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有结束的一天,南宫老爷如今已然入土为安,前来南宫山庄悼念的江湖上的武林豪杰也都走光了。
还未待南宫墨箫彻底放松下来,西门盈竟已煽动了南宫家的三个德高望重,早就不理世事只给族内之事评判公道的长辈来见南宫墨箫,逼着他履行为父亲报仇的义务了。
“各位叔伯长辈,墨萧冷静地想了一下,父亲的死固然冤,但一定要说这西门晴便是那处心积虑要毒害我父亲的,未免有些武断。”事实上,除了那所谓的神医说西门晴用药至毒外,还未有别的证据证明此事。
他的大哥,善良得就跟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没什么两样,平日对族里人的照顾贴心也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这么柔弱的人又和南宫老爷无冤无仇的,说他突然狠下杀手,除了西门盈外,南宫山庄大部分人都是不信的。
“我们几个长辈也不是随意冤枉他人的人,人命关天,当然不能草率处理了。”南宫墨箫的大伯捻着山羊胡子,缓缓说道:“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墨萧也不能因为嫌疑之人不在此处便怠慢了调查。我们不是为了逼迫你,但你必须去把西门晴给找出来,到时与王神医对峙,看看他有何说辞再下结论也不迟。”
“墨萧也正在考虑此事,我已然飞鸽传书让南宫家散布于江湖的门徒们四处打探西门晴的消息了,这事情需要时间。一有消息我一定把他带回来给我父亲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这话说来容易,少年时被藏于西门家,从未闯荡过江湖,见过他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如今要大海捞针,南宫墨箫心情十分复杂和矛盾。
一方面,他对那个人思念与日俱增,白日忙碌于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倒是还好,一到了晚上,那简直是无法入眠,男人的本能让他很有冲动纾解一下,可看到西门盈尖刻的摸样就兴致全无,无奈地用手纾解,却久久无法出精,最后只能想象着昔日两人欢好的场面,才能草草了事。
南宫墨箫没想到这短短数月自己竟然对他的身体迷恋成这样,竟好像除了他,什么人都不够味了,非但不够味,自己是去尝一尝的兴趣都没有。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就这样把西门晴找到,逼迫他面对老公老爷过世的事情。
南宫墨萧下意识是不信西门晴毒害了父亲,但现在并没有证据能洗脱他的嫌疑,若是他能等到他回来,自己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他还他一个清白,现在他走了,任谁都会认为是畏罪潜逃的。
南宫墨箫一个头两个大,又唤来了王神医寻问父亲过世前的细节。
那庸才只会唯唯诺诺畏首畏尾地重复着穆英草有毒,再问多的,简直是抖如筛糠,真不知他是心里有鬼还是别的什么,为何惧怕成这样。
南宫墨箫既然对王神医有所怀疑,便给四川唐门去了一封信,让他的好友唐家老三唐逸川详细地给他解释下穆英草如何做毒害人。
唐逸川没有怠慢,收到他的信后立马洋洋洒洒地详细介绍了一下穆英草,并指出西门老爷死前的异状并不像单单服食了穆英草所致,倒是像服食穆英草后又服了另外一种叫千紫红的药物。
千紫红本来也不是毒药,但如果和穆英草一起使用,对于哮症病人那就是致命的了。
只不过这种混合毒的使用方法,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穆英草又不是随随便便能找到的,连唐逸川本人都没有使用过,所以对具体的效果所知不多。
南宫墨箫读完了唐逸川的信,眯起眼睛,心里思索着究竟是谁如此歹毒,既要害了他父亲又要顺便加害西门晴。
此人必定也是通晓医理又熟悉南宫家的人,又联系到王神医那畏畏缩缩的做贼心虚的样子,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可待南宫墨箫再传唤王神医,王神医的小徒弟已经在为王神医收敛尸首了。
这王神医听说是被剑术高手一剑毙命,那歹徒下手又毒又狠,王神医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见了阎王。
朝廷不管江湖之事,王神医的小徒弟也没有能力帮师傅报仇,只能散尽了王神医的金钱给师傅风光里入葬。
线索断在了这里,南宫墨箫只能广发江湖贴,委托武林中人寻找西门晴的下落,现在知道当时真相的人可能只有他了。
季节转眼便进入了第二个秋天,这一年他日日夜夜想着西门晴,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是否也如自己这般惦记着自己。
他白日处理南宫家的营生和练功,夜晚便睡在西门晴以前睡过的客房,盖着他盖过的被褥,还将自己精心给他做的衣物垫在枕巾之下,唯有闻着他的味道才能安然入睡似的。
这种明显的眷恋反应,西门盈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丈夫心里在想着谁。
原以为使计赶走了西门晴,虽然没有杀了他,但至少心头大患去掉了,丈夫那被他迷惑去的心神早晚还是会回到自己什么。
可是现在呢?
南宫墨箫已经一年没有与她同过房了!
给他父亲守丧的时候她还能理解,之后南宫墨箫就只在客房中睡,连两人的卧室都没再进过。
这些日子南宫墨箫非但未和她在一起,也未和任何人肌肤之亲过,难道是为了那个贱人守身不成?
真是可笑!
她堂堂西门家的三小姐,武林中数得上名号的美女,如今只能独守空闺,连暗示自己相公回房都被他直接当做耳旁风,转了别的话题略过去。
不同房,就没法生孩子,一个无所出的女人又如何守住丈夫的心?
西门盈去找西门老夫人哭诉,老夫人在南宫老爷过世后已经常年礼佛不问世事了,也给与不了她想要的支持。
西门盈趴在床上委屈地纵声大哭,后悔自己当年怎么就不一剑杀了西门晴那个狐狸精,如果他死了,那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