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凝视着窗外。一旁的座位没有人,贺颜今天一整天都没来上学。
上次在她家我觉得做得有点过火了,我们做完后贺颜用花洒简单地冲洗了一下身上的泡沫后便离开了浴室,我搁那地板上躺着养了会儿神这才站起来,毕竟刚刚做完身子有点虚。
穿好衣服走到客厅,贺颜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想她可能是累了需要休息,便告辞回家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我这才意识到关于我和我的同桌在她家的浴室做了这件事。
虽然是她主动的,但我想做人还是要负责一点,是要追求她,让她做自己女朋友吗?
第二天来学校时心里也在想这件事,贺颜……我的同桌,一个老是面无表情的无口女,一个有些闷骚的家伙(她在和我的对话中总是用“小鸡鸡”这个词来调戏我),追求她,让她做我女朋友。
她这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吗?
回想起我以前和班上的人对她的看法,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淡漠的样子,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但那次在雨幕中她的神情又和平常有着显着的不同;在浴室那次,热气弥漫中她异样的眼神也令我无所适从。
莫名地想要每天多看见一下她的身影,想让惜字如金的她多对我说几句话,甚至于想让她冰山外表下的腹黑发作,多调戏我几句。
我是对她动情了吗?
要说没感觉那肯定是扯淡,但这感情在我们所做的这一系列奇怪的事下也很难说是喜欢,看来还是馋人家身子?
我自嘲地笑了几声。
兴许换个人跟我做同样的事情大概双方都会觉得在逢场作戏吧,可面对贺颜,我实在找不到那个答案。
还是去看看她吧。我做出了这个决定。
放学后,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校门口的报刊亭,买了这个月新到货的文学杂志。
据我所知,贺颜看书都是以闲书为主,但也很喜欢看一些文学之类的书,尤其是幻想小说。
我抱着杂志匆匆赶到车站,懊恼地看见了站牌上贴着的公交线路停运的通知。
郁闷地走在去她家小区的小路上,这条沿河的铺着鹅卵石的路是市政厅划定的风景步行街,身畔是汩汩的河水,沿途是电影院,咖啡厅和花店。
美好的风景让我心情都变得柔软起来,看着花店门口花团锦簇的盛况,我突然想买束花带给她。
一摸口袋尴尬地发现钱不够,我把视线投向河畔肆意生长的蒲公英。特地挑了一束卖相还不错的蒲公英,装进纸袋子,想着就这么送给她。
不知道她看到这束蒲公英会是什么表情?我心里隐隐期待。
敲开她家的门,贺颜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来给我开了门,表情还是跟往常一样啊。
我进了客厅,贺颜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在藤椅上坐下,拿起一旁小桌上摊开的杂志接着看。
“有事吗?”她这么说。
“今天为什么没来上课?我跟班主任说你生病了。”我递过去手里的杂志,“身体不舒服吗?”
“嗯……下面不舒服。”我简直想抽自己一耳光,有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
这家伙百分之百又在调戏我吧?
“……送我的?”她视线挪到原地愣着的我手里提的纸袋,“是什么?”
“嗯……是蒲公英……”我有些赧然地递上纸袋。
打开纸袋,看见毛茸茸的一团团的蒲公英,她很淡然的样子,似乎知道我会送礼物那样。但嘴角的确实扬起了微小的弧度。
“谢谢。”她说。
阳光透过遮雨棚顶密布的爬山虎洒下来,照在她的身上,落在宽大的白T恤,照出疏疏落落的斑驳光影。
风吹动楼下树木的叶子,吹得哗哗地响,此刻我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春夏交替的黄昏,眼前这个女孩就好像透明的一样。
“我来帮你掏耳朵吧。”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起看电视,贺颜突然扭头对我说。这是在暗示我吗?很难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我的头枕着她的大腿,脸贴在牛仔裤上,隔着布料传来暖暖的温度。贺颜拿着掏耳勺,在我耳朵上认真地活动着。
一面是脸颊紧贴着的柔软的大腿肉,一面是耳朵被她轻柔的动作以及金属掏耳勺的刺激弄得痒痒的,我憋不住了笑了两声,身子微微缩了一下。
贺颜手放在我的脸颊上,微微摩挲着,活像是在安抚顽皮的孩子。“别乱动。”也许是我的错觉,她毫无波澜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一分柔和。
后脑勺挨着她的小腹,耳朵能感受到她用掏耳勺在细心地打扫。
鼻边隐隐能闻到她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
香味来源于她的衣服,是香皂和阳光的味道。
我微微合上眼皮,借她的膝枕,慵懒地像在睡一场午觉。真想这种时光能永远持续下去。
电视播放着老式的歌剧,街道熙熙攘攘的声音从窗外传进客厅,夕阳把整个空间都渲染得一片昏黄。
贺颜手还在我脸颊上微微摩挲,我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