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佳人体如酥，腰悬利剑、利剑、利剑……”
“喂……”
“杨凌！这会儿都六点了，你怎么还没起床！设计方案呢？林总八点钟就要呢！”
“知道了。”
等一下——“设计方案？”我清醒了一些。
“前天你拿的项目。记住啊！”沈颖颖挂了电话。
2006—08—11 星期五 06：10
苍天啊！
颖颖是不是秀逗了？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像没事人一样，还问我昨天的项目？
难道昨晚受的刺激太严重，脑子……
我不敢再想，连忙起床，脸都顾不上洗，就冲出门。
到了门外，我情不自禁地往隔壁看了一眼。
房门紧关着，昨晚警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想到那房间里的满目血腥，我心里还是有些发紧，连忙加快步伐，匆匆走进电梯。
公寓前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昨天我见到的那个女郎正在关上车门。
每天凌晨才下班，她比我还辛苦。
走上台阶时，我听到她的高跟鞋声很清脆。
7 ：50我跟昨天一样来到公司，沈颖颖正在噼噼啪啪打着键盘。我看着她的背影足有一分钟，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包子？”
“我也没吃呢。”我小心看着她红白动人的脸蛋，就像当年高考成绩揭晓时一样忐忑，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颖颖跑去洗手，一面说：“我要个小的，我正减肥呢！”
过了一会儿，沈颖颖回来在四个包子里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最大的。
……最大的。
“你怎么不吃？”沈颖颖咬着包子说。
“我吃！”我头一次发现，这包子真他妈难吃。
沈颖颖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挑了个大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食不知味地吃着包子，半晌才说：“颖颖，昨天晚上……”
女孩两手捧着包子，眼睛圆圆地看着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啊？”
“昨晚……”
沈颖颖伸手在我额头碰了碰，小声说：“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呢！”
“没病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不理你了！”
虽然今天可能就是我此生此世最后一天，但对颖颖这位小师妹，我自认为还是有责任的。
我竭力咽下一个包子，正容说：“颖颖，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
“你知道做了什么？”
沈颖颖脸突然一红，“不告诉你！”
贤妹，师兄真服了你了。你要憋死我啊？
我正想说话，蜂鸣器突然响了。
“杨凌，你过来一下。”
林荔！
丫居然还敢来！
我一口把包子吞了，挽着袖子直闯过去，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我还是童子身呢！
你就这么狠心让我去死？
林荔背对着我，正低头翻着桌上的资料。
她还穿着昨天的咖啡色套装，但看上去整洁如新，没有一点皱痕。
那双修长的美腿并在一起，就像昨天一样，美艳中带着一丝傲慢。
我靠，这一幕太诡异了吧……
林荔扭过头，见到我正盯着她的腿猛看，皱了皱眉，“设计方案呢？”
我昨天不是给你了吗？你念都念过了，还问我？虽然这么想，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打开公文包……
……
瞧瞧瞧瞧，世道真是变了，设计方案好端端在我包里躺着呢。
我无言地递过方案，林荔接在手里，找到重点章节，快速翻看着。
“林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我的声音比僵尸强不了多少，林荔还是听见了。她犹豫了一下，“杨凌，你看到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吗？”
我摇了摇头。
“你去吧。对了，一会儿跟客户开会，你也来一下。”
我像梦游一样回到座位上，直直看着窗外的天空。
不是我疯了，就是她们俩个都疯了。
但我发疯的可能性实在太小，首先，我们家族没有遗传病史；其次，我本人智商中等，没有高到足以疯狂的程度；第三，我是理工系毕业，没有接触哲学、绘画、音乐、文学这些高危项目的训练；第四，我的逻辑思维仍然正常，比如我背九九乘法表……
“喂。”有人很轻柔地碰了碰我的额头。
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颖颖姣好的面孔，她一手拿着纸杯，水灵灵的眼中充满关切。
“你怎么了？”
“怎么了？”我机械地反问。
“我听你背了两遍九九八十一。”
“两遍……真的是两遍吗……”我崩溃地望着她，我明明只背了一遍啊。
我，杨凌，男，二十八岁，建筑系本科毕业，三次优秀奖学金获得者，武术世家出身，未婚，成分至今仍是童男。
好端端的突然就疯了，我也太冤了吧？
我一口喝干沈颖颖递来的冰水，“几点了？”
沈颖颖拿出手机，“八点二十五。喂，你干嘛？”
“我撒尿！”我气贯山河地吼了一声，在众人惊颖的目光下走出写字间。
到了楼下洗手间，我点了根烟，两口吸完，又点了一根。等我点到第三根……娘的！终于来了！
一个西装男走进洗手间，看了我一眼，把一叠资料放在洗手台上，进了隔间。
我不动声色，斜眼看着那堆资料中的黑色文件夹。过了五分钟，西装男冲水。出来。
接着一个胖子夹着公文包进来，正是那个姓江的家伙。
西装男把文件夹递给江大胖，江大胖把文件夹塞进公文包，给了他一个厚厚的信封，然后两人不言声地出去了。
我按灭烟头，直接到旁边的赵本山那儿拿了三套针孔摄像机和无线麦克。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虽然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发生，但它确实已经发生了。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
昨日重现。
冥冥中似乎有只巨手一拨，时钟又回到了昨天。
妈的，如果我不想过得和昨天那样惨，我必须很小心同时很积极地做些什么。
8：50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在会议室三个角度装上了针孔摄像头，保证能够看到室内任何一个位置，不留死角。然后我在会议桌下装上无线麦克。
我很耐心地等了四十分钟，9 ：30，会议如时举行。
看到江大胖，林荔微微变了脸色。与三位老总寒喧。林荔做方案介绍。等江大胖拿出黑色文件夹，我心里的冷笑几乎要冲出喉咙。
不等林荔开口，我就站起来，“林总，我先告退。”
不理会他们的目光，我出了会议室，立即冲进林荔的办公室，关上门，把视频音频线接在她的电脑上。
不是吹的，把一堆散件装成电脑，我只用五分钟，何况分频器这些小玩意儿！
戴上耳麦，我把腿翘在林荔的办公桌上，开始观察室内的谈判，看他们怎么把老子给卖了。
让我当替死鬼？
靠！
赵本山那家伙形像不怎么样，手里的货还真不错，三百万像素，连林荔唇角的轻颤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总，不想看看这些资料吗？”
林荔没有作声，她细白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胸口不住起伏。
“林总好大胆子啊，赵继雄已经垮台了，你还敢从他那里拿走证物。怎么？还想反咬我们陈部长一口？”
林荔低声说：“你们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姓赵的作事太横，道上的兄弟早看他不顺眼，何况这里面还有些油水可捞。林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这东西，现在只要我一句话，林总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东西不是我拿的。”
“谁拿的？”
林荔咬住嘴唇。
江大胖靠在椅子上，慢悠悠说：“这里面东西可不少啊。就算道上的兄弟放过你，单是跟你们公司有关的账目，也够林总坐十几年牢了吧。”
林荔脸色发白，良久才说：“江总，您开出条件吧，只要林荔能做到的，都会让你满意。”
胖子哈哈大笑，“林总果然是明白人。”他扭头看了看旁边两位，笑呵呵说：“孙总、吴总，这几年咱们没少让林总抢生意，先让她道个歉怎么样？”
“好说好说。”两个随声应和。
林荔站起来，两手握着放在身前，躬身说：“对不起。以往多有得罪，请江总、孙总、吴总多多包涵。”
“林总想得倒轻巧！这算什么道歉？”江总脸上肥肉一绷，都横了起来，声色俱厉地说：“我是让你用下面的嘴道歉！”
听到这句话，不光林荔变了脸色，连我在这边也猛然涨红了脸。江大胖！你也太流氓了吧！
我紧紧盯着林荔，只见她脸上时红时白，漂亮的大眼睛水蒙蒙，有点儿泫然欲滴的感觉。
“怎么？林总不愿意吗？”江大胖敲了敲桌子，“把内裤、奶罩都脱掉，从桌上爬过来！”
会议桌是椭圆形的，林荔坐在一端，江大胖坐在中间，孙总、吴总坐在后面。三个人都盯着美貌的女总裁，露出猫捉老鼠般戏谑的淫秽表情。
相比之下，我就很菜鸟了，还没看到一点裸戏，就完全被这一幕所征服。
林荔啊，我那个美艳的上司，让三个不良中年逼着在谈判桌上脱掉内裤、奶罩。
简直是我梦中的场景啊。
如果是昨天，也许我会冲进去救她出来，但现在，阿门！请你快一点吧！我就是当枪也要当一条有价值的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