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城,正如其名,是矗立在暮色中历史悠久的巨大石砌城市。
数百年前,来到王国边境的帕罗雅佳尔家族找到了这块属于他们的应许之地,他们用数以千计奴隶的鲜血将巨大的砖石切割堆砌,最后形成了这座坚不可摧的庞然大物。
按照如今被封存在图书馆里的史料记载,那时的岩城像个巨大的地狱。
每日都有死去的工人,每日都有病倒后被放逐到荒原里等死的患者;拉动沉重岩石的奴隶的汗水汇集成护城河,他们的脚步踏出了深刻的沟渠,他们的尸体肥沃了最初的伯爵花园。
哪怕在哥布林帝国进攻最凶猛的时刻,失去卡莱德斯的边境伯爵的地位依旧无可动摇。
他尊贵伟岸的巨大府邸下埋葬着数个世纪以来为了维护修建这座堡垒而死的工人的尸骸,它们之中许多依旧未曾合眼,用自己残败的骨架托起了伯爵的重量,而血肉早已生长成荒原之上仅有的树木和盛放的花丛。
岩城无法被攻破,它巍然不动地在边境荒原唯一的一座缓山上,居高临下睥睨众生,遥遥看向千年来骑士们的长剑指向的远方森林。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徽章是整个王国唯一一个没有跟从纹章学而设计的标识:家族纹章仅仅是一面巨大的被许多箭矢刺穿的木盾,纪念着第一个帕罗雅佳尔人——第一代伯爵的父亲,那个以木盾和肉体替先王挡下箭矢,背着他奔跑四十里到援兵处,最后体力不支而死的普通步兵。
特洛伊王国立足根基后,这位士兵的儿子成为了伯爵,带着奴隶和流民,如他父亲所做的那样,成为了国王最坚硬的盾牌。
帕罗雅佳尔家族和岩城拱卫了王国五百年。
如今帕罗雅佳尔家族的千金被嫁给了巴尔迪公爵,然而老伯爵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对于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他从小就疼爱有加。
他曾把她许配给那个名为洛蒂亚的毛头小子——他相信这是一步好棋,这个传闻中是圣子的年轻人,只要能活过战争,必定会成为名镇一方的英雄。
但他赌错了。
洛蒂亚-琴恩,王国最强大最闪耀的新星,消失在了卡莱德斯。
那天他站在城堡的瞭望塔上,一直看着卡莱德斯的方向。
在那座死城里,三千名骑兵和他们的随从悉数战死。
他再也没等来那个将要娶走自己女儿的年轻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女儿的表情,是那样的苍白无助。
她本就瘦削白皙的身子一下子枯槁起来。
她坐在城墙上——那是她和洛蒂亚看日出的地方,只是黎明到来只是,她的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直到许多年后,他和沉默寡言的女儿等到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封信。
起初他以为那是恶作剧——权势滔天的公爵,怎么会看上自己已经二十几岁的女儿?
但对方的态度不似作假。伯爵只好把女儿嫁了出去。
也许,能成为公爵的妻子,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他起初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的下属带来了托罗港的报告,带来了传闻和谣言,带来了巴尔迪公爵的一切。
那上面详细描述了南部贵族奢侈变态到让人作呕的宴会,还有公爵不为普通民众所知的癖好。
帕罗雅佳尔伯爵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瘫倒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那娇弱,温柔,美丽的女儿,在富庶的南境,日复一日地遭受这样的屈辱,沦为贵族们的玩具。
他无法接受家族的荣誉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被践踏。但他又能做什么呢。
帕罗雅佳尔家族的立足点远离王都,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一刻他失去了所有。他只剩下一座破败的卡莱德斯,和脚下黄沙滚滚的岩城。
……
……
和卡莱德斯的黑暗不同,这座用石头砌成的灰色城市有些沉闷,远远的除了笔直的街道外,就是最中心点的巨大城堡,往来之人大多带了面巾,以遮蔽四散的沙尘。
这里比卡莱德斯要热闹许多,进出城市的马车络绎不绝,大多是把货物从哥布林那里运回内陆的商贩。
到了地方后,洛蒂亚先去了隐蔽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被萨卡班脱下的内裤。
她抿着嘴,在黑暗的小巷里看着手上那条白色的贴身衣物,心里泛起一阵羞耻感。
薄薄的布料还残留着湿润感,贴着小穴的地方是爱液和精液干涸后有些硬邦邦得了。
沉默片刻,她还是撩起了裙摆,抬腿把内裤穿了回去,看着它在双腿间包裹勾勒出一个饱满诱人的形状。
没想到过了许久,高潮后的余韵依然没有消散。
洛蒂亚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伸出食指轻轻按住穴口,没想到食指竟然微微地陷了进去,布料便迅速染上了濡湿的深色,被残留的淫水浸湿了。
很空虚。
身体在告诉她,她需要,渴望被继续填满。闭合起来的阴道还残留着没有排出来的黏糊的精液,已经准备好被再次插入和撑开。
放下裙摆,洛蒂亚露出不可置信又悲哀的眼神。她试图抗拒这具身体给她带来的病态的快感——于是快步跑出小巷,返回了马车边。
“你真的不留在岩城,洛桑。”她把麦穗色的发丝撩到耳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这样说道。
“啊,嘛,本来我是要来岩城疗伤的,因为腰被莓果蝎刺到了,整个人酥酥麻麻的,但现在……哎,麻痹反而变成最无关紧要的伤了。”
“你……你有什么打算呢。”洛蒂亚盯着脚下,一只手摆弄裙边,故作轻松。冷空气灌入双腿间,让她脸色有些嫣红。
“我要跟着蒂亚姐!”洛桑鼓起勇气,脸上瞬间就红了——他看着洛蒂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请,请教我剑术吧!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我还是想要变强!”
“你……”
洛蒂亚慌乱地四处看着,但安瑟还在车上睡觉,萨卡班在给女儿喂吃的,只有她和洛桑在车边说话。
“……你真的要跟着我和安瑟走吗?”
“是的!如果蒂亚姐不介意……虽然我知道蒂亚姐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隐退的,但我看得出来蒂亚姐是很厉害的人!我我我……”
洛桑磕磕巴巴地说着,“其实,其实我一直想成为骑士……如果可以和蒂亚姐一样厉害的话,就可以保护朋友了……也许小沙曼也不会死……”
他一只手扶着腰间剑柄,不安地动来动去,嘴里说着热血幼稚又好笑的话,一边又观察着洛蒂亚的表情。
看着愣在原地,眼神空洞颤抖的洛蒂亚,洛桑不知所措起来。
说错话了吗?
“该走了。”
萨卡班走了过来,“今晚我们在十字酒店留宿。只剩下一间房间了,我要去和伯爵见面,你们晚上自己讨论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