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牙还牙

电梯门打开,当我踏进会议室,发现里面又有另一批记者,而且还有几家电视台上来拍摄,仔细一看,原来是新闻和财经节目的转播。

“龙生师父到了!”记者们看见我进入会议室,争先恐后的涌上来,不停的发问和拍照,小刚也跟在记者堆里,随大伙们挤到我身边,暗中帮我解围。

“龙师父,你怎么会来呢?”记者问。

“龙师父,你是来看风水的吗?”记者问。

“龙师父,是不是为了酒店那一百万前来交差?”其中一个记者挤上前问。

突然,强烈的灯光投照在我、邓爵士和陈老板身上。

我即刻向发出灯光的方向一望,原来电视台开始拍录这个场面,我有机会上镜当然是件好事,只不过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又身在不值得高兴的场合,简直糟蹋这个大好机会。

“记者们,今天我只是观众,并不是主人家,所以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要尊重这里的主人,你们看主人家出场了。”我指向台上的张家泉说。

记者们看见张家泉出现,即刻调转矛头,一窝蜂散开的另指目标。

“龙生,怎么那么迟?刚才看见刘小姐和她父亲,奇怪的是,我发现静雯和她母亲,似乎和刘小姐站在同一阵线,好像有些不妥,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吗?”小刚假装拿着笔向我访问。

“小刚,说来话长,现在怎么来得及说呢?”我走入观众席说。

“龙生,你就随便说些简要的事项,方便我等会发问。”小刚催着我说。

我见大会还没有开始,于是向小刚说了些大略的精要,主要让他知道敌友之分,免得左右为难。

小刚的反应和我当初一样,大吃一惊!

“龙生,你认为静雯的父亲死了?”小刚好奇的问。

“如果静雯的父亲不是死了,她怎会装扮成这样呢?”我反问小刚说。

“龙生,静宜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她也出事了,静宜有和你通过电话吗?”小刚想了一会说。

这个死小刚这么一说,我可给他吓了一跳,不过,静宜这两天确实没有和我通过电话,心想不会给小刚的乌鸦嘴说中吧!于是,马上离开座位,躲在一旁拨电话给静宜,可是连续拨了几次都没人接听,把我给急死了。

这时候,身穿黑色素服的刘美娟出场,正式的记者会也展开了,我只好无奈的回到座位上。

“今天我刘美娟向各界正式宣布,基于私人理由,我即日起正式卸下总裁一职,而酒店总裁一职,将由前任总裁张家泉先生接任,大家给些掌声,欢迎张家泉先生,谢谢!”刘美娟说完关上麦克风。

热烈的掌声随即响起!

“谢谢各位,本人很荣幸能当上总裁一职,谢谢各界的支持!”张家泉礼貌的说。

“我还有一项重要事项宣布,我代表刘氏家族,将手上持有的酒店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全部转让到张家泉名下。同时,我父亲刘怀仁先生,因身体健康理由,辞退主席一职,经过董事局会议通过,即日起酒店主席之位,也将由张家泉出任,谢谢!”刘美娟指向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家说。

刘美娟这个动作,无疑是表明所做出的决定,都是得到她父亲同意。

会议室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谢谢各位的支持!”张家泉满面笑容站起来致谢。

接下便是张家泉长篇的致词,长达二十分钟,最后到了记者发问的时间。

“张先生,日前消息传出,你有意拉拢龙生馆的龙生师父,请问是否想请他当这酒店的风水顾问呢?”记者问。

“如果龙生肯屈就当酒店的风水顾问,那可是一件美事。”张家泉笑着答。

“龙生师父,难得你也出席这个记者会,你不妨发表意见。”小刚说。

“这次的记者会,我不是主人,只是席上的听众,不适合发言。”我明白小刚是找机会给我发言,但礼貌上我不能喧宾夺主。

“张先生,有问题吗?”小刚直截了当的问张家泉说。

“当然没问题,难得龙师父肯发言。”张家泉说完后,向工作人员使个眼色。

工作人员马上把麦克风递到我手上,电视台的灯光再次投射到我身上,邓爵士拍拍我的肩膀向我点点头,给我精神上的支持。

“多谢张先生的大方,那我回答两句,其实酒店有张先生看着,不需要我龙生当什么风水顾问,他可是名门“铁笔神判”的后人。”我狠狠刺向张家泉的要害。

虽然很多记者不知道“铁笔神判”这个人,但听说张家泉也懂风水术,甚至是名人之后,除了发出“哇”的一声,当然也抓紧这个焦点做访问。

“龙师父抬举我了,绝无此事,重申绝无此事。”张家泉斩钉截铁的说。

““铁笔神判”的后人,当然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门派,当年要不是“铁笔神判”错点龙穴,又怎会引发第二次世界大战呢?”我趁机挑衅张家泉说。

张家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但仍是镇定的坐着,没有动怒的举动。

“龙师父,“铁笔神判”怎样引发第二次世界大战呢?”小刚趁机发问说。

“这点你可以回报馆翻查资料,或问些老前辈就行,毕竟我要尊重这里的主人家,免得他尴尬。”我一句接一句,想挑衅张家泉动怒。

“张先生,龙师父他似乎言之有物,你有什么意见发表呢?”小刚继续的问。

“这点我不太清楚,风水之谈,我不认识也不想讨论,大家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张家泉转移话题的说。

“张先生,龙师父之前收过贵酒店的一百万,请问是否由你跟进呢?”其中一名记者,再次将我把问题缠上一块,记者那套追缠功夫可真不简单。

“这件事让刘小姐说吧!是她负责这件事。”张家泉即刻把问题抛给刘美娟。

“由于我已经卸任,交给龙师父那一百万,恐怕时间配合不上,为了不让酒店有所损失,我私下补上一百万元给酒店。由于龙师父当日把钱捐给了慈善机构,我便不向他作出追讨了。”刘美娟大方的说。

这回该是我出击的时候了。

“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想解决这件事,免得心不安呀!”我走上台说。

“龙师父,怎么会心不安呢?”记者问。

“刘小姐给我这笔钱的用意,是要我察看酒店地库的风水阵,结果我一看,发现所设的风水阵极为阴险,是当年名人“铁笔神判”之作。于是我要求刘小姐清除掉,因为这个风水阵,经过三十年,就是半个甲子年,其霸气凝聚成为“恶怒的煞气”,可是刘老夫人葬在风水阵底下,刘老先生不肯拆除。”我侃侃而谈。

我借用刘美娟的反态,还击于张家泉身上,刘美娟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刘老先生则无动于衷,我想刘老先生可能已患上老人痴呆症。

“大家注意,刚才龙师父所说的,并无此事,请龙师父回到座位。”刘美娟反驳说。

大会几名保安人员,随即走到我身旁,示意请我下台。

“我那一百万的事还没交待清楚,便急着赶我下台,好像于理不合,牵涉百万元的事项,不能马马虎虎了事吧?”我还击刘美娟说。

“对啊!怎能马马虎虎了事呢!”记者们起哄的说。

张家泉示意保安人员退下。

“龙师父,不拆除风水阵,会有什么后患呢?”记者问。

“不拆除的话,后代便出现生命之危!”我大声的说。

“当时刘小姐,说过怎样处理风水阵呢?”记者问。

“当时刘小姐没有回答怎么处理,另一方面,张先生为了抢回之前所失掉的总裁之位,趁即将来临的股东大会进行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因此发现我最近频频往酒店跑,于是向我收买资料。”我边说边望着刘美娟和张家泉。

刘美娟和张家泉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大家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宣布这个会议到此结束。”张家泉作出明智的决定。

“张先生,由于这是酒店转让股份的消息,影响外界股民和小股东们的投资策略,况且现在还在电视转播中,如果这样中断会议,对市民很不公平,难道贵酒店有难言之隐?”小刚反驳的说。

“是呀!是呀!关系股民的投资策略,对于那些买入股票的小股东们,务必要清楚交待此事,绝不能就此中断。”记者们怨声四起的说。

张家泉一脸无奈,只好将会议继续下去。

“龙师父,接下来怎么了?”小刚边问边写。

“后来张先生在我新店开张当日,派秘书前来联络我,我当时一口便拒绝他,相信在场的记者们,也清楚知道这件事的经过。我当然不可以泄露酒店的秘密,况且还是一件丑事。接着张先生向我表明他是“铁笔神判”的后人,当时我大吃一惊,没想到阴险派的风水绝学,竟有后人继承,便更加坚定的拒绝了。”

“龙师父,后来你怎么处理?”小刚继续问道。

“后来我即刻将此事通报刘小姐,随后便发生张先生拉拢我,还有收购我老板陈先生公司一事。刘小姐知道张家泉对风水阵有与趣,便私下联络张家泉,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一起进入酒店地库的风水室。”我壮起胆子继续说。

“后来呢?”小刚追问说。

“当时我极力主张要拆除阴险的风水阵,张家泉非但不肯,还立即答应买下刘小姐手上的股份,并保证不会移动他姐姐的墓穴。也许昨天刘公子的逝世,导致刘老先生肯放弃酒店的股份,我想他一来可以让女儿避祸,二来可以让妻子继续安息,所以才会做出今天的决定。”我瞪着刘美娟说。

“龙师父,如果那风水阵不拆除,会有什么后患呢?”记者问道。

“风水阵的威力很强,经过半个甲子的转变,其恶霸之气已形成残暴之龙,不巧酒店的水流交汇之处,足以影响九龙的苏醒,严重阻碍香港的经济发展,可能会引发另一场的金融风暴。我再一次不得不佩服“铁笔神判”的点穴神功,只不过摆设的风水阵太霸气,忘了“物极必反”的道理。”

“胡说!龙师父,你对自己说过的话要负上责任,我会向你进行诽谤的诉讼,到时候请在场的作者们做证。”张家泉忍不住气指着我说。

“张先生,要不然我们到酒店地库走一趟,如何?”我大胆的在众记者面前,唬一唬他,我相信他不可能会把风水阵拆除,他更意想不到我会在此发难,因为他以为我会上来和他签约。

“对呀!张先生,如果你想告龙师父诽谤,现在带我们查看一下,若没有此事的话,那龙师父就罪责难逃,你同意吗?”小刚趁机逼张家泉说。

“对呀!为了香港的经济,你有必要将风水阵一事,公诸于众,或者请龙师父清拆,免得对香港经济不利。”其中一名记者大声的说。

“不!不只对香港,是对整个亚洲不利!”我加重语气说。

“对呀!龙师父都敢冒诽谤诉讼之险,酒店怎能不交待清楚呢?”记者说。

“酒店地库乃是装置水电重要之位,为了保安理由,不方便公开大家参观。”张家泉机警的说。

“既然张先生有藉口隐瞒,那就不是我胡言乱语了,万一我受到诽谤的官司,你们可要出来替我做证,我所言非虚呀!”我机警的为自己设上一道防御门。

“龙师父,后来呢?”记者追问道。

“我一气之下便离开了,没想到张先生竟收买我老板陈先生的秘书,知道我已重新布过“碧桃轩”的风水局,知道“碧桃轩”从此不但不会因“螃蟹入锅”的风水局所害,反而因改成“螃蟹横行”的风水局受益,便展开收购我老板公司的计划。因为他知道“碧桃轩”日后不但好运畅行无阻,而且小人、危疾永不侵体,健康有如螃蟹的甲壳般,坚不可摧,所以加速收购决心。”我趁机宣传。

“龙师父,那可真是不错,但收买你老板的秘书,不会是真的吧?”小刚问。

“我老板高腾创业主席,陈荣德先生在此,不信的话大家可以问他,而且他今天已辞退该秘书,黄静雯小姐!”我指向陈老板和静雯身上。

静雯被我气得面红耳赤的,陈老板被我这一说,也不知如何应付,只是点点头。

“这点我邓鸣天可以做证。”邓爵士帮了陈老板一把,毕竟见过大场面的人物,比较懂得如何随机应变。

“龙师父,请问“螃蟹入锅”局,如何改变为“螃蟹横行”呢?”小刚问。

我望向张家泉,他似乎允许我说下去,可能是他对改变风水的话题,深感兴趣吧!

“我之前说过,“碧桃轩”的花园,围着建筑屋,无意中形成一个大锅,转到夏、秋天的时候,草地变金黄色,而形成“螃蟹入锅”的凶兆。现在我将花园改成人工的池塘,除了给住客有纳凉之处外,还故意建了一个假瀑布,形成水源不断之势,日后必定财源滚滚而来。”我侃侃而谈的说。

“那很好呀!可是听说“碧桃轩”曾死过人,这点有问题吗?”小刚问说。

“哪一座楼宇是没死过人的?我翻查当时的记录,两名工人是被爆炸物所烧,续而形成大火,这就是火烧旺地之兆,如果该地不旺,绝对起不了火。还有一个根据,显示“碧桃轩”的精妙之处,最后建筑物的格式,不就出现“螃蟹入锅”的火局吗?所谓──不死又怎能后生,不后生又怎会“螃蟹横行”呢?”

“哦!原来如此,原来好的风水地,要经过先死后生……”记者们议论纷纷。

“好了!别耽误张先生的宝贵时间,我这次前来,主要的目的,是交还刘小姐之前给我的支票,所谓无功不受禄,算是解了一件烦心事。”说着,我掏出了支票。

虽然我要花上一笔钱,但这笔钱我是看情形拿出来,如果没有发言权,或占上风的优势,我绝不会拿出来。既然可以趁机替陈老板的“碧桃轩”打广告,这笔钱可花得有价值,不但全体市民看见,可能师父和师母都看见我的威风史。

刘美娟向身旁的工作人员使个眼色,示意叫他收下我的支票。

“支票收了,没什么事了吧……”刘美娟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说。

“当然没什么事了……辗转南游又一春,身逢龙穴敢问津?岂料南粤蛮荒地,竟有灵气育金鳞!”我边走开边念道。

我是故意念起“青乌序”的开篇语,因为我知道张家泉是个风水痴,这一段他肯定没听过,这一招用在一向自负,且饱读风水书的他身上,肯定教他心痒难受。

我心里想,张家泉你发作就死,不发作你就难受,哈哈!

没想到张家泉除了脸色变了之外,还懂得顾着大局。

既然张家泉的忍功那么强,我就多念一段刺激他。

“堪舆家相地,何以名为风水?盖看地首金龙,龙即出胸之气,气来之则尊以水,气之限亦止于水,葬者乘生气也,无风贴气聚,有风则气散,因此,阴宅地理首重得水藏风,故称曰风水……”我边念边走向张家泉面前。

张家泉还是不为我所动。

“水固有吉凶之分,风则更为阴宅之大忌,纵有真龙金穴,一经风吹,轻则招损,重则龙穴顿化弃地,尤需注意西北,西北风属金锋利无比,座南朝北更需立凉坐暖,座东朝西亦需注意选右为屏盖为佳。”我继续的念。

张家泉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但眉眼深锁的样子,已将内心表露无遗。

“没想到这些你竟然不懂,你空有一身的本领,也不过如此罢了。”我小声的嘲笑张家泉说。

“那是什么?”张家泉用笔在桌面的白纸上,写了四个字。

“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小声的对张家泉说。

“混沌开辟人立极,吉凶响应尤难避,先贤遗下预知书,皇极观梅出周易。”我问张家泉说。

“诸事响应歌”张家泉纸上写着。

“人身含有阴阳二气,八卦则分先天后天,通达时务的人,近从身上取象,远从身外世界取象。”我再次问张家泉说。

“万物赋”张家泉纸上写着。

“干宫笔法如鸡脚,父母初年早见伤,若不早年离父母,必定抱病为人凶,这首你肯定不会,哈哈!”我说完即刻转身走开。

“是八卦断的干卦!”张家泉脱口而说,接着马上用手掩着嘴巴,知道自己露出尾巴。

“你还说你不懂得风水术!”我当场指着张家泉说。

“好呀!师父,你实在厉害!”邓爵士趁机替我造势,站起来拍手的说。

“原来张先生真的懂得风水神术!”小刚也趁机说。

“邓爵士,陈老板,我们走吧……”我走到他们身旁说。

邓爵士和陈老板马上站起身,正要离去,后面传来张家泉的声音。

“你不能走,你还没说出那个是什么?”张家泉大声的喊说。

张家泉对风水神术的痴,我不能不佩服,恐怕这也是他的死穴。

“龙师父,你要回应张家泉吗?”陈老板小声的问。

“好吧!张家泉能否领略,这可要看他的天份了。”我神气的说。

“姓张的!注意听了,“赖学百年一现身,布衣济世益万民;谁言青乌不入阁?凭此且觅紫帝珍!”自己猜吧……”我大声且神气的说。

走出门口,邓爵士满脸笑容的,像是捡到了宝。

“师父,你好厉害,刚才你背那些口诀,能不能教徒弟呢?”邓爵士问。

“邓爵士,那些口诀不是容易学的,没有花上一段时间,就算背熟了也没有用,老实说,很少会用到的。”我找个藉口推搪邓爵士。

“师父,如果没什么用,那我不学了,刚才看你诱骗张家泉上勾那一招,十分过瘾,看来张家泉也不是很强,师父,你准吃定他!放心!”邓爵士说。

“哎呀!令我最意外是龙师父,突然提起“碧桃轩”一事,当时我真不知该怎样回答,幸好邓爵士帮我顶了一把。”陈老板笑着说。

“这些都是看情况而定,目的想免费宣传罢了。不过,我刚才摆了静雯和刘美娟一道,心里有些不舒服,我只想借以牙还牙方法,希望她们感受被人诬陷的痛苦,同时也希望静雯,看清楚张家泉的面目。”我叹了口气。

当我们电梯的门一打开,另外一道电梯的门也打开,涌出一批记者,我看了马上快步的走,脑后则传来“现代赖布衣”,而且还是不停大声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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