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黑色的空间, 红色几乎占满了一半, 蜿蜒的流水在红色的花丛中若隐若现。
这个地方似乎除了这些花和这条河什么都没有, 就连风都十分的微弱,就连花瓣都吹不动。
“哒……哒……”非常有规律的脚步声。
这声音并不算清脆,有些沉闷,偶有的小石子和木质的鞋子撞击会发出略有些响的声音。
然后是哗啦哗啦的水声。
那个人应该是淌进了河里, 在水里搅动着河水,那水很深,可是水里的那个人除了小腿在水里之外, 其他的部分都在水上。
那是一个纤长的身影, 樱色的发沾满了红色的血迹,宽大的僧袍沾了水变得沉重而又湿漉漉的, 里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曲线,他怀里抱着一个人, 头向着他的怀里扭着, 只能看到黑色的,蜷曲的头发, 身形不高,穿着的白色的军装制服已经变的破烂, 沾了血迹却又被清洗过一次的军装披风还带了点洗不干净的血渍,细细的盖在身上,尽到了仅剩的职责。
“你要救他吗。”
“嗯。”
“那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所有的,足够价值的, 都请拿去吧,只求求你救救他。”
“即使……未来的他依旧会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我相信他们可以的!大家一定可以做到的!”
“……啊,那就把你的记忆,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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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失败了。
被黑色的绳子捆缚在那个高高的王座之上的青年闭着双眼,鸦羽似的睫毛垂下来,皮肤惨白,嘴唇青紫,已然没有了呼吸。
宗三左文字呆呆的跪坐在下面,他俯下身,手指扣着身下华丽而又柔软的地毯,力气大的要把上面的绒毛全部撕扯下来。
“你又失败了。”那个人站在宗三的身后,冷静地道出这个事实。
宗三没说话,只是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肩背崩的死紧,露出的一小块脖颈甚至可以看见绷起的血管。
是啊,他失败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
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改变不了他的。
即便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依旧一事无成。
他终于还是死了啊,就在自己的面前。
早就已经晚了!
这都是……命吧。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又说:“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哦。”
“……我交换。”宗三依旧还跪伏在地上,但是声音却十分的清晰有力:“这一次,请把所有都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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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败了吗。
这一次的宗三坐在自己的房间,面前是刚刚摆出来的茶盏,他的手还握在茶壶把手上面,做着准备倾倒的动作。
他的眼神有点迷茫,眼里甚至没有焦距。
在身体里的链接断掉的那一刻,他好像把握住了什么。
仅仅是这么一小会……就再一次失去了吗?
毫无预兆的,就这么消失了。
他所能付出的全部,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是自己的了。
他再也没有可以交换的东西来救他了。
不是说好了么……为什么没有履行承诺。
蓝染惣右介也好,友哈巴赫也好,一个一个的,都是不守信用的人。当时觉得他们能够信任,是被猪油蒙了心!
可是宗三却非常的冷静,他轻轻的把茶壶放下,脱下了内番换上了出阵服,拿起放在刀架上的自己的本体刀,拉开了左文字一家部屋的大门。
“宗三?”刚出门,宗三就遇见了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穿着自己的华丽的出阵服,正准备伸手敲门。
“要去吗?”
“我自己一个人足够。”
“你可打不过他们。”
“我可以的。”宗三猛地挥手:“以前是我的错,我不该把这种机会让给他们,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也要阻止我吗,三日月宗近?!”
“我不会阻止你的,因为老爷爷也想和你一起去啊。”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只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相信你的兄长,也知道这件事了吧。”
立花澄捏着那枚雀弧银翎,带着浅淡的绿色的光芒的银绿色十字架在阳光下分外的华丽,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把屋子里的结界扯掉了。
顿时,被阻隔的契约,顿时又回到了付丧神的体内。
本丸里安静了一会,顿时又变得嘈杂起来。
“哦呀哦呀看来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啊。”三日月宗近看向了前院的位置,他对着宗三点了点头:“该换衣服啦,让烛台切做点东西才行。”
宗三看着三日月宗近的背影,转身,拉开门,走进了屋子里面。
他看着手中的那把华丽的刀,充满了美感的剑身,却连自己的东西都守护不了。
他伸手抽掉插在发髻上的那把白玉色的梳子,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梳子,然后松开了手。
看起来坚硬的梳子却一摔就坏,在地上摔成了四块的梳子,已经变成了垃圾。
他又换回了内番服,坐在了小几前,拿起了茶壶准备斟茶。
“t五虎退?你刚才哭什么。”立花澄拉开窗子,对外面那一群傻乎乎的抬头看自己的付丧神问道。
“主、主人?!”五虎退眼里还带着未掉出来的泪水,眼眶红红的,他抬头看着立花澄,捂着嘴跑到了楼下的楼梯的的地方跑了上来。
“主人,请开一下门好吗。”很快,五虎退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嗯,怎么了吗?”立花澄拉开门,却直接被五虎退扑了个满怀。
立花澄被扑了个仰倒,好在五虎退并不沉,立花澄除了被压得有点难受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我还以为主人已经死了!”一边哭诉一边想要质问他的五虎退,却还是没有说出过分的话来。
这样一言不发的就突然消失掉,太过分了!
好歹稍微考虑一下他们啊!
不只是五虎退,几乎是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被这样的目光包围着,立花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告诉他们。
可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告诉别人的嗜好。
“别这么激动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大家都以为您出事了,因为刚刚和您的链接断掉了。”五虎退一边哭着一边说:“您不能死。”
也就是说二楼的结界只要开到最大就可以完全屏蔽掉自己的灵压吗?
立花澄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点点头。
“即便是主君也不能这么欺骗我们的感情哦。”三日月宗近慢慢悠悠的走上来有些埋怨的说到:“大家会担心的。”
即便用微笑的语气说着这样关心的话,但是立花澄还是能感觉到。
他生气了。
不只是三日月宗近,后面赶过来的付丧神们的怒气,非常直白的对他表示了出来。
立花澄哂笑了一下,把五虎退推开,翻身爬了起来。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并没有其他想要反悔的意思,不过他嘴上还是非常诚恳的道歉着:“不好意思,下一次不会了。”
“大家都很担心您,虽然知道您不愿意被管那么多,可是稍微顾及一下我们的心情啊。”
不只是三日月宗近,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赞同的表情。
“我知道了,下次会跟你们说的。”
“这种事最好不要有下一次了。”
这件事,竟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立花澄有点不可思议。
立花澄觉得,如果是自己发现自己父亲作死死掉,后来又跟自己说这是失误,那他估计会气疯的,但是这些付丧神只是口头上责罚他一下,并没有作出其他的事情,稍微有点不对劲。
当初自己好久才回来的时候,似乎这群付丧神也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还是因为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呢。
不,看五虎退的话,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他们很在乎自己。
可是却有什么阻止了他们做出激动的事,他们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过分的情绪吓到他。
感觉还是很奇怪。
一期一振把五虎退带走了,临走前的那个眼神让立花澄吓了一跳。
规模庞大的粟田口离开了,剩下的付丧神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他们临走时的表情很是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生了气的三日月宗近。
“他回来了。”三日月宗近站在宗三门外说道:“不用担心了吧,并没有超出掌控。”
“……我知道了。”
“不用过于在意……小王子暂时不会被找到的。”
可是三日月宗近并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打脸了。
死去的清歌和消失的本丸,就像是一颗小石子,虽然微小,却还是把平静的水面激起了波纹。
鹤丸苦心维持的假象,很快就要打破了。
即便不是熟悉的灵力和外貌,可是在一瞬间传达出去的灵魂的波动,还是被捕捉到了。
“一兵卫。”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叫了一句。
“陛下。”几乎是下一刻,一个有些胖胖的中年男人跪在了他的的面前。
“去现世,把王子找回来。”
“可是,不是还没有成功?”
“那家伙很快就要找到他了。”灵王只是说了一句语不详蔫的话,可是兵主部一兵卫却明白了,他低下头,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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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