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江城外看到过一片花海,那是我此生遇到最美的景色,奶奶也曾经在梦里跟我说,我会在花海的簇拥下,遇到此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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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雷电划过云层,照亮了黑夜当中的江城,万家灯火无比璀璨,路边上的街灯照耀这无尽黑夜。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不要啊!!!”
郊外,一座漆黑的厂房里面,传出骇人的惨叫声。
厂房外面,一把把漆黑的雨伞组成一排,大伞下边,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姿笔直,很明显训练有素。
听到那骇人的惨叫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宽大的马路上,四五辆路虎形成一个半包围圈,照亮满是铁锈的大门。
路虎车旁边,三辆警车外加一辆救护车停在原地,一身警服的警察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没有丝毫上去阻止的模样。
“李队,这仓库外是啥人啊,被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还不进去阻止吗?”一个刚刚实习的警察纳闷问道。
“这个啊,这里面的人是贩毒的,卖毒卖到皓月酒吧去了。”被称之为李队的男人国字脸,满脸正气,下巴胡须很粗,漫不经心道。
“啊?这个皓月酒吧什么来头?”
“江城最大的酒吧,也是唯一最正规的酒吧,这里面纯卖酒,不卖肉,只不过发生一夜情的人很多,也是三江帮手底下的产业之一。”
“这不是妥妥的黑帮吗,这不得处理掉?!”实习警员一脸正气道。
“闭嘴!三江帮没有搞垄断,也没有杀人放火,更加谈不上什么扫黑除恶,而且他们还会时不时去救济难民。”李队瞪了实习警员一眼。
“哦……。”实习警员顿时老实了。
仓库里面。
我静静的坐在木椅上,平静的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有些肥胖的肉体上,不少伤口开始不断流血。
“谁叫你卖毒的?”我甩了甩拳头上的鲜血,不紧不慢道。
“我不知道!!!”男人闻言疯狂摇头。
“阳哥,跟这种人费什么话啊,这群狗娘养的卖毒就只要死路一条!”刘凯穿着一身西装,手臂上拿着一根木棍,木棍的另一端一个长钉穿过棒子,每一次打在男人身上,都会扎出一个孔洞。
虽然不至于一下子打死,但却十分折磨人。
我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这段时间卖毒的层出不穷,让我一阵头大。
“上刑。”我摆了摆手道。
这群狗娘养的,最近一个比一个嘴硬。
卖毒卖到皓月酒吧,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我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手持毛巾,一个人拿着一大瓶水。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七点四十五分。
还有时间。
毛巾盖在男人脸上,紧接着水不断滴落。
一股窒息感从体内传出,两个黑衣人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四肢。
男人想要挣扎,却拗不过黑衣人的力气。
“阳哥,别玩死了,等会不好跟李队交代。”刘凯调侃道。
仿佛眼前男人的命,就不是命一样。
我双手交叠,看着脖子由红转青,又逐渐变成猪肝色,紧接着又变成紫色,而后变成了苍白。
“行了。”
毛巾被扯下,男人脸色苍白。
张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谁让你来皓月酒吧卖毒的。”我依旧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男人摇头,眼神前所未有的恐惧,沙哑着喉咙不断嘶吼着,“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别问我了,求求你了,你干脆给我一个痛快好不好!!”
“真的死鸭子嘴硬啊!”刘凯咬牙切齿道。
他最痛恨的就是卖毒的。
“凯子,你继续盯着,今晚上问不出什么就丢给李队。”我起身,拿起一块毛巾擦拭的手背上的鲜血,语气不疾不徐道。
“行。”
“哦对了,阳哥,生日快乐。”刘凯对我露出一个笑容,那张放荡不羁的脸上挂着真挚的祝福。
我轻笑道,“谢谢。”
“哐当。”
仓库大门打开,其中一个黑衣壮汉举着雨伞来到我身旁,我个头比较高,净身高一米九二,穿着鞋子的情况下,一般可以达到一米九五,身材算不上魁梧,但是好在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
远处一个实习警员看着走出来的男人。
头上留着寸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泛起淡淡的粉色,脸颊棱角分明,下颚线完美,身上穿着漆黑宽大的西装,那宽大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双腿修长,脚上踩着皮鞋,目光淡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他顿时感觉,哪有男人的身材能够这么完美的?
实习警员脑海当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就是三江帮核心成员,也是帮主继承人,许向阳,在帮派里面别人称他为修罗,这小子当年十六岁,一个人单打独斗,剿了一个四五十人贩卖人口的窝,当时死的死,残的残。”李队感慨万千。
当时他接到报案的时候,赶到案发现场,他浑身沾满鲜血,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眸光平静,身后一群小孩子蜷缩在一起。
地上的人贩子不是缺胳膊,就是被卸掉了大腿。
当时几乎震惊了全国。
许向阳在其中也获得了不少好处,甚至不少特权。
但是他手握特权的前提下,没有做任何触碰法律红线的事情。
“啪嗒。”
我熟练的拿出打火机,抽出一根烟,点燃。
猛吸一口香烟。
香烟落入喉咙,滑进肺里边。
我大步走向前面,坐上一辆路虎车。
每一个辆路虎都配备了司机,这些司机每一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不是退伍军人就是民间的武术冠军。
“陆哥,走吧。”我大马金刀的坐在后座上,不紧不慢道。
“少抽点烟吧。”陆寻无奈劝解道。
我咧嘴一笑,“反正还年轻,死不掉的。”
陆寻无奈摇了摇头。
“下周有空吗?”
“怎么了?”
“去陪陪我女儿吧,这几天她总吵着要见你。”
“明天吧,明天我有空,陆哥今天还是老地方。”我将烟从车窗丢了出去。
“嗯。”陆寻点头。
车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来到一出比较老的楼房下面。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
“蛋糕在后备箱。”陆寻提醒道。
“谢谢陆哥了。”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后备箱里面一个包装精致的蛋糕放在其中。
我提着蛋糕走了出来。
“小阳。”
“咋啦?”我回头。
“生日快乐。”
“谢谢。”我哈哈一笑。
“我就在这里等你吧。”陆寻不紧不慢道。
“行。”我点头没有拒绝。
我走上楼梯,这栋楼已经被我盘下来了。
这座大楼充斥着我小时候最为美好的记忆。
我很喜欢这个地方,同时也因为我母亲的那句话。
我等了八年。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说每年过生日的时候会回来看我一次。
我信了。
第一年奶奶还在,我满怀期待的点燃蜡烛。
直到十二点。
我那个企盼的身影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第二年,奶奶身体越来越差了,我辍学去混社会,脑子还算灵活,我敢打敢拼,成功被三江帮注意到,我成了帮派里面最年轻的孩子那一年,我只有十二岁。
同时,我过生日的时候,她以旧没有出现,我内心的期盼被撕碎了一点点,我依旧劝解自己,她肯定会回来的,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第三年,奶奶身体不好,住进医院,我在那一年懂得了什么是生离死别,奶奶在那一年彻彻底底离开了我。
我记得我哭的撕心裂肺,整个人近乎昏厥,我连续昏迷了四天,醒来的时候,李穆把我收成了自己的干儿子,他也是三江帮的帮主。
那一年生日,我十分平静的给自己过了一个生日。
接下来,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她以旧没有出现,我当时已经知道了,那句话只不过是为了哄骗我的。
我也认了。
但是我不能失约,今天是我十八岁成年的日子。
以前我的内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期待起来,如果她回来的话,我就原谅她。
现在想想,自己真没出息啊。
今天我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我走到第八蹭,806。
猫眼处透露出微弱的亮光,在漆黑的楼道里面宛若太阳一样璀璨耀眼。
此情此景,我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我死死盯着那微弱的光芒,宛若一个干咳好几天的人,寻找到了甘甜的水源一样。
我身躯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修长的手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为了避免她回来之后打不开门,我一直没有换门。
“咔擦。”
我的内心开始咆哮,期待打开房门的一瞬间看到那到朝思暮想的身影。
我深吸一口气,全身颤抖的身体,透露出我不平静的内心。
大门打开,房门内,一道月光透过镜子折射,形成了难以言喻的美妙银辉。
我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我就说嘛,她这么多年没回来,怎么可能今天回来呢?
我平静的走进房间里面,一共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不大不小,组成了我整个童年。
我记忆当中没有父亲的身影。
但是李穆给了我父爱。
他有家世,也有老婆,只不过没有生育能力,年轻的时候帮派斗争导致他失去了生殖能力。
但是养母对他一直不离不弃。
我很羡慕我养父,能够有一个糟糠之妻一直陪伴在身边。
我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四十五分。
我打开蛋糕,一股奶油味落入口鼻,我深吸一口气。
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十一点。
十一点三十三。
……。
十一点五十九分。
我看着指针转动。
00:00。
我点燃蜡烛,双手合十。
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奶奶来世健健康康,不为柴米油盐烦恼。
“呼——。”我将蜡烛吹灭。
蛋糕我没有动,我早就已经不喜欢吃蛋糕了。
我母亲在我心里建立起来的形象彻底崩塌,宛若一座高楼大厦,瞬间坍塌变成了一堆废墟。
母亲在我心的形象不是一天崩塌的,是她这八年来的失约,一点点将地基打碎,在刚刚,原本坚硬无比的地基被彻底敲碎,那完美的形象也彻底坍塌。
“妈,你又失约了。”我平静道,眼神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我没有歇斯底里的胡闹,也没有流泪。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重新将蛋糕提着下楼。
钥匙我并没有拿,我知道今天离开这里,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承载我十年记忆的小屋,或许也要远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