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宝绝技惊飞鸟,刀光剑影摧山林。
在谭以空等人动手的同时,伪装成侍女的阳春装出一副急忙慌张赶过来的模样,告知周围的侍女护卫有人袭击,随后便趁着双方大战混乱之际,悄悄摸进了石狱。
她很快便发现了玄龟岩材质的特殊,又见到了这重重禁制,连忙询问该怎么放他们出来。
飞星自然不知,于是便问向定空。
定空想了想,表示此处禁制自阵法而生,若能寻到阵眼,自然容易破除。
阵法共八大类———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曜、八卦、九宫。
基本上目前所有阵法都至少遵循其中一种规则,每种类别仅有简单复杂之分,与威力并无关系。
就像当年无忧灭世,用的便是最简单的水火两仪大阵,最后为了破阵便付出了所有佛修的性命。
此处布下的阵法归属九宫阵法,名为般罚龙子阵,阳春很快在角落的一尊隐秘的狻猊石像处找到了大概是阵眼的地方,她不知阵法要领,只得以蛮力破之,汇聚仙气轰向狻猊石像,令其隐隐作动。
时间紧迫,需得争分夺秒,她眉头皱起,不再保留。
在狂暴的仙气下,石狻猊上很快出现几道裂缝,仅片刻后便轰的一声炸开,与此同时,其中蕴含的仙气随之爆发,形成一股强大的反震波,阳春连忙躲闪,仍被震飞!
这时,两道残影分别从两旁的牢狱中飞出——
其中一道便是广刹。
她微微一惊,没想到他竟然比自己还快。
另一道自然便是飞星。
他先广刹一步接住了被震飞的阳春。
侍女衣裳就跟看起来一样纤薄,那腰间的薄纱摸起来跟不存在似的。
他的手落在阳春的小腹上,光滑柔软的皮肤下,紧致的肌肉触感伴随着她体内的温度一同传到手心之中。
巨大的震荡不知被飞星用什么轻易化解了,阳春抬头盯着他的侧脸,睁大了的双眸里泛着光采,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就连已经落地了都没反应过来。
广刹看着她这神色,眉头微微一皱,对飞星说道:
“还不放开她。”
飞星闻言将她放下,阳春回顾神来,又想起了此前那番尴尬事,顿时侧过了身去。
飞星见状,凑了过来,关切问道:
“真人受伤了吗?”
阳春耳颈生红,目光闪躲,小声道:
“没、没……”
飞星放下心来,又来到广刹身边。
“真人这几日无事吧?”
“无事。”广刹淡淡道,目光垂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时,定空的声音响起。
他宣了一声佛号,缓缓走出牢狱。
无亲无家苦和尚,两耳垂肩俏美郎。
何须宝袈与禅杖,芒𪨗布衣现佛光。(芒𪨗juē:草鞋) 1
一名面容年轻俊美,一身土黄麻衣的和尚来到他们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善哉善哉,贫僧定空,多谢施主相救。”
佛修?!
阳春微微一惊。
广刹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和尚的气息似乎……
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阳春跟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几人敛藏气息,悄悄逃了出去。
飘仙园旁,未菊很快便察觉到了石楼那边的动静,她神色一变,赶忙赶了过去。
很快,侍女们与谭以空他们便两败俱伤,谭以空拖着受伤的身躯率先闯入石楼,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嗯?那畜生去哪了?”
他正疑惑着,忽然感知到了身后的气息,回头看去,便见未菊持枪而来。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未菊轻声说道,言语中的情感就像她的眉毛一样淡。
“我当然知道!亏得真人当初将你们四个捡回来带在身边,对你们就像对妹妹一样!如今真人每日受苦,你们竟然无动于衷!”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我都知道了!”谭以空愤慨着将阳春告诉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未菊闻言,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站住,把那个畜生飞星给交出来!”谭以空恶狠狠道,在他看来,飞星定是被她们给藏起来了。
回答他的乃是一柄向他头颅刺来的长枪。
谭以空早有所料,手中出现一只玉瓶,瓶身绘有青色长蛇,口中念决便要发动法宝——
下一刻,一只玉手穿过了他的胸膛。
怎么会……
谭以空震惊不已,紧接着,枪尖便毫无阻碍地在他头上穿出一个窟窿。
未菊站在他身后,伸手将长枪抽回,向华清湖飞去。
……
四人戴上帷帽,一路潜行,来到夏岭宫的结界禁制边缘。
凭借巧莲给他的那块莲状玉牌,他们成功逃出了结界。
几人穿行林中,三头仙鹤在他们头顶盘旋。
他们讨论起之后的打算,飞星表示,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严默君,将巧莲勾结魔修的事情告诉他,他觉得严默君厚道随和,定然会秉公处理。
广刹闻言略加思索,并未反驳。
“不可。”
反驳的人是定空。
飞星问道:“为何?”
定空说道:“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是从空中落下,是凭空出现。
这意味着来者有可以穿梭天地的神通。
有神通,那自然便是神通境。
众所周知,冬池山庄里只有两个神通境大能。
缁滢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飞星的脸上。
月黑风高。
四野寂静。
她静静看着飞星。
飞星躬身行礼。
“见过缁滢真人。”
其余人同样行礼,定空淡然,阳春激动。
广刹面无表情,但内心十分凝重。
缁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飞星。”
缁滢伸手取出了一支洞箫。
箫管透绿,碧翠如玉,十分精致。
她问道:“你认识它吗?”
“晚辈对八音不甚熟悉,不知这是何种类。”
缁滢没有理会他的装傻充愣,低声道:
“这是无思的洞箫。”
飞星叹息道:“秋音君英年早逝,实乃憾事一件,还望真人节哀。”
定空宣了一声佛号,虽然他不知道秋音君是谁,但听到有人死了自然要善哉善哉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缁滢面无表情道。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抹象征着神通境的恐怖气息从她体内漫出~
阳春与广刹先后伏倒在地,定空宣了一声佛号,双手合十,盘坐于半空中。
飞星仍然站着。
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缁滢身上的那股压力,但不知为何,并没有被影响到。
缁滢看了定空一眼,又看向飞星,说道:
“你果然不一般。”
果然不是个普通的金丹境。
飞星问道:“真人莫非是觉得我杀了秋音君?”
“敢做不敢认?”
什么跟什么呀?阳春眨了眨眼。
“不知真人以何推断?”
缁滢说道:“你没见过这支箫,那控惑虫可见过?”
飞星沉默片刻,说道:“我确实动手了。”
阳春闻言,震惊地看着飞星
缁滢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手。
飞星说道:“但是我只杀了那些虫子。因为他想用那些邪虫。”
缁滢闻言冷笑道:“那么是谁杀了他呢?”
“晚辈不知。”飞星平静说道,“但晚辈在杀死那些控惑虫时,秋音君表现得很慌张,仿佛虫子已死,他也要遭殃似的……晚辈记得他与雨桐仙门、玄离仙宗走得很近,真人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飞星三言两语便扭曲了此事,缁滢方才确信也因此开始动摇。
莫非……
她想起了之前调查到雨桐仙门遭魔修祸害的事情。
飞星又补充了一句:
“倘若秋音君真的因邪虫死亡遭魔修报复,那也算是我间接害了他,愿受真人责罚。”
广刹看向飞星,想着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怎么这么高。
飞星还不结束,接着说道:
“不过……若此邪物是真人给他的,便另当别论了。”
缁滢眯了眯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真人莫非不知道吗?”
他的声音极为疑惑不解。
“巧莲真人在夏岭宫中与魔修勾结多年,我还以为真人知道呢。”
此言一出,恍如晴空霹雳——!
缁滢瞪大了眼睛,浑身气息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