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后,楚飞歌心里越加对程暮鸢歉疚,每次只要一看到程暮鸢伤痕累累的身体,都会难过的偷偷躲在暗地里哭泣。

于是,经常躺在床上的程暮鸢便总是能看到楚飞歌红着眼眶从外面走进来。

这天,楚飞歌像每天那样为程暮鸢用毛巾擦拭身体。

经过十多天的调养,程暮鸢满身的皮外伤总算是结了痂,却是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用指腹在那些粉红色的痕迹上游走着,脑海中便马上浮现出她曾经对程暮鸢做的一切。

还有这个女人即使是痛极,却仍然咬牙忍耐的模样。

“鸢儿,对不起…对不起…”

楚飞歌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用柔软的唇瓣吻着程暮鸢满是伤痕的身体。

从肩膀,到胸口,再到腰腹,后背,大腿。

每一处曾经被她伤害过的地方,她都不肯落下。

到最后,竟是引得程暮鸢气喘连连,眼底也浮现出了一层水气。

“小歌,这些并不全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毕竟当初的那一剑,是我伤你伤的很深。在和李芸湘在一起的那些天,我无时无刻都不再想你。每次想到你可能会因为我的这一剑而死掉,我的心都像是被人狠狠的碾碎一般。”

“好在,老天保佑你还活着。若你因我而死,那程暮鸢活在这个世上,也在没有意义。我宁可随你一起,永远消弥。”

“鸢儿,我爱你!好爱你!”听着程暮鸢的话,楚飞歌情不自禁的说道。刚刚想要俯身吻住她,但程暮鸢锁骨上的伤,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视线未曾从楚飞歌身上挪开的程暮鸢又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异常,无奈她现在双手根本没有一点知觉,想要抱住对方,也是不可能的事。

“小歌,明天,就让岚翎过来给我治伤吧。这双臂,总这么废着,也不是办法。你看,连想抱抱你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呢。”

程暮鸢说着,扯出了一抹微笑。

只是在楚飞歌看来,却是无比苦涩。

是啊,程暮鸢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自小就是练武的奇才,年仅十岁,就已经是江湖上闻名的小女侠。

这样的女人,又怎么甘心当一辈子的废人呢?

“鸢儿,我明天就叫洛姨来给你看伤。只是她说过,治这个伤,也许会有一定的危险。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没关系的,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鸢儿…”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体的温度。不带的四片唇瓣贴合在一起,心里,已是满足。

第二天下了早朝,楚飞歌便早早回了自己的寝宫。

才一进屋,便看到洛岚翎和慕容涟裳一脸凝重的站在那里。

而程暮鸢,在看到自己回来的那一刹那,露出了和从前一模一样的笑容。

温柔,且满是宠溺。

“洛姨,裳姨。”楚飞歌先是和洛岚翎还有慕容涟裳打了招呼,这才坐到床边抱起了程暮鸢让她躺坐在自己肩膀上。

“怎的这么快就下了朝?有没有累到?”程暮鸢就像是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一般,对楚飞歌轻声问道。

“恩,想着你的伤,就回来了。洛姨,不知鸢儿这伤,可否医治?”今日早朝,楚飞歌收到了来自探子的回报。

说是魏国目前正在招收兵马,准备进攻大楚国。

而百姓生活疾苦,也让国库越加空虚。

有些小的村落,甚至已经到了饿死人的地步。

这些政事,无时无刻不在烦着楚飞歌。

眼看着一大摞一大摞的奏折,甚至忙的她连饭都吃不上,又怎么可能会不累。

只是想到程暮鸢身上的伤,楚飞歌却又觉得她现在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应得的。

毕竟这份劳累,比起程暮鸢当初所受的苦,真是好了太多太多了。

“她的伤,可以治,只是要治这伤,她的命就得去了一半。”到了这个时候,洛岚翎也没时间和楚飞歌置气。

既然程暮鸢都已经原谅了这个混账的孩子,那她一个局外人,也没办法再插手。

只是本来对楚飞歌的好印象,却有些大打折扣,连带着说话,也没了曾经的亲昵。

“洛姨,这话怎么说?”洛岚翎的话,倒是惊悚的很。

什么叫要治这伤,命就得去掉一大半?

现在程暮鸢的身体根本就没办法和以前相提并论,再去掉大半的命,那还的了?

“怎么?现在知道心疼了?那你当初做的时候,怎么不心疼呢?”

楚飞歌焦急的模样,让洛岚翎忍不住讽刺道。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不珍惜的人。

楚飞歌,就算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又能怎样?

当初,又为何要那么折磨程暮鸢?

想到这里,洛岚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站在一边双眼无神的慕容涟裳。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对待这个人的,还害的她失去了一双眼睛。

即使是这样,这人却还是没有憎恨过自己。

说起来,慕容涟裳和程暮鸢,都是傻瓜。

而她和楚飞歌,又何尝不是不懂得珍惜的人呢?

“好了,岚翎。小歌她也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难为她了好不好?”看着楚飞歌难过的模样,程暮鸢不忍的替她解围。

“罢了罢了,暮鸢,我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原谅这孩子。但是她日后若是再因为一些误会而去伤害你,我决计是不会再放任她继续任性下去。”

“洛姨,谢谢你。”楚飞歌一脸感激的说道。

“你先别谢我,你最该谢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但是小歌,你要记住,只有软弱的人,才会因为别人,而去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暮鸢身上的这两处上,的确很棘手。要取出那其中的两条铁钩,就只能用我之前的办法。先把伤口割开,将其中连在一起的血肉切断。然后再以内力将插入琵琶骨中的部分逼出,这其中,如若有一点闪失,都会导致暮鸢的内力全失,成为一个废人。”

“洛姨,难道一定要用这样的办法吗?”楚飞歌紧皱着眉头问道,只想要到要把程暮鸢锁骨的这两处伤口硬生生的用刀切开,她就觉得心口闷得不行,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已经是最简单最快的方法,而且也是最有效能保住她内力的办法。”

“那,什么时候开始?”楚飞歌抱住程暮鸢的身体问道。

“今晚。”

“今晚?”

“恩,她身上的伤,多拖一天,就多一天麻烦。而且早上你要早朝,也难保不会有人来打扰。晚上,正是最合适的时候。待我将她的伤口切开,便由你和裳儿在她背后打入内力,将那两根铁钩逼出体外。”

“好。”听到楚飞歌答应下来,洛岚翎便带着慕容涟裳回去准备,而楚飞歌则是把头埋在程暮鸢的脖颈里,久久不肯出来。

感觉到衣襟一点点被濡湿,似乎有微热的液体打在脖颈上,程暮鸢便知道,楚飞歌又在哭。

“怎么了?”程暮鸢挪了挪手,拽住楚飞歌的衣角。

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她很多体力,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一层薄汗。

“鸢儿,我好怕。”楚飞歌不住的摇着头,瘦削的身体也在隐隐颤抖着。

“呵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因为双手不能动,程暮鸢只好用脸蹭着楚飞歌的头,安抚着她。

“我怕你疼,洛姨刚才说的办法,一听就好疼。怎么办?鸢儿,我好怕,真的好怕。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究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替你疼啊!?”

“真是个小笨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怕疼的。”程暮鸢笑着说,只是这种对三岁小孩子说,对方都不会信的话,又怎么可能骗得过楚飞歌?

“鸢儿,一会你疼的话,就咬我好不好?让我陪着你一起疼。”

“好。”程暮鸢点头答应。

在吃过晚饭后,洛岚翎和慕容涟裳便来了这里。

眼看着洛岚翎带来的那个医药箱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刀和一些用瓶瓶罐罐装着的药,楚飞歌本来就悬着的心几乎快要从嘴里跳出来。

“洛姨,裳姨。”

“恩,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洛岚翎这句话,明显不是在问程暮鸢,而是面前的楚飞歌。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比起程暮鸢本人还要更紧张。

而一会的治疗过程,根本不允许传输内力的人有任何一点分神。

“准备好了!”楚飞歌说完,便缓缓褪去了程暮鸢肩膀上的衣服,把她靠坐在自己怀里。

看着那两处黑紫色的伤口,洛岚翎不禁皱眉。

她没想到,只是给程暮鸢调理身子的这十多天的功夫,就已经让内里的血肉溃烂了这么多。

这要是再拖几天,恐怕程暮鸢的一双手是真的要废了。

“嗯。”洛岚翎说着,用火烤了烤手上拿着的小刀。那是一柄只有小指般大小的小刀,刀刃光滑而纤细,却是极其锋利。

楚飞歌紧张的咽着口水,眼睁睁的盯着那把小刀正要落在程暮鸢的伤口上时,却是出声拦了下来。

“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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