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慈不愿承认自己心里其实很期待。
回家后她立刻认真地洗了澡,还试图把六门课的试卷各做一套,以增强做爱的正当性。
十九岁正是闯的年纪,埋头苦学之余,做一下怎么了?!
女孩子换了一条简约的无袖灰裙,但精心挑内衣,又把头发挽上去露出脖颈,戴一条agete的绿松石项链。
门被敲响时,她正在整理作业。陆恩慈惊讶徐栖到来之快,径直上前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陆恩慈小声说:“找错了吗?”
说着,就想关门。
门隙插进一只手,硬生生阻断了她的动作。
“你是……”陆恩慈有点儿不安。
“夫人想见您。”男人语气恭敬温和,动作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车开了很久,久到陆恩慈以为已经离开A市。
近夕阳的时间,车道尽头看着有些刺目。
眼前别墅的风格很少见,陆恩慈不了解,但看得出,像是南洋风格古董房的设计,北面一排蚀刻玻璃窗,窗棱交叉处与前厅的墙裙上,都点缀了贝母。
前庭花园里养了条狗,车开进来时,那条狗一直在叫。
她有些拘谨,在沙发坐下后,一直垂眼捧着杯子喝茶,直到引自己到这儿的管家再度出现。
管家跟在一个窈窕的身影后面。为首的女人神情很平静,在陆恩慈对面的主位坐下来。她穿着一条真丝长裙,颜色是很有女人味的暗紫青。
女人面目很年轻,如果不是眼睛,陆恩慈几乎无法确认她的年纪。
这是纪荣的母亲,生理学意义上的。
陆恩慈几乎立刻在心中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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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瞬间竟然感到恐怖。
纸片人的产道只该是笔端,她从没思考过自己梦的男人如何降生。她也没考虑过,纪荣三十岁时候的母亲长什么样,父亲每天都做些什么。
现在陆恩慈知道了。
“我做母亲真失败……小荣十三岁时有了个女儿,我却不知道?”女人抿了口茶,很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目光与最初的纪荣一模一样,一种俯视野猫的眼神,因为它的无力反抗而怜悯、喜爱,又因为它的肮脏而挑剔、反感。
陆恩慈道:“我不是他女儿,是他想做我爸爸。”
“您是纪夫人吗?纪荣总是提到您。”她主动问。
“唔,”纪莲川放下茶杯,端详她道:“小荣提到我时,都说什么?”陆恩慈是这么想的。
纪荣没说过自己原生家庭有问题,对妈咪之类的词语也无抗拒的反应,马捷报又和她说过一些纪荣家里的情况,比如纪家主要做医药器械生意,企业规模很大,一部分产业在香港和新加坡;
又比如当下公司早已被纪荣接手,他父亲在两年前因为心脏类疾病去世,母亲……母亲么,马捷报没有说,陆恩慈现在猜测,大概是那种经常买马,偶尔骑马的富太太。
所以陆恩慈放开了舔她:“纪荣说,他很尊敬他母亲,希……”
还没说完,纪莲川就掩唇笑起来,笑得停不下来。
陆恩慈心底一凉。完了。
“小姑娘,你过来。”女人柔声道。她的嗓音很细,说到“过”这个字的时候,像微微磨坏的卡带,有种难言的刺耳。
陆恩慈犹豫着来到她面前。
她没有和这种人相处的经验,曾经与社长及社长太太吃饭,对方也不是这样的处事风格。
心底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不好到纪莲川把她牵进怀里,在陆恩慈为女人衣裙的柔软与气味的芬芳失神,以至于忽略了庭外汽车的声音时,这种预感终于验证了。
纪莲川捏住了——不对,她掐住了陆恩慈的右胸,低声道:
“你根本是他的情人吧……好孩子,你张开嘴,阿姨闻闻有精液味儿没有?”……?
那瞬间连灵魂似乎都在毛骨悚然地尖叫,陆恩慈脸上是一片震撼的空白,伴随隐隐的恶心,她的右胸被女人的指甲掐得很痛,让人忍不住朝痛感的方向蜷起身体,低低叫出声。
可纪莲川实在很美,美人近距离凝望更觉得美不胜收,她不肯罢休,还在说话:“唔,怎么,父女关系做起来比较爽吗……”
恩慈动了动唇,感到羞辱,遂按照心底的反应回她:“万一是母子呢?”
“他是我的孩子。”
纪莲川温柔又阴狠地看着她,这样的好相貌与好力气,难怪生得出纪荣这样的人。“是我的也不一定?”陆恩慈立刻顶撞她。
话出口觉得有点荒谬,想了想纪荣高大的身形与冷漠的脸,甚至还忍不住笑了一下。只是下一刻陆恩慈就尖叫出声,像只快被握死的鸽子。
十九岁女孩子穿的内衣都比较薄,半杯的款式,胸垫堪堪遮住乳尖。
薄薄的身体薄薄的胸,圆润好拿捏,肉感充足。
纪莲川专门挑着这里掐,指甲扣住小小的凸起用力,犹如一场另类的性虐。
目光交汇,恩慈被迫偎在身高一米七五的女人怀里,被她掐得毫无反手之力。“怎么什么都有人和我抢……”
纪莲川开口,抚开恩慈的刘海,亲了亲她:“连做母亲这种事,也有你来和我抢吗?”
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两个母亲要争夺一个位置,不是纪荣,也不是一种可以被称为“儿子”、“孩子”的存在。
可惜的是痛楚与抵触淹没了理智,陆恩慈根本无暇去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她甚至讲不出什么,不知道如何与女人打架,只好频频说姐姐放手。
门在这一刻被推开,陆恩慈听到一声很不耐烦的“啧”,脚步声无比熟悉,纪荣如机械降神般出现,大步上前,握住纪莲川的手腕甩开,把陆恩慈揽进怀里。
他沉声叫了一个名字,随后有人匆忙地走进来。
“今天没按时陪母亲吃药吗?”他问。
见那人不敢说话,纪荣脸色阴沉下来,示意对方上前带走纪莲川,又让新至的一批保镖替换原本的佣人。
他看向纪莲川,说话十分不客气,神情冷静,并无怜悯和动容:“我如果是您,知道自己有臆想症,就不会随便出来吓唬欺负孩子。”
纪莲川盯着陆恩慈,看都不看纪荣,柔声道:“他这么凶,不到我这来吗?”陆恩慈惊恐埋在纪荣怀里,手死死掩住胸口,颤声道:“我……我想离开,我想…纪荣……”
“没事了,没事了。”纪荣低声安抚她,抚着少女后脑吻了吻前额,转身带她离开别墅。
纪莲川没有大声吵闹,她安静地跟着新换的佣人上楼,只是偶尔还回过头,试图用视线去寻陆恩慈的位置,又惋惜看向心腹离开的方向-
汽车平稳地驶离别墅。
纪荣从车内冰箱里拿出药箱,翻找除淤的药膏。
他看向陆恩慈,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心疼情绪,只声音柔和不少:“哭成这样……脱掉,我看看。”
陆恩慈不理他,她明显吓到了,缩在座位里死死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浑身发汗。
果然每个霸道总裁都有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可为什么要是她来承受这些?
纪荣看出陆恩慈有些应激了,他沉默片刻,放下药,附在她身后低声道:“是不是吓到了?”
男人顺毛哄,吻着她后颈,轻抚后背:“很疼,很害怕,胸口也不舒服,是不是?……没事,不怕了,我在这里。”
女孩子动了动,又埋进靠背皮面的夹角垂泪,呜呜咽咽的,哭得伤心。
“先转过来,让我看看情况。伤口如果见血,可能会发炎,要上药。”纪荣慢慢握住她的手,能感受到陆恩慈急促惊恐的心跳。
他拿来纸巾给女孩子擦额发腋下处的汗,道:
“我母亲叫纪莲川,是从前养在家里没血缘的女儿。我父亲……床事上不太正常,总是把她弄得伤痕累累,只让家里的女佣去照顾。你知道,人的情感并不是定向流动的,婚后一年,她宣布自己爱上了那个女佣。”
陆恩慈动了动,终于不再抗拒纪荣的触碰,由着他把自己抱进怀里。
“那时我母亲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父亲开除了女佣,不久母亲就开始伤人,被控制后查出怀孕。”
纪荣耐心抚摸恩慈的头发,等陆恩慈的手也开始放松,便拨过她的脸,用掌心抹干净脸上的泪水。
“我严格意义上不能算她的孩子,有她的基因,但并不由她养大。我第一次见她是十二岁,她扇了我一巴掌,觉得我在和她抢夺父亲。”
纪荣把她抱到膝上,道:“所以我只叫她母亲,不叫妈妈。”
纪荣很平静:“恩慈,你想过没有?你为我设置什么人设,世界就会还原这份人设,并填补它的逻辑和因果。比如,我为什么一直独身,不近女色,难以相处,亲缘淡薄……这些几乎都可以用一位精神上有缺憾的母亲进行解释。”
陆恩慈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原来还是我自己造孽。
她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比如,她为什么总是试图让纪荣有值得心疼的地方呢?
人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拼命建设值得被爱的地方,寻找对方爱上自己的理由。
OC是面双射镜,无论如何回望,看到的也只有自己。
当上帝成为亚当,她想要创造伊芙,就只有抽出自己的肋骨。
想不出没见过的东西,就像不知自己被爱的理由。
想要做他的伞,能构设出的唯一生路,是在他头上放一朵经年下雨的云。
他本来不必这样可怜。
是她为了让自己被爱,而选择去无意识伤害别人。
从前这个“别人”,可以是一串文字,一副画面,如今他真切站在她的面前,满面的冷淡,满眼的阴郁,陆恩慈才意识到自己用十年时间做了什么。
她塑造了一个金玉其外,却满心疮痍的残次品。
性欲被压抑,双亲又不幸,这些在高维生物看来不过是故事背景的设定,落到实处后,使得纪荣成为了一个,能够平静说出生母半生苦难,并漠视这些的人。
他甚至有种到囚禁两位“母亲”的地步,同时坦然地无视它们的不道德。劣种,同时是神是臣。
陆恩慈有些畏惧地看着他,因为不占理,哭声也低下去。纪荣再哄,她便哽咽着乖乖脱掉裙子,把乳肉从内衣里拨出来,勾着背给他看。
纪荣并不在意她眼神的变化,拧眉看了片刻恩慈胸口红肿的豆粒,轻轻揉了揉。陆恩慈疼得直吸气,听到他很是反感地又“啧”了一声。
“呜……”陆恩慈眼里又冒出泪花:“你别说我……我什么也没对她做。”他摇头,眉目间很无奈,低声道:“不是要怪你…痛不痛?”
陆恩慈被他握住手,动作使然,不免用胳膊夹着胸。她红着脸不吭声,越畏惧情欲越盛,耳朵完全烧成一片,紧紧闭着腿,甚至不敢看他。
纪荣垂首靠过来,手指缓缓缠弄女孩子落在胸口的头发:“嗯?为什么……不说话?”
他轻轻接住垂下的长发发尾,把它温和地铺在恩慈胸口。
长相深刻清晰的男人就该被俯视,从眉峰沿着挺直的鼻梁望下去,看他的双眼皮与眼睫的痕迹,如同河谷与植木那样流畅葳蕤。
不明显的唇珠在这样的视角下看得很明显,他抿着唇动情,喉结微微滚动几个像素点都一清二楚。
纪荣抬眼看着陆恩慈的眼睛,放轻了声音问:“她刚刚怎么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