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回过神来,发现门口的那些孩子,还在眼巴巴围观呢!
“看啥看,再看我到你们家吃饭去!”罗松瞪大双眼,大喝一声。
孩子们顿时一哄而散,还有几个小子回头对罗松吐舌头,耍鬼脸。
“哈哈,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给我等着!”罗松哈哈大笑。
说起来,院儿里的孩子倒是爱和罗松亲近。
因为他爱吹牛逼,不,讲故事。
作为一个采购员,特别是要下乡采购,讲故事也是必备的本事。
对于那些足不出户的农民来说。
采购员的足迹比那些工匠和手艺人走得更远,他们口中有着说不完的故事。
在晒场上,或田间地头,或树荫下,或阴凉的巷子里。
人们都爱听采购员讲述外边儿的各种见闻,他们自己也会讲些家长里短。
在交流之中,采购员会打听哪家哪户有东西卖,农民则增长了见闻。
撵走小孩儿,罗松把两盘菜拿到高凳上放好。
又找了个大碗,从空间中取出六个热腾腾的大馒头出来装上。
一口菜,一口馒头,细嚼慢咽起来。
刚吃几口,有脚步声传来。
罗松耳朵轻颤,心里暗道:
“是阎解娣来了?她这会儿来干嘛?”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缺吃的。
一般情况下,吃饭的时间段,大家都很有默契,极少有人串门儿的。
阎解娣到了门口,伸出脑袋往里瞧了瞧,眨巴着眼睛,弱弱道:“小松哥!”
“呃,解娣啊,有事吗?”罗松微笑道。
阎解娣抿了抿嘴,小声问道:“小松哥有衣服要洗吗?”
罗松摇摇头,笑问道:“这房间是你帮忙打扫的吗?”
衣服是有,但要留给何雨水洗,他不敢把衣服给这丫头霍霍了。
“是呀,我隔天都会来打扫一次,小松哥满意吗?”
阎解娣小嘴儿微勾,回答道。
罗松笑着点头道:“哈哈,打扫的很干净,我很满意!”
“来!你进来,我给你点儿吃的!”
“诶!”阎解娣眼神一亮,应了一声,就小跑着进来了。
看到碗里的几个馒头和两盘油水充足,散发着肉香的炒菜,她咽了下口水。
以为罗松会请她吃饭,谁知道罗松却在兜里掏了掏,开口笑道:“张嘴!”
阎解娣愣了下,轻启小嘴儿,随即罗松就往她嘴里扔了一粒胡豆大的东西。
她轻抿一下,丝丝甜意在口腔散开,不由的眯了眯眼,笑着说:“真甜!”
“哈哈,这是奖励你的!”罗松笑着说。
阎解娣展颜笑道:“谢谢小松哥,以后我还给你打扫房间。”
“解娣真勤快,用心打扫,今后我还给你好吃的。”罗松笑呵呵点头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这样吧,以后你隔天帮我打扫一次。”
“每次我给你一粒糖,怎么样?”
阎解娣狠狠点头,激动道:“可以,就算小松哥不给我什么,我也愿意打扫。”
“那不行,你这么辛苦帮我打扫卫生,我不能亏待你。”罗松严肃道。
阎解娣喜笑颜开,点头应道:“那好吧,我听小松哥的。”
“行吧,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明儿再来打扫。”罗松挥手道。
阎解娣犹豫一下,轻嗯了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等她走后,罗松继续吃饭。
有菜下馒头,到底比干吃馒头要舒服多了。
两盘菜和六个馒头下肚,整个人都变得慵懒起来。
“诶,刚才亏了,应该跟解娣说,还要帮我洗碗!”罗松一脸懊恼道。
这大冬天,洗碗最难受了。
尤其是他炒菜时,放了许多的油,这两个盘子要用热水烫了洗,才能洗干净。
“洗吧,洗吧,等找了机会再跟解娣商量。”
罗松犹豫一下,还是起身开始收碗,打扫灶台卫生。
“家里终究还是要有个婆娘打理,才是正经,老爷们哪能干这种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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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埠贵家。
阎埠贵见阎解娣回来,好奇道:
“罗松家晚上吃的什么?油香油香的。”
“两个菜,一个土豆丝和一个炒白菜,外加白面馒头。”阎解娣抿嘴回道。
正做饭的三大妈插嘴道:“油水应该很足吧?香味儿老远就闻到了。”
“嗯,忒多油,香扑扑的,我直流口水。”阎解娣都着嘴道。
阎埠贵皱眉道:“你帮他打扫了房间,他就没留你吃一口?”
“没呢,倒是给我吃了颗糖。”阎解娣抿嘴笑道。
然后又伸出舌头,将还剩芝麻粒大小的糖给父母看看。
阎埠贵扬眉道:“糖被你吃了?你怎么不留着带回来?”
“到时候用开水化化,咱们家的人也都能尝一口啊!”
“小松哥直接扔我嘴里的。”阎解娣都了都嘴,又有些不服气道:
“再说了,那糖是我挣的,凭什么拿回来化水喝?”
阎埠贵顿时生气了,拍了一下桌子,瞪眼道:
“嘿,你这丫头真是白养活了,你现在吃我,住我的。”
“就算是你挣来的糖,也应该拿回来给家里人分了吃!”
“我就不!那是我挣的!”阎解娣也气了。
她双眼通红,哽咽着回了一句,跑屋里躺着了。
“这丫头!”阎埠贵直摇头,满脸失望。
三大妈犹豫一下,开口道:“那是什么糖,我刚才没瞧清,也太小了吧?”
“没看清,被解娣含化了。”阎埠贵想了想,回答道。
然后他抬起头来,往窗外对面看了一眼,感叹道:
“要我说啊,咱们院儿里,日子过得最舒服的,就是罗松这小子了。”
三大妈把一盆水煮白菜从锅里捞出来,皱眉道:
“他也只是偶尔吃顿有油的吧?日子怎么就过得最舒服了?”
阎埠贵摇摇头,说道:“你不懂,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大前年,罗松帮了易中海一个大忙,易中海答应从前年开始接济罗松。
当时罗松怕易中海反悔,就置办了一桌好菜,请刘海中和他一块儿做见证。
吃饭之前,把事情说开了。
罗松硬是要求刘海中和他发断子绝孙的毒誓,才让刘海中和他上桌。
要说那桌菜确实好。
红烧肉、猪蹄髈、红烧排骨、胡萝卜炖牛肉、盐菜扣肉等,好多个荤菜。
还有几瓶二锅头摆着,让人直咽口水。
刘海中和他经不住美食诱惑,稀里湖涂就发了不把事情泄露出去的毒誓。
哪怕几年过去了,他和刘海中都不敢泄露此事分毫,生怕誓言应验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和刘海中也知道了罗松这小子爱吃细粮的臭毛病。
所以,阎埠贵才说罗松在院儿里,比谁都过得舒服。
三大妈道:“我是不懂,可我们家要是欠人几百近千块钱的话,我是寝食难安的!”
“这也就是罗松心大,见天的找人借钱,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得上!”
阎埠贵道:“怎么还不上?”
“别忘了人罗松是中专毕业,转正后七级办事员,就拿37块5的工资。”
“那会儿他就跟傻柱现在的工资一样多了。”
“这些年过去了,他再怎么着也能升一级吧?”
“我记得六级办事员工资是四十三,这么多钱,他每月至少能还一二十块。”
“你别看他借得多,最多三五年时间,也就还清了。”
三大妈恍然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难怪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愿把钱借给他了。”
阎埠贵颔首道:“说起来,他还欠我们家十八块呢,说是关饷就还。”
“是该还了,都借两月了。”三大妈点头道。
阎埠贵沉吟道:“我倒是希望他不这么快还钱。”
“这话怎么讲?你不怕他不还了?”三大妈皱眉道。
阎埠贵瞪了她一眼道:“妇道人家,就是见识浅薄。”
“我们家虽然困难,可十八块钱也不急着用。”
“如果罗松欠着咱们的钱,今后有事儿找他帮帮忙,不就好说话些么?”
“我们能有什么事儿找他帮忙的?”三大妈一脸不解道。
阎埠贵道:“老大呀,等他中学毕业,不得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
“甚至家里的几个孩子,今后都能让罗松帮忙找工作!”
“这小子路子野,五马六道的人都认识不少。”
“让他欠着咱们的人情,不吃亏!”
“最关键的是,只要借钱给他,他每月都会客客气气送上一枚鸡蛋。”
“这样的好事儿,到哪儿去找?”
三大妈点了点头,说道:
“行吧,反正家里是你在拿主意,你看着办吧!”
“先不说这个了,我去叫几个孩子过来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