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玄恒表明了心迹,红绣就开始变本加厉的粘着他,好几次甚至不顾寺中僧人,大摇大摆地冲进他房里。
玄恒常说乃是佛门清净地,除了那一次亲吻并未再有过任何的不规矩,可是别人哪知道他们关起房门来都做了些什么,自然也就难免多想。
玄恒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一个月的修习就能赶上常人一年的进度,住持本是对他报有极大的期望,知道有只狐妖总来缠他时气得一佛出世,自己都险些升了天。
他苦苦劝诫玄恒,以为他只是被狐妖的美色所惑,哪知那狐妖道行太过高深,平时对他尊敬有加的玄恒连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每日里都要为那妖孽留门,若有一日不来,便是魂不守舍的。
住持不能放任玄恒一错再错,是以他想了一个永绝后患的法子。
短短几日过去,周边百姓都知道了这里有一只淫邪的狐妖。
据说她法力高强,专门化成美艳女子的模样引诱男子与她交欢,凡人哪里是妖精的对手,那些操过她的男子全部精尽而亡,无一幸免。
许多人都知道了她的厉害,再也不肯上当,可那狐妖已经偿到了甜头,她见没人上钩便自己出手,每日都要虏获许多男子供她淫乐。
她有令人不可自拔的美貌,还有风骚魅惑的手段,被她抓去的男人个个都是有去无回,妖狐所到之处,青壮男子皆亡,家家只剩孤儿寡母,简直是罪大恶极!
本地百姓听了这消息转身便要讲给别人,这话越传越快,越传越远,男人们一面唾弃红绣是只不知廉耻的淫妖,一面又在夜深人静时忍不住想入非非。
一时间百姓之间闻妖色变,那位住持再次叫人偷偷散布流言,只说淫妖的法力极为高强,除了高僧玄恒再也无人可以将其收服,期间也有不少僧人叫嚣着去讨伐红绣,但是最后都被她打败,灰溜溜的走了。
百姓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他们看来那狐妖是战无不胜的,偏偏那位高僧怎么也不肯出手,难道非要他们都死绝了才行?
性急的百姓开始围在寺门前哭喊,着求玄恒除掉淫妖,还人世间一个太平。
玄恒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只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百姓极易煽动,只要不去理会他们,过上一段时间自然也就淡了,可是这一次却并未如同玄恒所愿。
百姓们拜求无果,反倒是以为自己的心不诚,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寺外,最后扬言反正也快没了活路,若是玄恒不去收服那淫妖,他们便要全都自绝于寺门前。
当夜,住持再次找到玄恒,推心置腹地劝说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你可以护着那狐妖,可是你能安心的看着那么多百姓去死吗?”
玄恒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住持又说道:“多少条人命就攥在你的手里,你不能再任性妄为了。如果你实在舍不得伤她,那就在人前做做样子,最后便由师父来替你了结一切,如何?”
“不必了。”玄恒垂下眼帘,绝然说道:“此事由我来做,谁也不许出手!”
当天夜里,红绣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痛,她吓坏了,急急忙忙的赶去见他。
当初玄恒年幼时,红绣偶尔也会离开一两日,为了确保他的安全,红绣在他身上施了同生咒,只要他受伤,她便能立刻知道他的痛楚与感受,刚刚突然痛彻心扉,红绣都不敢去想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用尽全力赶了过去。
她如往常一样直接冲进玄恒房里,见他背门而坐,大步走过去扶着他的肩头问道:“出什么事了,你伤得重不重?干什么不许我来见你呢,要是我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受伤?”
“红绣,我不能留你了!”
玄恒缓缓抬头,一双黑眸平静无波,再也没有了平时的暖意,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是望着一个不相干的人。
他说:“外面还有成百上千条性命,我不能见死不救,只有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