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冰大奇:“武当山,这事与武当派有关?”张无忌遂将所知尽数告知杨冰,杨冰道:“我几乎不履江湖,这冷面人如何知晓我的住所?”
张无忌道:“此人处心积虑,只怕不易对付,须从长计议。”两人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张无忌道:“我曾与冷面人交过手,她的武功确实是纯正的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
杨冰更奇:“九阴真经?”
张无忌肯定地点头道:“因此我有一言相询,冒昧之处,尚请姊姊见谅。”
杨冰道:“你有何事,便请明言。”
张无忌道:“据我所知,小弟所习九阳神功,源出少林,此功密笈我乃无意中得到,修练之后,便即埋藏在不为人知之处。以现今少林寺诸高手的内功来看,此武功在少秫寺似已失传,世间知道此内功的,恐怕只有我一人,我实在不知道谁能找得到我埋经之处。《九阴真经》我曾粗略看过几页,但定能肯定那是真正的九阴真经,此密笈藏于倚天剑中,乃峨嵋派的镇派之宝,被其掌门人周芷若所得,可是她随我出海后,此经为峨嵋丁敏君所获,丁敏君就是冷面人。”说到此处,张无忌停下不语。
杨冰道:“张公子可是想问我的九阴真经得自何处?”张无忌点头称是。
杨冰道:“我的祖上跟峨嵋派极有渊源,我的九阴真经可说是峨嵋派的正本。”
张无忌道:“可曾遗失过?”
杨冰笑道:“此乃口授,其实并无抄本。”
张无忌松了一口气:“丁敏君尚未练得阴阳相交,到时杨冰姊姊用九阴真经武功,我用九阳真经武功,不就得了。”
小昭却道:“此时离中秋尚有七八月,若她融汇一体,却又麻烦得紧了。”
赵敏道:“大家休虑,到时齐上,拼个你死我活便了。我们人多,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到时累也累死她。”话虽如此说,丁敏君既然想一举灭了这许多门派,定然不会一人空手前来。
是以众人又叙了一阵闲话,张无忌等便告辞下山。
张无忌等人均知时间紧迫,是以兼程赶路。不一日,已到嵩山少林寺,知客僧将张无忌领入方丈静室,众人与空闻大师寒暄之后坐定。
张无忌道:“大师可知冷面人一事?”
空闻大师从杯中掏出冷令:“张大侠可是指此事?”
张无忌见冷令已发至少林寺,便道:“大师有何高见?”
空闻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世事难测,到时便知。张大侠仁心善宅,拯救武林同道之重任,还当着落在施主身上,少林寺到时合寺供张大侠驱策便是。”
张无忌急忙躬身道:“大师言重了,小子何敢克当!”
空闻大师道:“张大侠统率明教,治理得井井有条,武秫同道,无不称赞有加。此时虽已退位,但足见群雄归心,张大侠为着武林众生,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张无忌待要力辞,空闻大师打了个手势道:“自五年前与施主一别之后,杳无音讯,前几日老衲接到这冷令,倒空自担忧了。”
张无忌道:“大师谬赞,令晚辈汗颜不已。实不相瞒,晚辈已同冷面人交过手,如不是她相让,晚辈定然受伤不轻。此人即峨嵋丁敏君,武功端的了得。”
空闻方丈大师颇觉惊讶:“峨嵋自郭襄女侠之后,怎么尽出此类性情怪僻的女子?”
张无忌遂将前因后果讲了,末了道:“大师,贵寺相传有一部九阳神功,此时可还尚在否?”
空闻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实不相瞒,此神功已遗失近百年了。”
张无忌道:“我曾习得‘九阳真经’上的武功,却不知可就是贵寺的。”
空闻道:“相传‘九阳真经’是一位前辈高僧写在楞伽经的书缝之中,施主所习可是此样?”
张无忌道:“正是。此书晚辈埋藏在西域。大师能肯定九阳神功无另处的抄本吗?”
空闻道:“老衲虽不能肯定是否有抄本,但此神功在少林寺失窃近百年却是无疑的。”
张无忌心中陡然一惊,甚觉惶恐,霎时间脸色变得灰败如土,抬眼向赵敏望去,赵敏一双妙目也正向张无忌望来,见他脸色如此,赵敏已自一惊,料知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一张俏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目前会九阴真经的,便只有丁敏君、周芷若和杨冰。
而自己埋九阳真经之处只有朱长龄,难道是他?
如果是朱长龄,此人工于心计,可比丁敏君难对付多了。
两人此番骇然变色,不过瞬间之事,余人均未发觉,却听空闻叹道:“唉……,如张真人在世,当可免了这场武林劫难!”
张无忌失声道:“什么?太师祖他,他老人家……”
空闻奇道:“阿弥陀佛,施主入中原已久,竟未听说张真人已经仙逝已久了么?”张无忌顿时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他自幼失去双亲,张三丰念他年幼丧亲,多方照拂,在这世上,张无忌直将张三丰看成亲祖父一般,陡闻噩耗,不由大悲。
众人俱皆泣嘘,空闻大师喧佛不已。
良久,张无忌稍敛其悲,站起身来,对空闻大师一揖而别,匆匆上路,直奔武当山而去。
张三丰张真人仙逝一年有余,天下皆闻,明教诸人缄口不语,俱担心路途遥遥,恐张无忌急坏身体,是以此时才从空闻大师处无意间听到。
少林寺与武当山甚近,数日之后,已至武当山下,张无忌不及等待二女,自行展开轻功向山顶奔去,一路之上清泪横飞,悲苦无比。
将到三清殿时,张无忌忽觉石阶有异,初时尚疑眼花,奔了数级之后,拭泪一看,竟然每级石阶之上,均深印了一个足印,显是给人以硬功踏出来的。
这石阶皆用青石砌成,多年踏蹂,早已光滑异常,如能在此石上踏出足印,则此人内功端的令人骇异。
张无忌心想,定是丁敏君前来武当示威了。
他此时心悲太师祖不已,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便是丁敏君在此,他也顾不了许多。
张无忌几纵扑入紫霄宫三清殿中,只见太师祖遗像高悬,鹤发白须,和蔼犹如生时,两旁端坐着宋运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殷梨亭、杨不悔。
张无忌不及细看,扑倒在灵堂之前,叫得一声“太师祖”便即昏死过去。
待醒转来时,张无忌发觉自己已被移至静室,武当七侠中,除父亲张翠山和莫七侠惨死之外,余下五人均在,张无忌当即起身,一一叩见了诸侠。
相对须臾,张无忌又忍不住潸然泪下。
殷梨亭道:“无忌,太师祖鹤驾西去,你也不用太过伤悲,此时商议对付冷令要紧。”
张无忌道:“武当也接到冷令?”武当七侠之中,宋大侠深通易理,本当继承掌门之职,但其爱子宋青书误交匪人陈友谅,竟亲手杀死了莫声谷莫七侠,被张三丰一掌毙命,并命宋远桥专心字问。
此时宋远桥已年逾七旬,两鬓霜白,更显得冲淡鸿远。
武当掌门之职,由二侠俞莲舟担任。
武当七侠之中,本门武功似以俞莲舟修为最高,为人外刚内热,不苟言笑,此时头发斑白,额上亦添了不少皱纹,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含而不露的威严之态。
他见张无忌发问,便点了点头。
张无忌道:“石级上的足印,便是那送令之人所留?”
俞莲舟淡然道:“正是。送令之人名叫梁红发。”
张无忌一愣,显是未听过此人名头。
俞莲舟道:“此女是近几年新出来的女魔头,因作恶太多,引起公愤,正派武林中人欲将其擒获,谁知竟给冷面人收罗在麾下。”
张无忌道:“此人武功很高吗?”
俞莲舟点头道:“此人曾得异传,将整个武林闹得血雨腥风,如今拜到冷面人门下,想必要狠狠羞辱一番曾围攻她的武林人士,大大地出口恶气。”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也恁地霸道,竟然将擂台摆到武当山来,当真是岂有此理。”
殷梨亭诧道:“你说什么?冷面人是丁敏君?”张无忌缓缓点头。殷梨亭接着道:“峨嵋一向与武当交好,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宋远桥平淡地道:“峨嵋一直都想扬威武林,再说武当山乃风水宝地,丁敏君既然要来,却也怪她不得。”
俞莲舟道:“四弟,你看现在如何打算?”
张松溪在武当七侠之中机智过人,俞莲舟为人恬淡冲虚,遇有疑难之事,均是直言相询这四弟。
张松溪道:“敌暗我明,此时首当查清对头来路为要,无忌三人去联络义军,我到各派中摸底,二哥也殊为重要,万一落入冷面人之手,到时咱们投鼠忌器,反倒受制,便请大哥和三哥,以及殷六弟留守武当山。二哥,不知这样可好?”
俞莲舟道:“如此甚好!”张无忌知道自己昏迷之后,诸事已由赵敏详告武当五侠,心中感动不已,便道:“俞三叔,殷六叔,你们的伤势可痊愈了?”俞岱岩和殷梨亭二人先后中计,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捏断全身关节,后经张无忌医治,殷梨亭完好如初,只是俞岱岩因受伤时日竟达二十年,此时虽能行走,却不知武功怎样。
二人见问,均道:“全好了,无忌孩儿不用担心。”
张无忌问张松溪道:“四叔,何以要到明教义军之中?”
张松溪看了俞莲舟一眼,俞莲舟点点头,张松溪遂道:“师父仙逝之前,曾留言道,自古帝王,得国之初,无不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朱元璋现在虽只是雄据一方,未必便会得了天下。但其余诸路豪杰,均是自成门户,唯朱元璋头上尚有一明教钳制于他。此人雄才武略,更兼阴险狡诈,倒不可不防,我此时也不过是疑虑而已,并无真凭实据。”张无忌听了此言,长叹一声,便默然神伤,心中暗自祈祷,此事千万别跟朱元璋有何干系,否则明教诸位英雄豪杰,处境定然极为凶险。
计议已定,众人便分头行事。
下了武当山,张无忌犹豫再三道:“敏妹、小昭,我欲到昆仑山中将九阳真经取回,此去万里迢迢,你们先回武当可好?”
赵敏和小昭自是不愿,张无忌无奈,只得依了她们。
三人买了几匹骏马,一月之后,已到昆仑山麓。
又行了数日,来到张无忌昔日摔下的悬崖之旁,赵敏伸头一看,但见峡谷之中,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何止万丈,立时便觉头昏目眩,紧紧抓住张无忌手臂,心想情郎从此跃下,竟然未被摔死,当真吉人自有天相,一颗芳心,不由暗暗感激上苍不已。
忽然身体临空,直向下摔去,耳畔风声呼呼,赵敏一声惊叫未已,早被张无忌拥在怀中,顿觉安全无比。
她和小昭均将头靠在张无忌宽阔的胸脯之上,任由身体急坠而下,心中非但不惧,反而更有一番旖旎之情。
昔日以朱长龄这等蹩脚之人,尚能一边抓住张无忌,一边减缓下坠之势,张无忌此时武功自是高出朱长龄何止十倍,但见他挥掌连拍,下坠之势极慢,过得一会,张无忌道:“到了!”赵敏、小昭睁开眼来,依恋无比地望着张无忌。
张无忌忍不住亲了亲她们红晕娇嫩的脸颊。
此时三人身处悬崖峭壁稍微突出的一块岩石之上,抬头望去,崖顶高耸如云,俯瞰脚下,却依然不见峡底,二女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回头一看,却不见了张无忌,原来侧边有一山洞,赵敏正要俯身钻入,却听见“唿”的一声,洞中飞出一团物事。
赵敏急伸手接着,低头一看,却是一截人体胫骨,赵敏吓得“呀”的一声,随手将人骨头抛入深谷,却听“唿”、 “唿”之声不断。
一截截人体的肱骨、髋骨、肋骨源源不断地扔出,赵敏、小昭不敢伸手去接,待骨头飞至身前,便用掌力将其震入深谷。
两人知是张无忌捣鬼,嗔怒道:“好小子,你再不住手,我们可要放暗器了!”却听“唿”地一响,一大团物事飞近,来势甚急,二女怕掌力震不开,只得伸手接了。
低头一看,却是一具人头骷髅,两人骇然怪叫一声,将骷髅远远地掷出,芳心薄怒,纤腰一扭,向洞中钻去。
二女爬进十余丈后,便觉山洞变窄,尚幸她们体形娇小玲珑,倒也不太费力,只是洞中黑暗,不辨物事。
突然觉得手中碰到一条坚硬的异物,细摸之下,竟似人的指骨,二女心头害怕,便大声叫道:“无忌,无忌,你在哪儿?”
却听黑暗深处传来张无忌的声音道:“我在这,你们照直爬过来便是。”二人听他语气甚是平淡,芳心不由气苦,心想,此番如不好好教训他一下,倒便宜了这小子。
又爬数丈,忽见前面透进光亮,赵敏和小昭便加快速度。
少顷,快至另一洞口,但见张无忌跪在洞壁左侧,赵敏奔上两步,扬起玉臂就往他脸上拍下,却见张无忌脸上一片凄愤之色,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手臂。
小昭也已赶到,二女顺目看去,只见石壁上刻着两行字,一行是“张无忌埋经处”,另一行却是“感谢张无忌所留经书,以九阴真经相报——冷面人”。
张无忌面前摊开一块油布,最上一本,书名赫然便是九阴真经,但右上角已经残缺,地上却有一层微黄的细末。
赵敏微喜,伸手去拿,触手之处却绵软异常毫无滞碍。
张无忌惨然道:“所有经书,‘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胡青牛医经’、‘王难姑毒经’,均被冷面人用内功震碎成粉末,触手即成齑粉。”
赵敏怒道:“好个丁敏君,恁地歹毒!”
张无忌恨恨地道:“丁敏君,张无忌不与你周旋到底,誓不为人!”
小昭忽道:“无忌哥哥休急,此事未必不可挽回。”
张无忌“哦”了一声,心中忽然一喜,他素知小昭心智灵便,或许真有办法弥补。
小昭道:“此处可有清水,快去弄些来。”张无忌应了出去,不一会使即转回,小昭见他空手而回,便问道:“没有水?”
张无忌指指鼓囊襄的肚子,赵敏不禁失笑道:“真是笨人自有笨办法。”
小昭也不禁莞尔:“你走动轻点,均匀地将水洒在这些经书上。”张无忌依言而行,不一会满肚子清泉之水俱都淋在经书之上。
小昭看看经书均已湿透,便道:“行了,你用九阳神功将其烤干。”张无忌虽不明所以,还是依言运功。
不一会,便将一叠湿漉漉的经书烤干,小昭依然用油布将经书紧紧捆住,长出一口气道:“好了。”
张无忌却是大奇,赵敏笑道:“我知道了。记得我在大都之时,识得一位裱画大师,此人名欧阳妙手,颇负盛名,找他裱画或者请其制作赝品之人,络绎不绝,但人人均上了大当。此人生平有一绝技,却鲜为人知,达官贵人送去所裱之画,大多俱是真品,这欧阳妙手虽自负其临摹水平,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自知在行家眼里,还是能分辨得出,那些出神入化的真品实在让他心痒难耐,便穷思苦想,竟给他想出一个绝妙的法儿来。无忌哥哥,你倒猜猜看,却是何法?”
张无忌笑道:“敏妹休要为难夫君了,反正你让我所猜之事,我便是想一辈子也猜不透的,你还是干脆点,讲明了给我听得了。”
赵敏啐道:“原来你这么傻,却是不愿动脑筋之故。”
张无忌道:“那当然,有你们这么几位刁钴灵怪的夫人陪着,张无忌原本可以变得聪明些的,也只好变得愈来愈傻了。”
赵敏“噗哧”一声笑道:“贫嘴,说正经的吧,这欧阳妙手将真品放于清水之中……”
张无忌“哎呀”一声道:“如此不将这些珍品毁了么?”
赵敏道:“别多嘴,人人要都如你一般傻,这世界便全是白痴了。”
张无忌又接嘴道:“那也美得紧呀。”
赵敏白他一眼道:“你倒底听不听?”
张无忌道:“夫人息怒,小子洗耳恭听便是了。”
赵敏道:“这些珍品均是用上等绢纸而画成,岂会入水即烂?这绢纸给冷水一浸之后,自然稍许厚了些微,文章便在这上面,欧阳妙手一双手真是妙不可言,用一极薄的竹刃,轻轻一挑,便将真品揭下一层来,之后将所剩绢纸凉干裱好,竟与原品毫无异样,但价值却远远不及他揭下的那层。欧阳妙手待揭下的那层凉干之后,又精心裱上一层绢纸,裱好之后,便又是一幅真品。”
张无忌直听得咋舌不已:“你说原品被揭下一层之后,价值已不如揭下的那层,这却是为何?”
赵敏嗔道:“你真是蠢到家了,此层着力最多,神韵自是丰厚,原品被揭之后,韵味终是淡了一些,但无比较,却是发现不了。”
张无忌这才恍然大悟,却听赵敏又问道:“你猜猜共能揭几层?”
张无忌惊道:“便只揭一层,已是极为不易了,莫非还能再揭一层不成?”
赵敏道:“据欧阳妙手道,他揭过的最多的,便是范宽的‘溪出十里图’一画,共揭了七层之多。”
张无忌长叹一声,默然不语。赵敏道:“怎么了?”
张无忌认真地道:“待日后咱们退隐江溯,就凭着小昭这手绝活,当可养活我们全家了。”
小昭羞红了脸,并不做声,赵敏道:“好没正经,走吧,看看外边却是怎样一个世外桃源。”
三人携手七绕八拐,步出又一洞口,二女不由一声惊呼,但见眼前花团锦簇,红花绿树,交相掩映,抬眼望去,但见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看似无法攀援出入。
洞口离翠谷之底尚有丈许,三人轻轻跃下,足下踏着柔软细草,鼻中嗅着清丽芳香的气息,不时传来几声鸟语,抬头望去,但觉鲜果悬枝,小鸟戏闹枝头,端的如世外桃源一般。
小昭道:“无忌哥哥,你当年可真是有福份,竟得入此洞天福地,要是能长住此间,那可是太美不过了。”
张无忌道:“那好呀,待将丁敏君除了,我们便来此隐居如何?”二女听了此言,顿感甜蜜异常。
张无忌却道:“我坠入此谷,世间仅有几人得知,丁敏君要想在这千山万壑之中找到此间,只怕不能。”说到此处,张无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一时想不透,便对二女道:“敏妹、小昭,咱们急速出谷吧?”二女见他脸有不安之色,便点了点头,张无忌在此间住了多年,于路径甚熟,遂拉了两人,翻越峭壁而出。
张无忌心想,当年知悉自己坠入此谷的,有朱长龄、朱九真、武烈、姚清泉、武青婴、卫璧六人。
朱长龄被卡死在山洞中,朱九真被殷离所杀,余下四人,在这一带极有名头,想来不难打探。
行了几个时辰,迎面碰到一个樵夫,张无忌抱拳道:“请问这位大哥,可知武烈住在何处?”
那人疑惑地看了张无忌夫扫一眼,没好气地道:“武烈、武青婴、姚清泉,还有一个叫卫什么的,四年前一个夜晚,全部给人杀了,连房屋也被一把火烧得个干干净净。”
张无忌等人对看一眼,均想,丁敏君下手好狠毒!赵敏眼珠一转:“这位大哥,你可曾看见他们的尸体吗?”
樵夫道:“我未曾亲见。但听清理火场的人说,这把火真大,四人连骨头都不剩,全化为灰烬了。”
张无忌听这樵夫口气,料想当年定也是受过武烈等人欺负。
朱武两家,苦心孤诣地蒙骗于自己,此时死了,当真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古谣,心中不免感慨万千,遂告辞下了昆仑山。
路上,赵敏冷笑道:“有问题,他们四人可能没有全死。”
张无忌诧道:“何以见得?”
赵敏道:“如果丁敏君只为灭口,将他们杀死就可以了,居然还要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说明四人中肯定有人被她带走,她不想让人知道。”
张无忌道:“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赵敏望了小昭一眼,道:“现在咱们去大都,与金花婆婆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