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美人伫立面前巧笑嫣然,所求虽有些唐突,陈哲倒也不觉冒犯。

吕文胜笑道:“都尉大人威名在外,有才女毛遂自荐,大人公私两便之余,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孙冶亦是附和道:“这陶姑娘来历不凡,这醉绫楼里的客人也是久闻其名,我等往日虽然有心,却也始终不得一见,终究还得是都尉这般了得人物,一到醉绫楼便叫陶姑娘倾心投效。”

两个帮闲这般吹捧,饶是陈哲也有些飘飘然,听孙冶这般说法,不由得好奇道:“这位陶姑娘是何来历?”

孙冶看了眼陶锦,见她没有自己介绍的意思,于是道:“这位陶姑娘,乃是苍竹先生陶宏基的次女,若不是陶家今年遭逢大难,祖宅走水,陶苍竹可舍不得将她送到醉绫楼来。”

陈哲脸上凑齐作出恍然大悟装,心中其实兴致寥寥:陶宏基之名他也听过几次,在当今文坛之中略有些名气,实际在文章词句一道上,无论才情还是名望,与自家老爷子相比差得远了。

陶锦依旧笑吟吟站着不作声,任由面前三个男人肆意谈论己身。

屋中一片其乐融融,却不想惹恼了在座一人,沈稚瑚霍然起身,走到陶锦身后,玉臂一伸将陶锦揽入怀中。

沈稚瑚身量要比陶锦高出半头,她身子肥美丰腴之余,骨相不免带着挺拔健壮的意味,从后揽抱着苗条纤细的陶锦,隐隐便有了些男子般的豪迈气,更兼她举止也颇有男风,两手绕前,一手自胸至腹,五指张开毫不客气地一路揉按着往陶锦下身隐秘处而去,另一手则揽住陶锦半边俏脸,扳着她扭头四唇相接一番嗫嗫纠缠。

沈稚瑚显然极为熟稔于种种闺中手段,单手分开陶锦双腿,两根雪白长指轻轻一拨,将陶锦两瓣粉嫩樱唇分开,直探花径,一番拨拢捻挑深入浅出,几个呼吸间,便叫陶锦那一身粉白莹润的肌肤都开始泛起红晕。

沈稚瑚的嘴上也自有功夫,两人四唇两舌牢牢缠绵,陶锦被她吻得目光迷离,双目和下身玉蚌一般盈满水光。

沈稚瑚松开托着陶锦小脸的左手,反手握住了陶锦胸前乳丘,五指骚动,让那团琼脂在指尖不断变幻形状。

两女一番淫戏香艳无比,陈哲和吕文胜久经风月,尚且还守得灵台一片清明,年纪最小的孙冶目不转睛之余,口鼻间的吐息犹如风箱,脸颊更是和陶锦一般酡红。

陈哲神识敏感,早就感知到孙冶的不妥,收敛目光转向已然呆滞的鸨母:“妈妈且莫要管她们,这另两位姑娘有何要求,尽管说来,这承天府中比我这两位兄弟更有身份的衙内怕是也不多了,我今日便宣兵夺主一回,做主让这两位姑娘委身我这两位兄弟便是。”

鸨母听了陈哲的话却不敢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看向吕文胜。

吕文胜和孙冶两人都是本地衙内,鸨母对他们二人自然是知根知底,两位腰缠红绫的姑娘也不是第一天到这醉绫楼,之所以没在这两位衙内面前亮相,还不是因为吕孙二人的兜里有多少家私早被看穿。

醉绫楼的姑娘挑恩客比一般青楼更看身份看眼缘,但前提还是要给得起她们的身价银子……

这会儿鸨母的目光落到吕文胜这里,不免让这位常驻此楼的大少略有些尴尬,莫看吕文胜常年包下这楼里的阁子呼朋引伴,然而让他一下子掏出三位头牌的身价,显然是有些力有不逮。

陈哲看出吕文胜的窘迫,不动声色地用两根手指从夹袋里捻出一个纸方胜,一弹指丢到鸨母怀里:“还不快让两位姑娘说话。”

那方胜叠的小巧,然则那泛着浅金色光色的特殊纸质在场几人都是懂的,只有票号里千两以上的大额汇票才以这种拓金纸填写。

老鸨顿时眉开眼笑,推着两个红绫女上前自述,自己佝着身子躲在后面拆那方胜,等展开了那张拓金纸,这风韵犹存的老鸨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待那老鸨退下,吕文胜先打发红绫女去催酒,借机对着陈哲拱手为礼:“都尉高义,倒是小弟太过孟浪,害得都尉破费了。”

陈哲笑笑:“无妨,些许浮财,不足挂齿。”

吕文胜有些吞吞吐吐地低声问道:“不知都尉给了那老鸨子多少银钱?”

陈哲也不讳言:“两千两。”

吕文胜脸上尴尬之色尤甚,犹豫了一番这才道:“都尉你给多了……三个人两千两已经是入榜花魁的身价了,这醉绫楼的假良家噱头虽足,实则紫绫身价不过四百两,红绫则是三百。”

陈哲顿时无语,怪不得那老鸨笑得如此放肆,原来是收了一倍价钱。

闹了这么一出,陈哲和吕文胜之间的交情隐隐便亲密了许多,房中一片淫糜之际,吕文胜却不急着寻欢,而是将身边的红绫花魁推向一旁孙冶身边:“你且先陪我这兄弟乐呵乐呵。”

说罢,吕文胜示意陈哲一道起身,来到这阁子旁边的卧室,卧室中向着金月湖的一侧乃是个二尺来宽的小露台。

两人站到露台上,望着迎面金月湖上的风景,吕文胜低声道:“都尉身手不俗,想来耳力也是不凡。”

陈哲没做声,伸出二指在面前护栏上轻敲两下。吕文胜余光瞥到,便继续说道:“不知都尉对这江南官场可熟悉?”

陈哲缓缓摇头,无论关家还是杨泽,于江南官场都是冷眼旁观而非其中一员,官场中的秘辛自然也是所知甚少,历数身边打过交道的江南官场中人,似乎便只有蒋芸,只是自己与蒋芸的接触不多,那女人又是个好故弄玄虚的,说来说去,陈哲至今对这江南地界上的几座衙门也只是知晓些姓名事迹,认得几张人脸罢了。

“就止扬南一省来说,如今乃是蒋正恩一人独断,右藩岳孙公性子谦和,省内唯一能和蒋藩岳分庭抗礼者,便只有刘子隆而已。哼哼,蒋正恩往日面上乃是前朝名臣,清廉自守,实则极富心机手段,这扬南省上下早被他经营得铁板一块,刘子隆本就晚来几年,其人又是真的孤直……呵呵,想来多的话,都尉也无意听我这轻浮衙内臧否……上个月蒋正恩曾邀家父私下宴饮,宴上蒋正恩关照家父,这半年来的许多大案,巡按衙门不要接手,只督促按察使司快快破案便是。”

听到此处,陈哲微怔,心中回想了一下扬南省几个衙门的官员姓名,这才知觉身边这疲懒纨绔原来是巡按御史吕范的儿子。

巡按御史也算一省法司衙门之一,按理来说按察使司那边办案不力的话,巡按御史便当介入,而听吕文胜的说法,那蒋正恩便是撺掇了吕范,行了个只督促不帮忙的压迫手段。

不过官场倾轧,这些都是寻常事罢了,陈哲倒也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吕文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警觉:“家父本也只当是寻常倾轧,不料蒋正恩临了刻意多说了两句,要他记得巡按御史的职责,若有官员枉法,莫要顾忌对方身份势力,尽当恪尽职守,维护国法公义。”

听到官员枉法四字,陈哲顿时就想到了江宜县的保平仓失火案,难不成这案子便是蒋正恩通过蒋廷亮给刘家父子做的局?

陈哲正在细思这案子中蒋正恩、蒋廷亮、刘广德、刘子隆等人的关节,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了湖上一幕,嘴角不经意流露出两分笑意,对吕文胜道:“多谢吕贤弟告知此事,这会儿我见了朋友,或许她知道些内情,我过去与她说几句,你且先进去吧。”

吕文胜也是识趣,陈哲这般吩咐之下,他也不往眼前湖面上多看一眼,转身就回了房中。

此时时间近午,金月湖湖面上渐渐就多了些大大小小的花船,引起陈哲注意的并非是那些装饰富丽的大号花船,而是一艘小小的朴素画舫,或者说,是那画舫前板上盘腿而坐正抱着个大酒葫芦的人。

待吕文胜回房,陈哲提起轻功往湖面上一纵,越过七八丈距离在水面轻轻一点之后,再度腾起跨过六七丈,落到了那画舫前板上。

“哼……你倒是托大,也不怕我趁机一掌把你拍进湖里。”那抱着酒壶的人一身黛青色劲装,戴着顶遮阳斗笠,不过陈哲远远的只凭她斗笠下露出的半张脸,便认出她的身份,正是陈伤。

陈哲只是淡淡笑着,走到陈伤身边坐下:“可你终究没有……若你要出掌打我,大概也不会坐着船行到此处了。”

陈伤略显嫌弃道:“别坐这儿,船舱里有人要见你。”

“不急,先与你叙叙旧。”

“你是想问沈家那人的事情吧?”陈伤轻笑道。

陈哲倒是不意外,若是陈伤没有暗中盯着自己,自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他并未开口回应,只是静静看着陈伤,陈伤被他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皱着眉吐了口气:“行吧,沈伯贤还没死,杀不杀在两可之间,你可以找个人来替他死。”

陈哲奇道:“什么替死,我执掌六扇门,岂可放任你们滥杀无辜?况且,我为何要为沈伯贤做这些?”

陈伤横肘一击打在陈哲肋下:“与我耍什么花腔,你这人最是心软,吃了人家女儿,怎会舍得那便宜老丈人丧命?”

“你倒是知我……这一年多来就躲在我附近吧?”

陈伤轻笑一声:“我可不会跟着你跑到南疆去,只需看看你当初在京南事后的所作所为便是了。”

陈哲也失笑道:“确实……”当初他在京南收了一批官家小姐,后来这些个便宜老丈人大多在赵党覆灭之后受他关照得了美差。

“所以你们究竟想杀谁?”

陈伤摇摇头:“这我便不说了,你进船舱与正主谈吧。”

陈哲只得起身走进了这条小巧画舫的船舱。

这画舫体积不大,外观也甚是朴素,然而这小小舱室之中却另有一番洞天,舱内壁板色做褐黄,纹理细腻,还带着淡淡辛香,乃是上好的降心黄檀,板面上还雕了些镂刻的花鸟,精巧却又不见俗繁,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转过舱中帘幕,略显昏暗的小厅中有一女端坐在案后,见陈哲进来,只淡然斜瞥了一眼过来。

对方淡定,陈哲却足下一顿,心中微怔。

这女子太过惊艳了……陈哲心下暗叹,张琼、金磬儿等人已是绝色,而眼前这女子,仅凭一个眼神,风姿上便有了些隐压张、金的意味。

只见她面庞清丽微带稚气,正是十七八岁最娇艳的好年华,那隐含笑意的五官更是钟林毓秀,不过单论五官,她倒也未必就比张琼、金磬儿更艳,然则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双目之中的神采气质才是真让人叫绝之处。

刚刚那浅浅的一眼,便有十五岁的纯真,十八岁的娇憨,二十四岁的明艳,二十九岁的慵懒,三十六岁的温柔……几乎道尽女子一生的美好。

相比之下,张琼的眼神略显愚直,金磬儿的气质失之市侩,故而被眼前这女子……

不对!陈哲心中猛然惊醒,随即用略带骇然的眼神又扫视了那女子一眼。

女子见陈哲失态,脸上显出两分笑意:“怎的?妾身是有哪里失礼让都尉惊到了?”

转瞬之间,陈哲已然平复了心态,还报以微笑:“姑娘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惊人修为,着实是把陈某惊到了。”

没错,此女的眼神之所以魅力这般惊艳,实则这根本就不是眼神,而是神念,且是修为上能稳压陈哲一筹的精深神念……陈哲暗中估摸,这女子的修为未到玄天境界,然而其中差距大概也仅仅只是一层窗户纸,反正要比自己离那扇大门更近。

女子浅笑道:“都尉谬赞了,大长公主在妾身这年纪已经站稳了玄天境界,妾身与真正惊才绝艳之辈还是差了不少吧。”

陈哲只是笑笑,略过这个话题,在女子面前的案几对面坐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要见陈某又是所为何事?”

“奴家姓林,小字一个薇字。”林薇半低着头,双手调弄着面前案几上的一架瑶琴:“奴家所求之事,都尉不是和伤姐姐打听过了么?”

“你想用那沈伯贤和我换什么人?”陈哲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以林薇的修为,联手陈伤,在这江南地界上想杀一个人,能阻拦她们的人绝对不多,除非那人身份特殊,杀了会引来滔天因果。

林薇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吐出了一个名字:“蒋正恩。”

陈哲双目一缩,低声喝道:“胆大包天,此事断无可能。”

一省左布政使乃是正三品的封疆大吏,若是死于江湖侠客之手,怕是整个武林都会翻了天去。

林薇只是微微一笑:“现在是现在,将来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说不定过几日,你也会想将蒋正恩置之死地而后快。”

陈哲一愣:“你知道些什么?蒋正恩要图谋于我?”

林薇调好了手中的瑶琴,拨动了两下琴弦,露出满意的微笑,含着笑意抬头直视着陈哲:“官场中事,妾身这江湖野人可不清楚,不过嘛,妾身那死仇和蒋正恩渊源颇深,最近好似也正潜藏在蒋正恩身边……”

“赵元诚在蒋正恩身边?”陈哲又是一惊,林薇意指蒋正恩对自己有所图谋,陈哲倒是不甚意外,这些日子里刘子隆、蒋芸、苗家还有适才的吕文胜,一系列形形色色人等都在或主动或被动地暗示着,那蒋正恩在针对刘子隆之余多半会把自己也拖下水去……而蒋正恩与赵元诚有所关联,却是陈哲完全不曾料到的。

当年赵氏一党谋反作乱之后,朝廷自然少不了大肆清算,除了赵氏一党的家族之外,赵家的师生故旧同样被篦了一遍,即便无关无罪也被记录在案,陈哲就是此事的经办人之一,自然记得清楚,蒋正恩和赵家一党并无联系。

“赵元诚和蒋正恩是什么关系?”陈哲一面追问,一面在心中快速回忆起蒋正恩这人的履历。

蒋正恩这人履历相当的干净,二甲中试之后入了御史台,历任道御使、都御使,外放了一任盐运使,再回御史台做了两年俭督御史,之后就任盐中省右布政使,任满转扬南省左布政。

大宁朝堂向来有“一甲翰林、二甲御使、三甲法司”的说法,蒋正恩就是典型的二甲御使出身,一路顺风顺水,二十年不到坐上一省封疆,也算是官场得意,只是他中年中试,起步晚了,一来如今年纪偏大,很难再进一步,二来他为这年纪所累,当年在京城做御使时行了不少激进之举,搏了个孤忠耿介名声之余,也在朝中遍地树敌,算是绝了回京之路。

不过陈哲思来想去,也没察觉蒋正恩和赵家有何联系,御史台那边从来都不是赵家地盘,蒋正恩那年春闱也不是赵党主持。

“都尉是在回想蒋正恩的官场履历吧?”林薇拨着手中琴弦,低沉的音调组成了一首意境哀伤小曲,“都尉不必回忆了,蒋正恩步入官场之后,与京城赵家并无联络,他身上的干系是系在赵明威身上的。”

说罢,林薇浅浅地叹了口气,随着手中瑶琴曲调,低声唱了起来。

这是一首甚为凄美的乡间民歌,大致是在唱自小离乡许久不归之后的离愁别绪……之所以说是大致,是因为这歌词乃是东岛语,陈哲粗略学过些,也勉强只能听懂十之七八。

陈哲耐心听林薇唱完,轻敲着面前案几赞道:“林姑娘歌喉着实了得,想来你平日里的身份应当也是不凡吧?”

这并非是陈哲奉承,林薇的歌声与中原常见技法不同,咏唱时夹着大量的鼻音清吟,婉转多变,悠扬华丽,好似在歌唱同时吹奏起一两支交叠应和的箫管,极为动听。

精通音律、容姿脱俗,在这金月湖上坐着一艘外观低调,内饰精美的素雅小画舫……林薇若是在这江南的风月圈子里没点名头,陈哲是断然不信的。

林薇依旧带着那若有似无的浅笑:“嗯,奴家便是这次江南花榜上的解元。如何,都尉是不是在盘算着给蒋正恩那条命再加些筹码?”

陈哲懂她话中意思,只是摇摇头:“你还是先把蒋正恩的来历底细说清吧。”

林薇停下手,敛去面上笑意:“你可知蒋正恩早年出身何处?”

“东海…”陈哲脱口而出,却又心中一动,立刻改口:“…难道是东岛?”

林薇缓缓点头:“蒋正恩原名若林将正,乃是当年东塘岛领主若林秀正的的亲弟弟。”

听到这句话,陈哲心中已然明了大半,且听林薇继续说道:“当年他受若林秀正安排,到东海地方改名换姓读书进学,若林秀正本打算让他潜伏于大宁朝堂,为东塘岛耳目,不成想后来他为了自身,将东塘岛卖于一伙野心远胜若林秀正的狂悖之徒。”

“原来如此。”陈哲心想这赵家和东塘岛原来是这般结仇的……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赵家谋反作乱,东塘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一股东岛余孽,这两家狗咬狗罢了,自己立身朝廷,本来就该把两家一起卷包烩了,哪有帮着一家打另一家的道理。

以林薇心智,自能猜到陈哲的心思,又开口道:“如今东塘岛若林家早已如雨打风吹去,奴家现在虽然身为若林家的家主,却也没有恢复本家基业的心思,若能得都尉助力,于私是报了旧仇,于公也是想谋一份功劳,作为投身六扇门的晋身之资。”

“原来姑娘是现任若林家的家主。”陈哲道:“不知若林家如今还有多少本钱?”

“除了奴家之外,本家还有左藏传承的隐者四十余人,当然,若是都尉不弃,这左藏传承,我等也会双手奉上。”

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需更多废话,若林家要报仇,也要报仇之后的出路,投靠陈哲本就是上上之选,而对陈哲来说,最大的疑惑则是:“那赵元诚身边的右藏传人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修为,你弄那洗刀祭可是为了他?”

林薇给的条件看似合情合理,实则自陈哲进入船舱两人见面,林薇便一直在回避掩饰一个问题,便是她弄朔望洗刀祭仪的初衷……以她现在的修为,若非有个强敌阻碍,单单只为冲击玄天的话,估计按察使司地窖里的穿黑衣白衣的尸体里即便没有蒋正恩也该有赵元诚了。

林薇脸色果然微微变化,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数月之前我曾和他交过一次手,三百招上小输他一手……这数月来,我靠这朔望洗刀祭仪在神念上又进步了一些,想来是能胜过当时的他,只不过,当时我就察觉到,那人在隐者右藏传承之外又学了新的秘法,不知这数月间他又有何进近。”

陈哲眉头一皱……赵元诚身边那右藏传人在南疆得了鬼蛮族和青瑶族的秘法,若是数月前就有眼前林薇的修为,那么距离踏入玄天,可能也只在尺寸之间了,而且说不得现在对方又拿到了苗家的秘术,虽不知这些秘术之间是冲突还是互补,却也只能先当对方修为更强。

这赵元诚……说不准还真让他获得了先天境的战力啊。

陈哲顿感棘手,再加上那个正在暗中谋划着些什么的蒋正恩……这江南的水,还真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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