功,放出一股黑气护体。

萧平催动光箭围拢狼妖,金光黑气,便在那里争斗,噼啦暴响。

先前一直干坐桌边的鹮妖也加入战斗,扇翅飞来,扬起鸟爪尖钩,欲袭萧平。

清台见状,从地面一跃,抱紧两只鸟爪,生生拖住。

鹮妖转身不及,带得清台离地起飞,在半空晃荡。

鹮妖本就恨透清台,如今仇人在前,正是机会,从腰间抽出长鞭,套个圈,套住清台脖颈,用力猛收,清台被勒得额筋暴涨,面颊惨红。

危急时刻,飞霜拾起床上断刀,打中鹮妖手腕,鹮妖吃痛,松了鞭子,并抖擞鸟爪,甩清台到厅外。

随后亦跟出大厅。

飞霜料想难追,转身去攻狼妖。

那狼妖已用黑气把金箭吞没过半,萧平败相暗露。

飞霜接上,以手拍萧平后背,将所剩真气尽皆输送。

只一瞬,萧平势头猛增,金箭闪耀,穿破黑气,便中狼妖,见那狼妖浑身挨扎,像刺猬一般,呼嚎着往后院逃窜。

二人却待要追,未及数步,竟有一阵风袭来,风威雄烈,将二人刮得连连后退。

周围小妖皆同,堪堪都要跌倒。

烟雾流散,从后院现出一个庞大身影,原是猪妖。

萧平见猪妖霸气凌人,情知不可硬挡,暗对飞霜道:“我们留力在身,切勿与它相拼,一会儿撤出厅外再议。”

飞霜点头同意。

过不片刻,那猪妖果然又使吼功,其势较之前翻倍更加,二人找好了退路,顺势飞出厅外,翻滚卸力,并无大碍。

倒是满厅狼藉,桌椅破碎,小妖填塞,推推挤挤,最终化为一摊血泥沼泽。

厅外,陈微、清台正合斗鹮妖。

一个负伤在身,一个饱经蹂躏,打的不可开交,总拿不下。

萧平挺刀来战,鹮妖生怕吃亏,忙抽身避战,飞回猪妖后落地。

狼妖此时略微恢复了,也站在猪妖身旁。

而厅上房梁,又下来了断臂猴妖,原是刚躲着的。踉踉跄跄也逃到那里。

三妖随即以手掌抵住猪妖后背,传输真气。猪妖张开巨口,獠牙冲天,黑毛飘动,肩背猛涨。一股气浪铺开,吹得草伏树歪。

萧平情知它又要发吼,且此番得三妖助力,其势必烈,非肉身可当。转对众人道:“你们速速躲于我身后。一会儿风势未消,且别乱动。”

两边摆开架势,大战一触即发。

萧平解开巨剑锁链,撕破符纸,双手紧握剑柄,全力去拔。

只听得剑匣震颤,缝隙呼呼作响,似是有风钻出,方拔出剑身一寸,又听得有鬼神怒号之音,回荡周遭。

众人自觉惊奇,但毕竟萧平警告在前,都不敢擅动,缩身蹲立,以挡风势。

萧平将剑拔出数寸,竟然停下,转而念动法诀,使那锈蚀焦黄剑身,发光如炬,光波辉耀,照得夜雾透明。

那边狼妖欲探深浅,急催猪妖抢先攻击。猪妖丹田提气,全力怒吼,其声撼天动地,其势排山倒海。见一股气流,席卷尘灰,汹涌扑来。

萧平却是镇定,不躲不避,闭目念咒,顷刻剑身光芒更旺,也乍起一股气流,与之相撞。

半空暴响,光丝如电。

僵持片刻,这气流压过猪妖,直往那边去,尘灰反卷,草木倒吹。

刮得大厅墙崩砖飞,桌椅碎作齑粉。

血泥离地,淋作红雨,打染妖魔满身。

狼妖何等精明?

已知不敌。

便向鹮妖使个眼色,鹮妖扇翅起身,抓住狼妖胳膊,即离猪妖。

那猪妖尚在施功,猴妖尚在相助,见两妖逃走,方寸大乱,被风卷入其中,须臾骨肉销尽,魂飞魄散。

萧平则收剑身,拿符纸召出光箭去射两妖,然箭簇追至,均被狼妖以黑气挡下。鹮妖旋即掐指运功,携狼妖变青烟远遁。

萧平未能一网打尽,很是恼恨。

陈微劝道:“它两个有飞云法,你是知道的。妖魔修炼百年,体内更替,早非原本器质。腾云飞去,并不少见。而我等肉体凡胎,饱食五谷烟火,尘气缠身,下坠无比。若非仙风道骨,岂能飞云?”

飞霜也道:“为今之计,便是探得他们下落,以报此仇。”

萧平将巨剑收好,重挂了锁链,重贴了符纸,告诉缘由:“此剑乃云烟宫奇特法器,里面封印着上古妖王内丹。遇强则强,破坏无穷。故而牢牢镇压,未可轻动。我是常修炼的人,家住苗疆,百毒不侵,方能驾驭。若是常人,不说使用,触久亦会中邪,被妖气夺舍,绝难挽救。刚才猪妖发吼,情势危急,我别无他法,但此剑一拔,数月内不可再用。如今妖魔逃窜,下次再遇,为之奈何?”

飞霜道:“何必忧虑?下次时陈道长伤口已愈,法器齐全,加上有你我助力,定可除灭妖魔。”

又提及清台道:“当然,还有我们玉女侠之威,说出名号,便叫妖魔抖上两抖。”

清台想到前时经历,惭愧无地,眼角泛泪,背过身去。

飞霜却不放过,笑谈道:“玉女侠,我方才等你的独孤八十一剑等得好苦,不意却等来了你的臭脚,给我熏得要死。我初到时,还当你是示敌以弱,但结果却是为虎作伥。”

清台沉默无言,肩头抖耸,似是抽泣。

陈微见状,忙打圆场,对飞霜道:“沈姑娘莫急,我师侄心性脆弱,少有历练。忽然遭到蹂躏,兀自软了。我以后必教她志节坚强。”

脱了自己两件内衫,递与二人,道:“你们只着片缕,毕竟不妥,先用我衣服遮遮。”

二人都换过了。

陈微问飞霜道:“沈姑娘,你怎么来此?是被那小环所害?又怎么能知晓情况,寻机破局?”

飞霜答道:“是有意,也是无意。有意的是我看出小环心火黑白混杂,善恶难料。所以担忧你们安危,打算上山查探。无意的是我没想到你们被轮番戏耍,竟毫无还手之力,令我也陪同遭罪。”

陈微道:“唯恨不听你之言。是我非要帮那贱人除妖,令你们白受了委屈。”

飞霜道:“天意难测,或许我们命有此劫。但因果循环,必令那贱人堕地狱。”

萧平道:“你们说的是小环罢,她应该还在山下。她妹妹小钿,被我来时捉住,正捆在后山。”

飞霜道:“极好,便先去那里。”

一行人走到后山,见小钿果然还在。

小钿望见众人模样,料知妖魔已灭,感激涕零道:“诸位大侠,我替全村谢谢你们!你们是菩萨降世!神通广大!”

陈微表情复杂,走到近前,对她道:“住嘴。你不过是颗墙头草,随风而倒,左摇右摆。没有你说话的份。”

小钿道:“墙头草也好,走狗也好,但我不过是个女子,妖魔甚强,叫我如何自保?你们是得道高人,护世为民,心怀苍生,且饶我这次。待我回村,给你们塑像立祠,播扬传颂。”

飞霜轻笑道:“倒不必繁琐,只拿你一物,我们怒火自消。”

清台听言,从萧平处借来尖刀,擎在手上。

小钿一看,吓得哭叫,求道:“那两位男大侠,你们忘记先前约定么?我该说都说了!饶命!饶命!”

萧平不置可否,陈微拦住道:“师侄,罪魁祸首是妖魔。此女绝望,方生歹心,略加教训把她扭送官府即是。我等修道之人,除妖为任,屠杀手无寸铁妇女却损道德。如今当以德报怨,亦扬我派名风……”

清台神色微顿。

飞霜此时冷不丁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清台暴起,揪住小钿发髻,扯来脖颈,一剑下去,顷刻身首分离。

陈微震惊,而竟无言。

飞霜又道:“眼下还有个助纣为虐的贱人 ,尚在山脚药店里快活。你何不使神行法下去,叫她也尝个腥?”

清台提小钿头,旋即神行下山。

陈微连忙在后追赶。

飞霜对萧平道:“萧大侠,劳烦你带我速去一程。”

萧平道:“你这姑娘,却是狠辣,但我赞同。”

背起飞霜,也用神行法,迅捷下山。

清台来到药店,见小环正翻捡他们行李,怒火中烧,上前点住她穴道,拖到店口旗杆绑住。将行李并飞霜双剑等物都拿到店外。

陈微追至,苦劝清台。

清台面色凝重,就一句也听不进,捉刀在手,向天道:“下面我要做的事,与我门派无关,与我师众无关,乃我一意孤行,冥顽不化。”

将刀刺进小环胸膛,略一转,剜出心来,又横割一刀,取下头颅,和小钿的一起摆在地面。

就去马厩拿了些草料,铺在店口,点起火来,屋宇烧着,渐次化作火海。

飞霜此时来到,很是满意:“端的晦气地方,合该一把火烧尽。”

陈微旁观着,却没奈何,叹了口气,解下小环尸身,捡起两个头颅,一并丢进火里。

清台道:“这是做什么?”

陈微道:“若把她晾在这里,叫官府看见,必定个仇杀案子,提审整村村民。以当今官府之格,则有许多屈打成招的冤枉人。不若把她丢进火里,房倒骨碎,一切烧尽,官府没有证据 ,只能当做失火案草草结案。要做便做干净罢了,少添麻烦。”

清台沉默以对。

众人收拾东西,而便离去。

于路,萧平说起小钿曾言“砚台山的群仙会”之事。

陈微道:“只恨山路崎岖,我们后日也难到那里。就算勉强赶上,届时已精疲力尽,怎么除妖?”

萧平道:“我先前来时,发觉山脚有条狭长水道,水流湍急,直通南方,不知长短。若能省免我们行程,便不坐马车,以水道过去。”

陈微道:“如此甚好。然我被狼妖所伤,三五日还不能恢复。”

萧平大笑道:“陈道长,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么?就你那小伤,我以苗药加符水治你,转瞬即愈。”

当下二人在林间歇息,治疗伤势。

飞霜、清台也挑好地方,打坐运功,恢复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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