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规划和想法,算得很了不起,而这个女子还是唐代的一个女子,那是非常厉害了。
不客气地说,这是天才。
当她是金至尊的掌柜时,很多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女子人家,作为行业的龙头老大,金至尊有可能因她的能力受到制约,毕竟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观念可以说深入人心,现在看来,不是金巧巧制约了金至尊的发展,而是金至尊妨碍了金巧巧的施展。
据说三国时,卧龙和凤雏是有名的智者,得一者可以得天下,对刘远来说,金巧巧也是类似这样的人物,得到她,那就是得到一员最得力的商业干将,得她一人,自己的“商业王国”可以说高枕无忧,自己就等着数银子好了。
“东家,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或者是,奴家的这个计划有些急进了?”金巧巧说完,看到刘远还呆在哪里,半响一句话也没说,不由有些小心地问道。
刘远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好,非常好,刘某真是惊讶,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做出这样详细的计划,不得不佩服啊。”
金巧巧嫣然一笑,很坦荡地说:“东家过奖了,不敢欺骗东家,奴家哪有这般本事,这是最近二年做的,本想扩大金至尊,就做了一个计划,没想到族长强烈反对,还骂奴家不务正业,只能搁置下来,现在正好拿来借鉴。”
“哦,原来是这样。”
“哪,东家你的意见是?”
刘远点点头,干脆把手中计划书一合,也不看了,直接询问道:“不错,很好,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你既然说得那么详细,那么那新开的六间新店,你准备在哪里开呢?”
“北是洛州、郑州、汾州还有凤州,南是苏州和楚州。”
不错,挑的都是经济繁荣、生活富足的上州,如果是哪些下州,那购买力估计很低,开了那是赔钱的份。
“好,你加紧运作,所需款项,你事先送一份预算计划给我看,待我批了,你直接找管家拿银子即可。”刘远一口同意。
金巧巧大喜过望,没想到刘远那么大方,一脸兴奋地说:“是,东家,奴家一定替你看好这些银子,不该拿的,绝对一个铜钱也不拿。”
“聪明,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刘远打了一响指,一脸的自信地说。
“是,谢东家厚爱。”
……
长隆客栈,那是长安最大、最舒适的客栈,很多囊中并不羞赧的客旅、外邦使臣都喜欢居住这里,吐蕃的大相禄东赞,也不例外。
因路途遥远,一有大的变故,而自己又不能拿主意时,只能在客栈里等待,等待吐蕃之王松赞干布,给自己带来新的指令,看看窗外繁华以锦的大唐盛况,禄东赞眼中只有羡慕和妒忌,他知道,吐蕃永远也不能和大唐这般繁荣和富饶,很简单,地域和生活习惯,那建在高原上的国家,无论是资源还是智慧,都不能与聪明、勤劳的大唐百姓相提并论。
禄东赞心里不禁想道:如果吐蕃的子民能生活在这里,那该多好,至少,不用被太阳晒得皮肤发红,不用被风吹那脸庞开裂,更不用顿顿吃得那么单调,吐蕃的子民也会更幸福吧,可惜……
若是有一天,伟大的松赞干布率着吐蕃精骑,兵临城下,占据这里,那该多好啊,可惜,这一切都是梦想。
看看那么尉蓝的天空,禄东赞有些遗憾地想:可惜赞蒙赛玛噶公主的神鸟己经被折断了翅膀,若不然,自己和赞普联系,五六天就可以一个来回,族中另一只海冬青,只能从逻些城飞到淞州附近,而赞蒙赛玛噶养的那只,可以轻松飞到长安。
算算日子,也该有回信了吧。
“报”正想着,后面突然传来随从的求见的声音。
“进来。”禄东赞随口说道。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衣、二目炯炯有神的信使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说:“大相,逻些城回信了。”
终于回信了,禄东赞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连忙说道:“快,拿出来。”
那信使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绸布包着的竹筒,恭恭敬敬献给禄东赞,禄东赞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没错,火漆安然无损,而那二处暗记也在,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挥挥手,等信使还有下属都出去后,这才拿刀子把竹筒破开,把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
咦?
一看到那纸,禄东赞的脸色先是一变,看着看着,那脸色时而古怪,时而又很高兴,看完后,沉默了片刻,最后拿出火折子,轻轻吹着,把那密信点着,直至化成灰烬。
“来人”禄东赞突然大叫一声。
“小的在”门外一下子走进了二个精壮的吐蕃侍卫。
禄东赞沉声地说:“马上备车,我马上要见萧大人”
“是,大相”那两个侍卫应了一声,马上飞跑着去做准备。
吐蕃的王者松赞干布既然有了新的指示,禄东赞第一时间找大唐负责谈判的萧禹商议,就逻些城传来的最新旨意进行友好的协商,两人只沟通了半个时辰,就匆匆结束了,原因很简单,萧禹也拿不定主意,马上进宫见李二。
听说是有关吐蕃的事宜,李二马上在立政殿接见了萧禹。
一番君臣之礼后,李二坐在堆满奏折案几后面,看了萧禹一眼,然后笑着说:“萧爱卿,这么急着见朕,可是谈判有进展?”
萧禹神色有点尴尬地说:“禀皇上,谈判可以说卓有成效,进展也很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松赞干布那小子,又提出很过份的要求?”李二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地问道。
“非也,可以说,松赞干布非常大方,不仅同意了计划,还同意把吐蕃公主嫁与我大唐之才俊,还给予黄金一千斤、白银一万斤、牛羊各三千头、各色珠宝十箱作为嫁妆,只是,他们也指定了我大唐的一个年轻才俊,而这位年轻才俊……”
话还没说完,李二突然打断道:“公主?你说的那个才俊,不会是刘远那臭小子吧?”
“皇上英明”萧禹连忙说道:“没错,吐蕃看中之人的是扬威将军刘远,不惜把他们血统纯正的赞蒙赛玛噶公主许配给他,据禄东赞所说,这一来是敬佩刘远的少年英雄,这叫识英雄,重英雄,二来……二来是扬威将军刘远在出征吐蕃其间,俘虏过赞蒙赛玛噶公主,并……并与赞蒙赛玛噶公主有了夫妻之实,现在赞蒙赛玛噶公主珠胎暗结,怀了刘远的骨肉,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也有心成人之美,成全他们,最后也显示出与大唐和亲的最大诚意。”
什么?那个什么玛噶公主有了孩子?
李二和长孙皇后面面相觑,半天也没说出话,虽说二人都知刘远在战场上把俘虏的公主来了霸王硬上弓,李二也根据这个借口,把刘远应得的奖赏押后,直到刘远大婚后才给他,现在怎么也没想到,那么赞蒙赛玛噶竟……竟然有了身孕?
这下热闹了。
“那你同意了?”李二连忙问道。
萧禹苦笑着说:“皇上,换作是第二个,微臣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门和亲,可是,可是偏偏此人却是扬威将军,他是崔河崔氏的女婿,娶了崔尚书的独女为妻,这是良缘,可,可是,堂堂公主不能不给面子啊,特别是连孩子都有了,她嫁过来,这本是好事,赞蒙赛玛噶是吐蕃公主,自然能不能作妾,可是她若是坐了正室之位,那清河崔氏的女子、崔尚书的女儿,岂不是要作妾?”
“这二个都不能啊,也就是这样,老臣这才为难了,拿不定主意,特来向皇上禀报。”
什么为难?
李二心知肚明,萧禹这是推卸责任,这事答应的话,得罪清河崔氏、若是不同意,那么又开罪吐蕃,损失一点私交还好,若是谈不拢,战火一起,萧禹又得了一个处置不当的之罪,每一样都得负责任,于是,就把这档破事像踢皮球一样,把球交给了李二,这样一来,有什么事,萧禹这老狐狸也可以脱身。
最好是当场同意,等于米己炊,崔敬反对也没用,到时自己责骂他一番,这事就算过了,可是,他偏偏不肯“牺牲”,这怎么行……
李二有点犯愁,一时之产是,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看到丈夫犯难,长孙皇上马上询问道:“萧爱卿,此事可大可小,你确认过了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就此事微臣向吐蕃大相禄东赞再三确认,他一再保证是真的,臣也相信,禄东赞不会拿自己的公主开这等玩笑,欺骗我等。”萧禹一脸认真的说。
“哼,那个家伙,真是太不自爱了,还搞出这等破事。”李二有点郁闷地说:“偏偏中间又夹着一个清河崔氏,真是让人心烦。”
其它人还可以,可是清河崔氏不敢小视,率领士族、文武百官一起和李二作对、逼李二就范的事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缓和两者的关系,现在还真不想又弄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