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水绒从健身房出来就知道她被造谣了,网上铺天盖地对她的污蔑。

她看了看,觉得有点可笑,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理睬的,但她的身份特殊,她爸妈是已经“去世”的人,知道他们尚在人世的除了周思源就是些领导层的人物了。

她爸妈为了让她开心,把她送回国,她不能置他们于险境。

她知道陈馥郁会造谣她,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梁继凡,他们曾是男女朋友。所以梁继凡找她,让她主动承认她在造谣,更好使。

她找到梁继凡,梁继凡还以为她没逃过他的荷尔蒙,上来就动手动脚:“你白天还装矜持?”

周水绒拧了他的胳膊,开门见山:“两个月前几个中学组织的物理有奖竞赛,你险胜沈听温拿了第一名。你所有科最好的就是物理,所以没人怀疑这次竞赛的真实性。”

梁继凡一听她要说那件事,沉默了,一是有些惊讶她竟然会知道那件事,二是有些心虚。

“竞赛前一天,你女朋友陈馥郁体育课上晕了,被送到了医务室,医务室旁边是物理办公室,当时物理竞赛的出题人张老师就在办公室,她手边就是物理竞赛的卷子。”

周水绒说。

梁继凡笑得越发不自然:“不是,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周水绒就直白地说:“陈馥郁帮你偷了物理竞赛的题,所以你拿了第一,拿到六千块钱的奖金。你用这六千块钱给她买了一部手机,她发了很多状态炫耀这件事,你觉得烦,就跟她分手了。”

梁继凡就知道陈馥郁那种屁大点事就发个空间、发个朋友圈的人会坏事。

“分手后你们相安无事,是因为这件事足以让你们相互制约对方。她现在坐不住了,是因为你凑到了我跟前。她不能拿偷卷子那事来要挟你跟她重归于好,毕竟偷卷子的是她,她还拿了奖金买的手机,要挟你等于要挟她自己。所以她就造谣我,说我过去下贱、不要脸,以此来换你的回心转意。”

梁继凡不承认:“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周水绒把手机扔桌上,屏幕上正是那次物理竞赛的题:“最后一道题张老师出错了,所以这道题根本没有答案,所以沈听温才会空了这道题。你答了,还跟张老师提前写下的答案一样。”

梁继凡没话说了,蔫了。

周水绒说:“学校为了维护张老师这位老牌教师的尊严,没戳破这件事。这种早不是一般物理知识的题对还是错,普通人看不出来,专业人也不会去看中学生的物理竞赛题,加上沈听温没声张,所以至今没人发现。张老师的尊严跟我可没关系,我被你前女友这么造谣,我就想把这事儿说出去。”

梁继凡不怕事儿,但偷卷子拿到第一这事儿太无耻了,更何况物理还是他比较自豪的一门学科,他不想把过去的荣誉收回,更不想被说不如沈听温。

他认输了,声音很低,都不看周水绒了,她的美貌吸引不了他了:“你要怎么做?”

“我要陈馥郁删除所有对我的造谣,再公开道歉,对我周水绒的道歉。”周水绒说。

梁继凡说:“我去说。”

“明天上学之前,如果我没看到,你物理竞赛不如沈听温,要靠偷卷子拿第一的事,就瞒不住了。”

周水绒说完,站起来,戴上她那顶黑色的棒球帽,朝外走。

梁继凡低估这娘们了,她不光嘴损,脑子转得还他妈挺快。

别说沈听温让他离她远一点,就这种蛇蝎心肠的女的,他自己以后也会躲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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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沈听温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已经知情的陈自谦追了出来。

他有点狗急跳墙,忘了沈听温的背景,上来就是一拳,却划了空,被沈听温躲了。

沈听温往边上走了两步,眼看着路对面,对身侧陈自谦毫不畏惧:“别犯蠢给你的刑期加码。”

陈自谦不管那一套,双手伸向他,眼看要薅住他领子了,沈听温拿伞隔开他笨重的身板,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脚,正中他腹部。

陈自谦重心都在双手,没给身体多少力量,所以沈听温这一脚就把他踹进了台阶下水坑。

陈自谦那几个兄弟有的怕沈听温,有的不怕,不怕的全出来了。

反正雨夜没人,打沈听温一顿也没证据。

他们不是家里有点小钱的主,就是一点钱都没有的,有钱的不怕事,没钱的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不怕事。

加上喝了点酒,就想着为哥们义气打他一场架,谁都别考虑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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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继凡给陈馥郁打电话,听她说陈自谦和沈听温要打起来了,撒丫子往那儿赶。

周水绒还没走远,看梁继凡这反应就知道有事儿,打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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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诚没教沈听温打架,但架不住沈听温早熟,早早就惦记上人家姑娘了,人家姑娘反应那么快,身手那么好,还认得那么多武器,他这要是没点能耐,他好意思惦记人家吗?

所以沈听温在很小的时候就主动要求空手道,格斗,古拳法等等提升自己武力值的训练。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打过周水绒,但打这几个人,他可以压他们几个回合。也仅限于几个回合,他们人多,他寡不敌众,硬来的话,讨不到便宜。

但他精啊,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来?陈自谦几个兄弟刚出来,远处车灯就亮了。

几个兄弟不敢往前了,拉起吃了一嘴泥的陈自谦,想先听听看他怎么说。

沈听温始终站在一旁,打着伞,刚才打那么凶,他的伞都没掉,也没变形,在他手里稳稳当当。

梁继凡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陈自谦一帮人,还有沈听温一个。

他走到中间,先跟陈自谦说话:“是不是喝多了?大晚上找死?这他妈要干起来你们不是给自己垒坟头?”

陈自谦火大啊,但也没到失了智的程度,好歹受了几年教育,冷静下来见事儿捅大了,走了。

周水绒在梁继凡后面过来,看到一帮人离开,当时不以为这跟沈听温有什么关系,就觉得梁继凡和陈馥郁出事儿了,谁知道拐出辅路就看到了沈听温。

沈听温也看到了她,惊讶了三秒,然后把手背到身后。刚才打架时胳膊被划了一个口子。

周水绒看到他这个动作了,淋着雨走过去,把他胳膊拉过来,这口子一直在流血,雨都洗不净,她把帽子摘下来,摁在他出血的位置,问他:“他们是谁?”

沈听温给她打伞,不说:“没事。”

“这叫没事?”周水绒语气已经很不好了。

梁继凡也说:“我觉得陈自谦的事儿比较大,我刚看他腿那……”

周水绒没听他说话,还问沈听温:“我问你他们是谁?”

沈听温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摇头:“没事的。”

周水绒有点被他的善良气到:“你的宽容只会换来他们的变本加厉!”

梁继凡虽然没赶上他们打架,但他也知道要真打起来,这帮人跟沈听温也就是五五开,怎么到周水绒这儿就是他们欺负沈听温了……

谁他妈敢欺负他?他提醒她:“那几个人一个一个上的话,根本不是沈……”

周水绒暂时听不进别人的话,尤其还是梁继凡这种在她这里没有信誉值的。

她现在就要沈听温告诉她,他们是谁,但眼下给他处理伤口更要紧,就先叫了车,想着到医院再慢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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