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一大早便出发,路上并也没有被昨夜的事情影响,倒是沐颖依旧心事重重,如今宋缺同行在队伍中,抬头低头间总觉得尴尬。
如此向南疾行三日,进入南疆腹地,来到一座名叫白水的大城,乃是南疆三大国之一的西斐的第三大城,也是南疆北方的门户。
城门之外,早有一个身穿甲胄的威武将军领着数百兵马相迎,那将军看着三十出头,高大俊朗,在他身边,陪同着一个纤瘦的中年男人,见到陈卓一行,齐齐上前相迎。
“末将耿飞章,参见陈官主,沐掌司。”
“在下南罗国阮云,见过陈宫主,沐掌司。”
数月之前,西斐国派阮云为使者带着贡礼北上去天都面圣,过程正是黄彩婷安排护送,结果被邪道偷袭,也是在那次偷袭中,黄彩婷被小人徐文然下迷香玷污了身体,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一年前,南疆最强盛的东鱼国野心勃勃,无视巫神庙秘密联合妙音教与黄泉宗开始吞并南疆各国与各部落,起兵之初,气势如虹,仅一个多月攻下西斐国大部分领土,西斐国只得被迫投降,其他小部落见此纷纷归顺。
唯有巫神庙与南边的南罗国誓死抵抗,后来眼见东鱼国兵势强盛,南罗国主便派阮云出使景国,目的正是向景国借兵。
当时凌云考虑再三,命耿飞章为平南将军,领两万精兵远赴南疆,助南罗抵抗东鱼国。
经过数月鏖战,两万精兵还剩一万多,后来凌绍勾结北羌谋反,赵琴并没有召回这支兵马,只是让耿飞章驻扎在白水城,稳定南部边陲。
如今陈卓南下,赵琴早就飞鸽传书令耿飞章听从陈卓调遣,辅助陈卓。
耿飞章一边把陈卓众领进城,一边介绍着如今南疆的局势,当介绍到东鱼国如今的实际掌权者三皇子宁烂时,宋缺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什么往事。
他问道:“我听说大皇子宁勿文韬武略,怎么就让宁烂掌权了?”
耿飞章道:“宋公子有所不知,宁烂两年前不知道从何处勾搭上了邪道,害死宁勿,架空国主,清洗大臣,排除异己,他狂妄自大,凶残暴戾,对内镇压屠杀异己,对外则吞并各国。”
宋缺道:“巫神庙数百年来一直维系南疆和平,威望极高,巫神庙不管吗?”
“当然会管,只是以现在东鱼国的实力,巫神庙也无能为力,好在这半年妙音教与黄泉宗两大邪道宗门将精力放在景国,南罗国与巫神庙才得到喘息之机,否则南罗与巫神山也都被宁烂踩在脚下。”
在景国之时,陈卓便听说南疆很乱,如今听耿飞章介绍,才知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乱。
阮元在此迎接,自然是请求陈卓出手相助南罗,可陈卓并不愿多插手,倒不是他冷漠,而是如今整个天下都大乱,他根本管不过来,唯有尽快前往巫神山寻找颠倒乾坤阵的线索才是正事。
此时刚过正午,因为南疆战乱,陈卓等人不敢再冒然前往巫神山,因此决定带上几百精兵,其余的兵马继续留在白水待命,不过也需要时间准备,因此决定先修整半日,明日一早再继续出发。
南来众人许多都没有来过南疆,被异域风情所吸引,都利用这半天时间在城中游玩。
陈卓没有心情,与耿飞章巡视了一番兵营便独自返回客房休息。
刚进客房,便见桌上有一信封,拆开一看,见信上写着几个字。
“东城外松林”
陈卓心头一动,尽管信上没头没尾,但陈卓一眼便知道留信的是谁。
这是他在天华剑宗当杂役弟子时,白洛华要与他见面时留言的方式。
白洛华的客房就在自己对面的不远处,只隔一个庭院,为何要特意用以前的方式留言呢?
看着纸上的文字,仿佛又回到了天华剑宗的时光,姨母风姿绝代的身影抑制不住地在脑海中浮现,没有犹豫,关上房门赶往东城。
时间回到稍早之前。
袁鸿放好行李后,也想去城中走走,领略一番南疆的风土人情,不过他却婉拒了随行的天华宗弟子的邀请,独自一人来到一间客房前。
站在房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最终鼓起勇气轻扣房门。
“白客卿,你在吗?听说城中的庙会很热闹,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去看看,白客卿,你在房里边吗?”
连续敲了许久门,房内都没有人回应,袁鸿感觉非常失落,身影孤单地在院子里渡着步。
“她不在?会去哪了呢?莫不是去找陈卓了?”
他往陈卓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远远地看到陈卓从房里出来,正在关门。
袁鸿刚想上去询问,却见陈卓警惕地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做贼一般地溜出了院子。
袁鸿眉头一皱,同时满脸疑问,略一思索,悄悄地跟了上去。
陈卓一路往城外去,出了东城,进了一片松林,袁鸿心中更加疑惑,跟进了松林。
南方的林子一向茂密,袁鸿又害怕让陈卓发现,收紧气息,进林没多久,发现失去了陈卓的踪影,开始还能凭着陈卓留下的痕迹继续跟着,可拨开杂草跟到一条林中小河中,再无任何痕迹。
“陈卓应该是第一次来南疆,他孤身来这林中做什么?而且还那么谨慎。”
袁鸿四顾一番,但见正午的日光透过松叶照进林里,草叶虽密,但一点也不显得阴森,河水潺潺,虫鸣鸟叫,景色也算怡人。
他带着疑惑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去,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前边是一个高数丈的瀑布,没路可走了,可还是没有半点陈卓的踪影。
正当他准备放弃回城时,突然见河边的落叶处反射着一点亮光。
袁鸿走近,弯腰一看,只见几缕松丝上落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饰品,拿起一端详,发现竟是女子的一个耳坠,而且看耳坠的干净程度,必是刚刚掉落在这里的。
“荒郊野外,怎么会有女子的耳坠落在这儿?咦,这耳坠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好像是白客卿的…”
他坐到河边,仔细地端详着,再联想到陈卓,越看越确定这耳坠就是白洛华遗落在这里的。
看来陈卓来这里就是来见白洛华的,不过两人偷偷来这松林里做什么?
袁鸿看着耳坠,虽然不算太珍贵,却非常精致,他会心一笑,用手指轻轻地擦拭耳坠上温润的珍珠,回忆着与白洛华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四年前,在天华剑宗主峰的天澜殿内,一个容颜绝色、倾国倾城的成熟女子从殿外款款而入,乌黑的秀发轻轻飘扬,修长玉体清香四溢,行走间白裙微动,勾勒出两条修长美腿,整个人气质清冷高贵,超凡脱俗。
精致柔美的面容上又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高贵,甚至有几分冷冽的威严。
当时的袁鸿完全看呆,只觉白洛华的美,完全超脱了人间脂粉的俗腻,平生第一次心动,只想一亲芳泽。
袁鸿是天华宗的剑子,二十四岁便入通玄境,是这百年来剑宗最优秀的弟子。
然而,在面对这位洛华神女的时候,他总是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是剑子,天资纵横,万众瞩目,可白洛华犹有过之,二十出头入通玄,三十不到入神念,自从她现身江湖便伴随着无数传说与美谈。
这重重地打击到袁鸿,这让他在白洛华面前产生了极大的自卑,只得将心中的爱慕深藏心底。
而且,他肩负着天华剑宗往后百年的盛衰荣辱,不能轻易儿女情长。
可如今,他同样以三十岁的年纪迈入神念境,终于卸下那份自卑,打算不再将自己的心意深藏。
他开始主动,主动邀请白洛华逛街,主动表达自己的心意。
他注视着耳坠,耳边是瀑布激荡的水声,脑海里浮现着白洛华的声容相貌,尤其是那水润诱人的红唇。
情不自禁间,他的嘴唇慢慢靠近耳坠,最终轻轻地在耳坠的珍珠上吻了一吻。
想象中,他吻的是白洛华那水润诱人是红唇,是那么甜,那么软。
然而,袁鸿做梦也想不到,此时,他渴望一亲芳泽的洛华神女的水润红唇…
正被别的男人衔住,热情地亲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