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何为最重

明显感觉炎荒羽的身体冷了下来,朱秋苓不禁一怔,一个自卑的念头本能地涌上心头:他难道是嫌弃自己不干净吗?

想及此,如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她的冲动顿时随着冰消瓦解。

炎荒羽感觉到怀里娇躯变得僵硬,不及细想,他便顺势将朱秋苓往旁侧搂了搂,一面探身从床下拾起了那张报纸。

只略掸了一眼,他便将整篇报道的内容印在了脑中。

见他重新看回报纸,朱秋苓忙欲起身坐好。

却听炎荒羽摇头轻道:“你就这么靠着吧,我喜欢这样……”她一听,心中顿时一暖,暗忖原来他也没有这么讨厌自己啊。

这样想着,她更讨好小声道:“不,我想在你旁边躺躺好,不然会压着你累的……”说着便一手隔着内衣紧紧按住炎荒羽停在她乳峰上的大掌,身子小心地挪动上床,最后躺在了唐妮原来躺着的位置上。

炎荒羽也不在意她这么做。

他现在的感觉很是不错,手里揉捏着朱秋苓胀鼓鼓的乳房,躺在床上想东西,那种熟悉的感觉使他仿佛回到了坳子里时的情景,那时他和阿玉也是这样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离开“醉夜欢”以后,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明明自己杀了六个形同野兽的坏蛋,怎么会多了两个女人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困扰着他的思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倏地,一个可怕的推断从他脑中跳出——

杀人灭口!

他登时不寒而栗。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十一具尸体已经烧得焦结,给善后的尸检处理带来很大困难……”

他脑中回旋着报纸上的这句话,浮现出山里雷雨天后时有野兽因雷劈而炼烧焦恶心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想到,如果那酒吧果真有问题,又不想让人知道其内幕的话,那么昨晚自己在干掉那六个保安打手后,他们最好的处理方法的确便是焚尸灭迹了。

至于那五个小姐,他脑中略过滤了下昨夜的情景,稍盘算了后便知道,除了领班及那以酒瓶偷袭唐妮的伙计外,还有两个女人也逃离了酒吧,其余酒吧里的人均已没命——当然,那逃出的女人中,自然有一个便是现在躺在自己身边,身上一片冰凉的朱秋苓。

那另外一个女人会是谁呢?

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不管另一个逃出来的是什么人,总之如果这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

坳子里的人们尽管有这样那样的争吵,但决不至于攻击人身啊——可是在这里,从他昨夜的遭遇来看,好象城市里这种人算计人的情况很普遍……

“他们这是在毁尸灭迹!”朱秋苓在炎荒羽身边看着那报纸的内容打着抖道。

炎荒羽瞥了她一眼,却见她满脸的惊恐,嘴唇也哆嗦了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想想后怕。

见她浑身颤栗,炎荒羽心中大为不忍,忙将她搂紧了,安慰她道:“没事了,这不没事了吗?反正你已经逃出来了,不用怕他们哩!”说着使劲揉了几下掌中的乳峰。

轻轻闷哼了一声后,朱秋苓略和缓过来,但那脸色仍很难看。

“我一直不敢偷偷跑掉,就是怕他们会找到我,再抓我回去……”说着,她声音哽咽了起来。

“他们……他们强迫我做陪色女郎……我不听从,他们就打我……”她的哽咽逐渐变成了抽泣。

“难道就没有人管吗?”炎荒羽听了愤懑地道。

“管?有谁敢管他们呢?这些人敢做这些事,就是有后台的……有一回我还看到有一个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大官悄悄地来过……”她这话只可惜没有让唐妮听到,不然她一定会追究到底——毕竟她老子也非寻常之人。

但炎荒羽对这些一点概念也没有,自不知她说的这些意味着什么。

对他来说,认识这外面世界的事物尚处在表面化的阶段,尤其是他不熟悉的“官场”之道。

“那……你说的就是指当官的包庇坏人——对吗?”他尽力以自己能理解的意思去解释朱秋苓说的这番话。

“嗯,就是这样。”朱秋苓点点头。

“那根据你刚才的意思,你就算是跑了,他们也能把你抓回去——那不就是说,他们有很多人吗?”炎荒羽注意到朱秋苓说话中的一个细节,便认真问道。

见她点头,他沉吟了一下,又道:“那你不是一样危险吗?他们既然有很多人,当然不可能在昨夜都烧没了。那剩下的人还不一样能找到你吗——除非你远远离开这里!”

朱秋苓的身子立刻又开始颤抖起来。

显然炎荒羽说的这番话正切中了她的担心。

“那我该怎么办呢?”她紧张地微抬起身来,求助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皱着眉头,将手从她衣内撤出。

想了想,苦笑着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来这里才一天,尚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哩!”

朱秋苓顿时脸上一片失望。

想到自己的未来可能要在这种环境里生活,炎荒羽心中不禁一阵焦躁——真不知自己到底能否在这种地方长久下去……

意兴阑姗下,他一个翻身,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赤条条地径自去浴室了,只留下朱秋苓一人在床上呆怔怔地发愣。

待他清洗好出来时,朱秋苓也已经穿戴整齐了,正红着脸揩拭床上炎荒羽和唐妮弄出的污秽。

炎荒羽的脑中急速地转动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虽然从来未作过长远的计划,但他此刻必须为自己的将来有所行动了。

“朱小姐,你知道在这里,要想过得好一些,什么最重要吗?”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顿时明媚灿烂的阳光如瀑般倾泄进来,将整间房照得一片光明。

饶是炎荒羽目力强横,也仍不觉给强烈的阳光在陡然间刺得稍稍眯了眯。

他决定给自己立下一个目标,今后就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

“什么最重要?”朱秋苓怔了下,不知他突然问这话何意,略想了想,她直起身来,掠了掠散落下额际的一缕秀发,走到炎荒羽身后,迟疑地回道:“应该是钱吧……哦,对了,还要有权!”想想似乎有所遗漏,忙又补充道:“还有要有一帮人!”

看着窗外楼下忙忙碌碌的来往车辆和行人,炎荒羽慢慢地咀嚼着朱秋苓的话:“钱、权力……人……”

“嗯,我想应该最重要的就是这几样东西了吧!”朱秋苓轻声应道,一面上前小半步,挨着炎荒羽肩膀,学他般往楼下看。

炎荒羽顺势伸出手,将她揽了过来,那手习惯性地抚上了她高耸的乳房——这并不代表他想做什么,这是从家里阿玉那里带来的习惯。

这样做,他觉得心里会不自主地平和下来。

朱秋苓登时脸一红,只觉乳房被他摩挲得隐隐发涨。

但偷眼看他时,却不见他脸上有半点的情欲。

心下不禁讶然,联想到刚才在床上他也是这般,并未侵犯她,更觉得炎荒羽颇为奇怪,全不同那些她认识的男人,对她的身体只是充满了色欲。

这样一来,她微微发热的身体也渐渐地平复下来。

“那么,这里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他需要拣出重点。

“……我想,应该就是钱了吧——不过权力也很重要啊,有了权力,可以带来钱呢!”朱秋苓觉得要在其中作选择,确实有点困难。

“那就是权力最重要了?”炎荒羽问道。

“不不,其实有钱了,也可以买官做的呢!我知道我老家就有一个人花了好多钱,后来做了一个地方的镇长,然后又利用手中的权力拼命捞钱——不过这人后来被查出来,判了好多年呢!”朱秋苓道出自己所知道的权、钱关系。

“哦……”炎荒羽不再问她。

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就是钱权互相依托,都很重要。

但是结合自己的情况来看,恐怕作官就不太可能了,因为他从来也就没有想到过这方面的事情——就连坳子里小伙伴的头领他都懒得当,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去干这事呢?

那么剩下的就是赚钱了。这倒是同他出山的初衷相吻合。

“还有……”朱秋苓似欲言又止,见炎荒羽探询地看着她,她脸忽一红,声音也低了下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就叫我名字好了……”说着红着脸垂下了头。

炎荒羽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点头温言道:“那好,以后我就叫你秋苓好不好?”

朱秋苓立时高兴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呀!就这么叫我吧!”停了停,忽又幽幽道:“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干净……配不上你,唐警官那样的人才和你般配……”

炎荒羽一愣,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话,正欲安慰她时,却听她又道:“你是好人……真正的好人,这我看得出来,”说着忽长长吁了一口气,抬起脸来,任阳光拂到面上,双眸看着炎荒羽,射出真诚的感激:“我只想,以后要是你发达了,能让我在你身边做事情,我就很满足了。”

炎荒羽不禁洒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能发达呢?其实我现在正为怎么才能象你说的,又有钱,又有权——最好还有一帮人才好哩!”

朱秋苓看看他,正想说凭她的感觉他一定会发达,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那你能答应我吗?以后如果真的你有发达的一天,就许我跟你做事。”

炎荒羽心道这还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呢,眼下他连阿玉母女都没法照顾,又何谈什么发达呢?

还是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吧!

不过看着朱秋苓眼中的期望,他还是答应了她:“那好呀,但愿你的吉言能兑现呢!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一定把你贴身留着,这总行了吧?”他想反正这事儿还没边没际呢,不妨大方一点,让她高兴高兴。

“真的?”朱秋苓果然开心得如小女孩般雀跃起来,竟情不自禁跳起来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

炎荒羽被她感染下,也忍不住手下重重地揉了一把,朱秋苓登时浑身一软,倒在了他的臂弯里,让他环拥着。

“……你要是想要的话,就要了我吧……”她背靠在炎荒羽的怀里,微微回头仰首,眸中浮上了一层湿湿的薄雾,竟变得分外地柔媚起来。

炎荒羽心脏禁不住猛地一跳,环在她胸前的双掌便忍不住在那对柔软鼓胀的乳房上挤捏起来。

“我早上洗过好几遍……洗得很干净的……”朱秋苓说着轻轻闭上了眼帘。

但这时炎荒羽却猛地一震!那手上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他的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朱秋苓本就十分注意炎荒羽的举动,立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扭头睁开眼看时,不禁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你……你怎么啦?”她本能地脱口问道。

但见炎荒羽目光紧紧地盯着窗外马路时,她也忙向外看去——自然是什么异样也没看到。

但她没有看到,不代表炎荒羽没有看到。

他那异乎常人的超卓目力竟在刚才的一瞬间,看到了若兰姐姐跟那李中海在一辆小车里!

让他神情失踞的,倒非是两人在一起那么简单——他看到,若兰姐姐竟紧紧地依偎在那李中海的怀抱里,一任他做亲热抚摸的动作,而且还似十分的享受!

这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车转眼便快速驶了过去,汇聚在茫茫的车流中远去。

但“目至镜留”却清晰无误地将这一切映在了他的心镜中。

“若兰姐姐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同那个家伙分手了吗?”炎荒羽心中嫉恨地想着——虽然明知柳若兰的心扉不会对自己打开,但是他也决不愿看到两个人继续搅在一起。

炎荒羽一向以来在感情的际遇,以及对感情的处理等方面都十分的简单,一如坳子里单调的生活一般,他只知道只要自己真心付出,那么别人也会全心待他——至少他之前遇到的女人都是这样。

但是对柳若兰这种都市白领的爱情观却是一无所知,更不会理解她们那种扯不断理还乱、藕断丝连的感情纠葛。

当然对这种由于社会个体的独立性而产生的单一配偶制更不了了。

在他的意识里,男女的关系就应该如同在坳子里那样,根据强势的不同,要么一夫多妻,要么多夫一妻。

放开朱秋苓,他颓然坐倒在窗边的沙发上,心情沮丧至极。

朱秋苓见他一言不发,但神情却十分的颓丧,心中纳闷下,却也不敢多问,只小心地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蹲在他面前,抓着他的两只手轻轻地摩挲。

“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她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炎荒羽却有苦说不出。

他能对她说自己的心事吗?

就是说了,一时半会儿这头绪也理不清。

更要紧的是,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将之说出来啊……

见炎荒羽如此,朱秋苓心里惴惴之余,也颇为难过。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朱秋苓担心地看了看炎荒羽,小心地说道:“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你先喝点水……”说着轻捏了下他手,站起身来去开门。

“啊,原来是唐警官呀——”一见门外居然是唐妮,朱秋苓忙不自觉谦卑地躬了躬身招呼道。

岂料唐妮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

朱秋苓忙身让她——这才发现,唐妮竟是穿了一身警服来的!

见唐妮面色不善,炎荒羽也愕住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他暂时放下心头刺痛,站起身来迎向唐妮,关切地问道。

只见唐妮面色难看、神情复杂地对炎荒羽道:“炎荒羽……我早上忘了问你了。你说昨晚你把那些人都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炎荒羽,观察他脸上的神态表情。

炎荒羽一听便觉得那话里的味道不对。

因为离开时她还哥哥妹妹地同他亲热,怎么这一回来,便成了直呼其名了呢?

见她甫一见面便是咄咄逼人,炎荒羽不悦之下,混沌心法油然漫起,照得他刹时间灵台一片清灵,将应生的怒火及时消解散去。

“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呢?”他冷冷地回道。

唐妮顿感一窒。

她没料到炎荒羽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全不似常规那种惊惶困惑的样子。

“你!”她脱口叫了一声,瞪大了眼睛与炎荒羽对视。

两人之间虽暂时无语,但却无意中形成了针锋相对的态势。

然而转眼间,唐妮便在炎荒羽冷然锋利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在他宛若实质的盯视下,她心里竟隐隐地有些发虚!

一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唐妮“呼”地转过身来,在床尾坐下,眼睛避开炎荒羽的盯视,嘴里却依然强横地不依不饶:“你最好把昨夜在‘醉夜欢’的事情仔细跟我说清楚,不然……”那声音里却明显带虚。

笑话,昨夜的事情三个人都是亲历者,凭什么要他炎荒羽来说呢!

炎荒羽冷哼一声,转身重又坐回了沙发上,不再理她。

“唐警官,出什么事情了吗?”朱秋苓看看两人冷场,迟疑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上前问唐妮。

“什么事?”这时唐妮眼睛余光也看到了那已被朱秋苓整理好放在桌上的报纸,心中急火又起,不禁又叫了起来:“原来你们也知道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呀!那你们说,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呢?”见朱秋苓仍一脸的荡然,偷瞥下炎荒羽的脸色仍是那般的冰冷,不觉气道:“我记得他跟我说,”说着狠狠地瞪了炎荒羽一眼,接着道:“说他把那些人都杀了——怎么他还要放火毁尸灭迹呢!”

她说完后,朱秋苓先是一呆,紧接着急忙摇手道:“不对呀,唐警官……”

“什么不对!明明事情都已经摆明在这儿了——想不到他竟然心这么狠,这么黑!走,跟我回警局去!”说着,唐妮竟一摆手,从身后腰带卸下一副手铐,作势便要起身。

“等等唐警官——”朱秋苓见事情不妙,忙急叫一声将唐妮按住:“我想你是误会了——他没有杀人呀!昨天夜里你昏迷时他抱你走的,走前酒吧还是好好的呀?并没有失火,”一口气说了这此,她回了下气,又道:“而且自昨夜我们三个人回来后,就没有一个人再出去过,他又怎么可能去那里放火呢?”说到这里,见唐妮面色稍缓,露出深思的神情,便走到炎荒羽面前,将那杯水端给他,目光宛然看着他道:“我相信他不会是这种人,更不会做这种事!”

“那……他说杀了人,这又怎么解释?”唐妮忍不住又问道,但那口气却和缓了许多。

朱秋苓看着炎荒羽,迟疑了起来。

因为她对这个也不甚清楚,自然无法回答唐妮。

唐妮不去看她,只将目光重盯回炎荒羽,等他的回答。

却不料炎荒羽竟对她的注目视而不见,且脸上露出冷冷的不屑。

“你……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你有没有做这些事情,说出来也好为你打算一下啊?”见炎荒羽总不出声,唐妮便急了,忍不住嚷了起来。

“这有什么分别么?”炎荒羽终于开口了,不过语气却不怎么友善。

“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但现在他们都已经变成焦炭了,难道还能活过来不成!”他讥诮地回道。

“你——”唐妮险被他气得晕过去,想不到还真的有这种人,不知律法为何物,直将杀人当作儿戏!

蓦地,她脑中忽然想起自己询问炎荒羽的来历时他支唔回避的样子,一个荒谬而有可怕的念头生出:“你……”她终还是没有说出。

看着炎荒羽那充满野性的目光,回想起他身怀的奇异本领,她忽生出明悟——这个令自己动情的半大男孩,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应该说,他不是属于自己所生活的这个社会的人!

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年龄也比炎荒羽大得多,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你……要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这点决不会变……”

“是真的么?可是——既连称呼都有心改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变的呢!”却听炎荒羽冷哼一声,截然回道。

唐妮先是一愕,随即明白他指的是自己一进门时对他的质问,登时又气又急,忍不住“呼”地站了起来,一步跨至炎荒羽的面前,指着他道:“你混蛋!你……你你你!”一时气得脸色煞白,胸脯急遽上下起伏不停。

“你真的这么本事吗?若非昨夜我下决心解决了那几个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指着我叫骂么?”炎荒羽语气更加尖刻起来,同时浑身竟轰然涌出腾腾的杀机,直如在山里面对凶物时强悍气势!

唐妮做为一个都市暖房里长大的少女,何曾遭遇过这种充满了兽性危险的杀阀气息!

一时间只觉整间房间似乎被一股凛冽寒风包裹,那重重寒意直透髓骨!

登时惊得尖叫一声,本能地连连后退,偏后面被床角绊倒,竟自一下跌在了床上!

“呯!”一声巨响,房门竟尔被从外面生生地撞开,随即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气势汹汹地扑了进来!

“不许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炎荒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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