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李牧之转头看向琳：“在计划中的未来中，能否给人类带来幸福，就用双眼亲自去确定吧。”
黄色丝线从空中落下，接在琳后颈处，她没有反抗，来自魅魔的妖力瞬间将她拉入另一个世界。
“阿妈，学姐妖力补充的问题，就拜托了。”李牧之又看向土御门刹那。
花山院结弦是大妖，但也无法单凭自己的力量将千万人口拉入同一个梦境。
上一次是借助经营数十年的阵法辅助。
这一次，土御门刹那启动位于清明神社中的法阵，给花山院结弦补充妖力。
李牧之原计划只是想拉数万人入梦，得知能做到这种规模后，也是惊诧了好久，暗道土御门刹那底蕴深厚，就这妖力量，当她站在神社之中时，便是当世无敌。
也怪不得芦屋素子同为神坻官，到此后，就开始讲道理。
“我也进去。”芦屋素子伸手在空中接过一根丝线：“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欢迎。”李牧之耸耸肩，他也没想开后门，这次破局重点是琳，其他人并不重要。
丝线接入他后颈，闭上双眼，放开身心，进入梦境之中。
……
“叮铃铃！！！”
木村同治被一阵铃声吵醒：“哈呀！”他打着哈欠，一只手关掉闹钟。
懒散从被子中钻出身子。
“别乱动，还让我睡会。”被子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木村同治吓得一个激灵，身体像个弹簧，退到墙角，猛地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身边还睡着一个只穿了内衣的黑发女人：“你是谁啊，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发女人转过头，外貌至少八分，但似乎因为睡眠不足，双眼带着明显黑圆圈。
她因为被吵醒而显得非常不爽，一只手捂着额头：“部长，你睡糊涂了吧，我是亮啊。”
“亮？”木村同治楞了一会，想不起她是谁，但不重要，有美人在身边，先做点什么。
他将手伸向亮腰部，身体也贴了上前。
“喂，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还有时间做？”亮倒是没反抗，眼睛都没打算睁开。
“上班？”木村同治一愣，用手捂着额头，大量记忆涌入脑海：“我睡晕了吗，记忆模糊，对，我已经毕业六年了。”
他脑海中开始出现床上美人相关记忆，高木亮，大学时，东国民间风俗研究部的部员。
那是在人皮衣第一次出现时，他穿上人皮衣装成和他邂逅的模样。
并且不介意他的身体缺陷，让他以为遇到了真爱。
两人因为去重口味情侣酒店开房，因此还没能参加新部员京极真子的入会烤肉聚餐。
也是从那时开始，人皮衣这件神奇的道具开始出现在人们视野中。
由东大实验室研发，政府背书，快速投入市场。
在经过数次迭代后，人皮衣已经彻底融入人们的生活。
性别，外貌，都变得不再重要，因为只要穿上一件人皮衣，就能完美解决任何问题。
“对，上班！”木村同治浑身一个激灵，飞快从床上起来，慌乱开始穿起衣服：
“今天约了客户，千万不能迟到。”
“晚上记得帮我带猪排便当～”高木亮见他不继续做了，随即将脱到大腿的内裤拉上来。
他们这样的关系很常见，东京生活成本太高，于是关系不错的两人会组成临时伴侣。
共同负担房租和生活成本，其中一人会穿上人皮衣变成女人，满足双方的生理需求。
这个并不是固定的，也有可能下个月换对方做女人。
木村同治没时间回复她，慌乱穿上西装，提起公文包就推门跑了出去。
打开门迎面撞到一名少妇，她手里提着塑料袋，显然是刚从超市抢购了打折蔬菜回来。
“抱歉，上野先生！”木村同治赶忙朝少妇鞠躬，这是住在隔壁的邻居。
“没关系。”少妇随意摆摆手，从木村同治身边经过，没有和他多说话的意思。
在人皮衣出现后，颜值变得不重要，木村同治这种帅哥，也就没了任何优势。
少妇打开隔壁房门，里面走出来两个男人。
木村同治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大家都能是女人也能是男人，那么三人，四人组成生活伴侣也都变成了很常见的事情。
“八嘎，让开！”一声历喝打断他思绪，说话的一名十多岁少女，双眼画成熊猫眼，没穿衣服，胸口打了钉，身上纹得奇奇怪怪。
“额，抱歉。”木村同治赶忙让开，看着少女背影，暗自想到：“早晚让你知道社会人的厉害。”
他一边去赶地铁，一边开始幻想，趁着夜深人静时，将少女绑架，将她关起来给自己洗袜子。
对于这种打扮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人皮衣存在让外貌变得不重要，这些不良为了彰显自己个性，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内卷的，然后为了比被人更有个性，更夸张的造型也做得出来。
木村同治乘上地铁，一路被挤得七荤八素，男女比例无论怎么改变，上班人数依旧不会变。
他来到公司时，依旧迟到了，于是被漂亮女上司指着鼻子臭骂：
“你知道因为你的过错，让我们损失多少吗？如果花山院集团因此取消这个项目，你就给我割腹自尽！”
“红豆泥斯米马赛！”木村同治将腰弯成九十度，忍受着女上司飞溅口水粘到他脸上也不敢擦，性奋更是不可能了，鬼知道女上司皮肤下面到底是什么。
“给我去穿上人皮衣去道歉啊！”漂亮女上司猛拍桌子，震得桌子上文件乱飞。
“红豆泥斯米马赛！”木村同治再次鞠躬，头都不敢抬。
在女上司发泄完怒吼后，木村同治才小心翼翼从房间中退出来。
浑身无力坐在办公桌上，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睛疼，真是入了一家不得了的公司。”
他打开工作资料，半晌发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鬼使神差偷偷打开手机，开始摸鱼。
随意点开一个新闻，打开评论区。
“男人这个词烫嘴吗？”
“凭什么男人要变成女人，就没一点生而为人的担当吗？”
“每日恐婚。”
木村同治关掉手机，手捂着额头，觉得更累了。
人皮衣不但能改变外貌和性别，在经过几次迭代后，已经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身体机能。
从生物角度上，男女可以随意转换性别，没有任何区别。
但性别对立并没有因此消失，随着红利消失，反倒是愈演愈烈。
因为人还是这些人，她们想要的从来不是公平，而是特权。
在新的环境下，又提出了新的理论，洗脑赚流量，赚烂钱，人还是这些人。
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喂，木材，这次你打算选谁？”旁边跑来一名妙龄少女，她满脸红晕，用手肘推推木村同治。
“啊，什么？”木村同治正在摸鱼，被这吓了一跳，赶忙收起手机。
“选举啊。”妙龄少女一脸激动：“如果木材没有支持的人，请投宫本一票，拜托了！”
她说完，朝着木村同治深深鞠躬。
“额，好。”木村同治打着哈哈答应下来，等妙龄少女离开，他打开手机搜索候选人宫本。
这是一名红头发的艳丽女人，点开她的竞选视频。
“曾经我是一个男人，所有选择成为女人的同胞们，不要自卑，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不要否定自己的过去！”
“……”木村同治只是瞟了几眼就关上手机，实在没有太多看下去的必要。
依旧是煽动那些男变女的选票，承诺当选后就要推出什么法案。
“叮咚。”木村同治收到一条短信。
“同治君，你是个好人，我们分手吧，请不要回我电话。”
木村同治楞了一会，这才想起电话那头是他女朋友，但心里提不起一丝悲伤，就好像这不是他女朋友一般。
他犹豫了几秒，才敲上几个字：“为什么？”
短信那头回复：“他月薪20万日元。”
“哎。”木村同治放下手机，他的月薪是18万日元，差了两万，就是女朋友和他分手的理由。
这样的理由在现在看来并不可笑。
在这个外貌，体能，性别都能改变的世界中，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个人财富和收入，就变成了衡量一个人的最准确标准。
“哎。”木村同治再次叹一口气，收起手机，打算晚上去风俗店放松。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木村同治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入风俗店，点了平时经常关顾的69号小姐姐。
“哥哥，我好想你。”69号小姐姐一个小萝莉，叫上野京，是木村同治的学妹。
这份特别的关系，让他每次都会点她，就像是某种特殊的缘分。
“今天叫爸爸。”木村同治躺在水床上，这一刻仿佛全身都放松下来。
“好的，爸爸～”上野京叫得很是亲热，脱掉衣服，开始给木村同治按摩。
她的手法很娴熟，十指挑动间，按得木村同治全身舒坦。
在性别外貌可以随意转化后，风俗从业者并没有因此失业，反倒是成了正经产业。
但相对应地，从业者的业务要求大幅度提高，当性这一资源不再稀缺后。
从业者们无法再躺着赚钱，不但要精通不正经的吹拉弹唱，现在还需要精通正经的吹拉弹唱。
行业门槛直线提高。
木村同治只需要舒服地躺着，小萝莉就知道他喜欢的频率。
这时，他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响起来。
“木村，十分钟内立马来公司，花山院集团的代表正在考察。”
“我现在离公司有十公里。”
“我不管你多远，立马到！”
那边说完，就挂了电话。
木村同治暗骂一句，收起手机，只能从小萝莉身上下来，匆匆付钱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公司赶。
他急匆匆来到公司楼下时，见到那里停着一辆豪华跑车，今天将自己训得像条狗的女主管，正对着一个年轻人哈腰鞠躬，神态卑微得就像他早上在主管面前的样子。
那名年轻人转头看向他，朝着这边热情挥手打招呼。
木村同治第一眼没认出来，走近觉得眼熟，这才认出来，是自己在东大时的学弟。
“我和他单独聊聊。”李牧之朝着旁边点头哈腰的女主管挥挥手。
女主管瞪了眼木村同治，道：“这位是花山院集团的总裁，他问什么，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她说完，还朝着李牧之九十度鞠躬后，才小心翼翼离开。
“李…”木村同治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只能摸摸脑袋。
“部长，像以前一样就好。”李牧之随意摆摆手。
“是啊，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木村同治摇摇头：“就像昨天还是大学生，睡一觉起来，忽然成了上班族，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幸福吗？”李牧之忽然问道。
“幸福？”木村同治一愣，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又摇摇头：“说不上幸福，或是不幸福，所谓的生活，不一直就是这样吗？”
他又看向李牧之，轻叹一口气，也只有他这样有钱人家的财阀公子，才会思考这种幸不幸福的问题。
“是啊。”李牧之点点头：“生活一直就是这样，从来没有过什么改变。”
他说完，伸出手，打出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琳站在他身边，看着静止状态的木村同治，神色复杂。
芦屋素子站在一旁，嘴里打着哈欠。
“琳，这就是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世界。”李牧之看着琳：“在学姐的梦境中，所有人都会按照他们的性格生活，这就是人皮衣出现后的未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为什么。”琳显然很难接受这个结果，这代表她所做的一切都被否定了。
“我无法给你答案。”李牧之耸耸肩：“你可以选择用你的双眼去看，用你的头脑去思考，做为一个人偶，你的生命会很长，而现在，我们将结束这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