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圣旨 之三

翌日清晨,窗外有几只小鸟叽叽鸣叫,嗓音清脆恍如婴啼,杨宗志被这些小家伙们吵醒,睁眼一看,刺眼的阳光透射进来,双目不禁酸涩鼓胀。

他匀了一口浊气,身子稍稍动弹起来,惊到了怀中金丝猫一般蜷缩着的酥软娇娘,手心中温温软软,尽都是女儿家芳香四溢的嫩肉,滑如凝滞却又充满弹性,手心合起来,细肉便像流水一般在指缝中划过,荡起干邑的触觉。

杨宗志睁开双眼,避过窗外刺目的阳光,低头看看,怀中的若儿酣睡正甜,过去那个峨眉派任性的小师妹,御史言官柯大人的独独闺女,此刻却变成了自己怀中清纯妩媚的娇妻,只见她秀发凌乱的披散在耳边,小脸通红,鼾睡时鼻息微微皱起,瑶鼻中喷出淡淡的女儿家脂粉,看着……却是极有韵味的。

看到眼前这一刻,很难相信一个翩翩少女,会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发生这么大的转变,现下的她乖巧听话,实在看不出那个众人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模样了。

杨宗志无声咧嘴一笑,心头倒是颇为满足的。

若儿昨夜说,要给他生宝宝,她自己才多大,不过刚满十六岁的豆蔻芳华,可这丫头昨晚缠了自己一整夜,曲意交欢,受不住了,横趴在锦被上闭目喘息,圆满的翘臀儿高高拱起,杨宗志在她身后看得邪火升腾,就这么顶在后面又刺了进去,小丫头的娇软甜吟,窗外一整夜都可以听得见。

“师哥啊……师哥啊……这却样,就能生出宝宝来了么?”

昨夜睡前,若儿傻傻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杨宗志却是不知为何,想起她爹爹柯宴的警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我们今日便出发赶往滇南,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问世事?”

杨宗志叹了口气,脑中一时混沌之极,就这么抱着若儿酥媚的娇躯,躺在床上怔怔发呆。

柯宴当然不会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或许是看在女儿的份上,所以忍不住出声告警,昨日下人进门时,说到洛都一位公公传来消息,依照杨宗志所想,他们所说的公公,必然是李尚英,那么……李尚英究竟给柯宴带来什么消息呢?

柯宴再度出来之后,静坐良晌,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杨宗志当时也不好多问,知道自己问了,柯宴恐怕也不愿多说,但是这话究竟有何言下之意,真是让人颇为费思量。

柯宴说,中原之乱,外人切忌不可沾边,他说这外人自然是指的自己,难道自己看上去,好像是要到中原加入战团的吗?

或许是吧,常人恐怕都会这么想,“杨宗志你现下重新执掌兵权,就算只有一万多人,也不会再去作仓皇逃窜的反贼了,只有起兵,才是唯一求生之道。”

有时候兴兵造反,并不一定是为了谋夺天下,而是为了……保命,只有自己当上皇帝,手握生杀大权,才会真正的安稳,正史也会被改写。

杨宗志面无表情的躺着,窗外有清冷的空气,阳光充沛,气温依然很低,躺着厌烦了,索性拥着被子坐起来,柯若红在他怀中打了个转,小嘴里嘟嘟囔囔的娇唤道:“师哥……你轻点……”

便又沉睡过去。

杨宗志给她掖好被窝,惆怅一时入心而来,仿佛寒气浸入五脏六腑,“哎,我真的……会去兴兵造反吗?”

他知道这事情绝无可能,虽然爹爹敬王爷被惠宗逼死,而养父养母又被仁宗谋害,但是……自懂事起,便受到养父杨居正的言传身教,让他忠君爱国,这十一年来,他也一直用这个恪守约束着自己,哪怕皇上不愿放过他,要他的性命,他也只会远远的躲开,谋乱之心,他是压根不敢产生的。

过去这一年,他在天下间看到太多的以下犯上,刘冲暗害他的师父洪崁离,忽日列在吐蕃国兴风作乱,哪一回……这些人不时一败涂地,重则送了性命,轻则远走他乡,杨宗志的脑中铭刻着忠孝礼仪,外人怎么想,又何必去多管呢,更何况……管也管不到,也许真的像柯宴所说,自己还是尽早离开北郡,离开这片是非地才好,三皇子和皇上打他们的,自己从此作个碌碌无为的闲散人,寄情于山水之间,逗弄妻儿为乐,将是何等的快哉。

临走之前,心里面总是压着一件事,杨宗志从小床上站起来,赤着精壮的身子,来到床尾穿好戎袍,稍稍打整片刻,便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一派清冷,起得早,大家都还没有出门,他来到涮洗的地方,用寒彻刺骨的冰水抹了抹脸颊,又掬了一捧清水饮下,整个人顿时明镜了过来,一时想:“还是不行,皇上是不会放过我的,不管将来登位的是皇上还是三皇子,他们经此一役,必然会明白,要想卧榻旁从此没有威胁,便要将威胁消除于无形之中。”

三皇子为了造势,也为了在仁宗和杨宗志之间划下深深的裂痕,特意将皇上因为杨宗志身为敬王爷之子,逼死他的养父养母之事昭告天下,以此作为他们君臣决裂的佐证,可如此一来,三位正室皇子的事情也为天下百姓所津津乐道,他的身份已不再是什么秘密,难免有心人会将他放在夺嫡的一方。

虽然杨宗志自己心里坦坦荡荡,可人家却不会这么想,更何况……仁宗皇上的身份本就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是伙房宫女的后裔,出身比起三皇子和杨宗志倒是低了一截,三皇子紧抓这件事不放,对外大肆宣讲,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天子人选,仁宗赢了,他能放过可能成为第二个三殿下的杨宗志吗?

三皇子赢了,他能放过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杨宗志吗?

都不可能!

冰水敷过脸后,神智变得愈发清晰,这些粗浅道理,以杨宗志的聪明才智,转瞬间便可以想明白,可惜他偏偏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当日……如果听从费清的劝告,在偏远的长白山隐居下来,从此不回中原的话,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繁衍香火,但是他在北郡大张旗鼓的抗击蛮子,纸是保不住火的,就连这最后一步退路,也变得极为凶险了。

前段时间一直心系战场,根本没有余力去想这些,现在闲下来了,纷乱的思绪不由得一一涌上心头,“嗤……终于愿意出来了哟,我还以为……公子爷在外面过的乐不思蜀,再也不愿回来见我了呢。”

耳际后传来略带沙哑的酥嫩娇语,杨宗志沉浸在心事当中,被这说话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面前一副眉目如画的小脸凑上来,雪白,香风涌动,红唇小嘴,嘴角边,还挂着淡淡的讥诮之意,正是那泼辣的苏瑶烟。

杨宗志勉强一笑,回头说道:“怎么,你没和筠儿她们在一起,怎么你起的最早?”

“你……”

苏瑶烟被他一句话顶得柳眉倒竖,叉着柔细的腰肢道:“人家是来找筠儿,和她相会的吗?好没良心的家伙,自从见了人家之后,便将烟儿丢在脑后啦,平日里早出晚归,见了面就连招呼都不愿打一个,早知道这么来受你怠慢,人家就不从西蜀巴巴的赶来呢,哼!”

她这么一轻嗔薄怒起来,妩媚的小脸上涌起羞愤的潮红,杏眸中泪光浮动,看着是如此的杏眼桃腮,春情动人,偏僻她的身材又是那么的丰硕,在一众姑娘当中,或许只有妖媚的婷姨,才能够在这方面压住她,高乳隆臀,豪挺的到了离谱的境地,婷姨比她整整大了十岁,可想而知,十年后,这苏大老板娘的身子,将是何等壮丽的瑰宝。

杨宗志嘿嘿一笑,转过身来,将苏瑶烟拥入怀中,苏瑶烟轻轻的闪身一躲,被他拿住了胳膊,心底里受他轻慢的不忿如同潮水翻涌,立定主意也不能让他占到半点便宜,可身子骨不听话,被他轻轻用力一拉,便不由自主的跌到了他的双臂中。

苏瑶烟频扭美臀道:“放开我呀,哦……这个时候看见人家,便来没脸没皮的调戏人家,早时候,人家等了你几个晚上,你怎么不来?”

杨宗志笑道:“这几天事情多嘛,好烟儿,别生我的气了,你看看你,一大清早起来,身上怎么就能这么香呢,让我好好的闻闻。”

说话间,果然凑近鼻子,抵在苏瑶烟雪白的脖颈上大嗅特嗅,热热的呼气喷在上面,让苏瑶烟一直强支着的娇躯,发颤的瘫软下来。

眼框中打着转的泪光变成了盈盈秋水,小嘴轻咬着,苏瑶烟腻声道:“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放过你了,哼……你把最听你话的烟儿给得罪啦,哎呀,你闻就是了,干嘛还要咬人家嘛,讨厌!”

杨宗志的嘴角噙着坏笑,听着这丫头口是心非的强装无碍,最后那句媚人的娇嗔,化作溪水流进骨子里,索性在她洁白细腻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串殷红色的吻痕,要不是苏瑶烟带领人马来相助他,他要杀掉固摄,本是没有可能的。

他心知,这里面或许也有西门松的意思,可是这丫头的话也说的没错,这几天他忙着颜飞花和柯若红的事情,的确没有好好和她说上几句,更加没有与她相对独处片刻,人家远道而来,满腹心思都是装着自己,她今日起这么早,说不定也是来偷偷看自己起来了没有,对苏瑶烟,杨宗志的心里面暗藏了些愧疚的。

如此一想,手上和嘴上的动作便更加的细致,大嘴沿着她的脖颈向上吻去,吻到茸茸的耳垂下,舌尖伸进耳孔中搅动一番,下面的一只手,却是沿着细腰向上盘旋,隔着苏瑶烟紧身的花色罗裙,探到了高挺的山峰上。

“呸……”

苏瑶烟的小脸一羞,绯红色的气血晕满双颊,她伸手打开杨宗志探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大手,转头慌张的望了望屋里面,见到并没有其他人早起出门,这才回头咬唇道:“什么时候,你又要做这种坏事了,昨晚你弄得还不够狠么。”

说了一句,眼波琉璃的转动几下,娇软的恳求道:“你要……你要做这种事情,也要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啊,光天化日,一会被人撞见怎么得了。”

杨宗志嘿嘿笑道:“苏大老板什么时候也怕起羞来了,刚才……好像深闺怨妇一样,难道都是做给我看的样子?”

苏瑶烟用力的在他脸颊上掐了一记,妩媚的翻着白眼道:“你就作践人家吧,人家在你心底里,就是这么没羞的模样么?”

话说了一句,眼珠子里又开始迷荡起了雾气氤氲,杨宗志赶紧道:“好啦好啦,是我说错了话,我的烟儿最最圣洁娇媚,谁敢轻看了你呢。”

苏瑶烟扑哧一声娇笑道:“圣洁人家可不敢当,你知道的,我学的是阴葵派的似玉功,这门功法,讲究的便是如何风情毕露,将女儿家的内蕴挖潜出来,你这讨好话可说的不对哩。”

杨宗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若说换脸之快,天下间又有谁能比得上这狡猾的丫头,方才还是一副渲染欲滴的模样,这会子……又变得狡黠的紧,让人实在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此时真正的心境。

不过也罢了,她的似玉功已臻化境,有了大乘之兆,时而高洁淡雅,时而又妖媚动人,自己凡夫俗子,肉眼凡胎,的确是难以弄懂的,追究这些,也没有意义,只要她过得开心就行了。

和苏瑶烟走到客堂上说了几句话,问了一些西蜀的情形,过不了一会,杨宗志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要下楼去看看,他对苏瑶烟告了个罪,没走出两步,苏瑶烟便在身后嗔道:“干嘛……又要出去了吗?”

杨宗志回头笑道:“是呀,这几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想着……迟走不如早走,正好找大家商议商议行程,做好打算,快的话,中午便能回来。”

苏瑶烟快步跑过来,花色的罗裙下腻肉颤动,她伸手死死的捉住杨宗志的衣袖,娇气道:“就这么不愿意跟人家在一起啊,你去做正事,也可以带着人家呀,怎么说我也在北郡呆了好几年,见识不会比你差的。”

杨宗志捏着下巴,坏笑道:“嗯,苏大老板何必自谦,带上你倒是可以,不过你可不许让我在大家面前太没面子,不然的话,我晚上回来,唯你是问。”

苏瑶烟听得小脸通红,故作听不懂的道:“怕了你么?”

继而扑哧一笑,拉着他向楼下走去,两人来到聚义楼门口,杨宗志叫来几个手下,将朱晃等人找来,坐在一楼喝点稀粥,顺便商议商议后面的计划。

他和苏瑶烟坐在正中的酒桌上等,不过一会,朱晃,忽日列和裘仁远等人依次赶来,店家上好了早饭,他们还没开用,史敬便嘻嘻哈哈的走进来道:“好香啊,老叫花子有福了,蹭你一顿,记在我那宝贝孙女的账上。”

杨宗志听的哈哈一笑,让店家多上了一副碗筷,聚义楼的早点做的极为丰盛,粥是裹肉的咸粥,小菜和馒头也做的甚为精致,史敬脸也不洗,抓起热腾腾的馒头扔进嘴里,嚼的稀里哗啦响,苏瑶烟抿着红唇,用玉白小手将馒头折碎了,浸在粥饭里,给杨宗志作了满满的一碗。

杨宗志喝上一口,对大家说道:“幽州不是久留之地,看来……咱们还是要尽快走了,从此处去滇南跋山涉水,漫漫数千里,咱们必须要分兵,化成数路,才可以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朱大哥,裘二哥,事不宜迟,吃过饭后,你们就去将大家分成五队,分别在不同时间,沿着不同的路径出发,大家到了玉龙古镇会合起来,你们看怎么样?”

朱晃和裘仁远点头道:“是。”

史敬赞道:“杨贤侄,老叫花子昨夜回去想了想,你这主意不错,既然天下大乱,明哲保身总是应该的,你到了滇南,替我向你师父问个好,老叫花子就不跟你们走了,吃过饭后,我也要回去江南,等空闲下来,老叫花子再来你们点苍山和你相会。”

杨宗志笑道:“老前辈,您的降龙功厉害,可晚辈的酒量也不差,等到了滇南后,无论如何也要敬上您几杯酒。”

史敬拍手道:“好,好,最好是能喝上你和我家可儿的喜酒,那老叫花子就算醉死,也是值当的啦。”

堂中人听的哈哈大笑,人人满面喜色,作下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后,可以安然回转滇南,的确让人心生憧憬向往,战场上生死惊魂,这时候……品论时局,飘身远走,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只是这顿早饭还未吃完,酒楼外便有人大喊道:“杨大人在吗?”

杨宗志等人回过头看去,见到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将大步入内,杨宗志笑道:“许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若不嫌弃的话,便到在下这里坐坐,吃上一顿送别饭。”

许冲摇手笑道:“不用……不用……”

面色微微一惊,又问道:“杨大人要走了?”

杨宗志点头道:“是,叨扰北郡多时,在下戴罪之身,原是应该找些地方隐居下来的。”

他是一个反贼,这些话,本不应对官军去说,不过和许冲相处久了,倒是觉得他这人品性还不错,至少不是个阴险之徒,故而走之前打个招呼。

许冲道:“杨大人稍等,下官今日来,是奉了范大人的指令,他老人家……正在赶来的路上。”

杨宗志微微愣住道:“范大人?他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听说范蕲要来找他,杨宗志的心底是有些猜不透的,按说范蕲对他恨之入骨,怎么也不会和他攀上什么交情,况且范蕲私通固摄的把柄落在他手上,他倒不怕范蕲留难于他,毕竟到时候若是撕开脸皮,范蕲却要掂量掂量,他有没有这个实力能对付得了,他就不怕自己的丑事被公之于众么?

杨宗志的心里对范蕲充满鄙夷不屑,所以才会义愤之下的去恐吓范蕲,吓唬吓唬他也好,让他知道这世间总还是有天理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冲道:“杨大人再多等片刻,下官这就命人去催。”

转身去外面喝来手下,传令下去,不过一会,聚义楼门口停了一顶官轿,范蕲穿着明红色的官服走下来,双手整顿整顿衣领,嗯哼一声咳嗽几下,踱着方步慢悠悠的走进来。

杨宗志等人见了,一个个轻松惬意的拱了拱手,坐着也不站起来,口中稀稀疏疏的叫道:“范大人有礼了。”

范蕲低头一看,面色顿时变得无比羞怒,这些人如此枉顾礼法,见了朝廷官员竟然不下跪参拜,实在是藐视他的权威,他的牙关一咬,嗯哼一声又清了清浑浊的嗓门,忽然高高大喝一声道:“皇上有旨……杨宗志,上前接旨听封!”……

今天出去了,争取晚上还能码出一章来,提前完成任务,当然……也许会歪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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