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蓝龙虾和锯齿鱼

一个男人得到了女人的信任时,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拥有一张美艳动人的脸时,她给这个男人的不只是信任,还有勇气和力量。

当他在战场时陷入绝望时,他想起了那个女人,想起了那双盈盈眸子里的信任,不想让她露出的悲伤和失望折磨她的角色容颜,他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当剑刃磨损如锯齿,当铠甲破碎,当身躯背负着累累伤痕,当他历经一切艰险回到她身边时,他会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这个女人时近乎神的女人,这个男人却是一个恶魔,这样的一对男女,很难演绎出这种烂俗的桥段。

很难得到美丽的女子亲昵的落魄小说家才会勾勒出这样的剧情,他们幻想着给予他们寄托爱情和信任亲吻的是尊贵优雅的公主,他们幻想着他们是亲吻她指尖的勇武骑士,在他们的笔中的世界所向披靡,无论是战场还是情场。

“我早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少年时光。”年轻的樱兰罗帝国优银香花骑士陆斯恩语调中的沧桑很容易让人想起老气横秋这个词,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那双眸子,笑容有些冷,“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你并不需要做一些例如战前鼓舞士气的蠢事,加布里尔三世陛下可以颁发爵位,你能给我什么?你给我的,我也不会在意。我所需要的,你又给不了。”

“樱兰罗帝国的皇帝,这个试图让皇权凌驾于神权之上的男人,有着让人惊叹的野心。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能给你的,只是犹如小丑的角色……”她柔和诱人的嘴角翘起不屑的淡淡笑意,“你也许觉得,我只是一个比他更加强大一点的人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帮助我突破人和神的界限,那时候的我,能够给你什么?”

“一个人战斗的时间太长,总是忘记寻求帮助。”陆斯恩握着她的手,摩挲着一根根如玉般温润的手指,“虽然这么说有些让人伤心,但你确实从来不在我所需要的求助对象之列,我一直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和所谓的力量无关,只是瞧不起一个卑贱的人类出身,却坐在天国神座上,用理所当然的姿态凌驾于她的同类之上。”

“我的心都碎了。”她笑着,撩拨着他的手心。

“如果你取代了神,你能够给我什么?我很好奇,还有些期待。”陆斯恩忍受着掌心的丝丝麻痒,这个女人很有些诱惑人的天赋,总是能够在细微的动作中配合着她的眼神最大限度地发出挑逗的信号。

“你可以拥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和你一起封闭地狱,让轮回君主和他的六君主永远没有机会来到多米尼克大陆,这个世界最后一条通道开放给你的阿斯托莉雅世界,阿斯托莉雅女神也能够觉醒,将她的身体从虚空中夺回,完成她心和身体的融合……至于她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她将手指从陆斯恩的手中抽出来,凝神望着他,“第二个选择,你和我一起掌握天国,你不只能够得到天国,还能得到我,整个多米尼克大陆……一切战乱和阿斯托莉雅世界的融合带来的空间动乱,以及某些涉及虚无空间的未知危险都可以避免,只是阿斯托莉雅女神将会继续沉睡,她的心和身体依然分离着,她永远以一种懵懂无知的态度生活在多米尼克大陆,像你的格里沙尔塔小姐那样,就是这样。”

“这是你给我的选择?”陆斯恩疑惑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

陆斯恩笑了起来,沿着教堂尖顶下的阶梯走了下去。

“你没有给我答案。”她的声音在陆斯恩的身后响起,她跟着他的脚步,她并不想让这次谈话没有结果。

“你什么时候可以以更强势的姿态让我从你给予的选择里选择?我不需要选择。”陆斯恩摆了摆手。

他有些恼怒地回头,他的手被她抓住了。

在护栏的阴影里,月看不到如同情侣决绝的纠缠,她的眸子在黑暗中清亮闪动。

她握着他的手掌,脸上的盈盈笑意依然动人。

她的另一只手在背后扯开了裙子的绳结,光洁的后背裸露出来,前胸的褶皱衣襟随之跳动了几下,很显然她和许多有着傲人身材的女子一样,并不需要束胸衣的衬托,那些紧凑的设计只会压抑着那份丰满,不至于让那种触目惊心的诱人酥胸因为太过于突出而吸引了太多男人的目光,显得轻浮。

她将他的手掌挤进肋下,托着那团滑腻温润的乳肉,沉甸甸地在掌心里颤颤巍巍地跳动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便让他感受到了那份惊人的弹性。

陆斯恩的手指在那雪峰的顶端轻轻一轮,触碰到一点柔软的樱桃,便在他的手指下迅速挺起,微微有些生硬地顶开了他的指尖。

“你……”她发出重重的呻吟,眸子里的款款深情迷离成火焰般的欲望,似乎不堪挑拨。

“不错,不是假的。”陆斯恩抽回自己的手,还带着温热的女子体香。

她身体上的裙子在他的手离开时滑下,裸露的身体只剩下包裹着圆臀的棉质亵裤,一双柔丝亮色丝袜,还有那撩人的高跟鞋。

她抱着胸,伏进陆斯恩的怀里,似乎这样才能避开他目光的侵略,她气息粗重地在他的耳边呢喃:“加上这个,难道还不够让你接受我的选择吗?”

“肆意玩弄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亵渎神圣的臆想还不够刺激?你甚至可以让我在天国神座上摆出最羞耻的姿势,像一条母狗一样趴着……”她舔舐着他的耳垂,湿润的舌尖探入他的耳洞,“你还想怎么样?那位阿斯托莉雅女神,可不会给你这样的愉悦,还是说你觉得格里沙尔塔小姐才是你心目中最不容亵渎的圣洁女神?不管那位传说中存在的阿斯托莉雅女神和格里沙尔塔小姐有什么关系,她们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一点也不比她们差吧?”

她的动作愈发激烈,她缠绕着他的身体,握着他的手指往那湿漉漉的桃园深处探去,她放开胸怀,挤压着他,她的手往他的衣服里抚摸着。

陆斯恩的手杖从两人间伸出,他将手杖放平握着,顶住她的双乳之间,将她缓缓推开,目光冰冷,动作更是毫无温情,完全不像他所习惯展示的绅士形象。

他目光中的不屑仿佛根植于骨髓,更有一种对于她荒谬行为的耻笑,那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的态度,他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蹩脚的小丑,在表演着自以为有趣的节目。

她转过身子,在他冷漠的注视中穿上裙子,当她再次看向他时,她那种妖娆诱人的态度已经彻底消失。

“我只需要一个合作对象,而不是一个花街女子。”陆斯恩的神色随着她掩饰着身体的衣物越来越多而放缓,“你要记得,一个真正的女人,当她拥有一切时,她最宝贵的就是她的身体。可是你却把它当成最廉价的东西,只有一个女人一无所有时,她的身体才极其廉价……因为她除了自己的身体可以出卖,她什么也没有,而需要她身体的人,也知道不管她想得到什么,她都只有自己的身体用来交换,那么能够付出一碗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他为什么要付出一盘鱼子酱?”

她看着他发怔,她并不明白这段话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

她可以是一个拥有一切的女人,那么她将自己最宝贵的身体交给他,他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他是认为她的身体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碗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他离开教堂,沿着老旧的街道,往海边走去。

“那并不是你那位临时床伴所在的酒店方向。”她依然跟在他身后。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陆斯恩可以感觉到,当他在沙滩上留下脚印时,她是踏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地前行。

这似乎是热恋中的情侣会戏耍的游戏。

“我是个美丽的女子,这是你说的……像蜘蛛,毒蛇之类的,当然会和可怕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海风吹的她的声音有些飘,她抚弄着搅乱了的发丝,一把握在手中,垂在胸前。

“我的意思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那样的侮辱,然后还能若无其事地跟在侮辱她的男人身后。这样的女人,往往会让这个男人遭受出乎意料的重创,历史上无数的记载都证明了女人的可怕可以击败一个强大的帝王,可以颠覆一个繁盛的王国。”陆斯恩解释道。

“陆斯恩,你总是不屑于我的出身,可是你却习惯于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类,然后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问题。历史上任何一个死于女人的男人,难道真的可以用强大来形容?就像现在的你,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将我的身体和肮脏的花街女子联系在一起,我却无可奈何……我只能将这种侮辱当成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一种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侮辱。你难道以为,换做另外一个谁……例如米迦勒,例如路西菲尔,例如阿斯蒙蒂斯之类的存在,我需要用这种极低的姿态来忍受吗?”她惨然一笑,“我能够对你怎么样?杀了你吗?我没有这个把握,更何况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可以把那些不需要的情绪撇开,理智地把握自己的行为。”

“理智的可怕啊……我所说的可怕,并不是畏惧,只是惊叹于你的理智而已,至少我做不到。”陆斯恩那适应了黑夜的眼眸眯了起来,月沉入西边的海中,东面的海平线上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已经被这极其微弱的光线驱散了。

“我可以当成是赞美吗?”她笑了起来,非常愉快的笑声,像一片片的铃音,披散在海上,一道滔天的浪花从远远的海中涌来,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汹涌的浪,越过海滩的阻挡,积聚着越来越多的海水,仿佛是《月经》中记载的巨鳄利维坦的愤怒,要淹没一切。

海浪落在西戈巴尔海港上,摧枯拉朽地将白木引桥撕碎,无数昂贵庞大的游轮被抛在空中落下,摔成木头和废铁渣子。

一条大白鲨无辜地拍打着尾鳍,挣扎着滚入海中,这条海中的凶物显然被吓坏了,它甚至忘记吞噬和它齐头并进逃命的美味的大沙文鱼。

陆斯恩怔怔地站在那里,他浑身湿透,咸腥的海水在他的嘴角淌过,他抓了抓头发,居然找到了一只列塔尼亚深海蓝龙虾。

智商极低的蓝龙虾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它挥舞着它的巨鳌,对着陆斯恩鼓起眼睛张牙舞爪。

“这一定是你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她看着那只蓝龙虾大笑起来,虽然她同样浑身湿透,短裙紧包着身体,露出窈窕诱人的曲线,当裙摆贴着大腿时,更勾勒出腿部曲线的纤长。

“也许是吧,但我并不认为,你的状况比我好多少。”陆斯恩依然没有放下那只蓝龙虾,语气中有无法忍受的恼怒,这个女人居然做出如此可恶的恶作剧。

“我不在乎。”她的语气出奇地轻松,仿佛从陆斯恩那里遭受的恶气都得到了发泄,“女人们往往不在乎在男人面前出丑,这样往往会显得她们比较可爱,更能够得到男人的爱怜。可是男人们却无法忍受,因为他们的狼狈样意味着他们无能,没有本事……缺乏身体或者头脑的反应能力,无法保护他身旁的女人不会同意地狼狈。”

“是吗?看来在这些男女间玩弄人心的智慧,我还不如你理解的深刻。”陆斯恩冷笑着,走了过来。

她看着他有些凶狠的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悄悄往后退,“陆斯恩,这只是个玩笑……”

陆斯恩依然在冷笑,这种笑容绝对的是不坏好意,意味着无法逃避的惩罚。

“陆斯恩……你要冷静,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折磨一个你认为美丽的女子,你是一个绅士……一个绅士,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笑容……”

陆斯恩点了点头,在靠近她身体时,笑得格外温柔。

她反而越发感觉到危险,突然腿部感觉到一阵剧痛,她惊叫一声,却发现陆斯恩拿着的那只蓝龙虾正用它的巨鳌死死地夹着她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

“快把它弄走!”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捏住那只凶悍的蓝龙虾的尾,这只骁勇善战的龙虾却伸出它另外一只巨鳌,要去夹她的手指。

虽然她迅速地躲开,但是蓝龙虾那夹住她大腿的巨鳌却更加用力了,甚至有丝丝血迹顺着腿部流出。

“真是可怜,最锐利的神器也难以伤害的身体,怎么会被一只龙虾弄出血痕?难以置信,你将一个女人楚楚可怜的柔弱特质展现的如此动人,你太深入这个角色了。”陆斯恩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将这只蓝龙虾丢开的意图。

她痛得蹲下身体,却不敢却碰那只龙虾,只是狠狠地看着陆斯恩,“我绝没有想到,你会是个这样可恶的男人,如果不是你动了手脚,我会被……”

她匆忙地扯下裙子,湿漉漉的裙子已经让她的身体有若赤裸,弯下身体时,短短的裙摆更没有办法遮掩她如玉圆润的臀和亵裤……那里已经有一抹黑色的痕迹若隐若现。

这只半遮半掩的春色,反而有几分值得欣赏的美了,陆斯恩这么想着。

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几丝阴鸷的笑意,她在身后拉扯裙子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条有着锋利牙齿的锯齿鱼迅猛地咬住了陆斯恩的脚。

对于可以活生生地撕碎珊瑚寻找食物的锯齿鱼来说,鲁伊维尔的小牛皮靴子似乎并没有什么防护能力,它的牙齿穿过鞋子,死死地咬住了陆斯恩的脚趾头。

陆斯恩这才想起,这个阴险的女人,如果是因为羞怯,她应该先扯下身前的裙子,怎么会先去扯臀部的裙摆?

如同那只蓝龙虾咬住她大腿的肉,这只锯齿鱼的力道也不小,更因为陆斯恩踢摔脚跟的动作而更加凶狠。

陆斯恩虽然没有如她那样尖叫,但那种疼痛却依然让他难以忍受,他艰难地保持着笑容,“我们似乎势均力敌。”

“我希望你现在可以承认,我们有彼此合作,坦诚信任的亲密关系。”她却没有笑,任由眼角的泪水一滴滴地落在沙滩上。

女人的身份有一个好处,她们的眼泪可以很不值钱,随时都可以流下,但那却永远是对付男人的最佳武器。

“当然,我们在西戈巴尔海岸一起战斗,一起流血,没有比这更容易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情景了,我们一起送别了黑暗中的月色,迎来了黎明时的阳光,只差没有一起欣赏夕阳了。”陆斯恩的笑意愈发温柔,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幕,你对我如此温柔,像你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一样,让人心醉的眼神和动作,会让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矜持。”她的眼眸中依然有着泪光,长长的睫毛上悬挂着的雾气却有着动人的喜悦。

他和她默契地同时动手,他拿走了张牙舞爪的蓝龙虾,她取下了凶狠的锯齿鱼。

两只海洋生物有气无力地躺在海滩上,突然间体形暴涨,那蓝龙虾成为了犹如传说中巨龙的庞然大物,锯齿鱼的体形却超越了大白鲨,深海巨鲸甚至经受不起它尾鳍的轻轻一摆。

它们跃入了海中,它们沾染的那些血液,足以让它们成为海洋中的霸主,它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感受这种力量了。

又是一波巨大的海浪掀起,虽然没有前一波那么让人惊骇,却依然让沙滩上的两人如沐雨中。

她的手指捏着裙摆,褪到了腿根,那湿漉漉已经状若透明的亵裤若隐若现。

“你看,都流血了。”她指着腿侧的伤痕,委屈地撅着嘴。

让人怜惜的深红色伤痕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地展示着陆斯恩的罪状,她水光粼粼的眸子里闪动着大滴的眼泪,似乎没有疏解她的委屈,这些泪水就要淹没整个海洋。

陆斯恩似乎正在后悔莫及,男男女女间的这些小游戏还没有结束吗?她似乎还准备继续?

她握着他的手指,在伤痕上轻轻地抚摸着,“你帮我摸摸……就不疼了。”

陆斯恩点了点头,望着她的目光中居然有了几分钦佩,这种语气,不去仔细观摩两三岁小姑娘的模样,完全没有办法学得如此惟妙惟肖。

只是随着她牵着他手指的抚摸,她的眼神愈发炙热,冰冷的海水似乎不够让她的身体冷却下来,她的呼吸渐渐急促,她牵着他的手抚摸着的却似乎不只是她的大腿,她的臀侧,她的小腹,她的酥胸,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的唇,她的耳垂……

她看着他似乎并没有更多的动作,放下了他的手。

她灵巧的手指分开他小牛皮鞋子上的绷带,脱下鞋袜,心疼地看着脚趾上留下的细密伤痕。

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脚,张开红润的唇,将那受伤的脚趾含入了口中,温柔地舔舐着,火热的舌尖缠绕着,仿佛是在品尝着美味的奶昔。

她的眼神中有着撩人的情丝,仿佛要紧紧地把陆斯恩束缚起来。

在伤痕不再流血,在他意图抽回自己的脚时,她才站起身来,低着头,仿佛刚刚做过什么羞人甜蜜事情的小女孩,忸怩着转过身。

陆斯恩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进海洋中,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站在海滩上,黎明时分的海风依然很冷,吹动着她的裙摆飘扬,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落在她妙曼的身姿留下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望着陆斯恩在海面上留下的一圈波纹,脸颊上依然有着羞涩的红晕,缓缓张开双臂,天空中落下流光溢彩的幕帘,她走入幕帘中,身形消失在海滩上。

仿佛时光逆转,沙滩上的一切以一种让人惊诧莫名的形态回转,碎木头组成了白木引桥,铁栅和木条还有那些珠宝,油画,瓷器组成了游轮,沙滩上一粒粒的沙滚来滚去,一条条深海鱼倒退着身体跳回海中。

黎明时分的一切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陆斯恩从海中走出,手中捧着一大颗珍珠,足有牛眼般硕大,这种巨大的珍珠往往只有深海中那种生活了上百年千年的老贝才出产。

……

绸缎加丝绒的双层窗帘能够很好地遮挡住阳光,裴娜洛普迷迷糊糊地拉动了床榻旁的绳索,随着悉悉索索的响动,窗帘打开,晨间微微温热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宽大的锦被上,宫廷艺术风格的花纹在带着窗影的光线中扑朔迷离,散发着让人心醉的奢侈气息。

裴娜洛普的眼角被一阵光晕刺的炫目,她敏感地察觉到那是耳坠的光芒。

那是一对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移开目光的耳坠,裴娜洛普蓦地惊觉身体上的一层冷汗潺潺而出。

昨天晚上的一切……她在这一刻都回想起来,那都是真的。

那甜蜜如诗的情话,那温柔的眼神,那强壮的身体,那膨胀的感觉,还有现在下身的疼痛,都是如此的清晰,让人难以忘记,让人无法将它们当成美丽的梦。

裴娜洛普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流淌出一线泪水,她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个男人还不错,他有尊贵的身份,有优雅的气质,有俊俏的容貌,更留给了她愉悦的体验,她还有什么遗憾的?

她望着空旷的身侧,那里并没有一丝男人的气息留下。

一个女人愿意在男人的怀抱里入睡,她更愿意在睁开眼睛时,看到他有着胡渣刺的下颚正顶着自己的额头。

“就这么走了,留下一对耳坠,他当我是什么?出卖身体的妓女?”裴娜洛普愤怒地坐起来,赤裸着,丰挺的乳房暴露在阳光中。

卧室门缓缓地推开,“你是要在卧室还是来餐厅和我一起享用早餐?我亲手准备的,味道还算不错。”

陆斯恩侧了半个身子走进房间,有些惊讶地看着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的裴娜洛普。

裴娜洛普惊叫一声,“你快出去。”

她迅速地躲进了被窝,陆斯恩笑了笑,掩上了门。

裴娜洛普卷缩着身子,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在黑影中都焕发出格外甜美的光泽,暖暖的,甜甜的滋味包裹着她的胸怀。

她的母亲告诉她,一个愿意早起为女人准备早餐的男人,绝不只是在觊觎着她的身体,他还在小心翼翼捧着她的心。

当她仔仔细细地将所必须的每一个装饰都整理的完美无缺,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也无法挑剔时,她才走出了卧室,来到餐厅。

陆斯恩站在一旁,伸手为她拉开椅子,诱人的食物盖上了精美的银盘,她的身前整齐地摆放着锃亮的银质残局。

“我将深海珍珠粉末加入了马斯卡彭芝士,做成了蓝玫甜糕,搭配上微香的迪亚本地葡萄酒,能够让每一个女人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出格外诱人的甜美气息。相信我,这种食物有这样的力量。”陆斯恩为裴娜洛普斟上了铺底的酒液。

裴娜洛普感觉这似乎只是那些小说中描述的公侯王族才能够享受到得待遇,女人们期待着的不就是温馨的爱情伴随着奢侈的生活享受吗?

这种完美的结合,有些太过于虚幻,裴娜洛普有些不敢接受。

“陆斯恩先生,我并没有期待着在这样的一夜后有不现实的境遇,你和我的身份,经历,出身都相差太多,我很清楚。可是你这样对我,会让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裴娜洛普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焕发着太多诱人的味道,让她有些醉的感觉。

陆斯恩笑着,将刚刚出炉还散发着热气的甜糕放在她的餐盘里。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最值得期待的生活,要么就是有一个男人能够在每一个清晨品尝她精心准备的早餐,要么就是能够在懒洋洋的被窝里等待着厨房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你向我展示着这种生活是多么的美好,是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幸福,却给不了我。”裴娜洛普泯了一口并不醉人的酒,却有些发晕地笑了起来。

她很喜欢,很陶醉,陷入了他的温柔体贴中,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种期待多么的不切实际,她有些绝望。

女人的心,最难以呵护,最容易破碎,可是如果你有幸得到这样一颗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应该是最值得付出的守护。

陆斯恩笑着,没有回答裴娜洛普,只是用一种容易让女人羞涩沉浸的宠爱目光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他精心准备的早点。

早餐后,裴娜洛普看到陆斯恩让巴尔克驾着马车离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他身前:“陆斯恩先生,按照行程,你将在午后赶到忒斯修海军基地,十二位奉命保护你的海军特勤骑士已经等候在酒店外,你也可以选择在海港乘坐舰艇绕道前往基地,但是你将延迟到晚餐前到达基地。”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赶到海军基地?”陆斯恩知道裴娜洛普争取到了和陆斯恩一起前往海军基地的机会,他知道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

“你可以乘坐舰艇,除了更安全一些,还可以欣赏下沿路的海景,你能够看到沿途的一个造船工坊无数帆布扬起的情景。”裴娜洛普支支唔唔地说着,她知道这个借口是在有些太蹩脚了,她难道不知道代表菲兹捷列家族的陆斯恩先生,难道会对艾斯潘娜王国的小船坊感兴趣?

整个艾斯潘娜王国的造船工坊加起来,也没有菲兹捷列船坊的制造能力。

“我让巴尔克骑士前往忒斯修海军基地,他将向奈哲耳商行说明,我需要延迟到达忒休斯海军基地的时间。他将全权代表我参与投标……如果奈哲耳商行有其他要求,巴尔克骑士会尽量配合,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更高层的对话,当然他们必须有耐心等待。”陆斯恩望着酒店大堂外整装待发的海军特勤骑士,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说什么?”对于陆斯恩的一大段话,裴娜洛普似乎没有领会,她惊讶地看着他,她认为自己肯定听错了,这位千里迢迢前来的陆斯恩先生,似乎并没有把和奈哲耳商行的生意当回事。

“我说我有更多的时间来欣赏西戈巴尔海港的风景。当然我知道奈哲耳商行会因此不满,但我依然会强硬地要求他们提供的导游裴娜洛普小姐继续不情不愿地位我提供向导服务。”陆斯恩凑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当然,你也可以在许多个清晨享受我为你提供的精美的早餐,过着一个女人最期待的日子……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在你的厨房制造出诱人的香味。”

裴娜洛普难以置信地望着陆斯恩,她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她一次次地提醒着自己,对于这样的男人,自己不能表现的太主动,不能表现的太容易满足……

她突然跳起来,揽住陆斯恩的脖子,献上了狂热的吻。

酒店大堂的服务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是那个整个奈哲耳商行都赫赫有名地,从来不会在社交场被男人占到便宜的裴娜洛普小姐吗?

海军特勤骑士的小队长愤愤不平地摔着马鞭:“该死的外国人,等着我们艾斯潘娜王国的骑士征服你们的土地和女人吧!”

陆斯恩在小镇迪亚多停留了两天,然后他带着裴娜洛普来到了艾斯潘娜王国除国都马萨之外最重要的城市罗莎琳,这个以著名的女领主罗莎琳伯爵夫人命名的城市是整个多米尼克大陆闻名的情侣游玩圣地,因为这里有着一家专门为情侣服务的酒店,陆斯恩和裴娜洛普选择了这家酒店,体验着酒店里最浪漫温馨的服务,包括双人温泉浴,优银香花婚床,甚至还有最能够撩拨情欲的一种带着尹琳花香味的晚餐。

在罗莎琳渡过了十余天之后,即使陆斯恩没有表现出任何为奈哲耳商行和菲兹捷列家族生意焦急的情绪,裴娜洛普依然选择了在一个她付出最激烈的一个夜晚后,留下一封短信离开。

陆斯恩握着那封字体秀丽的信,靠着窗户,望着城市中心的罗莎琳伯爵夫人雕像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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