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绒下午就好多了,但沈听温已经给她请假了,她就没在学校待,去医院看了看周夕宥,然后去了健身房。
沈听温放学给她打了个电话,追到了健身房,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还疼吗?”
这话就很让人多想,旁边还有健身教练,闻言咳了好几声,腾了地方:“你们聊。”
周水绒没看沈听温:“我走的时候就不疼了。”
沈听温看她气色好多了,不担心了:“那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周水绒看着他:“不用了。”
“为什么不用?”
为什么?就沈听温这玩意儿,她让他送她回去,他肯定要进门,进门就耍坏,她根本招架不住。
沈听温有点委屈:“你从来都不需要我,显得我这男朋友好没用。”
“又来了,我又不是没脚,我用得着你送吗?”
周水绒从动感单车上下来,喝了口水:“不过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我什么都能干,我要你有什么用呢?”
“你不能这么想,我肯定是有点用的,比如你想我的时候,我可以跟昨晚……”
周水绒踮起脚捂住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沈听温握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掌心:“跟昨晚一样抱你。”
周水绒耳朵红了,想到昨晚她就浑身不自在,挨近沈听温,小声说:“你别讲这件事!”
沈听温问她:“那你需不需要你男朋友?”
周水绒牙都要碎了:“需要!”
“那我送你回家,你答不答应?”
“答应!”
沈听温伸手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没说话,走过来一伙人,上次在泳池边上等着周水绒的人。
他们看上去没有很凶,但无人见状不说一句他们来者不善。
沈听温没先说话,想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打头那男的问周水绒:“你不是说你有艾滋病吗?艾滋病你还健身?不怕传染给别人?”
周水绒很平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就是你这个骗人的行为不太好,我们想给你们上上课,让你知道一下你的问题。”
打头那男的一边说话,一边摆弄着打火机,行为动作让人脚底生寒。
他们这伙人,有几个穿着劣质豆豆鞋,假AJ,山寨Supreme,脖子上大金链子也不知道真假,完全一副传统意义上在校门口混迹的社会青年。
周水绒在几个校区附近看到过这种人,有事儿没事儿帮女学生拎行李,趁机要个微信。
沈听温在学校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人,虽然不能说是校霸,也跟扛把子那些土称呼没关系,但要说打个架,提到他的名字,还是会畏惧,毕竟是见过他的实力。
但他跟眼前这帮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不穿假货,他再嚣张也认真学习,从不以装逼为乐趣。
这是家庭影响的力量,他可以吊儿郎当不好好学,他爸妈仍然会给他铺好未来的路,他在国内混不下去,还能出国。
进了留学圈,他还是那个让人不由自主想巴结的对象。
他就算是越混越回去,他的思想也还是领先一大部分人,只要他“迷途知返”,他就是个父亲。
这就不能比,因为没法儿比。
眼前这几人无论在此刻多放肆,觉得自己多牛逼,在沈听温面前,都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人。
周水绒不想跟他们废话:“上课就算了,你们也没能教我的东西。”
打头那男的不这么认为:“你要说你不想加,我们也不逼你,你骗我们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们死皮赖脸?非要你微信?”
周水绒把绑在头上的发带摘下来,看一眼周围,倒是没什么人,接着跟他们说:“不是吗?”
打头那男的跟他几个朋友互看了几眼,挺不可思议的样儿:“骚逼,没人跟你说,你这么装逼是会挨打的吗?你以为我们不打女的啊?”
沈听温不让周水绒说话了,她今天说得够多了,身体还不舒服,不能再说了。
他走到她前面,直面这几个人,淡淡说了一句话,声音也不大:“来,再重复一遍。”
那几个人笑了:“哎哟卧槽,吓死我了,英雄救美呢?哪家的大哥啊?”
沈听温没再废话,上去就是一脚,顺便一把拉住周水绒的胳膊,把她扯得更远,让她脱离战场。
打头那男的踉跄几步,被朋友扶住,他们还在反应的时候,健身房管事儿的过来了,还有几个健身教练,横在了他们中间。
管事儿的两头都得罪不得,就一直说和,打头那男的反应过来了,不干,扯着脖子要沈听温给他下跪,他那几个朋友还在那儿附和。
他们嗓门大,健身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叫唤的声音。
沈听温听不了他们说周水绒一个字,拨开健身房的人,一把薅住打头那男的,薅到周水绒跟前:“道歉。”
“我特么不道!我操你妈!”打头那人也不是没劲,但被沈听温别住手,动弹不了,只能动嘴。
沈听温一巴掌打他脸上:“道歉。”
“我道你妈!我给你脸了?”
第二巴掌:“道歉。”
打头那人还手了,攥住沈听温的胳膊,要上脚踹他。
健身房的人拉架,两个人拉其中一个,总算是拉开他们。
但沈听温不干,那人也不干,一个要道歉,一个要下跪。
打头那人啐一口唾沫,眼珠子边上都是红丝,一遍一遍的舔牙,一身假货都随着他那一身彪肉颤抖。
就那咬牙切齿的样儿,似乎不把沈听温吃了,他就活不到明儿早上。
沈听温也不放狠话,自始至终就俩字,道歉,但骇人程度已经够了,至少周水绒没见过他这样。
健身房惹不起,说如果两方都不饶人,那就报警吧,打头那人的嚣张气焰这才慢慢熄了,指着沈听温,放狠话:“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沈听温不让他走,还没道歉走个几把?
他可以自损一千换八百,报警也随便,但这狗逼必须得道歉,骂的太难听,他接受不了。
打头那人似乎很怕进局子,百般不情愿也还是对周水绒道了歉,但狠话也没少:“歉我道了,你哪个学校,哪个班,叫什么能说吧?别他妈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就会在这仗着你是会员装你妈逼。”
沈听温没什么不能说的,“国大附中,沈听温。”
那人记住了:“你等着!”
那帮人一走,健身房管事儿的过来道歉了,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知道的,按次买游泳票的,和一次性交一年会员费的,他们肯定向着这一次性交会员的。
沈听温没话跟他们说,转身问周水绒:“走吗?”
周水绒也没心情健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