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梦

其后数日,凌月清与姬灵曦再未遭遇敌袭。

她们走遍天南山腹地,也未曾窥见贼王与蜃龙踪迹。

而若以天命玄镜探查,却映照出满镜光华。

——那是象征着整片天南山脉的区域,也是蜃雾而今笼罩之地。

这似乎意味着他们的藏身地便是整片蜃雾,甚至他们便是蜃雾本身。

要么便是蜃雾对天机的屏蔽太过霸道,即便是天命玄镜残影也无法探出半点痕迹。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令人不免忌惮至极。

“果然不在此处吗?”姬灵曦凝眸抚琴,悠扬琴声飘出数丈便嘶哑难听,她以这种方式探查蜃雾浓度,这座山峰最是雾浓,此间向外雾气渐薄,按理便是蜃雾中心蜃龙盘踞之地。

按照她们的推测,若蜃龙不在此地,就只能在另一层界域。

也就是先前无相淫魔藏匿之地——

梦境!

“那便入梦。”凌月清淡淡开口,一座空中楼阁伴着她的话语浮现,突然却又如此自然。

“这请君入瓮未免太明显了。”姬灵曦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睛,蜃雾的主人显然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并相当希望她们主动踏入陷阱。

那离地浮起的楼阁非金非玉,似塔若宫,游龙戏凤胜仙苑,依山临海摹绝景。

数不尽的纹饰奢丽,说不完的故事传奇,半在红尘半在山巅,半在雪冬半在酒月,好一座不在五行的海市蜃楼,楼上高朋满座,市里瑰奇幻梦。

少女们望见门里千种相,窗上万般景,有那豆蔻少女孤军深入勇魄盖世夜斩单于头颅,有那伊人如玉烟雨画中五十弦翻虹彩花开蝶舞跃鹿,有那祸水红颜妩雅娇奢艳压三宫自在星霄淌露,有那清冷名将独闯敌营倾倒万夫光天化日受辱,有那恬淡仙子坚守边关曲泣神鬼湿身濡裙吹箫,有那绝色成双珠联璧合吃醋争风香萦龙根销魂蚀骨……

比起进入未知的梦境,摧毁整座天南山的雾气似乎都是更稳妥的选择。

但黑发与雪发少女只是对视一眼,寒眸清瞳若笑倾述,无需言语,携手入红楼。

……

凤冠,霞帔,香烛,花轿。

即便被一层红布盖着脸庞,少女的优秀目力依旧让她看清了周围景物。

凌月清自然看出这衣冠景物皆是成亲所用,即便清冷如她心中也不禁有种异样生出。

她居然在梦里作了新娘?

作为未曾谈婚论嫁的十七少女,作新娘这种事……凌月清倒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年少游历时她曾代替被逼迫的民女入了花轿,由此潜入山中在那鲜红烛光照耀下将臭名昭著的虎咆寨杀得一口不留。

如今倒也恰似彼刻,只是刀口虎穴换了梦里龙窟。

“都稳着点,新娘可是替我们大玄朝立下大功的凌大将军,轿子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抬进喜堂!”

“保管新娘满意!”

洪亮粗犷的声音恰在此时传来,轿夫的大嗓门穿过厢壁已不刺耳,却令少女抬眉微讶——听得出这些汉子气血雄浑惊人,足有神魄境外门高手水准!

让有倒拽九牛之力的军中猛将当轿夫?别说是新娘了,就连皇帝也没有这种待遇。

这个梦,倒是有够大胆的。

那么与之相对的,这回的虎咆寨寨主又会是什么水准?

造化通玄甚至功参天人?

未逢敌手的少女少有地被勾起了兴趣。

但定荒侯显然没有嫁人兴趣,傲雪柔荑抓住红盖便欲抽下,却觉眼前一晃盖头又完完整整地覆在脸上,仿佛被某种法力护着不容脱下,倒是轿夫一字不改又吆喝了一遍,似觉得先前喊得不够响亮。

“有些门道。”似窥见了些许秘密的少女喃喃,不再试图将这红装脱下而是轻抚绸缎。这料子却是顺滑如水又薄如蝉翼,既暖且凉舒柔至极。

她从未摸过这种面料,却凭阅历隐约觉得这等梦织唯天上有,灵曦仙衣也难比及。

再看这大红花轿更是宽敞非凡,内置桌案瓜果香炉,边挂壁画佩玉雕像,座下玉榻细软轻柔,恍若香闺朦胧帷幕……这等奢华与其说是花轿,当做洞房更恰到好处,难怪需要勇猛汉子来做轿夫。

凌月清略微感慨,便是自己当真婚嫁也远不至这般排场。

带着这般奇妙心境,少女透过帷罩望向窗外,笼着丹凤朝阳百子吉祥的街道显得分外喜庆,围着花轿的既有华服侍从披甲武士也有名门士绅百姓白丁,不论美丑贫富贵贱此时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期盼笑容,张灯结彩孩童逐闹似赶着一场隆重节典普天同庆。

这条街道令凌月清感到陌生,看风格应是北方大城却不属她去过的任何凉州城池,但看那琼台玉宇奢华巍巍,行人过客穿金戴银,此城繁荣犹胜凉王,足可与天下龙首京城相比。

显然这亦是梦中虚构之景,只是入目倒不乏有少女熟悉身影。

“越来越有意思了……”瞥了瞥那些熟人,黑发少女放下镜子闭目安坐,红盖头下别无动静,倒像极了羞涩不安的将嫁新娘。

凌月清心中自然没有羞涩,她倒要看看弄出这般排场的幕后黑手要如何取她。

……

笙箫彻耳,锣鼓喧天。

这场迎亲隆重至极,似卷着全城军民的队伍绕城转了三圈才终于大摇大摆地朝这巨城中央桂殿兰宫行去。

夜幕降临,满街灯红更是耀眼,若火暮霞为缓步走下花轿的新人披上一件更艳嫁衣。

伴着三寸莲足轻盈点地,皓月当空清辉洒落,莹光傲胜倾城通明。

无有春风拂花面,自在暗香满夜城。

迎亲万众无不迷醉,热切地望着不曾露面便令他们魂摇心醉的娇人扯开嗓子大喊。

“新娘到!!!”

“请新娘入府!”

凌月清微微蹙眉,并非众人喊声太吵也非不满新娘说法,只是这火红绣鞋实在束缚得很,咬着脚趾叫人寸步难行。

“想以此束缚我吗?”少女迅速抛了这荒谬想法,纵然绣鞋紧缚花裳繁重,只要并非绝世法器就无法对她造成丝毫阻碍,若想以此抓定荒侯把柄,只能笑声愚不可及。

但对寻常习武女子而言穿上这身嫁衣根本寸步难行,若是那些罩门涌泉穴的侠女仙子更会腰腿酥麻难以站立,因此凌月清方才下轿就有两名极为俊俏的丫鬟上前搀扶,望着那颇为面熟的小脸,黑发少女抿了抿唇,终究没有推开。

红火长龙般的队伍热闹开进府邸,凌月清被围在中心透过红布望着这繁荣奇景。

迎亲队伍的仪仗先前倒已看遍,而今这府邸却也阔绰至极,珠光宝气潮涌,奇花异卉林立,单是走在院落便能被这气派震慑,排场分明与皇宫无异。

而今迎亲之日,府中更是灯笼挂满喜光如昼,红幔围墙飞檐遮天,焚香腾涌若登仙境,佳乐徜徉似游山林……

这幅盛景莫说与皇宫相比,只怕古来便不曾有过!

只不过……

少女微微皱鼻,这正门前院,怎是一股浓浓石楠花味?

这等腥臭味道令她不禁联想起几日前被幻象围攻的经历,那种马奸贼胯下喷涌的,便是这种气味。

抬眸望去,院中多浮雕石像,不乏有狮虎凶猛将士勇毅,其中也有她本人持枪搭弓英武身影,只不过这些栩栩如生的定荒侯玉雕旁往往有石男随立,或引颈窥探胸前或挺胯凑近腰间猥琐无比,那似要揉乳抓臀的模样摆在这辉煌大院更显荒谬至极。

“……呵。”少女轻哼,这想必是敌人下的战书了。

她未曾在意漫步前行,穿过辽阔前院,登上玉台朱殿,伴着结亲队伍振奋高呼,摆成喜堂的夫家便在眼前。

凌月清停下脚步。

她在门前,迎上另一袭红衣。

春风拂面,如沐甘霖。

那熟悉婀娜身姿,那红绸下如雪白发,除姬灵曦外能是何人?

与那双灵动翠眸对上视线,任周围如何起哄热闹也不改霜颜的黑发少女竟觉脸上飘过淡淡臊意。

这是她与灵曦成亲之日?

这场春梦是在弥补现世女子相婚有悖人伦的遗憾吗?

深邃紫眸泛起淡淡涟漪,杀伐果决的定荒侯竟也有了几分心动之意,而看那对面红盖下的少女更是咬着嘴唇玉指绞衣,眼中秋波流转面若桃花艳丽。

这也是幕后黑手的陷阱吗?

黑发少女朱唇勾起,快步上前牵起伊人柔荑。软若无骨滑似流水,却化在手暖意绵绵,四方齐呼祝颂热烈,似贺伉俪终成眷侣。

她倒得谢谢那还未现身的敌人,尽管注定兵戎相见,至少此刻,算是不差的回忆。

“新人携手,送入喜堂!”洪亮的声音自堂中响起,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令黑发少女再次讶异却看不清那似红光遮掩的身影,人群却再次闹哄哄地拥了上来,将两名绝色的爱侣送向红堂。

“能娶到这么两位美若天仙的媳妇,新郎官真是天大的福气!”

“定荒侯,琴仙子,哪个不是天香国色,能将她们左拥右抱实是吾辈楷模!”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你要有人家一半本事,也能抱个仙子回家暖床!”

“嘿嘿嘿,今晚闹洞房可有得快活啦,也不知这两位神女东家可消受得起!”

几声感慨耳畔响起,却似雷霆乍惊。

今日并非二女百合成亲,而是共侍一夫齐嫁郎君?

“新郎是何人?”凌月清止步冷冷开口,花灯灭熄,霜雪骤临。

忽又春风吹过,桃华再明,人们笑容满面还将新娘推去。

一直跟在凌月清身侧的侍女抬袖掩嘴轻笑,声脆犹若黄鹂:“小姐何时这么爱开玩笑?小姐要嫁的男人除董将军外还能有谁?”

“董将军?”凌月清声音更冷了几分。

“小姐这是怨董将军抢了您天下第一将的名头?”另一名丫鬟笑嘻嘻地凑上来,脑袋几乎要搭上自家主子肩膀,吐出的芬芳暧昧十足:“想不到小姐平日冷冰冰的好胜心却这么强,姑爷那时是让小姐有些难堪,但后来不也好好补偿了小姐嘛,而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姑爷的功劳也是小姐您的功劳嘛,小姐日后好好辅佐姑爷,准能传为佳话呢!”

“哦?他有多大功劳?”凌月清明知此乃梦中谬谈,倒想听听那姓董的能被吹到什么地步。

明明是定荒侯的侍女,两名丫鬟倒是对那董将军的事迹如数家珍,你一言我一句就念叨起来:

“小姐您可真是明知故问,董将军不就是靠妙计巧擒琴仙子,智激赌降定荒侯一举成名的嘛!”

“是啊,那时看到小姐您居然在马上被董将军打着屁股潮吹,大伙儿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那会儿可都以为董将军要反,大玄朝要完了……”

“哪曾想那是董将军的苦肉计,他打着收服定荒侯据北凉城自立的旗号引诱赵王、忠国公等人上钩,以那五百刀斧手,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贰臣归心,又领兵大破来犯鲜奴大军,北伐拓地万里,其后平农山之乱、退西域大食精兵,十年征战打得四方咸服令我大玄国祚延续。天下如今已经太平,圣上下旨赐您与董将军成婚,可是叫天下女子羡慕得紧呢!”

“……”凌月清皱眉看向那开口的女子,此人眉眼有几分熟悉,似是随她征战鲜奴的一名亲兵,勇敢果决向来可靠。

可惜一年前出征时不幸战陨,如今却在此面色红润眼冒桃心,显然对那男人倾慕至极。

她漠然前行,却望见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呵呵,半年不见,定荒侯风采更胜从前,今日嫁与董相实乃金玉良缘,为我大玄朝之幸啊!”一名目生重瞳的威严男子笑着迎上,虽是一幅傧相装扮,难掩那王者霸气傲然。

“哦?原来他还是董相?”凌月清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却凝眸望着这男子,当世生有这幅重瞳的,除却被她暖帐刺杀的赵王赵定远外焉有别人?

“呵呵,幽王挽狂澜于既倒,重振我大玄朝辉煌,出将入相理固宜然。老夫昔日曾图谋逆,幸得幽王点拨去邪归正,每每思之皆觉惭愧,更钦佩幽王大德我等不及。”

另一名傧相打扮的中年儒生亦是感慨唏嘘,赫然正是忠国公刘信。

凌月清面无表情:“异姓王爷确是权势滔天,二位半年不见,气色倒是康健。”

这倒是有意思了,这两位当初可是打算把她和灵曦纳为妃子娇妻的诸侯王公,如今却心甘情愿做了将美人献上的司仪,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讽刺至极。

见到已死的赵辰与刘信在此确令少女有些惊讶,她也逐渐认出周围的迎亲队伍不乏有昔日大战中的强敌,只令人怀疑自己是否混入了中元节的亡灵开会。

但也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莫说凌月清深知眼前一切都不过梦中幻景,即便真的见到了这些亡灵她也不会对自己亲手斩杀的敌人有丝毫畏惧!

“皆托幽王之福……”中年儒生呵呵笑着,目光扫过二女红装惊艳倩影:“老夫倒想与二位叙叙旧,只怕新郎等急——请吧,新郎官等候多时了!”

顺着刘信手势,凌月清望向了那一身大红锦袍,胸前惹眼红花,春风满面迫不及待迎来的肥硕身影。

且不论这锦袍如何华丽,那臃肿身躯之上的面容她永不会忘记。

那正是曾窥探她们二人沐浴淫猥其精,后以囚龙阵将姬灵曦俘获又夺走了灵曦处子的玉幽关降将董义!

这个奸贼便是幕后黑手吗?

“嘿嘿,娘子们可是让为夫好等啊!”贵为将相王爷的胖子全没众人称道的才情魄力,淫笑着直直扑到近前,一左一右将绝色的娇妻纳入怀中,大手毫不客气扣上如雪翘臀放肆揉捏。

霎时穿过身体的电流,令冰霜般的少女轻轻一颤。

莲腿摇颤花径收缩,这销魂蚀骨的快感与那无相淫魔手法分毫无异!

凌月清没有半点犹豫,玉手萦绕黑煞如剑,贴身贯穿奸夫胸心!

一身喜庆新郎装的董义惊恐瞪大双眼,低头望着伤处呜声来不及吐出便已化作一片黑雾归西。

惊呼声此起彼伏响起,瓷破灯碎赤幕披靡,冷酷拈着仇人心脏的凌月清正欲迎敌,却只觉眼前一晃,喧闹俱无天地归静。

定睛看去,哪有什么喜堂已故仇敌,哪有什么琴仙白发少女。

凤冠,霞帔,香烛,花轿。

仅此而已。

“都稳着点,新娘可是替我们大玄朝立下大功的凌大将军,轿子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抬进喜堂!”

随着似曾相识的喊声耳畔响起,黑发少女扯下红盖冲出花轿,踏月逐星往城中去。

飞燕游龙似天外飞仙,墨黑玄力盖过了火红凰衣,满城皆惊呼逐来,可谁又追得上无双少女?

踏碎了花鞋赤裸玉足,染黑了嫁衣似披凄风。十百里顷刻见,寒面入府中。

不曾关注府邸何等奢华人群何等慌乱,凌月清径直杀向正中喜堂。

肥头大耳男人正穿喜袍沐猴而冠,见少女杀气腾腾破门而入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却似又有什么底气般挺直腰板笑容淫荡,色眯眯地舔舐起少女黑煞难掩玲珑身段。

“嘿嘿,娘子是知道为夫等急了便自己送上门?真是体贴相公的好媳妇~”

冰寒的枪尖贴上脖颈,淫笑戛然。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凌月清冷冷地盯着男人惊惶双眼:“不然我不介意再杀你一千一万次。”

死在定荒侯枪下有时是个痛快有时却如酷刑,先前董义被穿心而杀,遭到阴煞侵蚀冻碎成灰的死法便无疑痛苦至极。

此言一出,凌月清在男人眼中见到了恐惧,但并非是经历过痛苦死亡的恐惧。

“凌将军饶命,都是……”男人哆嗦着抖动浑身肥肉,正欲将什么交代而出,口中却吐出七彩霞光。

又是一阵天摇地晃,沧海桑田流转。

世界再清明,乾坤又欢庆。

凤冠,霞帔,香烛,花轿。

“呵……”凌月清冷笑一声,再度杀出花轿。

此次她没有冲入喜堂,却在府门夺过鹊画长弓遥遥一箭,奸夫未曾谋面已赴阴间。

凤冠,霞帔,香烛,花轿。

少女再度冲向喜堂,连杀新郎。

……也不知多少次后,黑发少女冲入府中却不减凤冠霞帔缓步走入喜堂,遥遥望向将嫁猪狼。

这一回男人眼中有着惊讶惊喜,却无半点惧意。

“果然如此……”少女轻笑,再斩肥头。

凤冠,霞帔,香烛,花轿。

少女望了眼镜子,便闭目养神,任花轿绕城,听喜气洋洋。

……

“嘿嘿,娘子们可是让为夫好等啊!”

伴着肥壮臂膀发力投入怀抱,黑发少女趴在男人臃肿胸膛,透过红布凝视那笑容淫荡,雪玉般美臀被大手抓握揪起,被迫翘高被当着众人的面揉得皱满霞帔,两瓣樱桃鲜红浪涛不停。

“董相和两位娇妻这般恩爱,可真是叫人羡艳得很!”

哄笑的众人直勾勾盯着定荒侯的红装翘臀在男人揉捏下变幻弹跳目光如炬,另一边的白发少女显然也受此待遇。

纵被如此轻薄亵玩凌月清目光依旧淡然,先前轮回中她已试过,推却亲热也将万物逆转。

只是她望向眼前男人的目光,却与看待砧板猪肉无异。

这个看似获得了一切风光无限的男人,只不过是做着痴人美梦的蠢物罢了,就好像那戏台的滑稽皮影,洞悉梦境的醒者岂会受其刺激——

“嗯……”

伴着抚臀大手骤然握紧似攥桃心筋骨皆麻皮肉皆酥,坚挺炽热竖压腹前穴紧宫缩耳畔也响起爱人喘息,黑发少女紫眸惊睁已启樱唇漏幽媚嘤咛,不过一声即叩牙关,却已吹得满堂靡倒三分有一,男儿掩胯女子娇啼。

“嘿嘿,娘子果然没让为夫失望,有好好学叫春,比当初北凉城下更骚了!”缔造这般淫景的肥胖男人洋洋得意松开手掌,紧致翘臀泛起一阵桃浪恢复如初,红绸也似流水般滑去痕迹。

却没等稍稍放松的少女仰头瞪他一眼,萦着桃红光晕的巴掌便重重挥下!

“啪!”地一声脆响盖过万千喧闹之音,全场无不侧目望向清冷新娘尤为迷人的玉臀曳着雪光高高弹起,无双定荒侯双腿骤然夹紧扑倒丈夫胸前满身晶莹水迹。

不论男女,所有人都不禁咽起了口水,贪婪地望着冷俏新娘子左边小屁股调皮漏出,一圈鲜红衬映下更加勾魂雪腻。

这一记屁股耳光不单打得又响又淫,居然还把屁股上的布料抽破了,让一袭奢华婚裙霎时成了情趣床衣!

“幽王调教手段实为我辈楷模!”目生重瞳的男人哈哈大笑,似乎发自内心对玩得冰山美人屁股开花的肥贼佩服不已。

“含羞待放,妙不可言。”中年儒生则望着另一边的新娘,抚须会心而笑。

凌月清小脸埋在男人胸前面无表情,这位置实在拥挤得很,脸颊都被肥肉挤着难以呼吸,一旁则飘来甜奶香气,睁眼往下看去,却是几乎挤破裤子的粗硕轮廓耀武扬威,腰围惊人压得她和灵曦逃掩肚脐,浓烈腥臭更要冲聩天灵!

尽管早已明白这个叛徒的下流无耻,黑发少女还是为雪臀几要失去知觉却烧得全身融化的热辣讶异。

“……看来这衣服如他心意。”心知这等特殊面料不会轻易毁损的少女自语,如此说来,这男人一念就能让她们赤身裸体。

实在荒淫无比。

玉腿绷拢蛮腰高提莹珠般滑腻臀瓣凑到罪魁祸首掌下羞求荫庇,疑惑的呻吟令清冷少女偏过小脸,望着闺蜜胸前嫁衣初绽,嫣红的俏尖才露荷角,却在男人嘴边勾丝线。

“这还是为夫第一次尝娘子的鲜奶呢,果然甜美无比。”男人笑着说了句双关,便叫未曾抛头露面也显清雅幽静的雪发少女羞得面埋更深,旁人看来倒像朝那顶胯帐篷凑去,无数炽热视线也汇聚在那与红裙透出不同娇艳的粉嫩蓓蕾,那乳白丝丝缕缕,似深海明珠圣山露滴,勾得汉子魂皆去。

传说中冰清玉洁的琴仙子姬灵曦居然被吸一口嫩乳就流了香奶,显然新郎官在大婚前就把未过门的仙妻干出了身孕,而今看那清纯娇花小鸟依人地趴在男人怀里发情泌乳又羞又媚,怎不叫人浮想联翩羡艳至极?

“当然,娘子的滋味也甜得很,快让为夫尝尝也好对兄弟们吹嘘!”男人似是深谙雨露均沾,扭头又冲黑发少女笑眯眯耳语,火热肥舌舔过耳垂一圈领主痕迹,大手就托臀推身按着幽径将窈窕轻盈玉体滑上娇躯,教威震天下的少女名将足尖离地坐在他掌心当了禁脔,即便静肃得似佛门观音,座下莲台却太淫靡,扒了玉瓣抠了花径。

被把着小屁股抱起的少女幽幽清吟,男人却已迫不及待夺过红唇勾出香舌誓要饮得醉迷,琼浆玉露皆入豚口,猪蹄采桃腌臜蹂躏,梅香幽径沁着狼爪,时张时收似耀莹莹。

少女蹙眉,秋波泛过紫潭深境。

尽管已有准备,男人未入洞房就如此攻伐猛烈实在超出她的想象。

方才见面就打得她露臀迎宾夹腿相依,身酥神迷肌滑肤莹,若随他入了洞房,难道真要俯首低眉作那小媳妇娇啼?

恍惚之间又是脆声响起,扭头见雪发少女一声惊呼也被这肥壮男人抱起,与她左右趴在肩头腰臀娇挺,比起嫁与丈夫的新妻倒更像淫贼压寨的俘虏。

“能将凌将军治得这样服服帖帖的也就只有董将军了!”嘘声不断赞叹不绝,赵王笑着上前:“时辰不早,大喜从速,请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好!”董义哈哈大笑,一手搂着一边软玉大步流星登上堂去,赵定远刘子云一左一右亦步亦趋,望着新郎身上娇颤绝色眼露淫光却面容肃穆,似遵着圣旨肩负伟大使命般朗声宣令:

“一拜天地!”

男人摊开双手教两朵美人幽滑落地,也不顾一片春水洒落是否亵渎神明便是捉着二女香肩绵软滑柔向着堂外遥遥一拜,周遭掌声雷动欢声四起。

“二拜高堂!”

傧相的喊声再起,新郎揽着娇妻转身面向堂上几道身影,凌月清凝眸却见父母容貌模糊不清,心下唏嘘忽觉魔掌落下徘徊腰际,猛然发难只叫酥意经身双腿一并,堂堂定荒侯竟在人生大事间踉跄一阵,险些失足英名跌尽。

“夫妻对拜!”

又一声高呼响起,一男二女相对而立,男人却并未弯腰,而是按住两名绝色娇妻的小脑袋压向身下,两名天之骄女惊愕间却见丈夫顶至肚腩的大红帐篷忽然爆裂,一条雄伟异常的黑龙扑将眼前拍打娇颜,龙息炽烈喷得浊白覆面稠红盖,腥浓淋身玉承精。

女将仙子花枝招颤几将趴伏呆立原地,蒙在子孙稠里啜饮恩露,惹得宾客皆叫座。

“新郎官好威风,管叫媳妇不二心!”

这便算是夫妻对拜了,只不过是冷艳定荒侯、清雅琴仙子和肥胖无能下流男人的阳具对拜。

“嘿嘿嘿,多谢各位捧场,从今以后清儿和曦儿便是我董家女人,还请列位诸公多多关照!”众目睽睽之下一泡浓精彻底为两位天骄绝色烙上婚印的男人志得意满四处拱手作揖,钢鞭般阳具却也上下点头抽得两张俏脸啪啪作响,隔着裹精红布似也能见羞印。

众人唱喏称是,两名傧相则含笑站在新郎两侧,诵起长长礼单。

“京州杨氏,献黄金千两,白虎璧一对!”

“京城张氏,献玄铁剑十把,紫玉铠十副!”

“蜀州李氏,献五色锦百匹,银犀一头!”

“大司农司马路,献珍果五车,五色莲子七枚!”

“廷尉公孙修,献十三州美姬各一,天香琉璃灯一盏!”

“征西将军罗向,献汗血马八匹,蛮王金印一枚!”

“蓬莱岛清灵道人,献长生丹六枚,仙织羽衣一件!”

……

“东海林家,献白银十万两,夜明珠百颗,西洋圣母像一座!”

“忠国公刘子云,献千年人参三十株,百美图九册,麒麟鹿一匹!”

“赵王赵定远,献霓裳甲百具,百花弓百张,虎头金枪一柄!”

两名傧相每报出一个名号,便有一人满面笑容向新郎敬酒,祝愿新婚呈吉百年好合,新郎则示意新娘捧着酒杯为他喂酒,两只肥掌则毫无顾忌地抓着娇妻纤腰上下其手,却苦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身为天之骄女却要在此屈尊向男人侍奉献酒,在男人享用佳酿之际更得露臀漏乳被当着千百双眼亵玩娇躯,令倾国倾城的小脸浸在淋精盖头里,不住吸饮着丈夫的精气华露,醉胜杜康。

到最后两名傧相自报家礼笑盈盈上前,百美图陈列,正中不是女将受辱就是仙子蒙尘;长弓甲胄皆备,华美纤巧如艺品,倒似女流傍身用。

“老夫斗胆献此百美图,愿幽王与二位佳偶情同画中,如胶似漆!”忠国公含笑指着图上少女软倒汉子怀中乞哀告怜,意味深长。

那赵王更是直接:“这虎头金枪庇护我族千年,今献与幽王方是得见天日,若新妻有何不从,幽王只管持此枪抽打便是!”

屏息精中的凌月清几要嗤笑,一代枭雄赠春图,一方雄主献家宝,谄媚至此定非亡魂显圣,若刘子云赵定远在天之灵在此,只怕也会怒发冲冠。

“好画,好枪。”肥头大耳的新郎呵呵笑着:“我倒想陪诸公再喝百杯,不过我家两位娘子都急得拿屁股撞我了,不哄不行。还请诸公见谅,我便先失陪了。”

这么说着,董义便揽着两边美人,大摇大摆走向堂后婚房。

“祝夫妻恩爱鸾凤和鸣!”满堂宾客皆忙道贺,这时候绝无一人敢提出闹洞房来。

“嘿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娘子们就已经等不及想吃为夫的肉棒了吗?放心,今晚没人跟你们抢,相公我的大鸡巴包管把你们喂得饱饱的,不愁回去饿肚子,就怕你们的小肚子没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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