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慧原本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当初结婚决定得很快,现在要和陶振文短暂分居还是决定得很快。
第二天陶振文甚至连她人影都见不到,不过也能大概猜到她去了什么地方。
她自己是有个房子的,虽然很小,但就离她工作的地方不远,还算方便。
那小窝自从结婚后就没再去过,一是认为自己还是需要承担一些家庭的关系,二是陶振文那家确实大,又大又舒服。
陶振文也只去过她家一次,而且连楼都没上,只是在楼下接她去她父母家吃饭。
她父母是一对老古董,但在她结婚这件事上出乎意外的宽容,没有为难他比谭慧大十岁,也没为难自己妻子去世还有个十几岁的儿子。
“我和我爸妈早就没什么联系了,从我工作开始。”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爸妈那边的问题。”当时在走结婚流程之前她这么跟他说的。
她父母的看她的表情不像是父母,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独立的割裂的女人。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人作为婚姻的参与者,了解对方了解得太少乐。
陶洋他妈和他好歹还是正儿八经谈了几年恋爱再订婚结婚的,双方都知根知底。
而谭慧,漂亮、聪明、魅惑。
这些是谭慧让陶振文在对她根本不甚了解的情况下就甘愿结婚并且为她抛洒金钱。
“陶洋,你白天在家看到谭阿姨没?”
“没有。”
“你多久醒的?”他有点怀疑这小子起床时间。
“两点。”
“那怪不得,你醒之前她肯定就走了。”
陶振文往烟灰缸扔进烟头,一边的陶洋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他不仅见了,还送她去她家里,还进去吃了午饭。
还和她约好了他妈忌日一起去看他妈。
他这会儿正美滋滋呢,还在考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毕竟也算是带“女朋友”见家长。
这边的老父亲则没那么好受。
又一根香烟点燃。
她背上那显眼的红印总是让他无法忘记,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掌握不住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竟然也掌握不住。
谭慧想起前天和陶洋那一场性爱,自己之前买好的小玩意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也没想到那小子说粗话的时候还是挺性感的。
不过字母圈的那些东西,偶尔玩玩得了。也算圆了她一个心愿。
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要么做爱的时候不够温柔,要么就是太温柔。
都没陶洋好。
陶洋?!
明天不是答应了要陪他去看她妈吗?
得去选身素净点的。
第二天,谭慧准时出现在墓园门口,手里捧着束白色的百合。
陶洋难得穿了白色衬衫和板正的直筒裤,看起来整个人挺拔了不止一半。
巧的是,他手里抱着的也有百合。
“你怎么知道我妈喜欢百合?”
“没有,我随便选的,花店里的菊花太丑了。”
两个人并肩走在墓园路中,其他来扫墓的人也有一些,有哭的不成样子的也有平静淡然的。
陶洋就是后种。
“你妈妈漂亮吗?”边走着,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漂亮。”他老实说。
“那怪不得能生出你这么帅的儿子。”
他一笑,心里是甜的。
走到他妈妈墓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些贡品在墓前规规矩矩摆上。
没说话,一如他往日的沉静。
谭慧斟了杯酒,说:“陶妈妈,以后陶洋我还要一直照顾着,你放心好了。”
两捧百合被放下,陶洋一身干净端正的样子,站直了又高出谭慧一个头,像棵笔直的树。
曾经在妈妈去世的夜晚把眼睛哭肿的小孩,现在也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扫墓简洁的结束,陶洋心里想着要给妈妈看自己喜欢的女人,想给她看自己能稳稳把喜欢的她抱在怀里的一幕。
他轻轻环抱住她,本想借力一个吻印在她左脸,抬头一看那边刚刚才从楼梯上来的竟是陶振文,原本要贴上脸的嘴硬是放在他肩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陶振文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看到他俩在拥抱,霎时愣在原地。
“老婆?”
听到他喊她身体猛地一颤,和他松开后回头便看见陶振文。
“老婆你也来啦?”
“嗯。”
陶振文擦掉眼角刚刚挤出来的眼泪,说:“你竟然也知道来。”
“我怎么…怎么可能忘!”
“老婆你别生气了行吗,咱们回去好好说。”这还是墓园呢,他就这样闹起来。
“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能不能好好安安静静扫个墓?”谭慧的火气显然是没有消的,说道。
陶振文闭嘴,看着陶洋他妈墓碑的眼神总有点躲闪,当初那场车祸他没办法忘记,她有时候还会出现在他梦里。
这叁人,在陶洋妈妈墓前,以一种扭曲复杂的关系缠绕着展现在她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