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婉歌和我一样，也有‘个人界面’的存在？”
牧知安愣了好一会儿后才恍然般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魏梦柔以十分冷静的语气说道：“不久前你和牧婉歌的交谈的时候，她有过一个低头的动作，我当时看到了她打开了个人界面，不过上面只有一个成就……但我来不及看清她就已经关了。”
对于他人也拥有‘系统’这种金手指，实际上牧知安如今已经不是那么吃惊了。
毕竟，从他过去的了解来看，九州中并不止他一个穿越者。
同样的，重生者也不止一个。
既然有穿越者和重生者的存在，那就算有系统持有者，自然也就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牧婉歌的个人界面，和他的个人界面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按照原初魔女的那道灵识之前所说，我的个人界面是她亲自交给我的。”
牧知安凝视着魏梦柔的眼睛：“那牧婉歌的个人界面又是谁给的？还是说，她的个人界面是与生俱来？”
摇曳的烛光映亮出魏梦柔那张透着些许晕红的冷艳脸蛋。
她看着皱眉沉思的牧知安，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应该等做完正事以后再告诉他这件事的。
原本少爷就有点魂不守舍，将心思都放在牧婉歌那儿，眼下她又说了一件让少爷更在意牧婉歌的事……虽说那个女人似乎对少爷并没有什么想法，但要是换一个角度。
如果那个女人对少爷有点想法，是不是勾勾手指就能让少爷主动去侍奉了？
“接下来交给你了。”魏梦柔在心底轻声地说了一句。
关于原初魔女的记忆，她现在了解得还不是特别多，因为原初魔女直至现在都还缺失着一块最重要的灵识。
——南荒深处的第三道原初魔女灵识。
下一刻，魏梦柔刚刚那冷艳的气质肉眼可见地收敛，转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悄然地从女人的身上散发而出。
那身黑色的纱裙下隐约可见小腿的白皙晶莹，原初魔女缓缓地睁开了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银色美眸。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娇躯还被牧知安压着，原初魔女红着脸，羞涩地扭开视线，怯生生道：“牧郎……能先放开我吗？”
这态度，还有这似乎有些含羞带怯的模样，很显然是在糅杂了爱欲魔女的灵识之后，原初魔女的记忆也苏醒了大半，性格也因此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如果是平时的话，牧知安怎么样也得再调戏一会儿才肯松开原初魔女，但此刻他有更加在意的事情，因此很快便是松开了按在原初魔女肩膀上的手掌。
她稍稍地整理了下额前的银发，接着又是来到了铜镜前，稍稍地整理了下发丝，认真地端倪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个的个人界面哦，牧郎。”
看着铜镜中的牧知安，还有他始终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原初魔女以柔弱悦耳的嗓音温柔地开口说道。
听到了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答案，牧知安不禁愣了一下：“可刚才梦柔姐说……”
“另一个我说的也没错……当时牧婉歌的确是低头在看自己的个人界面。”原初魔女回答。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问题，按理说你口中的‘个人界面’，这世上应该只会有一个才对……”
牧知安闻言，同样陷入了沉思：“而且她和我以及紫萱一样，也是天生魅惑之体……”
看一眼就能让人为之着迷，不由自主爱上对方的天生魅惑之体，那得是像妖界女皇或是九尾天狐那样的体质。
妖界女皇如果愿意的话，如今羽化境的她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让人牧知安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甚至是臣服于她。
只是那位女皇太高傲了，比起用魅惑术，更希望能以自己的魅力征服牧知安。
因此在面对牧知安的时候，她已经最大程度的收敛了自己的魅惑之体。
但牧婉歌似乎无法收敛自己的魅惑之体，所以才以面纱遮掩自己的绝艳容貌。
但不管如何，从这一点就能判断，牧婉歌的确拥有最顶级的魅惑之体。
这也是让牧知安觉得奇怪的重要原因。
要知道，顶尖的天生魅惑之体可不是什么大白菜，至少在目前的九州中，已知能够魅惑众生的体质，也就只有妖界那两种而已。
最关键的是，魏梦柔先前说过，她当时看到牧婉歌的个人界面中，似乎只有一个成就。
如果魏梦柔没看错的话，那这件事就更奇怪了。
总不可能正好牧婉歌所拥有的那个成就，是解锁了的天生魅惑之体吧？
那这一切就太巧了。
想不到答案，牧知安只能闭上眼睛，试着从高处往下俯瞰，试着剖析自己所得到的种种信息。
牧婉歌是太古时期八大家族之一牧族的族长。
而数万年前，他被名为牧婉歌的女人捡到。
后来不久，牧婉歌又带来了一个女孩……她将那个女孩取名为牧芷，也就是如今的生命禁地至尊。
在那之后牧芷和他一同长大，并且牧婉歌疑似早已将牧芷当作他的未婚妻看待。
直至某天，牧婉歌要离开生命禁地了……在那之前，那个女人将他封印在了阵法之中。
至此，牧芷一人独守生命禁地，接着时间线一直往后推移，来到了这个黄金盛世，牧婉歌回到了生命禁地，解开封印之后，将他送去了天玄城。
接着呢？也许牧婉歌使用了生命禁忌之物，改写了天玄城所有熟知牧族的人的记忆，他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牧族的大少爷。
那么在他作为牧族少爷的这段时间里，牧婉歌是不是在某个地方静静地看着他呢？
如果是的话，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要知道，自己过去的人生可是相当无趣的。
自知晓自己是天玄城第一家族以后，牧知安每天除了教坊司就是勾栏听曲，要不然就是去画舫划船……虽然那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牧知安长得可爱，而且又有钱，自然很讨女孩们的喜欢。
但不管怎么说，他过去的经历对于这样一位远古时期的强者而言，应该是无趣至极。
真正的转折点，是从他觉醒了前世记忆开始。
那时候，他得到了一个‘个人界面’，通过那个界面，他激活了一个个成就，甚至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里就已经踏入悟道境了。
……话又说回来了，我的天生炉鼎之体是从哪来的？
牧知安忽然心想。
因为天生炉鼎就是天庭，所以是与生俱来的体质？
倘若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当初在天玄城还没觉醒记忆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天生炉鼎这个体质呢？
牧知安正念及此，忽然看到身旁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太自在地扭捏了下身子，随后悄然扭开了脸不去看他。
原初魔女的灵识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身体之中，映入视野中人已然变成了黄裙侍女。
“梦柔姐，怎么了？”牧知安不禁关切地问道。
魏梦柔斜了少年一眼，幽幽道：“你从刚才开始就在搔首弄姿，你问我怎么了？”
“九尾天狐的魅惑体质从刚刚就散发出魅惑的气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么？”
说着，侍女小姐红着脸又是偷偷多瞄了他几眼。
不知为何，刚才牧知安在认真思考事情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家少爷很好看，然后看着看着，脑海中就产生了想将他推倒的冲动。
这一定是九尾天狐之体的作用，肯定不是她太好色之类的……侍女小姐暗中进行心理安慰。
牧知安反应过来，连忙将体内的气息慢慢地压制回炉鼎里。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虽说悟道境之后他的实力得到了显着提升，但迎面而来也出现了一个问题。
过去他能压制天生魅惑之体，是因为有灵龙的屏蔽术，但如今屏蔽术解除，在未踏入合道境以前，他又无法像妖界女皇那样自主地控制魅惑气息。
现在的牧知安无论走到哪，都势必会吸引异性的注意。
“有时候我都在想着这九尾天狐之体对我而言到底是不是好事了。”牧知安轻叹了一声。
在九州中，哪还有人像他这样，连天生魅惑之体都无法自主掌控。
“不过等到灵儿羽化飞升之后，再给我施加一个屏蔽术就没问题了。”
他忽然愣了一下，自语道：“无法自主掌控……”
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牧知安的身上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眼睛缓缓地睁大。
不对……九州中，无法自主掌控‘魅惑’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牧知安猛地站起了身。
“……怎么了？”魏梦柔见少爷充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下意识地问道。
“刚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牧婉歌当初要将我送去天玄城，还有，这世上除了妖界那两大魅惑之体以外，究竟还有什么体质能让一个远古牧族的族长都不得不用面纱遮掩真实面容。”
牧知安呆呆地盯着魏梦柔的眼睛，喃喃道：“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
屋内烛火摇曳。
一名身着华美长裙的美熟女正端坐在软塌上，而看上去娇小玲珑的萝莉正蜷缩在她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轻轻蹭了蹭她的美腿。
“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呢？若是被牧儿看到了，恐怕要嘲笑你了。”
牧婉歌温柔地抚摸着牧芷的柔顺秀发，嗓音温柔甜美，那双墨色美眸中似乎隐约间流淌着一抹粉色的光辉。
那是天生魅惑之体的象征之一，只是对于牧芷而言这显然是无效的，她晃荡着小脚丫，淡淡地说道：“没关系，大哥哥说不定也和我一样想黏着您呢，只是拉不下面子而已。”
说着，牧芷抬起带着几分希冀的目光，问道：“娘，你这次回来还要离开吗？”
牧婉歌并未吭声。
牧芷眼珠子溜溜一转，笑吟吟地说道：“姐姐，您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过去牧婉歌就曾说过，让牧芷不要喊她‘娘’，说是会将她给叫老了。
只是牧芷小时候叫习惯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有些改不回来。
牧婉歌这才露出了一抹温婉的微笑：“短时间内我不会再离开了。”
牧芷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正欲开口。
这时，牧婉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轻轻抚摸着牧芷的可爱小脸，柔声道：“牧儿来找我了，想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你今晚先回去吧。”
“好吧……其实我留下来也不会打搅你们谈话的。”
牧芷想了想，又是轻叹了一声：“不过大哥哥可能会觉得不太习惯吧……”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再来找您。”她继续说道。
牧婉歌微笑颔首，而后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少女悄然地化为深紫色的光辉飘散。
稍许，房门敲响。
“房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听到屋内的女人传来的声音，牧知安随之推开了房门，见到了坐姿端庄，气质温婉的美熟女。
牧知安瞄了一眼，看向了牧婉歌身侧的软塌上被轻轻压出的一道痕迹，问道：“牧芷刚才来过吗？”
牧婉歌轻轻嗯了一声：“那孩子其实很怕寂寞，所以这段时间我回来以后她每天都会来找我。”
明明是生命禁地的至尊，拥有让九州的修士都恐惧的力量，然而在牧婉歌的面前，却意外地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牧知安沉默以对。
“我与她真的订过娃娃亲么？”牧知安忽然问。
牧婉歌嫣然一笑：“其实非要说的话，那段婚姻是你们自己订下的……过去你说你很喜欢芷儿，而生命禁地中又没有其他同龄人，芷儿恰好也很喜欢你，小时候又曾每天晚上潜入你的房间，为你温养脉络……”
“再后来，你就主动告诉她长大后一定要娶她为妻。”
合着原来不是牧婉歌订下，而是当时年少无知的自己许下的承诺么……牧知安眼皮微跳：“您没阻止她么？”
“芷儿是个好孩子，她很适合你。”牧婉歌柔柔地笑着。
“虽然她有时候似乎有些凶狠残暴，但却不会将刀子捅向自己人。”
牧知安走进了屋中的同时顺势带上了房门，看向坐在软塌上的端庄美人，笑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要的不是牧芷，而是你呢？”
忽然的问话让牧婉歌都是愣了一下，却听到牧知安自顾自的说道：“过去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养鱼，鱼塘里的鱼儿越多，我所拥有的成就也就越多……当然我也很爱她们，不管是谁都一样。”
“但是——”
也许连他自己本身都是鱼塘里的一条鱼也说不定呢？
在牧婉歌那惊异的目光下，牧知安忽地伸手，想揭开了她的面纱。
牧婉歌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抱怨道：
“牧儿，不可以这样！看到我的容貌的话，你会被我魅惑的！”
说话时，她体内的灵气迸发而出，试图隔绝牧知安的手掌。
那灿烂的金色光罩将牧婉歌包裹起来，也让牧知安刚要触碰到女人面纱的手掌感觉到一阵炽热的滚烫。
他下意识地就想缩回手。
但牧知安咬着牙，忍住了那股仿佛能将铁融化的炽热气息，将手掌探入了那金色光罩中。
嗤！
几乎在那瞬间，他的手掌仿佛在一瞬间能看到白骨，而后又在下一刻快速地修复表皮。
对于悟道境的修士而言，只要一缕灵识不灭，身体都能够重新塑造。
只是期间的痛感并不会因此消除。
牧婉歌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又是看到牧知安那副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悄然地将那金色光罩收敛起来。
而在这时，牧知安已经抓向了她的面纱。
他将那面纱轻轻扯了下来。
烛火照出女人一张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容颜，仿佛透着一股轻熟女的气质，那双美眸温柔怜人。
“真漂亮啊。”
牧知安发自真心地赞叹了一声，静静地盯着牧婉歌的容颜。
还有她那双隐约透着粉色光辉的眸子。
他轻声问道：“你也是九尾天狐之体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牧婉歌美眸缓缓地瞪大，眼中似有些惊讶。
直至过了片刻，她眼中很快又是多了一丝释然。
而这副表情，也已经证明了牧知安的猜想。
在这世上，拥有九尾天狐之体的，理应只有他和白若熙二人才对。
但牧婉歌所拥有的魅惑之体，毫无疑问也是九尾天狐之体。
“牧儿……”
牧婉歌红唇轻启，正欲说些什么。
但这时，牧知安却以温柔的语气再度说道：“你也有和我相同的个人界面，只是你的个人界面中只有一个成就，对不对？”
“让我猜猜……也许你不光是九尾天狐之体，你还有剑仙护体，天生灵体，天生道胎……说不定你连天庭之主的成就也有？”
牧知安自顾自说道：“我拥有姚梦、若熙她们所拥有的一切体质，道术。而你的个人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但你有我。”
牧知安的声音忽然轻了许多：“我想，你个人界面中唯一的成就，应该与我有关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