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沈嘉,看见她缓缓地张开嘴唇:“晨晨,你还是说我们是同性恋是不是……”这是我最恨的答案!
“不是我说,我现在在问你的感觉!”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生气。
沈嘉显然很不喜欢我的步步紧逼,有点不耐烦地扔出一句:“为什么一定要问个为什么呢,我们现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沈嘉,有些事情你不可能永远不去想的。你总是这样,总是希望事情自然而然的往前走,自然而然的走向一个结局…可是在混沌和暧昧中,人是会受伤的你明白么…”我努力想抑制住的眼泪还是慢慢地淌了下来,混杂着我的委屈和难过。
“我、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没等沈嘉说完,我便愤怒地打断了她:“对,留在你身边,然后呢,陪着你毕业,看着你恋爱、结婚、生子?!”沈嘉被我几乎是半吼出来的声音噤得不再作声。我似乎听见了心中那个如玻璃般美丽的梦轰然倒塌的声音。这就是我心甘情愿爱了三年的人,这就是让我下定决心忤逆妈妈想要勇敢携手走下去的人,我站在原地凄然地笑。沈嘉张皇失措地看着我,忽然惊恐将我一把抱住,声音里透着害怕和无助:“晨晨,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什么叫不要?沈嘉,你想让我怎么要?”沉默,依然是沉默。
沈嘉,你永远给不出答案,我苦笑着。
胸口那种熟悉的窒息感觉再次向我袭来,我难受地捂住胸口蹲了下来。
“晨晨,你又心口疼了?我们今天不谈了好不好?我先扶你回宿舍。”沈嘉搀起我,我无力去甩开她的手,只能任凭她扶我上楼。回到寝室,沈嘉和小米扶我在床上躺下。我挣脱开沈嘉的手,冷冷地说:“你走!”。小米看看我,“吵架了?”。我背过脸。“要不沈嘉你先回P大吧,欧晨我会照顾好的,有事的话给你打电话。”小米对沈嘉说。
沈嘉走后,我的心口依然像针扎一样地疼。
小米不放心,晚上便叫来男朋友应涛一起把我送到校医院。
校医院的医生检查了半天不得要领,又说心脏不适毕竟不是小事,建议我转北医三院查查,求个安心。
第二天去北医三院一查,查出的结果竟是心肌炎。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以前和沈嘉吵架情绪激动时胸口常常会有绞痛或窒息的感觉。
我在北医三院的病房里住了两个星期,妈妈知道消息后忧心如焚,第二天便赶来北京照顾住院的我。
齐伟和其他几个同学来医院探过我几次,安慰我说系里知道我生病的情况,核实了我前三年的成绩后额外预留了一个保研名额,我出院后只要再补一次无甚难度的面试走走过场。
至于沈嘉,我不再接她的电话,收到她的短信后直接删除,我勒令小米和其他室友不准告诉沈嘉我生病的事,我不想看到她。
小米对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感慨:“欧晨,你这大学生活过得,简直比狗血连续剧还要曲折虐人。”
两周后,我出院回校。
妈妈在回老家前和我谈了一次,中心意思就一个——不准我出国!
原先妈妈对我出国的事情就不甚支持,一来是觉得女孩子孤身一人出国吃苦不放心,二来也确实舍不得。
现在加上生病的因素,妈妈的态度从不支持转变为了坚决反对。
看着沧桑憔悴、忧心忡忡的妈妈,我想到了“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话,其实妈妈的身体也不好,患有长期的胆结石。
我真的很想像小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扑进妈妈怀里大哭一场。
躺在病床上的这半个月,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不管对未来做什么选择,我一定不会再留在北京。
一座城市是否值得留恋往往取决于这里是否有值得你留恋的人。
我不愿继续在这个与沈嘉有关的城市里待下去,触景伤情听起来或许很矫情,但真的想就这样离开不再回来,从此天各一方。
出院后,我找到系教务处研究生科的老师,放弃了保研的名额,我找到带了我三年多的导师,真诚地向他道歉。
导师很意外,劝我考虑清楚,说等申到国外大学的offer再放弃读研也不迟。
“不,也不出去了,我身体不好,也不放心妈妈。”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决。
10月份,我加入求职大军,开始了四处奔波:参加各种校园宣讲会、招聘会,海投简历,到处笔试、面试。
12月初,我与上海的一家业内排名top 3的大公司签了三方,薪资待遇和发展前景基本在自己的预期范围之内。
因为离家很近,妈妈也很开心,在电话里一个劲 地叮嘱我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别再累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