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一年即将散场的青春

五道口的城铁站附近有家光合作用,我和沈嘉常去光顾。

大四以后,没有了学业和找工作的压力,我们去得更勤了。

在冬天的午后,找个临窗的座位晒晒太阳、翻翻小说,或者上二楼喝杯咖啡,实在是件惬意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和沈嘉各自翻着杂志,有些倦了,便拿出我带的笔记本电脑打算看部片调剂一下。

沈嘉看到电脑的F盘里有部片子叫《南茜的情史》,就问我是什么片子,我有点尴尬:“豆瓣上有人推荐的英国les片,昨天刚下的。”沈嘉便吵着要看。

我看了看四周,只得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插上耳机线,和沈嘉一人一只耳机,点开了影片。

就我的观感而言,这是一部佳作,主人公的形象刻画真实而丰满,感情和命运历程跌宕曲折,happing ending的结局也让人在观后能欣然一笑。

影片中,导演和编剧对几场裸露的床戏并未避讳,我很诧异一向严谨保守的英伦人民也能拍出如此尺度大胆的同志影片。

我摘下耳机,见一旁的沈嘉脸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我问她。“没什么…”沈嘉敷衍着。

回学校的路上,沈嘉显得心事重重。

“沈嘉!”我停下脚步,叫了声她的名字。“啊?”她恍过神来,应了一句。“被电影吓着了吧,是不是觉得女人ML挺不能接受的?”

“不是…嗯,有、有一点吧…”我太了解沈嘉,分毫不差地猜中了她的心事。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很有默契地各自缩在床的一边,没有像过去那样拥抱、接吻、抚摸。

我没有睡着,想了良久,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轻声说道:“你觉不觉得,除了不ML以外,我们俩平时晚上在床上的亲密跟南茜和她爱人很像?”我知道沈嘉一定没睡,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有恋人之间才可以那么亲昵,不要说什么控制不住的话,如果真的只拿我当姐妹当朋友,以后不要碰我了。”话一出口,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在重复人人都懂的最浅显的常识。

难倒不爱一个人可以每天唇舌交缠?

难道不爱一个人可以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游移揉捏?

难道不爱一个人可以一颗一颗地解开睡衣的纽扣然后将胸前的柔软含在嘴里?

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否定的答案。

但遇到了沈嘉以后,我的逻辑判断就彻底混乱了。

她轻易地将我掰弯,自己却仍直直地杵在原地;我真的不懂,究竟是她太天真无邪不经世事还是我思维方式不合常理。

无论怎样,至少她现在害怕了,现在我直揭疮疤,正好断了这种不正常的身体亲密行为。

沈嘉一直没有说话,侧躺着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

那天晚上之后,沈嘉果然没有再提出过和我亲热的要求。尽管有一点难过和失落,但我知道我做了对彼此都有益的事。

过完寒假回来,我们终于迈入了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

做完毕业设计后,校园里离愁别绪的伤感气氛愈来愈浓。

为了准备5月份的学生节,毕业班按惯例排了一出舞台剧,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舞台剧中露了脸。

在大礼堂演出那天,我跟系里的同学打好招呼,给沈嘉也要了一张票。

演出非常成功,谢幕的时候,毕业班的全体同学重新走上舞台,手拉着手,向台下的老师鞠躬致敬,感谢四年来他们的辛勤教导;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饱含眼泪,尽管离毕业还有两个月,但大家已经掩饰不住别离的难过,和每一个身边的人拥抱,嘴里说着让人动容的祝福话语;低低的抽泣声从先从几个女生那边传来,随后蔓延至整个舞台。

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因为有身边的恩师挚友伴随我们走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四载年华,即便是平时最冷酷的同学也在那一刻流下热泪。

班长提议晚会散了以后所有同学去西门外的馆子不醉不归,“谁待会要是不喝酒以后别tm说是我们班的!”班长红着眼睛大声说。

晚会结束后,我在人头攒动中找到沈嘉,说:“先回去吧,我们一会还要出去吃饭,应该会喝到很晚。”沈嘉心疼地看着我哭红了的眼睛,掏出湿巾帮我抹了抹泪痕,“一会别喝太多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

西门外的湘菜馆子里满满地摆了六桌,虽然已是深夜,却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刚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就发现同一桌隔了几个座位坐着齐伟。

不管以前会喝酒不会喝酒的,所有人都抛开矜持,开怀畅饮。

我酒量向来不好,几杯酒下肚就已经耳酣面热。

齐伟则喝得更多,被几个平日里要好的兄弟揽着肩,互相说着肝胆相照的话,仰头一干就是一杯。

齐伟重新斟了一杯酒,离开座位走到我面前,郑重地说:“欧晨,我干了,你酒量不好,随意。”齐伟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我看着有点激动的齐伟,心里泛起许多的歉疚,二话没说,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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