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出席任何场合的小妹都会是焦点人物。
就好像现在,薛川省长的爱人高婶以及钟泰丰的爱人张秀自然而然的好像成了陪衬。
两位高官夫人或许在外面架势十足,但在小妹面前又怎么会有丁点的优越感?
一方面诧异于小妹的年轻漂亮,另一方面,小妹皓腕上那串亮闪闪晶莹剔透的钻石手链也令两人惊奇不已。
高婶和张秀自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们的身份也注定了不会同一般女人一样争金比银,但女人就是女人。
高婶年纪大还好些,张秀的目光每次有意无意的转到小妹手链上时,都会变得热切起来。
三个女人的话题也在张秀的带动下转到了珠宝首饰上。
高婶人比较直,很随意的问起了小妹:“这串手链要上万吧?唐书记真舍得花钱。”以薛川的为人,她自然对珠宝之类的东西不在行。
说心里话,聊了一会儿,张秀就对高婶不大看得起了,或许因为高婶年纪大了,总觉得聊不到一起,感觉高婶就好像家庭主妇,什么都不懂,当然,张秀是不会有一丝一毫表现出来的,反而句句话都会顺着高婶说。
在中原省时,张秀就是风云人物,挺喜欢搞一些“官太太”的聚会,虽然被钟泰丰批评过几次,但她却是乐此不疲,她处事精明,八面玲珑,倒是颇受欢迎。
如果说以前张秀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极为满意,那么今晚见了小妹后她才觉得自己以前是井底之蛙了,人家嫁的老公就不要说了,比自己丈夫年纪还小呢,不但执掌辽东这个重工业大省之牛耳,听说这两年都有了入局的呼声了,那可是共和国最高权力核心。
里面二十多位权力人物哪一位不是百炼成金?
自己的丈夫实在和人不是一个层面的。
至于容貌,小妹清丽无匹,怎么也看不出已经过了三十了。
张秀一向自觉保养的极好,对自己的姿容也极为自信,成熟女人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也未必输于小女孩了,但在小妹面前,张秀不免自惭形秽。
而且人家可不仅仅挂着书记夫人的头衔靠丈夫吃饭,人家是堂堂少将,手下有一只虎狼之师,这本事想想都瘆人,普通女人能干得了这个?
能管得住一支军队?
家庭事业都羡慕死人也就罢了,但偏偏又这么享受生活。
本来嘛,生活里有得就有失,总要有些舍弃的东西。
作为高级干部的爱人,对珠宝的偏爱也只能埋藏在心里,就算出席各种名流宴会,在那些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前也只能假装无动于衷。
可是人家就不一样,这么华贵的手链,大大方方的就戴了出来。
是以当听到高婶说这条手链要上万时,张秀实在忍不住了,轻笑道:“一万多?这上面的一个钻也买不到吧?宁军长,你说是吧?”
虽然马上觉得不妥收起了笑容,但她的笑声还是令高婶蹙起了眉头,但高婶没有说什么。
小妹声音还是清清脆脆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位五岁孩童的母亲,“我不知道呢,唐逸送的。”
虽然小妹不怎么在乎这类东西,但唐逸每次出门是必给她带礼物的,有时候两人见面,唐逸攒的礼物大包小包的,显然这点令小妹挺开心,声音也很欢愉。
张秀掩饰不住自己的羡慕,叹口气道:“这条手链,我看没有十几万下不来,唐书记可真疼您。”不知不觉,对小妹的称呼她就用上了“您”。
也难怪,小妹虽然年纪最小,但统领虎狼之师经年,身上自然而然多了几分威严。
三位夫人在客厅闲聊,唐逸、薛川和钟泰丰则在书房下起了象棋,本来三人的话题是辽东的发展,聊着聊着,就下起了棋。
唐逸象棋不怎么在行,被薛川杀的稀里哗啦的。
“将军 !”眼看又把唐逸逼到了绝路,薛川面露微笑,显然心情极好。
唐逸抽着烟,皱眉看着棋盘的局势,手举起迟迟不落。
“炮走这里,下一步抽他嘛!”一直恪守观棋不语的钟泰丰终于忍不住了,给唐逸支了一招,这也是因为唐逸棋力偏弱,薛川杀的兴起,防守上漏了步。
唐逸哈哈一笑,“对,看来老薛你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喽!”拿起棋子按钟泰丰支的招走了。
薛川看了眼钟泰丰,又盯着棋盘思索了好一会儿,无奈的摇摇头,将棋子一推,“认输了认输异 !你这外援厉害嘛!”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唐逸微笑起身,“走吧,这要开饭了 !”
一席饭自然是尽欢而散,不自在的可能只有张秀吧。
薛川和钟泰丰自然不仅仅将小妹作为书记夫人来对待,更多的时候小妹的身份是少将,是西南边陲的军方权力人物,两人也略微询问了西南的局势,当然,是极为谨慎的,毕竟在西南的很多事,实际上只有军委那几位人物掌控,以薛川阅读机密文件的级别,也只能说是略知一二,至于钟泰丰,就更加不沾边了。
高婶呢,能以老大姐的身份插上几句话。
至于张秀,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倒是唐逸和她聊了几句,才令她没那么无聊,也令她颇为诧异于这位年轻书记的体贴。
送薛川和钟泰丰夫妇走后,唐逸和小妹回到客厅,却见金贞贞才偷偷从餐厅探出头,吃过饭大家在客厅品茶聊天。
金贞贞就进去收拾碗碟,一直就没再出来,唐逸虽然诧异,也没有多问。
这时见她做贼似的小模样,唐逸就笑着招手,说:“他们走了,出来吧,怎么这么大了还怕生?”
金贞贞在兰姐的熏陶下倒是学会打扮了,穿了一件漂亮的乳白色毛线裙,韩式风格的花格棉袜紧裹着她可爱的小腿,天生丽质,略微打扮就显得光彩照人。
她畏畏缩缩的从餐厅走出来,说:“我,我以前见过薛省长,怕他记得我。”
唐逸早忘了金贞贞在全运会开幕式彩排被骂哭的事,诧异道:“你见过他?”随即笑道:“记得就记得了,怕什么。”
“哦。”金贞贞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唐逸却是皱眉看了看金贞贞的裙子,心知定是兰姐的杰作。
本来想说一句不要整天学兰姐,但想起金贞 贞和兰姐性格不同,自己怎么数落兰姐,兰姐脸皮还是那么厚,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金贞贞却不同,小女孩脸皮薄,可别让她再因为自己的话而多想。
会打扮也不是什么坏事,就随得她吧。
和小妹坐在沙发上品茶,也注意到了在书房忙碌的金贞贞每次目光落在小妹身上的崇拜,唐逸就笑,低声对小妹道:“你呀,快成全民偶像了。”
小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白嫩的小手拉起唐逸的手,轻轻握着,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后,小妹轻声道:“不要怕他们。”
唐逸微微一怔,随即心里暖流涌动,想也知道岳父是不会和小妹说什么的,定是岳母操心,在小妹面前唠叨过什么,也使得小妹上了心。
小妹在政治上自然极为稚嫩,也不能帮到自己什么,但风风雨雨,她定然和自己生死与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唐逸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如同唐逸所料,四月初,谢文廷正式出任宁西省委书记,也算为这几个月沸沸扬扬的“侵吞国有资产大案”划上了句号。
就在任谁都以为共和国政坛会迎来短暂的平静之时,岭南却传来了惊人的消息。
岭南省数百名官员涉嫌在体制改革中违规提拔,其中基层干部尤甚,市县基层中更存在买官卖官的现象。
本来岭南作为经济第一重省,体制改革也一直被认为走在了全国前列,在考核官员成绩上渐渐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标准。
原岭南组织部长王冕也由此被中央领导看好,调任西京市市长,也是两年后新一届政治局班子的热门候选人之一。
而现在王冕无疑被置于了风口浪尖,中纪委积极介入调查,虽然很大可能这些官员的提拔运作和他没有关系,但多年负责岭南组织工作,更获得极大好评的他无疑会被人质疑他实际工作能力,这位学院派新星之一竟然陡然间面临峭壁悬崖。
突然而来的政治风波任谁也料想不到,包括唐逸。
他也没有想到张震刚到岭南就闹出这么大动静,当然,事情决然不是张震能决定能操控,派系内权力人物的决定更不会事事听从唐逸的意见。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怕是任谁也不会再轻视张震了。
唐逸接到了二叔的电话,二叔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说:“这就说明问题嘛,改革要深入,不过监督要跟上嘛。监督跟不上,好事也会变成坏事,看来,你的那一套是正确的。”
唐逸没有多说什么,他还需要时间消化思考即将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