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洋一场飞醋吃得明目张胆,不仅把苏盈罗累得晕死过去,也把原本动了小心思的官员吓得噤若寒蝉。
有十二位近臣在上面压着,普通官员是不敢肖想女皇的,就算是想,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们明面上的精力都放在了政绩上。
素和凌刚满弱冠的年纪正是好时候,他身为质子,正值低谷,若是现在对他伸出援手,扶持他发展壮大,最后帮他回去西蛮夺下王位,这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一件大好事,弄好了都不只是名利双收而已。
然而有了崔洋的敲打在前,他们全都不敢动了。
毕竟他国的质子身份的确是敏感,扶持得浅了吧,看不到成果,人家自然也不领你的情;可要扶持得深了吧,又怕还没有收到回报,就被人以通敌卖国的罪名给弄死了。
名利双收固然是好事,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啊!
结果就是本来应该暗潮汹涌的朝堂就这样被压得连朵浪花都没翻起来,苏盈罗每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一段时间里她与素和凌都称得上是相安无事,以至于她都快把素和凌这个人给忘了。
但是她能忘,素和凌却忘不了。
不仅忘不了,她的样子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素和凌心里越发清晰起来。
不论是那个端坐其上,姿容美艳的她,还是被崔洋抱在怀里,脸色潮红,只被一件衣裳裹着,露出一抹雪白香肩的她,每天都会在他的梦里徘徊。
起初她在他梦里都不怎么说话,后来她会与他说笑,再后来她会拉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才肯从了她,到了现在他已经把持不住,每夜都在梦中与她缠绵。
可惜梦终归是梦,只要醒来,他仍然入不得她的眼。
不过素和凌从不怕逆境,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否则也不敢跑到天临来。
他等不下去了,自然就会想办法。
百余年来,他是第一个来到天临的质子,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就有许多空子可钻,素和凌面对王家人的示好时,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一日午后,苏盈罗正在定仙湖的凉亭上喂鱼解闷,就听到有人见礼,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瞳。
“西川质子素和凌,拜见陛下。”
“不用多礼,快起来吧!”看着素和凌坐在一旁,苏盈罗才继续说道:“以后也不要总提质子二字了,只要西川不再犯我边境、伤我子民,天临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多谢陛下体恤!”素和凌再次谢过,好奇地看着她。
离近了,就会发现她比他印象中的样子更加明艳动人。
那玉雪一样细腻的肌肤似有魔力,诱惑着他去亲吻、去抚摸,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娇媚的姑娘,就算是他的姐妹们,那些被成为草原明珠的公主们,都远远比不上她的娇媚动人。
他不说话,苏盈罗也在打量他。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英挺俊美,然而只要一看到素和凌,苏盈罗就会想起他的身世,以及他的母亲,那个被虏去异国他乡的可怜女子。
一个姑娘家,被一群野蛮人抓走,送给异国的可汗。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语言都不相通,她该有多么的恐惧与无奈?
苏盈罗不敢再往深里去想,只是问道:“你的母亲,如今过得可好?”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老可汗都死了,她要是过得好,又怎么会把儿子送来当质子呢?
果然,素和凌马上就答道:“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苏盈罗心里一沉,看向素和凌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愧疚。
是他们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子民,让一个无辜的姑娘被人掳走受辱。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令天临更加强盛,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姑娘再像素和凌的母亲一样受苦!
她叹息一声,蹙眉问道:“她……受了不少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