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去一趟。”
苏苏的嘴角有些血迹,她们在防卫团驻点周围寻找了一圈,看到了一些魔物和人类的尸体,顺着找回赫顿玛尔后反而出不去了。
外面的道路上都是魔物。
“不行。”
索西雅手里没有继续拿着红酒杯,此刻手里是今日刚发布的报纸。
【教会圣女再次堕落!神明抛弃了帝国。】
苏苏看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想到了自己昨天做到的噩梦(67的if线)。
“万一姐姐就在西海岸呢?”
苏苏的语气有些急躁,从芙莉和丝翠那边知道了依琳卖身后,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当初的行为,就忍不住给自己两巴掌。
尤其是因为现在贝尔玛尔的贵族降智操作。
那群贵族居然围住皇宫,发出出卖卖了国家土地的政令,还把战死士兵的妻子拿去卖了配种。
此刻边防的所有军队全都叛乱,原本安全的官道,现在有着各种怪物占据,而冒险者协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此刻也停止了运行。
尤其是索西雅在公国内本就不多的情报员,因为怪物占据了野外道路,就连交流都变得困难。
她们很难收到其他地区的消息,而和其他地区有交流的贵族根本指望不了。
“你是,艾尔敏家,最后也是唯一在我这的孩子。”
索西雅的眼神有些哀伤。
“贵族的私兵在清理。”
“那要清理到什么时候!万一姐姐又被欺负了怎么办!”
苏苏昨日的噩梦让她久久不能忘记,尤其是依琳那一脸无神的样子,让她从噩梦中直接醒来。
情绪的发泄变成了哭泣声,索西雅抱住了那个跪在地上痛哭的女孩。
“你姐姐是个,很棒的姐姐,相信她吧。”
苏苏和索西雅说过依琳,那些让人喜欢的美德,总会被苏苏用着各种各样的解释套在上面。
索西雅听得到里面的苦难,更能理解依琳能在受到如此多苦难后,还能带着一个婴儿生存,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美德。
“我昨天做噩梦了。”
苏苏声音哽咽的说着。
“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到姐姐死在我面前。”
从分别后,苏苏只能被索西雅按着学习魔法麻痹自己。
“我不想她死,我想让我替她死。”
苏苏也想过逃跑,只不过索西雅在赫顿玛尔掌控,比其他地区的强得多。
索西雅只是赫顿玛尔的地头蛇,不是整个国家的掌权者。
“再相信一次她吧。”
西海岸。
依琳看向窗外。
“要相信一次她吗?”
两天前的夜晚,莉莉在承受了第一次停止喝圣水导致浑身抽搐后,她们经历了一次简短交谈。
莉莉对自己的废物程度有自知之明,但她仍不想被依琳放弃。
在触碰到太阳后,莉莉感觉到了身体里有种歇斯底里的执着。
“早上好~。”
带着一脸笑容的半人,手里拿着个扫把,虽然屋子里有半边塌陷,但不妨碍她把一些干净的地方收收拾起来。
“早。”
依琳略带疲倦的回应一声,昨晚梦到妹妹后,她现在有种突兀的背德感。
尤其是看到那一脸傻笑的鼠人,这种背德感更加的浓郁了。
莉莉把准备好的洗脸水和毛巾都摆到了桌子上,她学着自己记忆中的女仆那样,牵着依琳的手到椅子上,帮她清理着些许带汗液的脸。
“昨天赚到了110个铜板,我没有拿去买圣水。”
莉莉把她卖身的钱拿了出来,全部放到了依琳的面前。
依琳没有拿钱,她不知怎的心有些痛。
这一切就该像幻想一样的事情,不该这么的出现在她身边。
她有些存款,可以不让莉莉这样去卖身,只是两人会过的困难一点。
苏苏留下来的金币,依琳是准备全部花费在茵斯塔身上,就算是她自己都不会去碰一点那个钱。
看到依琳没有拿钱,莉莉的表情有些沮丧。
“才十个大铜板,连圣水的一点都买不到。”
莉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要给自己开脱。
她的声音里中带着点鼻音,有着些许哀求。
“不要抛弃我。”
依琳僵直的伸出手,按在了那叠大铜板上。
会好起来吗?
依琳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莉莉也希望一切都好起来。
“不要去卖。”依琳有些难开口,她自己也做过这种事情,但是她在面对莉莉的时候,有种难以开口的哽咽。
“在家里陪着我做面包,修炼,等我的孩子长大了,我去接委托,你帮我照看孩子。”
依琳的孩子总归要有人带,她如果继续做娼妓,或许会把孩子送人。
但是她现在还有别的路可以选。
莉莉有些迷茫的看向依琳,她从未见过半人职业者。
半人能修炼吗?
阿拉德的人都能修炼,第一位职业者是谁无从得知,只是自能修炼之始,世世代代的人都用着那么几种方法做传承。
师承,外物,以及自我。
阿莫娜是魔界人,她对魔法的探索都来源自身,是个标准的野路子魔法师,因此对系统性学习不感兴趣,有了依琳后,她才开始学着怎么教会一个孩童触摸魔力。
她想着自己要教好孩子,只是阿莫那的魔法天赋,很容易让她进入一种‘我会了,就是这样’的状态。
从未教过人的阿莫娜,主动拜访了魔法学院的老师学习系统性魔法,依琳是她第一个学生,也是作为一个魔界人和阿拉德人第一个完全混血的孩子。
与其他几个几乎是魔界人血脉的妹妹不一样,依琳的内置器官与阿拉德人差不多。
魔力这种在这个世界随便吸口气都有的能量,与魔界人会呼吸就会魔法不同,阿拉德人需要用心脏边的魔力器官。
这种器官在没激活状态时,是难以控制的存在。
依琳是阿莫娜的第一个教学的孩子,她从未想过两个世界,那类人外貌下的身体器官结构不一样,一直到依琳五岁都无法感受魔力,他们才意识到有身体以外的地方出了问题。
尤其是依琳小时候有些许,嗯,好听的说法是有些傻气。
阿莫娜说的东西依琳确实不怎么能理解,于是第一次当母亲的阿莫娜急躁的主动去辅佐依琳感受魔力,她不能意识到自己那微量的魔力,对一个孩童来说也是大海汪洋。
依琳总觉得自己不会记得这种小事,但她确实记得自己唯一一次看见父亲的怒容,就是她被魔力挤的疼痛,只能躺在床上呻吟时,那半睁的眼看到罗尼愤怒的骂阿莫娜。
不过一直是老好人的罗尼也骂不出什么脏话,骂了两句后只能一边流眼泪一边在依琳旁边配置药水。
“让我来慢慢的引导你。”
依琳看着那个半人,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养个孩子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