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蝶外篇(下)

锦绣急急地循著顾惜的味道在禁林中穿行,完全不顾自己美丽的翅膀已经被树枝刮伤了数处。

当锦绣找到顾惜时,她已经被一群魔物逼入角落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锦绣会这么快赶来救自己,眼泪瞬间滑落脸庞,高声呼唤道:“锦绣!”

顾惜的喊声很快将那几头魔兽的注意力引到了锦绣身上。

他们分两组一组围住顾惜,另一组向著锦绣攻去。

魔蝶一族一向和平,并不善战,所以遇上这种以一敌众的情况,锦绣应对起来也相当费力。

不一会的功夫锦绣就已经被魔兽的利爪抓伤了许多处,但他也成功的撂倒了两头魔兽。

血的气息引来了更多的魔兽,他很快就陷入苦战之中。

禁林中浓重的血腥味渐渐飘向远处,动静惊动了就在不远处的闵墨。

闵墨本是见了素蝶和苏子悦亲热之后心情不爽,在这附近缓缓走著,却不想碰见了这一出戏。

闵墨赶到禁林,三两下打跑了林中那一群野兽,救下了伤痕累累的锦绣和顾惜。

顾惜检查著锦绣身上的伤口,自责的掉泪。

如果不是自己,锦绣也不会伤成这样。

锦绣则发愁怎么向魔王交代自己私藏一个女人的问题,完全没有心思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最后还是闵墨最先开口问道:“女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顾惜有些害怕眼前这板著脸的男人,她刚刚目睹了闵墨发起威的样子,三两下就将那些凶猛的怪兽解决掉了,现在他身上还沾著绿色的液体。

她颇为顾忌的躲到锦绣身后,飞快的说:“我也不知道,醒来以后就在这了。”

闵墨听完,眯起眼睛看著锦绣。

锦绣不著痕迹地将顾惜掩在翅膀后面,他知道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满是瞒不住了,便将捡到顾惜的过程说了出来。

闵墨是魔界的王,自然能听懂魔蝶一族的语言,锦绣最后说道:“锦绣犯了错,自当领罚,还望魔王开恩放过顾惜。她本是意外落入魔都,不应该有和那些女人相同的命运。还求魔王放过顾惜,锦绣听凭魔王处置。”

听了锦绣的话,闵墨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隔了半晌他才道:“你可愿意发誓魔蝶一族从此效忠于我?今后魔蝶一族制作的花蜜也全部交给我?”

锦绣思考了很久,最后才终于痛下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闵墨跟前跪下,宣誓道:“我以魔蝶一族首领之名起誓,从这一刻起,我魔蝶一族将永远效忠魔王闵墨,至死不渝。若违此誓,魔蝶一族甘受灭亡之祸。”

闵墨用右手在锦绣额头上一点,说道:“起来吧,我忠诚的勇士。既然你已经答应效忠于我,我也不多为难你。尽快让这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之后,我会送她回去。”魔蝶一族虽然一向喜好和平,没有什么反叛的苗头,但是和闵墨同样身为高等魔物,况且族人众多,这对闵墨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如今锦绣肯发誓效忠,倒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锦绣咬住下唇,目送闵墨离开。

新旧交替,新的来到,旧的陨落,这是魔都始终不变的规律。

唯一的例外就是神迹的出现,而他,能见到那个传说中的神迹么?

锦绣将目光落在顾惜身上,那眼神包含了千言万语。

回到树洞之后,顾惜小心地为锦绣处理伤口,在伤口上涂抹锦绣之前找回来的那种液体。

锦绣默默地由著她乱动,他的心情很沉重。

自己刚才那个誓言就意味著将族人的生死交到了闵墨手中,就是闵墨要他们死,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而善良的族人,最终还是会原谅自己的自私。

顾惜见他额头上的触角无力地垂著,想到和刚才遇见那个很凶的人有关系。

她看得出他们之间做了交易,却不知道交易的内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她想了一下,说:“锦绣,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乱跑了,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你。”

锦绣将她压倒在草垫上,深深地吻著她的唇。

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向顾惜身下,轻轻逗弄那软嫩的唇瓣。

顾惜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说:“你身上还有伤呢,要不再等两天?”锦绣听了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顾惜见他这幅猴急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要再碰伤他。

这一次,锦绣用最温柔的动作弥补了上回的缺憾。

在锦绣努力地耕耘下,顾惜很快就怀孕了。

锦绣摸著顾惜渐渐鼓起的肚子,喜忧掺半。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的流逝著,锦绣拼著最后的魔力强撑著等待顾惜生产,他趁著这段时间布置好了她的产房。

只等著孩子降临,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顾惜也察觉到了他最近有些不对劲,但是只以为他是“产前综合症”,所以经常安慰他,并且向他保证自己和宝宝都会平安的。

每听到顾惜这样说,锦绣总是无奈的苦笑著,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终于到了顾惜临产的那一天,锦绣强撑著见到宝宝从顾惜下体滑了出来,将他放到了一张特别准备的极其柔软的草垫上。

最后轻轻吻了一下累得睡了过去的顾惜,再留恋的看了最后一眼自己一直住著的小屋,最后来到外面的一根树枝上,倚在上面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当顾惜醒来,发现屋内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撑起酸软的身子,刚要起身,就见有个人从洞口钻了进来,正是在禁林中救了自己和锦绣的那个人。

“跟我走吧,我送你回你的世界。”闵墨面无表情的说。

一股能够回家的喜悦之情瞬间涌上顾惜心头,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锦绣,问道:“锦绣呢?”

“锦绣?”

“就是那只蝴蝶,我的丈夫。”顾惜毫不犹豫的达到。

闵墨因为顾惜的措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死了,就在外面,不信你自己去看。”

顾惜大吃一惊,事情来得太突然,之前都是好好地,怎么就……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冲出树洞,果然看见锦绣倚在旁边的树枝上早已没了气息。

她费力的将他的尸体搬回屋里,放在草垫上。

握著他冰凉的手,泪水无声的滑落。

这双手就在刚才还是暖的,上面还有自己因为疼痛掐出来的痕迹。

过往的点滴瞬间涌上心头,她想到初见面时他的惊豔,想到他囚禁自己时候决绝,想到他去就自己时的无畏,想到他为自己放弃尊严时的痛苦,想到得知她怀孕之后的喜悦……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回忆。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我以后怎么办呢?”顾惜抚摸著他精致的脸庞,泪如泉涌。

“走吧。”闵墨催道。

顾惜不答。

“那我就当你放弃回去的权利了?”

顾惜依然不答,沉浸在痛苦中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闵墨说了什么。

闵墨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无声地退了出去。

这只花蝴蝶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他这样感叹著。

顾惜又哭了好久,恍惚中觉得那已经冰凉的尸体似乎动了动。

她觉得自己是太难过了,产生了幻觉。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锦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原来我没死……”他说。

顾惜的眼泪掉的更凶,哭道:“我就说你怎么会丢下我和宝宝?刚才那个凶巴巴的人跑进说你死了,真是吓死我了……”

锦绣擦掉她的眼泪,说:“别哭了,宝宝见了要笑你了。”

顾惜突然一怔,惊道:“你说话了!我听到你说话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一个声音在顾惜脑海中响起,那声音温柔而低沉,就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仿佛她早就知道他的声音是这样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从头说起,我糊涂著呢!”她抹了一把眼泪说。

“放心,我们有的是时间……”

百年不遇的神迹,来自情人的眼泪,生命延续的甘露。

──尾声──

“宝宝、宝宝,你、你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行不?你……能不能先从妈妈腿上下去?”顾惜拼命克制著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的太厉害,她颇有顾忌的看著爬在自己腿上,比自己大臂还粗比小腿还长的那条巨型毛毛虫。

虽然是自己的宝宝,但她还是无法忍受那种在自己身上蠕动时产生的触感。

不是嫌弃自己的孩子,只是她还需要时间适应。

锦绣适时赶到,捏起自己那个占老妈便宜占得不亦乐乎的儿子,毫不留情的将他甩到一边去。

“你别伤了他……”他动作丝毫不见温柔,顾惜有些著急。

锦绣笑著吻住顾惜的唇,叫她分不出心思担心儿子。

那条巨型毛毛虫抖了抖短小的触角,一副不大乐意的样子。

他虽然还是肉乎乎的样子,但是身上斑斓的色彩也预示了他将来一定不会比自己的父亲逊色。

他一边向树洞外爬去,一边回头幽怨的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那两个人又开始做那档子事了,也不知道避嫌。

他不屑地抖著自己短小的触角,寻思著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老爸那样找到相伴一生的爱人。

老爸说了,对待雌性下手一定要快,不然她们很有可能被别的人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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