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一个风情摇曳的艳丽熟妇侍奉着,李三的脸色却逐渐淡了下去,仿佛刚刚的那些戏谑与恶意,都是一层脆弱的装扮,随意用水一洗,便掉了个干净。
“我欺骗了小舞,也强占了您的身子。因为好色,所以我仗着小舞对我的爱慕对她出手,发泄我在您身上碰壁的怨气。同时因为好色,我借助了您对我的情感,对您死缠烂打,猥亵侵犯。更是利用了你们两人的关系,游走在你们之间,让您和小舞都进退两难。”
“……”
“都是我的责任。我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名。不是有人指使,也不是有什么隐情,就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因为我色迷心窍,因为我贪得无厌,因为我目无尊上,因为我卑劣可耻——我是个罪无可恕的垃圾,人渣,畜生,孽种。”
“……………………”
“我都认了,师娘,都是我的责任。与您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单纯是因为我自己。你是受害者,你和小舞都是。我才是那个该下地狱,千刀万剐的极恶罪人”
李三甚至放开了柳二龙的头发,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杂乱的秀发披撒在她的脸颊,给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意。
而他只是欣赏着这份美丽,一动不动。
“所以,能继续了吗?师娘。”
林间的空气都沉默了。沉默了许久,许久。
咕唧——咕唧——咕唧——
滑腻的水声再度响起。循声觅去,只能远远看见一个男性的身影,仰头长叹,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他的手扶着什么东西,低下视线,只能从草堆中的阴影看见一个美得妖娆,媚得惊艳的丰熟身影,正低眉顺目,温顺驯服的跪在他身前,专心仔细地舔弄着面前的肉棒。
看不起她的脸庞,但光是影子就能看出性感火辣,成熟妖娆,连一个模糊的影子都能看出来她的出众丽色。
口舌吞吐,素手自渎,在硕大的乳瓜和肥硕的臀部游走的身影,连那张看上去娇媚动人的俏脸,都被拉长,紧紧吸附着口中的肉鞭,淫媚得不可思议,仿佛梦中才会出现的吸精梦魇,熟艳淫兽。
“唔,哈啊——”
噗叽——
一声压抑着的长叹。
伴随着汁液飞溅,男人轻叹的声音,那个妖娆的身影也猛地一僵,娇躯轻颤,蹲踞的下身一挺一挺的,每一分颤抖,都带起每一寸肌肤的涟漪。
媚得让人不可思议……
“——唔!”
玉小刚猛地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合上了双眼,打着瞌睡往前一倒,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长舒一口气,看向远处营地跃动的篝火,捏了捏眉间。
休息了一个白天,确实对疲倦的他有所助益。
为了避开某人,他着实是很久没有睡好一个觉了。
说来可笑,明明对她的接近畏如蛇蝎,避之如虎,可当她离开时,却又不自觉地偷偷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意识到这一点时,玉小刚都忍不住痛骂自己一声,然后再次对自己内心的感情束之高阁。
听着夜深蝉鸣,篝火噼啪作响,玉小刚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倒是再度放松下来。
魂环狩猎不顺利,但终归还是没遇到上次泰坦巨猿来袭那样的危险。
这也是吸取了教训。
虽说落日森林没有星斗大森林魂兽那般丰富,但也少了许多危险,多了几分安稳。
有着小三配置的驱兽粉,这一路倒是也没遇到太大的威胁。
这也让玉小刚不由得放松下来。这每夜修炼之时,远远守望篝火之际,倒是他一日当中最为放松的时候,倒也真令人发笑。
不知是不是刚从梦中惊醒的原因,此时他颇有些心惊肉跳,难以平静。
连同这几天熬夜修炼积攒的困意,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有一种不详的违和感,总是萦绕着他,挥之不去。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梦中看到了什么东西,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如同预知一样,醒来就烟消云散了。
这对于玉小刚来说,却是一件很少见的事情。
惯以冷静自制自诩的他,已经很少相信直觉、心血来潮这种无稽之谈了。
依照他的观念,任何事情都是有来由的。
所谓的预感,无非就是有什么事自己没注意到,恍惚之时思想记忆碰撞,将被自己忽略之事,拼凑出了从未想象过的模样。
说到底,也不过是理性思考的结果,跟玄之又玄的预言,预示毫无关系。
据说,只有被淫神完全催眠,认知扭曲的人,会经常做这种所谓的"预知梦",会有这种"好像有什么不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感觉出现。
但这也不过是跟好友闲聊之际,毫无根据的传言笑谈罢了。
玉小刚承认,承认淫神斗罗确实强大。
但因为单独的个例,而兴起对他的力量来源的研究的热潮,甚至成立出一门专门的学科,这对玉小刚来说颇不能接受。
他所在意的,则是潜藏在五光十色的武魂,魂环,魂骨下,永恒不变的规律与定理。
而不是单独为了一个可能是"突变"造就出来的极端个例,去多加一个不可控的实体,树立一个可能根本无用的假说。
对于博览群书,但只钻研魂兽,魂环,武魂学的玉小刚来说,那些新兴的所谓"精神学科”
“心理学科",他都是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这种所谓的"预知梦"现象,更是保留着自己的态度。
这种生造个名词,来打出噱头的所谓"研究者",他倒是见的不少,但在拿出实际成果之前,玉小刚不会为这种事情花费哪怕一点深入了解的心力。
但此刻的玉小刚,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刚刚惊鸿一梦中的浮光掠影,给他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奇怪……如果不是那些不知所谓的"预知梦",那我刚刚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不对,我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我记得,我打盹之前,想的是……是什么来着?
想着想着,玉小刚只感觉眼皮子打架。那刚刚被惊醒的梦,似乎又在徘徊不去,锲而不舍地环绕在自己身边,有卷土重来之势。
好吧,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你来告诉我吧……
玉小刚睡眼惺忪,又开始打架。
耳边响起幻听,眼前浮现出前几日的幻影,自己脑海中百般思绪,万般记忆开始碰撞,碎裂,聚合成一个模糊的影子,仿佛隔着模糊的玻璃,焦急地敲着窗户,试图把里面的自己叫醒。
是什么呢……是什么……
驱兽粉……狩猎,不顺利……粉红娘娘……迷雾……修炼………
月亮……死去的大地之王……血液……滚烫的火焰……二龙……
隐约的呻吟……哭泣声……粘稠的水声……肉体碰撞的钝响……小舞偷偷跑出去了……约会……情人……小三……
…………对了,我想起来了。
……是,我是觉得,他和她,有哪里不对……
“小刚?”
一声轻呼从耳边传来。玉小刚抬头望去,正是佳人拨开树枝,款款行来。
莲步轻移,婀娜多姿,他恍惚了一下,只觉得星光月影,幽林之中飘然而来的美艳妇人,比起以往更美了几分。
那股眉眼间巧笑倩兮,风韵十足的神态,仿佛眉眼间都噙着水光一样,是他从未见过的落落大方,顾盼生姿。
不似记忆里明艳青涩的少女,也不像重逢以来,眼含幽怨,却委屈求全的未亡寡妇。
该怎么说呢……玉小刚搜肠刮肚,却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说法。
用稍微绕一点的话来说,之前的美妇,就好像生受委屈的小妇人。
看似百依百顺,实则满腹心思。
光是站在她身边,玉小刚便能感觉得到她那炽热的心思,仿佛要把自己吞没一般,不由得胆战心惊,拒之千里。
这也正是玉小刚有些怕她的一点。
即使主动权看似把握在自己手里,可他始终没办法保证,身边这个许久未见的美艳怨妇到底要做什么,到底还能忍受自己做到哪一种地步。
对方越是忍让,越是委屈自己,玉小刚就越是抗拒,越是疑神疑鬼……说到底,身份上的不匹配,就注定了玉小刚这份不平等带来的不适无法消去。
除非他以后功成名就,消去这份心结,否则,心理上带来的落差感,注定了他没办法与对方平等交流。
但,现在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玉小刚自己也说不出来。可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种感觉就挥之不去。
“噗……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呵呵,这么呆,真困了啊。”
美妇看着他的脸,噗呲一笑,笑得花枝乱颤,明艳大方。黯淡的夜幕星光,仿佛都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变得明亮了起来。
“不行就回去睡吧。一天到晚总打哈欠,白天也没得精神。说不定睡得好了,问题就解决了呢。”
玉小刚看着佳人一笑,心中的不适感越发强烈。
对,就是这种感觉……
就好像,被填满了一样……
只是一些细小的变化,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
比如紧缩的眉间松开,眼角便自然地流露出婉转的风情;比如总是系到领口的扣子解开,毫不避讳地露出丰腴的一抹雪白;比如那总是想触摸上来,却又生生收回去的素手,此刻大大方方地撑着腰间,既不亲近更不疏远,反而更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丰满的下身上……
就像有什么东西终于填满了她,填满了她心里那令自己为之逃避的黑洞。
那熊熊燃烧,永世不灭的饥饿烈火,似乎消失了一样。
随之而涌上来的,就是水一般的柔情,让她那本就艳压群芳的似水柔情,如同泉眼一样,幽幽地满溢了出来。
她就这么直直地走过来,看玉小刚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干脆护住大腿,慢慢欠身,直接坐到了他的身边,肌肤紧贴着他的胳膊。
似乎是感觉到他一下子紧绷起来,呼吸骤然加重,她故意用一种矫揉造作的意味,掀起了一边长发,露出了小巧的耳垂,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或者……”她压低声音,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低语着。
“让我来陪陪你?”
“你……”玉小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胸口处的雪白和沟壑吸引过去,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别……”
“这里没有孩子们,都睡了。
“仿佛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她提前开口,截住了他的一切后路。
“弗老大也睡了,我看着他进被窝的。”
“唉……你这……”
“开个玩笑罢了,瞧你急的。”
她痴痴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移开了他几分。那手上的力道仿佛还残留着,沉沉地压着他的肩膀。
“我只是想陪你坐一会罢了……不会这都不行吧?”
“……当然可以。”
他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叹气,他还能说些什么?
“当然可以,二龙。”
就是这种感觉……既不羞涩,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完全不把自己当作女性来看待,也不像重逢后那样,明明憋着一股气反而要强装成若无其事。
刻意保持着社交距离,同时也不吝于展现出自己身为女性的一面,自然而然地释放自己的魅力……
简直,简直就像是……
……像是自己喜欢的那种贤妻良母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玉小刚顿时一言不发。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违和感从哪里来了。
比起之前那个暴躁急切,低声下气的怨妇,现在的柳二龙,反而更像是……更像是正常情况下一个成熟的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年少时的莽撞焦躁被磨去,觉醒了两性意识,又完全明白自己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都女人味儿十足,亲切中又不着痕迹地保持着礼貌……不再像那个守望了二十年的怨妇,反而更像是和爱人共同生活了十余年,生活幸福美满,被满满爱意包围着,滋养出来的一朵娇花。
可那是绝不可能的。
那样的妻子,自己只在最深沉的梦里,才有资格见到过。
那是与自己顺利完婚,度过了二十年的老夫老妻,脸上才会带有的笑容。
那眉眼间的每一丝笑意,隐含的每一寸幸福,都是在与爱人走过了风风雨雨,无忧无虑,被爱着的人才会拥有的完满与开朗。
而这样的她,却仿佛从梦中走进了现实。
与她相比,前几天那个疑神疑鬼,歇斯底里,搅得所有人不得安宁的憔悴婆娘,才如同梦魇一样,焦躁狂躁烦躁到烦人的地步。
这样的转变,却仅仅过了数天。
联想到前几天她还不情不愿,情绪极不稳定时的模样,再看看现如今,她坐在自己身边,浅含笑意的温柔婉转……
不自觉间,一股寒意涌上了玉小刚的心头。
他只感觉自己仿佛坐在一艘船上,四周都是浓雾。
一直到了近前,才发现面前是万丈深渊。
那种仿佛要发生什么,要失去什么,即将跌落万丈深渊的预感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却不知道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于是他只能强打精神,对着柳二龙开起玩笑来。
“确实有些看呆了,二龙。
“他毫不避讳自己的疑惑。因为他知道,面前的爱人绝不会隐瞒自己半分。无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
“你这两天,有点奇怪……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啊。我是想问,发生了什么吗?是想法上有什么转变吗?你变得和以前……嗯,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真的!?”她露出惊喜的神色,"怎么样,想法有改变吗?是不是现在就想留下来,和我一起过日子了?”
“不……那个还是有点……我只是觉得你变化有点,太大了。”
“变了……啊……”
她咀嚼着这几个字眼,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她才低下眼眸,低头靠在了爱人肩上。
这一次,玉小刚没有试着逃避。
他第一次觉得,肩膀上的重量如此轻巧,轻到不像是积攒了二十年分量的沉重,而是柔顺丝滑,轻到仿佛只有一个美人,悄悄地把头靠了上前,枕着自己的青丝长发。
“也许是吧,小刚……我都觉得我自己变化很大。”
她的声音空灵,轻飘飘的,仿佛浮在空气中一样。
“我从来没想过,没有想过能有这样的生活……这几天,这几天带给我的改变,太多太多了。多的我有些不适应……一想到那些事,本来我就像钻心一样疼,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幸好,幸好有……多亏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能让我念了这么久……现在想想,也不怎么心疼了……”
“……真的,真的好累啊……”
“不管怎么样……小刚,我都准备好了……我接受,接受这一切……就算是那样的结局……就算你选择离开我……我也认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小刚……你呢?”她似乎也快要睡着了,声音逐渐变得飘渺。
玉小刚听着她梦呓一般的低语,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浑身的疲倦这一刻全都涌了上来,将他一点点拖入安宁的梦境当中。
“你怎么想?还是要离开我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
“许久,久到柳二龙以为他已经熟睡的时候,玉小刚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手上一紧,柳二龙才意识到他第一次回握了自己的手,语气中却带着数不尽的疲倦。
“对不起,二龙……我也不知道。我——”
“没关系的,小刚……我理解你。”
柳二龙浅浅一笑,握住玉小刚的手,嗅着他的气味,合上了双目。
然后,她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深入了自己的裤裆中。
肥软的阴唇再度分泌出满满的淫水,随着指尖蹂躏着湿润的穴口,敏感的阴蒂再度悄悄勃起,随着指尖的扣弄,带了一阵阵的快感。
丈夫的味道依旧萦绕在自己鼻尖,他有力的手依旧与自己紧紧十指相扣。
这一刻,柳二龙却再也感受不到恐惧。
相反的,一种激烈又隐秘的快感蔓延到她全身,触及到了每一个神经末梢。
皮衣内的乳首无声无息地起立,摩擦着衣物,带来阵阵快感。
刚刚短暂发泄出去,尚未完全平息的欲望,再次苏醒,撕扯着她的理智,要将她化为淫堕的雌兽。
而她只是勉力控制出了自己的战栗,没有让近在咫尺,昏昏欲睡的丈夫发现自己的异常。
“没,没关系的,小……小刚……”
只有颤抖的声音,暴露出了她狼狈不堪的本质。然而玉小刚并没有注意到妻子柔得发抖,媚得发颤,便坠入沉沉的梦境中去了。
“谢谢你,二龙……”迷糊过去的玉小刚,喃喃地对着等待了许久的爱人,诚恳而发自内心地道歉着。
柳二龙的动作越发大胆,枕着丈夫的肩膀,握着爱人的手掌,在刚刚合著女儿的淫水,饮下了弟子兼女婿的不知道多少发精液过后,她再度兴奋起来,脸上浮现出了情动的红晕,小心翼翼,又大胆无比的自渎起来。
“我,我会等你的……”她的声音抖动不已,又透着难以掩饰的欢欣快慰。
“嗯,嗯…………一直,一直等着你,啊啊啊~”
夜晚的林间,总是显得幽深又神秘。
可到了白日,阳光映照下,斑驳的叶影浮动,就变得可爱又宜人,和煦的微风吹拂在脸上,总令人昏昏欲睡,慢悠悠地消磨着时间,度过这又一个慵懒又平平无奇的日常。
李三就是这样,坐在一片草丛中间,靠在一颗大树边上。
脸上的神情无比舒适。
看他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就知道,他也正享受着这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他正坐在一片茂盛的草丛中间。
影影幢幢的草叶完全遮住了他的下半身,只露出了衣着整齐的上半部分。
这就有些奇怪了。
首先,挑选杂草较为稀疏的地方坐下去很明显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被柔韧又尖锐的叶子划到肌肤,那又疼又痒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他却偏偏挑选了这么个地方,偏偏还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样,看上去不免有些怪异。
其次,当目光移动到那层毯子一样的草叶当中时,这种违和感就越加重了。
照理来说,一个大树的附近,应该只会有凸起的气根才是。
当所有的营养都被供给树木时,生长在旁边的杂草自然就随之减少了。
如此一来,他身边茂密到不正常的草丛,就变得格外显眼。
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实际上和四周一对比,就能发觉其中不合理的怪异之处。
就连带着泥土味的叶子,也变得格外的刻意和显眼。
简直就像……就像是被刻意营造出来的一样。
不过,远处迈着轻快的脚步,欢欣雀跃的走过来的小舞,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远远看到了兄长和情郎的身影,她的脸上便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脚步声还没靠近,清脆亲昵的话语就已然到了,引得男人猛然回首。
“嗨——久等了吧?”小舞背着双手,脚步放缓,慢慢走进。
四下无人,开朗活泼的少女临了近前,面对朝夕相处的面孔,倒显得扭捏起来,流露出几分娇羞的姿态。
“跑这么快,这么想我啊?”
“啊,啊……是,是啊,真的,想死你了。”
“什么嘛,好敷衍,一点诚——呀!”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树丛摇曳,男孩的身影从中撞了出来,距离骤然缩小到不足两指,倒吓了小舞一大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退了几步。
看着他凌乱的衣着和不自然的脸色,她剁了剁脚,半是惊魂未定,半是撒娇娇嗔的怪罪道。
“干嘛啊你。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要吓死人啊?我这不是来了嘛。”
“嗯,啊,是啊……”男孩捋了捋头发,却没有半点后退避让的意思。不动声色地提了提腰带,他故作无意地问道。
“怎么?今天敢出来了?前几天我可是说尽了好话才把大小姐您给约出来。怎么今天这么通情达理?不怵老师了?”
“哎呀……你要死啊,净说些胡话。”
小舞不轻不重地肘了一下对方的腹部,引得他装模做样地弯下腰来,痛呼不已,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这一被打岔,她一时间也忽略了他的不自然之处。
“我哪有那么怕大师……而,而且,今天他看上去心情不是好了不少吗?又开始带着弗院长和竹清他们出去田野调查了。反正也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了,我,我这不就出来了吗……”
“还说不怕他?呵呵,来,让我好好抱抱我的好妹妹~”
“哎呀,你要死啊……别,别啃我……你属狗的吗……唔,一脸口水……你等下……唔,唔唔,嗯……”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没说几句话,两个身影便重合在一起,激烈地纠缠起来。
羞涩的少女只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便被抓住手腕,紧紧搂住,满脸红晕的承受着对方的进攻。
只用樱唇和香舌来回弄了几个回合,温软的身子便贴了上了,将热量传递过来。
不一会,当两人分开唇舌之际,俱都变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近距离看着眼神迷离的小舞,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就变得越发魅惑。
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扣子,露出了粉白光滑的肌肤,冒出阵阵热气,将多余的体温释放出去。
鼻尖萦绕的气味变得愈发浓烈,百合般的清香变得玫瑰似的浓烈。
佳人垂目,轻咬薄唇,那一副任人采摘的样子,看得男孩心神摇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女孩自然是半推半就地受了。只是,当素手强硬地被牵着,放到那硬到极限的那活儿时,她那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小脑袋突然发觉有些不对。
“这是……什么啊,黏糊糊的,好恶……”她皱着眉,手掌来回摩挲,上面不明的谜之粘液发出恶心的粘稠声,令她摸起来倍感不适。
“你别……别是弄得脏脏的,我可不帮你弄干净啊。唔,好难受……”
“……没,没什么啊,就是想你想的难受,自,自己撸着玩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恶心,真的好恶心……我怎么有这么恶心的哥哥?真,真不想给你……啊啊~等,等下,胸部禁止……嗯嗯~好好,我和你做,做成了吧……唉,等下,别,别摸我腿……呀啊啊啊啊!你,你得寸进尺了是吧,怎么,怎么还摸进去了……咕,住,住手,我……我刚清理完,后面还很敏感,你现在伸进去,我会……咿呀啊啊啊啊啊!”
很快,女孩便陷入了情迷意乱的漩涡当中,被动地承受着身后的冲击。
残余的理智,被从身后猛地一撞,就摔碎一地,只留下了喘息和呻吟的念头。
那点疑心,在今日来的格外猛烈的冲击下,很快就被登上绝顶的快感替代,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她根本不会知道,那被男孩不动声色的护住的草丛里,柳老师正小心翼翼地蜷缩成一团,捂住自己的嘴,尽力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下身夹得紧紧的丰腴双腿间,手指正在不断的进出、刺激着打开的肛穴,让前面的小穴颤抖着流出快慰的体液。
每当听着小舞发出呻吟之时,手指拨弄到敏感带时,柳二龙就全身一颤,发出近乎破音的失声。
已然被开发成性器的肛门,传来阵阵刺激,与野地偷偷自慰的背德感混合在一起,将她送上一个小高潮。
嘴里的涎水和残精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落到草地上,让她一张妩媚娇艳的脸变得淫荡无比。
一开始她还顾及着两人,但随着肉体碰撞声的加剧,少女娇莺般的声音逐渐高亢,她也慢慢加大了速度,引导着花心喷出更多的汁液。
嘴边泄露出来的声音也越发柔媚动人,渐入佳境。
“啊……啊……咕,哈啊,哈啊……唔……唔……唔……”
她还记得就在刚刚,男孩抚摸着自己的头,好像把自己这个师娘当作宠物一般对待,给与居高临下的宠爱。
“如果这么喜欢看我们做来当配菜的话,可以让你更有参与感一点哦。
“少年的声音当中,带着自己从未想象到的,若无其事的邪恶。偏偏他还恍若不觉,语气中一副诚恳万分,专心为自己着想的样子。
“就让你带着最接近的地方,如何?我会用蓝银草盖住你的,就像那时一样。小舞就算注意到了不对,我也能用猛操她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故作姿态地征询着自己的意见,压抑不住的愉悦却谁都能听出来。
“作为报酬,你就每次都提前来,替我用嘴先射出来几发,怎么样?”
“哎呀,你看小舞那样子,的确是很辛苦嘛。你这个当老师的,需要多心疼一下她,替她减轻些负担才是。”
“而且你看你又这么喜欢我的肉棒,这难道不是双赢吗?用你的口水当作润滑,再捅进小舞的屁眼里的时候,她也能舒服一些吧……嘶——吸这么用力,那你是答应咯?”
“啵"的一声,肉棒从近乎真空的口穴中脱离出来,带出飞溅的汁液。柳二龙只记得自己痴迷地将自己的脸贴在上面,亲吻着睾丸,用嘴替他一点点清理干净。得到的回报,就是这浓郁的,带有令自己心醉神迷的雄性气息的汁液,任由自己取用。
“我才……才没有答应……咕唧,咕唧……”肉棒进出着红唇,将艳妇的自白断断续续的。
即使她想要分辨清楚,但那副说话间尚且不愿放开口中的阴茎的模样,却淫乱得毫无说服力。
“唔……嗬……我只是,只是被你,强迫了……咕……我,我……和,小刚……还是……还是要……”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打断了她的自白,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神色。
他有足够的理由不感兴趣。
因为,比起师娘苍白的争辩,还是她那舔舐着龟头的唇舌更为动人。
以至于他不得不打断了这段无趣的对白,强行按着美艳师娘的螓首,把自己的硕大肉棒更深一分,塞满她那紧缩得口穴。
“那我就是强迫师娘做爱,又要挟她不得不屈服的孽徒咯?好的,我知道了……比起这个,师娘你能再卖力一点吗?我看过一会小舞就要来了……”
柳二龙只翻了个白眼,就又沉浸在口中,那令自己头晕目眩的浓郁味道中去了。
“哈啊,哈啊……咕,又,又要去了……哈啊,哈啊……”
啊啊……小舞,对不起……
我,我只是……
而此刻,外面的小舞,叫声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激烈的肉体碰撞时的噼啪声连成了一片。
柳二龙不用看都能想象到,那家伙是怎么抱住她的蛮腰,粗暴的分开她的长腿,用那根自己艰难万分才能全部含下去的凶器,凶狠地插入她的后庭当中。
就连撞击到腰部,那雪白翘臀上的鲜红痕迹,仿佛都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啊啊啊~怎么,怎么今天这么快……唔~不行,不行的……要受不了了……一开始就做的这么激烈……腿,腿都要软掉了……啊啊啊~不行,不行了,根本站不住……怎么会答应你,一边竖一字马,一边和你……咕!好奇怪,进来的好深……啊啊啊~腰,腰要使不上力气了……坏哥哥,臭哥哥……唔,不准,不准放手,不然我,我会……啊啊啊啊啊啊!!”
在小舞的淫叫声中,眼神迷离的美艳熟妇咬着红唇,花心喷出了激烈的浓汁。模糊的视野里,只有身上传来的感觉如此真切。
“哈啊,哈啊,哈啊……………………”
遗憾的是,寻找合适的魂兽这件事情,似乎跟心情的差异没有太多关系。
即使玉小刚振作精神,带着弗兰德和几位学生,沿着湖边找了个遍,也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魂兽。
这些日子,学生们跟随着栖息的大批兽群,观察着它们的衣食起居,与课本上记载的知识相互印证,都觉得颇有收获。
几位老师却是整日的愁眉不展,眼看得头发都要白了几根。
照理说其实这种进度也算正常。
要想在苍茫广阔的森林中,寻找到属性和年份都恰巧适合的魂兽,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谁也没办法知道,在哪个角落,会不会就有这样一只魂兽恰巧撞上了别的队伍,被击杀后浪费掉了。
这样的狩猎对象,碰见一次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耐心,和一定的运气。
要正正好好碰见七次,那……真是只能听天由命。
正常情况下,在森林里耗费数月的时间都算正常的。
只是以前学员们晋级所需要的魂兽年份尚且不高,又运气不错,才给了他们一种"合适自己的魂兽很好找"的错觉。
随着等级提升,所需的魂兽年份越来越高,他们也是第一次知晓了狩猎魂环的艰难不易,一时锐气被搓,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倒也不能怪他们太过浮躁,只是这些命运所钟的天之骄子们第一次品尝到了普通魂师的不易。
想想就知道了,能够在茫茫林海中,应对来自其他魂兽和人类魂师的小队袭击,足足活了上千年。
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些好捏的软柿子?
不够狡猾、强大、甚至幸运的家伙,早就在几百岁时被猎杀,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能活下来的,那都是些年老成精,奸诈精明的老油子,自然不会轻易遇到。
老师们一步步修炼上来的,自然都懂这些道理。
除去一直被卡在三十级机会吸收千年魂环的玉小刚,哪个不是在大森林中泡个一年半载的。
就算是柳二龙,当年从森林中出来的时候,也跟个野人一样。
所以除了大师,其他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心情起伏,纷纷表示心态平稳。
他们所担心的,却是即将到来的魂师大赛。
虽说因为新生庆典的到来,让大赛举办的时间延后了。
但再这样一步步拖延下去,却也不是办法。
区区十天半个月的,根本是杯水车薪。
别说玉小刚了,就连一开始显得最为无所谓的弗兰德,这些天也开始一圈圈的绕着篝火,嘴上都气了泡。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所以,当他们听见有人说出能有办法,快速找到合适其他人的魂兽时,他们的惊诧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你说你能找到合适这么多人吸收的魂兽吗?!”
弗兰德看着面前,捧着一朵绚烂奇葩的小三,满脸的不敢置信。
纵使他知道这小子有着一些莫名其妙,古灵精怪的小手段,可当他真的站出来时,却一再地给以他又一次的出乎意料。
“的确有,弗老大。”
“那你不早说,早干嘛去了?”旁边的赵无极插了一句,颇有些不满。他性子粗野,也不避讳,直接发泄出自己的不爽。
“这些日子也不见你出声,现在又说有办法了。这不是耍人的嘛?哦,这些天就看着我们几个大人忙来忙去,自己逍遥自在去了?整天跑出去不见人影……干什么去了?”
这话刚说完,还不等少年有什么反应,藏在学员中,以及赵无极看不见的身后,各有一人脸颊一红,心虚地左顾右盼,低下了头。
“并不是那样……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我这个法子说来,还真是有些危险的。”
少年举起他手中,流光溢彩的天才地宝,淡淡地对着众人介绍道。
“幽香绮罗仙品,是世间罕见的绝品仙草,拥有能解百毒的神效。这样的药草,一旦暴露在外面,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足以吸收一些强大的魂兽前来探询,试图据为己有。到时候不是我们来找它们,而是它们来找我们。”
“……只是,到底会来多强的家伙,来多少只,什么时候来,这我就不能确定了。所以,还得问问老师们的意见。”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明白了这个方法的优劣。
收获很高,但风险也是巨大,他们也就大略理解了这些天来,为什么少年对这个法子一直深埋在心,闭口不言。
此刻说出来,想必也是经历了慎重地考虑,也就释然了。
唯独大师看上去还是有些不满。
“这样的方法早些说出来不好吗?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特别是你的话,应该能想到解决办法的……你在毒斗罗那边住了半年,那他隐居的地方,你现在还能找到吗?”
少年很明显听懂了老师的言下之意,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是可以。即使老毒物现在不在,他看家的毒阵也还在运作。我是可以带着你们进去。以他的毒术,等闲魂兽应该不敢造次……”
“到时候就算被包围了,"玉小刚轻飘飘的补了一句,把学生遗漏的最后一个漏洞给补上了。他对弟子此次的表现,其实颇有怨言。既然你有了解题思路,为什么憋了这么久,耽搁大家的时间?”我们换个方向走出毒阵,就可以了。”
听到这里,众人喜上眉梢。屡屡受挫的狩猎之旅一下子有了解决的曙光,这让所有人都大感兴奋。
胖子更是无所顾忌地冲上前,一把搂住小三的脖子,把他撞得一滞,大大咧咧地拍着他的肩膀。
“我说小三,你这有些不地道啊。早点说出来,大家不就不用在这里吃糠咽菜了吗?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跟小……咳,这些日子很忙,但是也不能忘了正事啊。啧啧,没义气的家伙。”
少年翻了翻白眼,满脸嫌弃的推开浑身汗臭,还压在自己身上的胖子,看上去就想吐槽两句。
但话还没出口,他眼珠转了一转,又住了口,背手而立,笑得云淡风轻,看不出一丝阴霾。
“是,是我的疏忽……既然胖子你这么说了,不如你先带着我过去,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如何?”
“那还用说?”胖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知道错了,那就赶紧头前带路。这可大开眼界了,小爷我这辈子还没怎么去过……去过……呃,去过毒斗罗的住所……”
越到后面,胖子的声音就越小了下来,莫名的发虚。
身边刚刚还跳起来,恨不得赶紧打包行李,动身出发的众人,也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兴奋的劲头一过去,就连交谈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一时间竟是鸦雀无声。
“我,我说……”
胖子的声音听起来发抖,好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小,小三……你跟毒斗罗冕下的关系……怎么样啊?还不错吧?我看你们俩聊的挺来的……”
“说起来,临走时我还把他药圃里的药草全都扒光了来着。”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聊起来另外两件不相干的小事。
“临走时他追我追了两个时辰呢,真是有够小气……对了,不知道独孤雁这时候在不在那边。上次输给我们之后,她就被老毒物抓起来特训了。整天除了练习毒术啥也干不了,好像都没时间睡觉了。啧,上次见到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懂不懂什么叫救命之恩啊……”
一听到这,胖子的脸色就更垮了。
众人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灰暗了起来。
学员们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肚子,好像还能摸到吞进肚子里,早已消化干净的绝品仙草。
玉小刚更是摸了摸手腕,仿佛上次战斗时留下的余波还在手腕上隐隐作痛,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玉小刚也是块石头。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长进。学生一开口,他这才有些回过味儿来。
要论交情,其实除了小三自己号称跟毒斗罗相见恨晚相交甚笃,其他人无从求证,不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多好。
非要说跟独孤博有什么交情嘛……那确实还有,那还不浅——当初去救小三的时候,还在人家家门口打了一架呢,算不算交情?
真要一笔笔账算,能够脱胎换骨,甚至于连武魂都能进行良性变异的绝品仙草,想想也知道是夺天地之灵秀,百万年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这样的珍品,他们五个人一个人吞了一株……
反正现在除了小舞的相思断肠红,其他的仙草是吐也吐不出来的,只能给人赔上烂命一条。
而且看他们小三哥的语气,这还不止,怕是把他老人家的后花园都给薅秃了,根都拔起来带走了。
你要说关系差嘛,这还没把他打死就谢天谢地了,你要说关系好嘛,啧,你就差没把人家地板敲一块下来带走了……
说穿了,是毒斗罗对小三另眼青睐,留个情面,愿意来史莱克学院当个客卿,可不是对他们多有感情。
双方才刚刚建立联系呢,要说,那也得是史莱克学院对人家毕恭毕敬有求必应,可不是反过来!
是,毒斗罗是不在,是和小三关系还行……可不在归不在,你问过人家了吗,就把别人家防盗设施当陷阱来布置?
到时候别人回来一看,自己家门口一半被腐烂发臭的尸体堵住,一半被舍不得放弃,驻扎在这里,吃喝拉撒的魂兽众围堵。
好好的湖光山色隐士风光,被糟蹋得一片狼藉……再老实的人,那也是得发火啊。
何况独孤博是以好脾气,烂好人闻名于世的吗?
那可是毒斗罗!
以性情孤僻,喜怒不定着称,臭名昭著的毒术大师,邪道魔头!
你指望他能有好脾气?
何况,小三刚刚还说了,就算毒斗罗他老人家心胸宽广不在乎这点小事……那还有个独孤雁在呢!
那小魔女能好说话吗?
好说话能一见到打赢了自己的对手,就撺掇着老人家把人逮回去好生"伺候"吗!
到时候正巧撞上独孤雁……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被宝贝孙女央求着告状,自己这帮人那还不是兜着走?
别的不说,吸引魂兽过来的关键时候,人家把爷爷家里的毒阵一关,自己一行人面对虎视眈眈的魂兽,那是跑呢还是逃呢还是飞呢……
更别提,马上就要到来的魂师大赛,双方还站在对立面上呢!想要这个记仇刻薄的毒蛇女帮忙,那可真是天方夜谭。
一想到这,刚刚火热的氛围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再度变得冰冷起来。
“咳……好啦,我吓吓你们的啦。不管怎样,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少年咳嗽了一声,勉强拉回了其他人的心思。
“情况也不一定就这么糟糕。万一独孤雁不在呢?剩下的我自去跟老毒物分说,他还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重要的是要快点找到合适的魂环升级,以应对接下来的魂师大赛。其余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吧,小三你都这么说了……”
“唉,走吧走吧,老在这里耽搁也不是个事儿。”
“没错,收拾下东西,出发吧……荣荣帮我提下这个……”
众人生涩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的。一顿嘈杂声响,把驻扎了好几日的营地拆除,众人踏上了去往独孤博隐居之处的路途。
“幸运"的是,此时的冰火两仪眼,已然是人去楼空,空空荡荡。除了守护的毒阵还在不停冒出毒雾以外,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小三进去转了一圈,出来以后宣布独孤雁并没有停留在这里,他们这才放下心来,满心雀跃。一个封号斗罗用来防范外敌的设施,用来当作他们狩猎魂兽的陷阱。这对刚刚才四十级的学生们来说还是一次独特的体验。
“估计是老毒物走了,没人看着,独孤雁自己跑出去玩了吧。
“小三一边拿出一个药瓶,往幽香绮罗仙品上滴,增幅它散发出来的气息,一边对着众人笑道。
“老毒物这回可是狠下了心,强压着他宝贝孙女填鸭一样教育,可有她受的……当然,这跟我们都无关了。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打搅我们使用老毒物的毒阵了。”
众人纷纷点头。
除了少年自己心里明白,小毒蛇为什么仓惶地逃出冰火两仪眼这个对她来说,香艳又可怕的噩梦之地,一刻都不敢停留,其余的人都认可了这个决定。
他们跟独孤雁并不相熟,但光看蛇女浓妆艳抹,打扮惹眼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要说独孤雁心甘情愿地留在这荒凉寂寞的大森林中,他们一万个不信。
但一说她趁着长辈不在,偷偷溜出去,享受花花世界,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倒是连连点头。
这些都是题外话。
不多时,众人就没再注意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更重要的是,被幽香绮罗仙品吸引而来的魂兽,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贪婪地对守护仙品药草的众人发起了进攻。
艰难地打退了来袭的第一波攻势,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众人只得退入了毒阵当中,对外面虎视眈眈,徘徊不去的兽群们心有余悸。
这其中,千年魂兽比比皆是,甚至不乏万年以上的魂兽,一双眸子眼睁睁地盯着阵内的众人,幽幽绿光看得人心里发寒。
唾液沿着獠牙滴落,爪子焦躁不安的刨着地面,即使在小三收起药草之后,依旧迟迟不肯离去。
看样子,在它们死心之前,众人是没有办法从这边离开的了。
好在这其中,不乏有佼佼者,正是适合史莱克学员们的对象。
就连第一只袭来的鬼虎,都十分的契合朱竹清的武魂。
此刻亲手了结它性命的灵猫,草草吃了几根奥斯卡的香肠,缓解了一下伤势,只来得及匆匆说了几句感谢,就已经盘坐在地,开始吸收魂环,往更高的层次进军了。
而在她身边,硬抗了好几下狠的戴沐白则包裹着身上的伤口,一双邪眸虎瞳缓缓转动,警惕着一切可能来袭的威胁。
珠玉在前,众人看着毒阵外,密密麻麻的群兽,那眼中的贪婪,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激起了对方阵阵压抑的咆哮和嘶吼。
选中了合适的魂兽,几位老师们纷纷出手,借用小三打造的飞天神爪,一个个勾了进来,打入濒死状态,跑到一边吸收去了。
这其中,宁荣荣的魂兽是由柳二龙进行处理,其残忍暴虐,血肉模糊的场景自不必多说,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奥斯卡强忍着腹中的翻涌,抬起手殷勤地上前,想要遮住佳人的双眸,却尴尬地停留在了原地。
因为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美人,只是好奇地转了转眼眸,白玉般的面庞上,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反而是奥斯卡从背后突然上前,吓了她一大跳,不由得用惊魂未定的眼光看着傻愣愣的奥斯卡,露出了一个礼貌中带着疑惑的微笑。
“呃……我以为……没事,没事,荣荣你去吧……”
奥斯卡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脚趾都扣紧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娇生惯养,扶风摇柳般的仙女,竟然像是缺根筋一样。
连男生看了都有些受不了的场景,她却看上去若无其事,自顾自地跟着柳二龙那个杀神走了,让自己呆呆地停留在原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怎生不尴尬?
而戴沐白这边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他就在一旁站了一会,朱竹清便睁开美目,幽幽地转醒了。
那双眸子变得更加明亮,黑白分明,一对柳眉如剑般锋锐,眉宇间英气十足,顾盼生威,竟是有种雌雄莫辨的中性之美。
举手投足间影影幢幢,魂力波动未曾平息,似是有数个影子跟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模仿着她的动作。
笼罩在这层淡淡的阴影中,她那雪白的肌肤反而更为显眼,如同夜幕中的明月一般,更给人以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清冷之感。
缓缓站起身,看见戴沐白一直守在她身边,朱竹清也呆了一下。
“………………谢谢,沐白。”
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还是诚挚地向着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道了谢,态度也软化了几分。
只是戴沐白的目光也十分复杂,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两人就当作没察觉到刚刚那微妙的气氛,交谈了几句,就回到了队伍里。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如今,最后需要吸收魂环晋级的这位,动静却是大了很多。
“你疯了么?你没看到,那是一只万年魂兽么?”
听到小三提出的狩猎对象,不是那头最为适合的六千年的人面魔蛛,竟是那只万年的地穴魔蛛时,玉小刚心里的惊怒可想而知。
他有着他内心的孤傲,对于弟子需要吸收的魂环,有着绝对的自信。
然而,这份自信就在此时,被他如此轻易的挑衅了,这怎么不能让玉小刚心神波动。
小三不仅是他的助手,更是他的唯一的弟子,他这一生心血的结晶。
为了让他成才,玉小刚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心血,将他今后的道路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步都不许踏错。
他心里清楚,一个早慧的天才,一个被自己亲手发掘出来的双生武魂,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只要能令他一鸣惊人,令他出人头地,自己愿意付出一切……一切!
然而,这份心血,这辈子最后的孤注一掷,就在此时亲口违抗了自己。
玉小刚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在四十级吸收万年魂环,前无古人,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满,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选择它,是因为高级魂师学院大赛即将开始。”
玉小刚愣了一下,自然是明白了小三的良苦用心,不由得按住了他的肩膀,暗暗感叹他的付出。
从个人成长的角度来看,他更青睐于那只人面魔蛛。
可孩子主动承担更大的风险,就是为了团队带来更大的收益,以在比赛上走的更远。
这样的大局观,这样成熟的思考,令玉小刚十分感慨。
应该答应他吗?玉小刚又有些迟疑。
自他吸收过冰火两种仙品药草后,他自然也是测试过弟子的各项身体数据,好的令人吃惊。提前吸收万年魂环的风险,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致命。
能拿到更好的成绩,无疑是他,乃至团队里的所有人和学院所奋斗的目标。
而塑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者,更是他的执念所在。
一个在四十级就拥有万年魂环的怪胎,无疑更切合他心中,那极限强者的定义。
反正都是要打造一个前所未见的怪物了……再怪物一点,似乎也无可厚非?
一边是养育多年的弟子感情,以及数年心血一朝成空的深渊,一边是期待他更强的期许,和内心深处对于"完美"的执念。
此刻的玉小刚,前所未有地摇摆起来。
但凡有一个老赌棍在场,都能看出来,此刻的玉小刚,就像赌桌上输红了眼,手握着最后一把筹码的赌徒。
面前是令人心醉神迷的巨大财富。
让他退,他心有不甘。
让他进,他又踌躇不定,进退两难。
专心学术的他,从没进入过赌场。所以,他对自己逐渐变得危险的心态一无所知。
“不行,除非是百分之百,否则,我决不让你冒险。”
一边的小舞突然激动起来。
惊愕的两人看过去,这才从她口中,听出了"灵魂震荡"这个概念,不由得大吃一惊。
听了小舞的解释,玉小刚手脚冰凉,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从没修炼到这种程度。
同时,也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四十级吸收万年魂环后,幸存下来,留下记载让后人知晓。
所以,小舞提出的全新说法,让玉小刚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心态,到底是有多么危险。
当然,一番争辩过后,小三最终还是说服了所有人,选择了地穴魔蛛作为自己的第四魂环。
小舞颤抖着,最终还是扑到了他的怀中,死死地抱住了他。
“不管发生什么,哥,"女孩埋首于他的怀中,仿佛最后一次闻到他的气味般,贪婪地呼吸着,喃喃自语道。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我都会陪着你的。哪怕是死……哥。”
其他人担忧地相互注视。原本轻松愉快,水到渠成的晋升之旅,这一刻,竟是带着几分血色的味道。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小三/三哥一定要一意孤行。
特别是最近,他和小舞的关系又突破了最后的阻碍,在众人无声的默契下走到了一起,正是相处得如胶似漆的时刻。
就在此时,选择了一个没有先例的大胆举动,去把自己的命赌上。
即使其他人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秘,可看着相拥而泣,恋恋不舍的两人,却还是十分不解,暗自叹息。
柳二龙远远地看着在男孩怀中的小舞,擅自决定了殉情的誓言,心里五味杂陈。
在她眼里,默默地诉说着的小舞,竟是那么哀伤,坚定,决绝,而且幸福。
那种将能将生命毫不犹豫地压上,浓烈而炽热的情感,令她感到极度的羡慕,甚至于是……嫉妒。
是的,嫉妒,她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她,是这么嫉妒自己的学生。
因为至少,她还有一个对象可以去依靠,可以去跟随,可以去许下生命的誓言。
而她,甚至连这种资格都没有。
与她生命最为密切的两个男人,一个正接受着别的女人生死相许的表白,而另一个,则连这种机会,都不曾给与自己。
她不由自己地握紧了手。
指尖反馈来的血肉,传来了悲鸣一般的声音,作为它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证明。
这只以防御力着称的魂兽早已死去,最后的精华都被坐在身侧,闭目吸收的宁荣荣吸收干净。
留下的,不过是这具凄惨的尸体,和一地狼藉,证明它在生前,是多么努力的挣扎过,却又被毫不留情地剥夺了生命。
柳二龙茫然地抬起手,看见那些失去了活力的血肉,缓缓地从指间滴落。
那曾经令自己痴狂沉迷的坚韧柔软,令自己躁动不安的铁锈粘稠,此刻却粘连在一起。
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受惊一样将这些腌臜扔了出去,偏执一样的摩擦着每一寸肌肤。
即使龙爪再度变回柔软的素手,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已经看不到任何一点血色了,她仿佛依旧还能闻到,那在鼻尖萦绕不去的恶臭铁腥。
为了捕猎行动不受干扰,小三再度拿出了幽香绮罗仙品,交给了小舞,用以吸收其他垂涎三尺的魂兽的注意力,自己则其他人配合,围猎地穴魔蛛。
最后一次狩猎来的突兀,去的突然。
万年的地穴魔蛛果然狡猾,即使有着四眼猫鹰压阵,依旧差点让它逃脱而去。
弗兰德不得不显出猫鹰真身,带着小三居高临下,从天而降,这才一举成功,直接将它擒住,飞回到毒阵中去。
就在此时,正坐在猫鹰真身上,居高临下的少年,瞳孔骤然一缩。
“小心!!”
在场的三人中,小舞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快。
一把推开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师和胖子,她把手中的幽香绮罗仙品往相反的方向一丢,整个人像绷紧的弓一样,飞一样地弹射而去。
奥斯卡,戴沐白,柳二龙,所有目睹这一幕,还能行动的人,全都大惊失色,跳起来冲向了事发现场。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她身后,一根带着花纹,黑黢黢的蛛腿,如同长矛一般,直直地向她捅了过来。
一个诡秘的黑影,不知道何时,顶着毒斗罗的猛毒,穿过了致命的毒阵,悄悄地绕到了所有人的视野盲点,突然发动了致命的袭击。
若不是小三居高临下,一览无遗,若不是小舞的反应快得诡异,如同未卜先知,及时做出了反应,只怕此时的场景还要凶险万分。
只有赶过来支援的三人才看得真切。袭击他们的,不是别的,正是刚刚他们争论的重点之一,那只狡诈凶狠,嗜好食人的人面魔蛛!
此刻的它外壳上,还冒着呲呲的白烟,显然是被毒阵伤的不轻。
然而,本是剧毒之物的它,竟是生生忍住了这份痛楚,一举接近了手捧仙品的小舞,几乎得手了。
过程虽然简单,可那份隐忍的心机,时机把握的准确,还有那份硬闯毒阵,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的那股劲儿,竟是不比人类逊色几分。
那双圆滚滚的小眼睛内,散发出的神采,令见者无比心寒。
只是,有了即将到手的仙品药草,它似乎还不肯罢休。
它的小眼睛中骤然亮起恶毒的光芒。
八只蛛腿,只有两只伸向了幽香绮罗仙品,另外有四只,却是紧追着远去的小舞,如同长矛一般,朝着她的几处要害,狠狠地扎了过去!
小舞没有回头,便能感受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竟是紧追着自己不放!
杂乱的精神波动传来,如同尖锐的刀锋一样,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决心。
小舞能从中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和与之衍生出来,不顾一切的蛮恶!
毫不掩饰的杀意席卷而来,刺得她的太阳穴都为止一痛。
很明显,这只邪恶的杀戮者,在森林中横行霸道惯了,吃不得一点亏。
被仙品药草吸引而来,一击得手,可身上的伤势却做不得假,倒刺激得它蛮性大发,恶念心生。
即使不用读心,小舞也能感觉得到,狠戾的蛛腿刺击中,那无言的潜台词。
害得我受这么重的伤,以为宝贝到手就算了?
至少……要杀一个!
人面魔蛛的甲壳上,鬃毛正兴奋的发抖。
既是因为疼痛,也是因为即将要到来的杀戮与死亡的兴奋。
它之所以被称作邪恶的杀戮者,并不是因为它的剧毒、蛛网、蛛腿这类出众的捕食技巧,而正是因为它的杀戮,并不都是因为猎食果腹,而另一部分,纯粹是因为它会单纯因为杀死什么东西……而感到快乐!
简直就像……人类一样!
娇柔的奇花被蛛腿接住,花瓣柔柔弱弱地在空中摇晃着。
“小舞!!!”
弗兰德惊怒不已,奋力卷起狂风,向场间冲去。可是已经晚了。狼狈地打了个滚,站起身的少女,正无助地面对迎面而来的锋利腿尖——
“唉……”
是错觉吗?
激烈的风声中,弗兰德仿佛听到一声叹息。
紧接着,他就感觉背上一重,又为之一轻,一时间竟有些把握不住平衡。身上的重量,却是消失了一部分。
咻——————
激烈的破空声响起,刺得人耳朵生疼。几位老师都有些陌生,可唯独学员们,以及赵无极都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机璜响动的破空声!
小舞屏住了呼吸,直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尖端。长矛停留在了她的面前,没有再进一分。
要问为什么,原因显而易见,就出在夹紧蛛腿的那只钢铁利爪,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男人。
“还真是……有点疼……”
从猫鹰身上一蹬而起,弹出飞天神爪抓住了蛛腿上最为脆弱的关节,依靠钩爪收回与从天而降的冲击,硬生生把这根长矛砸断,令人面魔蛛的顿时因为剧痛停止了攻势的男人,正渐渐从反作用力上缓过气来,直面面前庞大邪恶的猎食者。
“本来……既然还是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仿佛对面前的凶兽交谈着,轻声细语。
“吱呀呀呀呀呀呀————!”
人面魔蛛发出尖锐的叫喊,其他几根蛛腿以更凶恶的势头,从四面八方穿刺而来,目标直至那个冒昧狂妄的反抗者。
目睹了其余的魂兽怎么在这群可怕的人类身上死去的人面魔蛛,不顾一切地发动了进攻,试图速战速决。
而面对来势汹汹的破空声,男人只是打了个响指,身上首次获得的黄色魂环,发出明亮的光芒。
“第一魂技……”
他喃喃自语着。
“……改式·绞。”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好似惊涛骇浪一般,原本平静的地面上,突然卷起了惊涛骇浪。
破土而出的杂草甚至掀翻了地面,如同巨浪一般,席卷了面前的凶兽。
原本无懈可击的攻势,一下子倒装过来,变成了人面魔蛛被四面八方围攻。
柔弱无力的草叶从未有过一刻如此凶恶,随处可见,逆来顺受的存在,此刻简直如同食肉者一般,紧紧锁住了进攻而来的蛛腿。
“吱呀……吱呀……吱呀!!!”
人面魔蛛还行奋力反抗,可惜无济于事。
相反的,它越是反抗,越是动弹不得,漆黑的甲壳渐渐被纠缠上来的草叶捆住,覆盖,牵扯,最终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发出砰然巨响。
被两只蛛腿夹住的幽香绮罗仙品也失去了控制,落了下来。
然后被下面的手稳稳接住。
凑近瑰丽的奇花,深深吸了口气,他随手往后一抛,正中到跌坐在地的女孩怀里。
紧接着,他张开双手。
深深吸入包含剧毒的空气,好似要拥抱面前这头恶兽一般。
撕拉——
随着他的动作,八根狰狞的长矛撕裂上衣,从肌肤背后钻了出来。
诡异的花纹,铁似的光泽,合著红黑色的血液一同流淌下来的毒液,还有锋利的倒齿,跟面前的八根蛛腿竟是十分相似。
只是其凶恶狠毒之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八根凶恶的长矛,就这么从他宽厚有力的脊背撕开肌肤,仰头舒展,直到完全展露出它的姿态。
背肌流淌下鲜血,映着那八根倒刺长矛,显得好像不仅是衣物,连同这身皮囊都是伪装一般。
潜藏其中的恶魔,随时可以撕破这层人类的外壳,展现出它原本的姿态。
和面前庞大许多,却动弹不得的魔蛛相比,这形神皆似的人形生物,倒像是化形成半人,正在进行某种同类相食的可怕仪式一样。
或许……不是像。
“那我开动咯。”
恶魔打了个招呼,将八根长矛刺入魔蛛体内,开始大快朵颐。
“小舞!"远处的柳二龙终于感到,一把把小舞拽了起来,紧紧拥入怀里。泪水不由自己地从眼角流出,一滴滴落了下来,又被身上来不及收起的火焰蒸发。
“你没事吧?我,我还以为你……”
刚刚那一刻,柳二龙几乎要绝望了。
当看见小舞推开玉小刚,自己却被迫直面人面魔蛛全力攻击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碎裂开来。
在感到悲伤之前,巨大的惊愕就占据了大脑,不可置信成为了她唯一的情感。
什么背叛,什么羞愧,什么羡慕嫉妒……全都被她抛在了脑后。
只有当她护在小舞身前,紧紧抱着她的实感,才让她惊觉自己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心里后怕不已。
她庆幸于玉小刚被及时救了下来。
但与此同时,她也同样意识到这个想法的卑劣,不齿于自己的自私。
看着学生奋不顾身地救下了自己最为重视的人,那种挺身而出的善良与勇气,深深触动了柳二龙,让她感到无比的愧疚与感激。
她自觉亏欠这个女孩太多太多。
这一刻,小舞在柳二龙心里的地位,几乎能与玉小刚平起平坐了。她甚至第一次向神明祈祷,愿意用一切换取小舞的平安无事。
“我,我没受什么伤……”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柳二龙抱着她的脑袋,亲吻着她的额头,心有余悸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我爱你,宝贝,我爱你……你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我……”
小舞被她紧紧抱着,头放在她的肩窝上,直直地看向前方,那正进食着的身影,目光渐渐低下来,缓缓抱住了面前的老师。
“我没事……别担心……这是,我该做的……我也会,也会尽力,让您没事的……”
柳二龙啜泣着,根本没听见小舞没头没尾的自言自语。
而其他人见到小舞无事,则慢慢走到了倒地的人面魔蛛面前。
看着刚刚还嚣狂凶戾,狠毒狡诈的野兽,此时则像一只被宰了拎起脖子的鸡一样,倒在地上颤抖不已,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它的生命力正在飞快的流逝,支撑着身体的八条蛛腿逐渐变软,整个身体开始匍匐在地面上,外壳渐渐呈现出灰白色。
仿佛传染一般,小三身上的长矛也从铁黑色,变成了灰白色。
钢铁似的质感逐渐消退,变得柔软而富有弹性。
一涨一缩之下,不断有红白两色的光晕从颤抖不已的野兽身上被吸干,化作血管一般的纹路布满了八蛛矛,汇聚到他的背部上。
那副模样,无端令奥斯卡和胖子想起了学院食堂早上,新鲜出炉的包装豆浆,被插上了吸管,一口一口的吮吸的感觉,口中仿佛都泛起滚伤舌头,甘美香甜的味道。
只是,当豆浆包换成人面魔蛛,吸管换成八蛛矛,进食的人换成了小三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便阵阵发寒,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压下反胃的本能反应。
这八根长矛,变成这副富有生物质感的灰白色模样后,却比坚逾钢铁,狰狞倒刺的黑铁形态更加瘆人了。
当然,它们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
随着这八根长矛逐渐舒张,变长,竟是慢慢生长到大约四米的长度。
随着它们贪婪的进食,身下的人面魔蛛也逐渐变得萎靡,干瘪,变成了灰白腐烂的一滩肉泥。
这时,它们才心满意足地一根根抽出,重新覆盖上坚硬的铁灰色,折叠,收回那个少年的体内,隐没在他的背部之下,甚至没留下一点伤痕。
一直到那比起身高,巨大到不成比例的长矛收起时,他才缓缓回头,露出一个和以往别无二致,温和有礼的笑容。
“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他笑着朝着众人打招呼,一步步慢慢走过来,仿佛没注意到众人的怪异眼光。
“这是八蛛矛的吞噬效果啦。我还从来没用过,没想到第一次用就用在同宗同源的魂兽身上。觉得这么做对它有好处,我就没停下。怎么,吓着你们了?”
奥斯卡和戴沐白还有些迟疑,胖子却大咧咧地走上前,揽过小三的肩膀,若无其事地高声道。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耽搁这么久。我还以为为了报你的好妹妹之仇,你把这头魔蛛挫骨扬灰了呢。不愧是小三。我倒是没害怕,可能是小奥怕了吧。嗅嗅……我闻到尿骚味儿了,你闻闻有没有。”
“去你的,你才吓尿了呢!”
奥斯卡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上前锤了胖子一顿,打的他连连讨饶。
戴沐白摇摇头,过去拍拍小三的肩膀,问了问有没有什么不适。
后者则一脸微笑的摇头,示意自己一切都好,没什么后遗症。
被这么一打岔,刚刚的诡异气氛消散无踪。
男孩们忘性大,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只有大师面色凝重,上前几步,摸了摸已然干瘪的人面魔蛛,转过头,看向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子时,目光就有些狐疑了。
八蛛矛有吞噬功能,这点他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当初刚得到这外附魂骨的时候,他和少年就研究了很久。
能有这样的神妙,归功于外附魂骨的神奇,倒也不算意外。
他所感到不解的,是之前那一系列落地救人,救人杀蛛的流程。
说起来很简单。
他从弗拉德背上跃起,利用飞天神爪牵引快速接近,一记猛踏打断人面魔蛛的进攻。
之后人面魔蛛举起四条蛛腿同时进攻,被蓝银草缠绕困住,最终越缠越紧,动弹不得,只能狼狈倒地;随后吸入幽香绮罗仙品的香气,化解毒性,并抛给同样中毒的小舞解毒。
这时候,也甭管什么八不八蛛矛了,你就是想要煎炸烹煮,红烧清蒸都行,都已经不重要了。
怪就怪在这一步。
一个四十级的控制系魂师,若是能自己独立出来狩猎魂环……那还要组团队干什么?
原本大陆上组团之风盛行,就是单独一个弱小魂师无法独立获取魂环,不得不抱团取暖,逐渐成长。
前期魂力弱小,魂技匮乏,不得不依靠队友,去弥补自己的弱点,发挥自己长处,最终战胜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吸收高质量的魂环,成长到更强的一步——这才是人类征服自然,胜过野兽的关键所在。
可自己弟子这一系列操作,却让自己有些看不透……对,看不透,而不是看不懂。
他调查过人面魔蛛的尸体,发现绑在蛛腿上的蓝银草虽然繁杂,却每一根都恰巧束缚住了最脆弱的关节之处,相互卸去力道,这才让本该致命的蛛腿刺击,被一层层削弱力道,一直到蓝银草的第一魂技所能束缚住的地步。
否则,以六千年分量的人面魔蛛的力气,一个刚到四十级,连魂环都没有配置好的控制系魂师,是绝对没办法如此简单就制服的。
不仅如此,他还有两个发现。
第一个发现,就是蛛腿上几乎所有的关节,都有着脱臼的迹象。
这说明,在使用缠绕技能的时候,他分明特意调整了缠绕的力道方向,让每一次缠绕技能所蕴含的力道,都同时与刺来的方向相逆。
这样,即使第一魂技所提供的力量有限,但加上人面魔蛛自己的反作用力,全力出击之时,反而变成了它最致命的一刻,导致所有的蛛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因为收力不及,最脆弱的关节在这一瞬间到达了承受极限……
人面魔蛛,它是自己把自己的腿扭断的!
这根本就不是"缠",也论不上"绕",这明明就是"绞"!
是把对手活生生绞断,绞杀,乃至于剥夺生命的绞刑!
比起战斗,更像是处刑!
一种为了威慑,展示威严的处刑!
耳边还回响着人面魔蛛濒死时凄厉的叫声。
与眼前的场景相互印证,仿佛四肢关节处都开始隐隐作痛。
玉小刚脖子背后流下冷汗,扯了扯脖子,竟有种窒息的感觉。
好像那道无形的绞索,也套到了自己脖子上似的。
第二个发现,则是他发现,有些缠绕在蛛腿上的蓝银草,其末端,竟然不是地面。
追根溯源,竟是沿着蛛腿,一路绕到了背上的甲壳上,死死绑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死结。
这让玉小刚想起了一个传闻。
据说衙门那边在绑犯人的时候,会用一种"手铐结"的手法。
不挣扎还好,越挣扎,绳结越紧,绑的越死。
在人面魔蛛身上,玉小刚就看见了密密麻麻草叶,纠缠在了一起,盘根错节。
但细细地分辨,却能发现不少的蓝银草相互缠绕,束紧,想来,在操纵蓝银草缠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好活结了。
不明就里的人面魔蛛一挣扎,于是反而越缠越紧。
再加上密密麻麻的蓝银草四面八方缠绕上来,一同分担这过于蛮横的冲击,挣断的越多,气力就耗费得越多,挣不断的就相互牵引、勾连。
等于是借力打力,让人面魔蛛把自己缠成一个粽子,直到支撑不足,倒落在地,变成了一串滚地葫芦。
关节扭断,自缚成结……几相作用之下,落日森林中的顶级猎食者,缠绕着无数怨魂的滔天凶焰,就这么被一个照面就压制住了,以至于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而这一切……不过是用了一个第一魂技罢了。他甚至吝于多用一个技能,仿佛这点魂力输出,会要了他的命一样。
每一个细节玉小刚都能理解。
人面魔蛛的蛛腿,其构造和八蛛矛高度相似,如何发力,何时最脆弱,他了解也不奇怪。
第一魂技发动时,会有一个缠绕上来的力道,利用这个初动力反向发力,乃至绞断杀伤,也只是有些出人意料。
而绳结这种东西就更不值得一提了,随便找个街头的魔术师,都能给你来上一段绳结魔术,根本不足为奇。
可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样子。
但凡错过一瞬,时机稍有不对,再坚韧的蓝银草,面对人面魔蛛的全力一击,都只是杯水车薪。
纵使层层削弱,可刺入体内,实实在在的威力和毒素,在这一瞬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玉小刚面色凝重地拉起一根蓝银草,仔细观看。
草叶青葱翠绿,就如同平凡的每一根草叶一样。
他暗运魂力,用力拉扯,僵持了一会以后,蓝银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不甘地断裂开来。
没错,与之前一样,韧性上并没有太多差异。
可仅仅是这样的蓝银草,仅仅是个第一魂技,却在刹那之间,机变百出。
还有,为什么,自己在那一刻,却看到草叶上面,闪烁着暗紫近黑色的光芒……
玉小刚闭上眼,回想起刚刚电光火石的短暂交锋。那数秒间的场面,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着。
从天而降,射出钩爪,以千钧之势降落,打断攻势,趁着敌人硬直的时间观察,发动魂技,抢在攻击落到自己身上之前后发先至,捆住所有的发力点,利用反作用力折断肢体,接触战斗力,接过落下的仙品,吸入香气解除毒素,并扔给身后可能同样中毒的同伴……
……然后,刻意放缓了动作,撕开甲壳,进食它的血肉,吞吃它的生命力,让肢体断裂的痛楚在敌人的感知中蔓延,让绝望在每一根神经中散开。
他甚至留下了让受刑者感知痛楚,忏悔自己的罪行的时间,连进食都刻意放慢了动作,让肌体留下的痕迹变得清晰而深刻,如同在尸体上镌刻花纹,打磨纹路,令自己这种后来的调查者都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最后,他才一点点将它吃净,如同抹嘴一般,将进食的口器收回自己体内。
全然陌生的战术思路,了如指掌的敌我情报,繁复巧妙的技能释放,妙到毫颠的时机把握,还有,还有这风格……这种完全不考虑队友的存在,激进到天方夜谭的控制风格……简直就像强攻系魂师一样,不动声色,却又侵略如火的控制风格。
脑海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重放,再度闪过……最终,他的注意力,放到了惊鸿一瞥的角落。
那是直面蛛矛直刺时,他脸上的表情。
那表情……根本说不上慌张。
不,倒不如说平静过头了,甚至带了一点懒懒地味道。
似乎近在咫尺的锋利倒齿,恶臭腥风,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玩具一般。
如果说是面露杀意,急切救人之下下手毒辣阴狠,玉小刚可以理解。
如果说和平时一样,动作精准致命,狠辣无情,如同他的暗器上的机簧一样,不带有一丝感情,机械地给人带去死亡——玉小刚也可以理解。
但这副神情,这种态度,玉小刚完全理解不了。
风格,是风格不对……和他一贯表现出来的风格不对。
对于孩子们来说,谈论所谓的风格有些为时过早。玉小刚也只在一些修炼有成的强者身上,体会过这种个人色彩浓烈,乃至于自成一派的风格。
同样的武魂,同样的魂环配置,同样的魂技,根据每个人获得的不一样,他们的打法也未必相同。
而不同的打法,也决定了他们今后会怎么决定自己的打法,拥有怎么样的长处和缺陷,与什么人组建怎样一个团队去扬长避短,再借用团队的力量去获取更强的魂技……从而用同一个起点,走向完全不同另一条道路。
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武魂为大地金刚熊的强者。
但最近的一位,选择了站桩反伤,以静制动的打法。
而赵无极的第四魂环,却是定位追踪技能,可以通过跳跃快速拉近距离,发挥自己近身战强的优势,弥补自己的速度劣势。
被这只恶熊一样的猛汉近到身前,直面大力金刚掌之威,如同一座大山迎面撞来,任何人都会有窒息、不可力敌的错觉。
而弗兰德虽然有着来去自如的飞行系武魂,但当年他们相遇之时,柳二龙莽撞,玉小刚脆弱,反而导致了他更偏向保守,魂技顾及了保护,控制,辅助多个方面。
四眼猫鹰之名,既是代表他的武魂,也是称赞他算计精明,从不吃亏。
每一个被他击败的对手,初时都只觉得他不过如此。
不过是这一招比我快上一点,那一式多伤我一分,等到落败之时,都没能想明白自己输在哪。
而有了弗兰德作为保障,柳二龙却是冲的越发肆无忌惮,选择魂技则更偏向进攻,以伤换伤,伤势越重攻击性越强,胜她不过是惨胜,输她却绝对是惨败,以至于到现在,续航一直是柳二龙的一个弱项。
只是当暴龙魂圣力竭罢手之时,回首望去,身后早已是一片焦土,尸横遍野,再无人能出手。
以至于柳二龙虽然不是最强的魂圣,但她却是魂圣中凶名最炽、最为棘手的几人之一。
对赵无极来说,风格就是刚猛绝伦,万夫莫开。纵然前面是千军万马,我自一掌挡之,面无惧色,屹然不动。
对弗兰德来说,风格就是算计精明,锱铢必较。出手时平平无奇,却悄无声息间累积优势,集小胜为大胜。
对柳二龙来说,风格就是嗜血狂放,凶猛爆裂。伤势越重战志越强,与红莲地狱、尸山血海中放声长笑。
而在这个男孩身上,他却看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倦怠,慵懒,无谓,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就算致命的攻击已经到了近前,也不过是皱皱眉头,只选中最关键的一刻出手,一出手就化解杀机,克敌制胜,不是因为他算的准,而纯粹就是因为……他懒。
甚至懒得因为这点小事多耗费一点力气,所以只选最有用的时刻解决问题。
他甚至并不掩饰自己动手的痕迹,大大方方地放在这里,任由你自己推演、研究,直至明白每一个细节,然后让你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心生战栗。
不耐,他的风格就是不耐烦。
就好像眼前有一只烦人的蝇虫,一直在面前嗡嗡直飞,于是他不耐烦了,忽地一挥掌,啪的一声,世界清净了,他还厌恶地抖了抖,嫌弃你脏了他的手。
就如同人面魔蛛一样。
拂逆了他的意愿,脱离了他的剧本,那么他就从天而降,打断你的痴心妄想,让你因为自己的狂妄愚蠢而将手足打折,痛苦哀嚎。
最后拨开你的盔甲,刺穿你的血肉,进食你的生命,利用你自己最后一点价值,将你的尸首吊起,展示给无知的愚民。
让其中尚且存有几分知性的个体,因为这份智慧而瑟瑟发抖——这就是一场对反抗者的处刑,只因你违逆了他的意。
战斗对他来说,就是这么一件足够令人不耐的事情。
玉小刚几乎开始怀疑自己的推论。因为他想象不到,想象不到怎样的环境,怎样的经历,能够养成这样的风格,这样的习惯。
完全不考虑队友支援,也从不相信有人来救,观察细致入微,拥有闪念间就能拿出针对性方案的丰富战术储备,谨慎地分配每一滴魂力,只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最弱小的技能也能发挥出作用,甚至惯用于利用敌人破绽自伤其身,以小博大,偏偏又对这种火中取栗的胜利习以为常,甚至感到倦怠……
就像,就像是……
就像是他曾经和全世界战斗过,战斗过无数次,并且他赢了,赢到习以为常,赢到厌恶这种胜利为止。
但,但这怎么可能呢?
玉小刚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他正和同伴们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那脸上爽朗的笑容,完全不似假装的模样。
看见老师望过来,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老师招了招手。
玉小刚看着那个笑容,突然恍惚了一下。
也许是错觉吧。他晃晃头,把手里的杂草丢开,拍拍手站了起来。
这孩子,总是神神秘秘的,有事也不跟自己说。
别看不声不响的,心里主意可正了。
那些暗器和毒术,自己还没完全搞明白到底是他自己天赋异禀,还是从哪里学来的。
如今不过是换了一下魂技的用法,怎么就疑神疑鬼了起来。
也许是在实验新战术吧。
玉小刚摇摇头,把杂念从大脑中扔了出去。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守护他,好好吸收着前所未闻的第四个万年魂环。
其余的事情,就等到以后再说吧。
而不远处,将女孩紧紧地搂在怀中,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柳二龙亲吻着她的脸,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上滑落。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得太快了,看着她一把推开玉小刚,自己却与死亡近在咫尺的那一刻,柳二龙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直到将她死死保护住,感受着她鲜活的体温和呼吸,她才自己内心是多么的恐惧和庆幸。
失而复得,死里逃生的喜悦与后怕,此时的她,几乎是愿意付出一切,来弥补这个让人怜惜的姑娘,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反倒是小舞这时冷静一下,轻拍她的脊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没事,没事了柳老师……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女孩娇俏可人的小脸,柳二龙的心里百感交集。
她知道,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十分冲动,感情用事的人。
而现在,激烈的情感沿着泪水在心口激荡,她突然又有了一种冲动,并且完全没有想要压制它的感觉。
“小舞,你是个好孩子,老师……老师很喜欢你,"柳二龙迟疑着,顾虑着女孩的情绪,她知道自幼失去双亲的小舞,可能很难接受这个提议。但最终,她还是慢慢地,试探着说出了口。她从未有过一次,如此厌恶自己的笨嘴拙舌。
“我知道,你只有小三一个亲人了。不知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我做你的……”
“不行。”
出乎意料的,还没等柳二龙说完,小舞就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回绝了。
柳二龙只感觉天旋地转,不敢置信。
“为,为什么……”
此时,无数的理由从她脑海中流过,她拼命想从中找出,找出这个自己格外疼爱,百般怜惜的女孩,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回绝自己的理由。
直到最可怕的一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不容抗拒的抵在她面前。
“难,难道说,你已经知道了……”柳二龙声音发颤,前所未有地惊恐和失落,下意识地想要逃离小舞的怀抱。
“你,你知道……”
回应她的,只是女孩又一次用力的拥抱,将她紧紧锁在自己身边。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这么复杂。”
给出了并不算答案的答案,还没等柳二龙体会明白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小舞就给了她另一个回复,一个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温柔到极致的回复。
“因为,您不能再失去一个女儿了。
“她埋首在柳二龙的怀抱当中,声音柔弱却坚定。
“如果哥他选择了那只地穴魔蛛,如果他没能……我也是要跟他一起走的。”
“我只是不能丢下您一个人……至少,在他活着回来之前,我不能答应……如果真是这样,下辈子,我们再……”
小舞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泪水,止不住地从柳二龙的眼角流下。
“傻孩子……”她流着泪,紧紧抱着小舞的头。女孩给予她,毫无保留地依恋与信赖,令她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一下子被击中了。
“真是傻孩子……”
围过来的人们听了,都默默无言,视线经过小三身上的时候,都不免有了些不解和责怪的意味。
修炼晋升,本来就是件水到渠成的好事。
按部就班的吸收魂环,难道不好吗?
他们已经是世所罕见的天才,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可就为了一件从未有人做到过的成就,就堵上生命的代价……未免太过不值。
事实上,历史上之所以很少有人尝试在四十级就吸收万年魂环,性价比也是一个原因。
能修炼到这个程度,基本上都可以从高级魂师学院出师,加入一方势力有所作为。
不说一进去就是顶尖战力,中坚力量也是有的。
循规蹈矩地吸收最高年份的魂环,那未来的成绩更是不可限量。
三十级到四十级,可称作"魂尊",其意思,就是拥有了行走于大陆上的资格。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着基本的,被尊重的权力。
一旦晋升成功,即是可以开宗立派,庇护一方的"魂宗"了!
无论如何,富贵一生自然是触手可及。
可失败的代价,轻则沦为废人,重则性命堪忧。这对一个未来可期的魂师来说,并不足以冒如此大的风险。
更何况,如今的情况,小舞也是铁了心要和小三共生死的了。
你自己命不当一回事就算了,可朋友的关心,妹妹的牵挂,老师与父亲倾注在你身上的资源与耗费的心血,你怎么就能如此无动于衷呢……
面对众人无言的压力,对他冒险的不赞同,少年却恍若未觉,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没事,相信我。我吸收了两株仙草的力量,又有办法解决灵魂震荡,吸收万年魂环,一定没问题的。”
众人还能说什么呢?弗兰德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志气……那你就去吧。”
少年点点头,抓起已经被制服的地穴魔蛛,就要往冰火两仪眼深处走去。这时,被柳二龙搂住的女孩,却突然开口说道。
“等下,哥,"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男孩,"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让我陪你再走一段吧。”
少年一时间有些踌躇。
“这……”
“就一会!”
“嗯……嗯。”
最终拧不过小舞,少年还是点了点头。
小舞松开柳二龙,轻柔却坚定地挣脱开她恋恋不舍的手,走到了少年身边,牵起他的手,相伴而行。
少年迟疑了一下,目光却游离着往旁边一扫,又迅速地收了回来。
“走吧……我们走走。”
青葱年华的少年少女,并肩走向了远方。
林间的阳光下照耀下,本是那么充满活力的一幕。
可众人心里沉甸甸的,望着远去的一对情侣,脸色俱都是凝重的神色。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这对相依为命,命途多舛的年轻人最后一次生离死别了。
少年的一意孤行,少女的坚定决绝,给他们带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连同温暖的阳光,都仿佛带上了冰冷的血色。
柳二龙更是心绪不宁,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两人一同抓回来似的。
特别是临走前,少年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其中的复杂难明的情绪,简直难以诉说。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是如此纠缠不清,复杂难言。
自己恨不得和他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可当他真的疏离自己时,却又忍不住靠过去,插手他与小舞的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他与小舞也是分分合合,争吵不断。
既没办法拒绝妹妹的一往情深,又自觉无颜面对她,对自己又有则夹杂不清的情愫。
小舞被他疏远,心神激荡下又来找自己倾诉,浑然不知自己才是他们两人之间无法在一起的真正愿意……
这简直就是一团乱麻。而这团乱麻,眼看着就要有梳理清楚的时候,却是要因为其中一人的死,来给这段关系,真正的划下句点。
柳二龙从未有过的柔弱无助,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义女,可现在,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和他共赴死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折磨,几乎让他的心裂成了碎片。
一时间,柳二龙瘫软在地上,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傻孩子……”她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对着谁说。
“难得你不认我,我就不会把你……当作……”
“为什么……他要走了,连你们也要离开我……别又丢下我一个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神啊,求求你……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再也不……什么,什么我都答应你……”
而一旁的弗兰德,见到柳二龙心碎欲绝的模样,也是脸色阴沉。
总是笑嘻嘻的脸色,难得浮现出由衷的不满。
他狠狠地拍了拍玉小刚的肩膀,力道重得他几乎要痛呼出声。
把下巴朝远处一摆,就拂袖而去,自顾自地走了。
而玉小刚也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看了看远去的弟子,又不忍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妻子,一言不发地跟着兄长,钻入了无人知晓的角落,开始了最后的对峙。
这一切的愿意,所有纠葛情感的交点,慢慢远离了众人视线的男女,沉默不语地走着,谁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欲望。
静谧的林间,只有肩上垂死的魂兽发出濒死前的哀嚎,和踏在枯叶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一直到远方的众人都消失在视野尽头,跟随而来的少女,才张了张嘴,勉强地开口。
“……我现在可以笑了吗?”
“……别太大声就行,万一被听见了不好。反正现在离得也挺远的,应该是没问题了。”
“那就……噗,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孩噗呲一声,刚刚决绝凝重的脸色一下子失控,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
“真,真亏你想的出来……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下次,下次别叫我来演这种苦情戏好嘛?我差点就,就没绷住哈哈哈哈,你那个表情,太傻了……”
“都说了让你小点声……”
转世的淫神,策划了这一切的李三无奈地看着身边笑得不行的小舞,扛着地穴魔蛛的同时,还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住已经站不直的女孩。
吸收万年魂环所产生的危险,那种生离死别的氛围,在小舞仰头大笑的一刻骤然消散无踪。
灵魂震荡?
开什么玩笑……那玩意连唐三都难不住好吗?
如果区区万年魂环的灵魂震荡,就能让转世的淫神遭遇危机,束手无策,那李三觉得自己还是死透了比较好。
倒不如说,唐三这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被所谓的"灵魂震荡"影响……被几十年前,名为"淫神斗罗"的凶人,死之前产生,延续到今日的残响!
“我看你不是挺入戏的吗?再练练,不比我差了。”
“啧,你还挺能吹你自己。
“小舞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跟荣荣那种说哭就哭的狐狸精不一样,本姑娘擅长的是嬉皮笑脸,笑里藏刀的类型。你可要小心着点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本姑娘骗的团团转了呢~”
“行行行……就当我是心甘情愿的上当的,我宁愿被你骗得死死的,行了吧。”
李三叹口气,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小舞的衣领,露出与粉白雪肌相贴的,娇艳若火的相思断肠红。
“不过啊,还真没想到,这个王八蛋的世界,居然真敢做的这么绝啊。”
一想到那一根直接冲着小舞头部去的蛛腿,李三顿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按理来说,这一次袭击,应该是冲着这朵坚逾钢铁的相思断肠红去的。
为了凸显深情人设,这次的唐三应该勃然大怒,痛下杀手,直到证明最后是虚惊一场。
既杀死人面魔蛛吸收强化了八蛛矛,又刷了一波恋人的好感度,皆大欢喜。
谁他妈能想到,自己提前把这件事告诉小舞,让她有所准备,拉开玉小刚,躲避攻击,同时把弃卒保车,把幽香绮罗仙品扔出去吸引火力……这他妈准备都做到这份上了,那狗日的人面魔蛛居然一抽风,直接冲着小舞的头部要害下手了。
当时自己在天上看到这一幕时,差点就没当场痛骂这贼老天了——你要不要这么偏心?
不是主角你不安排这场戏是吧?
情急之下,李三不得不出手。
一想到自己还给小舞和宁荣荣讲过未来的走势,知晓未来的知识,以及性格经历大变的她们以后会触发怎样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危机,李三的头就开始疼了——这等于说未来的所有的偶发性事件,都可能因为自己的介入失效了,甚至会有从未有过的危机出现。
这知道未来,还不如不知道呢!
他这正头疼呢,小舞敞着领口,任由自己芊芊锁骨,座座笋峰展露在他面前,他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亮晶晶的眼珠子眼波流动,嘴上却没有停下来。
“……怎么?看到我危险了,你有没有害怕啊?”
“怕啊,这怎么能不怕……”李三没多想,随口就回答道。
“这万一再来一次,我还不在,你自己可怎么办啊……”
“那果然!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小舞一蹦三尺高,不顾李三"哎哎哎要倒了要倒了"的连声惊呼,死死抱住他的臂膀,紧紧靠在他肩上,一副沉浸在热恋中的小女友的模样。
李三这一边肩膀上还背着个上百斤的魂兽呢,被小兔子这么一折腾,猝不及防之下没站稳,摇来摆去的在原地晃悠起来,扯得肩上的地穴魔蛛牵动伤口处,发出无辜的虚弱叫声。
“啊啊~果然还是哥哥对我最好了。我才是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超级无敌好妹妹,其他的狐狸精都给我滚一边去,哥最喜欢,只有我一个人,对不对嘛哥~”
“哎哎哎你要死啊——哎呦哎呦,对对对你最好了你最棒,我最喜欢你了所以快给我住手我要撑不住啦——!!”
一顿混乱过后,李三这才灰头土脸的稳住身形,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身边故作乖巧吐着舌头的小舞。
“离我远点啊。再来一次,我就未必顶得住你个疯丫头了”
“嘿嘿,抱歉抱歉,我兴奋过头了……嘿嘿,没想到你也会说点好话嘛。”
“没,我只是觉得,明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对,却故作不知的,导致身份暴露,三年后被组织围猎孤身救人结果殉情应什么的,实在是太蠢了。
“李三叹了口气,全然不顾小舞一下子撅起了嘴,自顾自地感叹道。
“唐三也就罢了,毕竟总有人替他的失误买单。我可没他那样的命,总是拿别人的牺牲给自己做垫脚石,只能自己小心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小舞脸色难看,若不是李三用眼神威慑,虎视眈眈的小兔子又要扑上来了。
“就说你也可以为了我,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就算是假的我也很开心啊。知不知道女孩子就吃这一套深情啊 。如果是我的,真的会感动的。你哪怕装一下会死啊。”
“所以你傻到献祭把自己赔出去了啊,这么好骗。
“一只手摁住气的冲上来的小兔子脑袋,镇压住她的反抗,李三没好气地说道。
“我又不缺你那身魂环魂骨,我只是馋你身子而已……嗯,那个层面上的。再说了,我是阴魂不散的死人,你是万年修炼的妖精,现在再来玩聊斋那一套也不嫌火候太老,怪不好意思的。你要是想玩,我回去找个没人的地界催眠个大的,整个百八十号人陪你玩玛丽苏……”
“啊啊啊啊!你、你这家伙,哄我一下能让你死啊……”
“别发疯了,一会我就回来了。这次升级,应该能把我最后一个序列能力解锁。
“时序"这玩意太离谱了,天赋要求高得过分不说,魂力不到四十级也用不了。不过有了这能力,暂时应该就没有什么人能威胁到我了。以后的动作,也大可放开了干,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你自己回去后也注意一点。师娘回去应该就要认你做她女儿了。好好把握,再过一会玉小刚就会找她,谈那劳什子精神恋爱的事。你注意下,如果可以,闹出点动静把这件事情搅了,等我回来处理……唉,这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考虑的也就越多,希望这次过后能尽快把她收服吧……”
“是,我知道了……”小舞目光闪烁,开口回应道。
“是要我和柳老师打好关系,方便你恃宠而骄,徐徐而图是吧?随你的便吧,你个色鬼!”
“呃……”
李三刚想开口纠正,小舞以为自己要用她的义女身份做文章,拿捏柳二龙迫使她就范。
然而并不是。
那些前世看过的小说剧情,就连自己也记得有些模糊了,当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都跟小舞和荣荣说。
实际上,自己只说了未来的大概走向,和几个关键的节点,对于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就连李三自己也记不太清,需要到了相应的时间点才能勉强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更别提告诉其他人了。
对于柳二龙和玉小刚这段支线,其实小舞只知道大概的过程,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时间发生了什么。
就更不要说狩猎计划了,李三压根就没有全盘告诉她。
实际上,在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做了很多准备,柳二龙的心理压力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了。
不需要水滴石穿的功夫,只要再过一会,等待那件事情发生,柳二龙就将直面自我,被心底的暗面淹没,彻底沦陷,进入最后的收服阶段。
那个关键的节点,其实比小舞预料的要快得多得多,足以吓她一大跳。
但想到刚刚的人面魔蛛,李三又改了主意。
知道的越多,变数越多。
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神神秘秘,不肯将自己的计划全盘吐露给宁荣荣和小舞的原因。
这个该死的天道实在是太针对他了,但凡多知道一点东西,应对时的反应稍有不及,很多剧情就会面目全非。
他算是怕了。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那些被他掌控的奴隶和淫奴,只要乖乖听话,照着指令做事就好。
其他的东西,他只会在自己的脑子里计划。
更何况,自己即将迎来一个质的突破,迎来自己力量的最后一块碎片。在此之前,意外还是越少越好。
况且,以小舞的性子,还有她与柳二龙的之前的感情……李三很担心她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导致局面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