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
我的住的地方,距离江城市中心,有三四十公里的距离。
一栋古色生香的房屋内,橙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房屋里面。
我赤裸这上半身,拿着洒水壶,浇着花盆当中的花朵。
这后面的大山里面,我包了一块很大的平原,用来种花,各式各样的花都有。
白玫瑰,风铃草,白蔷薇,红蔷薇等等各种类型的花朵我都栽种了不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栽种这些花,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好看,用来消遣时间也可以,后来我发现对于花朵的深入了解,我更加喜欢花朵这种美丽的事物。
花朵是去年栽种下的,也不知道开花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我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到,百花齐放的模样,我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那漫无边际的花海,在那做簇拥下,我就算葬身在那里,我也愿意。
至于皓月酒吧,那边我已经请假一周了。
我暂时想要休息一下,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回来确实给我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只不过也就那样子了。
她上次的话,直接否定了我多年来的努力,我和她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形的隔阂。
她如果知道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肯定要申请调走了。
我又会回到那种平静的生活当中。
这栋房屋不大不小,一共两层,第一层由水泥混合砖块搭建而成,第二层由木板搭建而成,有阳台,也有一个六米左右的游泳池。
外围有围墙围起来,还有一道铁门。
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的我。
很少在干爹或者其他帮派兄弟家里居住。
只不过除了陆哥和干爹家里有给我留下的独立客房之外,其他的帮派兄弟都有意无意的提防我。
他们的理由斗出奇的统一。
害怕我把他们老婆拐走了。
其实这也是我最为烦恼的地方。
我喜欢安静的生活,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这里距离城市喧嚣,有一段距离。
只不过依旧能够听到城市当中的吵闹。
我知道,那里没有人的灯火会为我而留。
浇花之后,那下意识拿出烟,点燃。
“嘶——。”我猛吸一口,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开放。
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些花,是我一手栽种培育长大的。
就好像,有了孩子一样,对待它们小心翼翼的。
我笑了笑。
假期还有两天,我想要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干爹,干妈平时也不会来我这里。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更何况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
深怕一个不注意。第一把火把自己的屁股点燃了。
我从不怀疑她会不会这么做。
而是,他一定会这么做。
只不过目前我钱也足够了,两张卡里面躺着接近三千万的财产。
我就连自己死后葬在那里都已经想好了。
就把骨灰撒在那片花海当中吧。
我一直手夹着香烟,口中呼出灰色的烟气。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儿想妈妈。”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叼着香烟,看着来电消息。
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瞥了一眼,直接挂断。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谁的。
我点进手机,点开系统,想要把来电铃声换掉。
可我想要去点击确定的时候,我迟疑了。
是啊,这只是一首歌,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叮铃铃……。”
门铃声响起。
我诧异的看着铁门。
这道铁门并不是那种透明的,也没有什么缝隙。
我走到铁门前。
“我知道是你,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我放缓音调语气平静道。
门铃声却还在不断响起。
我十分无语。
我只扭头,回到椅子上。
倒要看看她能够撑多久。
我静静的躺在椅子上,花香争先恐后的落入鼻腔当中。
十一点半。
十二点。
十二点半。
十四点。
这期间,铃声基本上没有断过。
我额头青筋暴起。
这搞得我连一个午觉都没法睡了。
我叼着香烟,穿着大裤衩,把大门打开。
姜婉秋木纳的按着门铃,直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她丹凤眼当中绽放神采。
许向阳口中叼着一根烟。
个头很高,属于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留着短寸头,皱着眉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叼着一根烟,廉价棱角分明,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身上有不少伤疤,其中最为醒目的还是左胸那道刀伤,肩膀上一道纹身雕刻的栩栩如生,加上许向阳一脸凶狠的模样,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混混模样。
“你有事吗?!”我努力压制着心底翻涌出的愤怒。
“没事,我就想看看你。”姜婉秋抬起头,丹凤眼和少年星眸对视在一起。
她几天穿着一条白色过膝长裙,长发垂落至腰间,鹅蛋脸上有些许苍白,露出光洁的额头,黛眉卧在眉骨上,丹凤眼倒映出少年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嘴角两侧挂着的梨涡浅笑,长裙属于宽松的类型,也遮盖不住她那傲然挺立的玉乳,露出的半截宛如玉石一般泛起光泽的小腿,脖颈雪白修长,脖子上带着银色宝石项链,无名指上带着一颗戒指。
“我没什么好看的。”我皱着眉头,现在只想要她离开这里。
“许向阳,让我看看你,好么?”她声音颤抖,带着乞求。
我听着她发颤的声音,以及眼眶上的黑眼圈。
我知道她这几天,肯定没睡好。
我心软了几分。
“回去吧,我现在只想安静的休息。”我语气放缓,声音低沉道。
“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好不好?”姜婉秋眼眶含泪,整个人就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半个小时,时间到了,你就离开。”我呼出一口气。
“好!”姜婉秋点头,整个人脸上挂着笑容。
看到少年答应之后,内心像是得到了什么恩赐一样。
我转身走进院子里面。
我的后背自然暴露在了她的眼中。
除去身上的纹身,我的左肩膀上,有一道伤口从肩胛骨蔓延至后腰那里,以及细小密密麻麻的伤口。
那是浇灭人贩子窝时候受到的伤。
姜婉秋捂着红唇。
她离开的这些年,自己儿子受到了什么样子的伤害?
我走到椅子旁边,拿起短袖套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这些伤疤一旦烙印在我身上。
我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些绽放的花朵。
姜婉秋自顾自从房间里面拿出一张凳子。
她看着儿子那张已经成熟的脸庞。
整个人一阵恍惚。
她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自己儿子。
但是姜婉秋知道,现在一定不是时候。
她也知道,自己几天前晚上说的话,无异于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儿子的心里。
隔阂一旦产生,想要再一次破开那道隔阂难于登天。
“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试探性问道。
我扭头,“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一个小混混,还能怎么过来,吃喝嫖赌,一应俱全。”
姜婉秋手指发白。
“我想知道……。”
“以你的能力,想要调查这些很难么?”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打听我,就去别人口中听听我是什么样子,你所有听到的好话坏话,所见到的,就是我。”
“你为什么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姜婉秋不甘的问道。
“我给过了,我给了八次。”我不紧不慢道。
“是你自己失约了。”
“而不是我失约了。”我收回目光,眼睛平静的眺望远方。
姜婉秋听到这句话,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木纳的坐在原地。
她也想起来了,八年前她给自己儿子留下的话。
“儿子,妈妈要出去工作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听奶奶的话。”
“妈妈,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
“阳阳,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妈妈就会回来的。”
“那我们拉勾。”
“好哦。”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当年她留下的誓言,在八年之后,化作一颗子弹正中她的眉心。
姜婉秋从始至终都没有猜到。
自己儿子八年期间,没有失约过一次。
而她身为人母,却将自己许下的约定撕毁。
她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
“那……奶奶呢。”
“你没资格提她。”我淡淡道。
“与其来问我。不如找人,把我的底细翻个底朝天,你就会满意了。”
姜婉秋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
“时间到了。”
“你该走了。”
姜婉秋坐在原地,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我不希望,你彻底变成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姜婉秋的防御被一瞬间击碎。
她知道,自己还不走的话,以后想要接近儿子难如登天了。
她强忍着不舍,离开了小院。
我同一时间站起身,数着时间。
刚刚她进来的时候,后面有鬼都没去发现。
江城的水可是十分不太平啊。
想了想,她离开十分钟左右,我也走出了小院。
我的门口就有一条宽大的水泥路,直通江城。
只不过,我手持棒球棍。
走到门口。
静静的等待着那个'鬼'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