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山买武器

清末以来,农民运动和军阀战争此起彼伏,长期的战乱加之政府治理能力的缺失,导致民间非法枪支开始泛滥起来。

官府和外国军队、农民军、革命党、会党之间冲突不断,每一次冲突或战事后,都会产生大量溃兵,他们中很多人走投无路,就会带着武器投身匪帮。

其次,也有官员、士兵直接向下售卖武器的,如武昌起义后,南下镇压革命的北洋军中即有人把缴获的枪支卖给河北土匪,一支汉阳兵工厂的快枪加200发子弹,能卖60到70银元……也正是自那时起,不起眼的汉阳造渐渐成了民团和土匪的主要武器。

昂贵的枪支是匪帮最重要的财产,如果一个匪帮没有属于自己的枪,那他们就没法在当地立足生存。

他们当中最着名的是一个叫孙美瑶的大土匪,1923年劫持了一列火车上的100多名乘客,其中包括20多名外国人,是为“临城劫车案”。

孙美瑶匪帮自称“山东建国自治军”,所部3000人中有1200多人有枪。

土匪持枪抢劫,甚至对抗政府的新闻,时常见于各地报端。

而那些传统的地主老财们为了对付土匪,几乎也都家家有枪。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凭借本身的财力,组织民团武装,表面上是为了对付悍匪,其实也是用来镇压农民的一种工具,本质上讲和土匪其实没什么区别。

再进一步的则是商人自卫组织而成的商团。

商团财力雄厚,其下属“团军”装备的都是先进枪炮,足够的自卫能力,政府甚至也只能让步……

白天的时候,老大将主要的几个人都召集在了一起,一般这种情况,肯定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发布。

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坐在上面时不时还会咳一下,那李妇人陪在旁边服侍着他。

经过昨晚的搅扰,即使有人在,她见到我也总是露出一抹笑意,我只能假装没看见。

“今天让大家过来,是要讨论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老大坐在上面开了头,下面的几个人纷纷响应,他们七嘴八舌,有的说要继续屯粮,有的说要发展队伍,有的说乘胜追击再出去抢一笔,还有的说希望能将金条换成银元分发给大伙,但基本上没人注意到买武器的事情。

“好了,好了,你们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让我们听听师爷怎么说。”

师爷欠了欠身子,又扯了扯嗓子开口道,“大家说的都很好,但现在最要命的是手里缺家伙,上次差点吃了亏就是因为我们人少枪少,一波消耗过后,现在仓库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大家应该很清楚,我们是土匪,枪就是我们的本钱,要是手里少了这东西,就没有人会买我们的帐,所以我的意见,现在当务之急是买枪。”

师爷说完众人才觉得有理,于是接下来就是筹划买枪事宜,老大这次也是准备干一票大的了,上次抢回来的十五根金条,除了拿了一根用去买粮食,还剩下十四跟,他准备拿出十根金条来买枪,也算是要下大本钱了。

买枪的事情以前都是老三和师爷负责,不过这次老大好像是故意的,指明了要老三去修建工事,并且还把我一早给他看的地图交给了老三,嘱咐他要按质按量尽早完工,接着又将招兵的事情一一交代了下去。

老三信誓旦旦的要大家放心,不过最后还是问出道,“二哥买粮食还没回来,那应该派谁去买枪啊?”

“我已经想好了,这次就麻烦师爷和段兄弟跑一趟了。”

老三好像有些不满,不过自从成为我的手下败将后,他倒是识趣的没有再为难我,但这却是我自己没有意料到的,连忙朝林老大回道,“这应该是你们内部的事情,让我去不太好吧……况且我也没干过这种事情啊……”

老大直摆摆手道,“哎,段兄弟谦虚了,你图画的好,仗打的了,这点事情应该还难不到你,何况也不是你一个人去,不是还有师爷呢么……我看你们要不明天就下山去县里吧,该找谁听师爷的就行。”

军队里的武器弹药都是统一下发的,有专门的后勤在保证着,所以私下买枪这事情,只是听说过但我确实没干过,不过想着能下山,我早就等得着急了,所以也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我也要下山!”我们说着事情,林悦悦也插嘴起来。

“他们是要去买枪,你跟着下山干什么?”林老大一下没答应。

“他们买枪我又不拖后腿,听说县里好玩的好吃的多,我也想去县里看一看,爸你就答应吧……”这林悦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去城里玩一玩,她撒娇似的朝林老大说着,还拉着他的手恳求。

这老大也是个疼闺女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得不答应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叫了一个身边名叫贺立开的人跟着一起保护她。

人多反而目标大,我们一行四个人,第二天便带着十根金条出发了。

师爷负责去联络一个叫做刘黑子的人,这种私叛枪支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他们这个道上自有一个道上的规矩,不是人多就能搭上线的,我既然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干脆和林悦悦一起,以逛县城为主。

这姑娘山里长大,可能还是第一次进城,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当然就这个新地方来说,其实对我也是新鲜的。

往日在北方的大城市里混迹惯了,无论是北平还是天津,熟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这小县城按理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但一个地方一个情况,哪怕是穷乡僻壤也自有它的独特之处。

走在街上,先是尝了一碗华阴馄饨,这玩意又名编食,馅里萝卜配上猪肉,听店小二说是华阴人过年过节待客的佳食。

接着是华阴有名的大刀面,它的名字和华山一样有气魄,顾名思义,大刀切的面叫大刀面。

浇上事先调好油炸面酱、粉条臊子,调入醋、盐、辣子油,即可食用。

在山上憋了许久,这林悦悦和贺立开也都敞开了胃口,吃完还不过瘾,又叫了华阴水晶饼,这饼有别于山西肉夹馍,因其馅芯透明发亮,犹如水晶而得名。

它小巧别致,吃在口里润香适口,油多而不腻,糖重而渗甜,具有浓郁的玫瑰芳香和橘饼清香,听说曾与燕窝、银耳齐名。

出了卖小吃的巷子,远处是一座茶楼,大老远就看见里头坐满了人,好像是在听什么戏一样,惹得林悦悦也想跟着凑热闹,于是我们三人买了二楼的座位,边喝茶边看下面的人表演皮影戏。

影戏从有文字记载,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了,传说是由汉武帝身边的大臣李少翁所创,《汉书》里有记载他曾为武帝表演过,一般认为是皮影戏最早的渊源。

皮影戏,又称“影子戏”或“灯影戏”,它不同于京剧或者黄梅戏,更与电影等大相径庭,而是一种以兽皮或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以表演故事的民间戏剧。

表演时,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华阴老腔讲述故事,同时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有浓厚的乡土气息。

看完了表演,往前走着差不多就到了县城中心的地方,这里更繁华一些,可能得益于交通地理位置比较好,或者是受益于离华山不远,天下客比较多。

这附近不仅有银行,还有豪华一些的酒楼,服装店和照相馆也是不缺的。

这倒是很新鲜的地方,来此已经四个多月了,初时还真有点不太习惯,此时见到了照相馆我便有了主意。

先是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带着林悦悦和那个手下,每人都拍了照,这还不算完,在我高价的利诱下,还在店里买了一部照相机。

他们自是没见过这玩意,但是应该知道照片是怎么回事,所以一个个表现的都很开心。

出了照相馆,我又带他们去了服装店,这种店里卖的衣服和乡下裁缝店里的不一样,都是成品并且做工更精良,样式更多,而且是设计过的,显得比较时尚,多是富人的最爱。

起初林悦悦似乎还不太愿意进来,当看到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着是土匪也难免心动。

女人总是爱美的,和那些土里土气的衣服不同,这些衣服穿在身上,不需要怎么打扮都显得美。

她自己选了一身衣服裤子,我又给她选了一身裙装,她开始是想拒绝的,但当说出我来买单时,她不仅收下了裙装,还给她父亲和师爷也挑了一身上等的西装。

贺立开这人似乎惯了山野生活,怎么说他也不要,我想他这种山野粗鄙之人可能都这样,也就作罢。

我给自己也选了几件合身的,付了钱,大家才拎着大包小包回去。

师爷先一步回来,他已经联系上了那个外号叫刘黑子的人。

150银元可换1条枪外加500发子弹,以一根金条2斤的量,现下可换成1000块大洋。

那刘黑子说了,十根金条可以卖个熟人价,给70条枪外加5万发子弹。

交易的地点约定在城西的一座老爷庙里,事不宜迟,天黑的时候不容易被人发现,落脚地是临时租的民宅,留下林悦悦守着,我师爷还有小贺,带上了金子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我本以为对方也会有人过来,然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从师爷口中得知,枪支买卖的规矩,都是事先商量好,先将财物埋在某个地方,他们会带着东西把财物挖走,然后再埋上枪支、弹药等着买家来取,除了接头的人,双方真正的主家并不会见面。

我并不了解这些道道,但也是略有耳闻,所以没有提出什么质疑,三个人很快埋完了钱财。

夜黑风高,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又守了一会我们才离开。

白天的时候,除了那小贺,我们都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师爷昨天忙一直没有出来,今天林悦悦依旧热情高涨,带着师爷逛了一天,去照相馆取了照片,相片上的她青春而又不失美丽,她很开心。

其实我们三个大男人都在等着拿枪的事情,还是有些着急的,只是不想扰了她的兴致,所以陪着林悦悦又再外面吃喝玩乐了一天。

焦急的等待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又是我们一行三人来取货,还是在这个破旧无人的老庙里,可是当我们在地上挖了又挖,一连挖了好几个坑却什么也没见着。

不用细说,我们都意识到被撕票了,包括小贺在内,我和师爷这下傻眼了。

我们三人白天一直都在,所以吃掉这笔金子的人不可能是我们自己,那就只能是那个刘黑子摆了我们一道,这人是师爷搭上线的,他气得直跺脚,“刘黑子这个狗娘养的,竟敢耍老子,逮到非拔了他的皮.....。”

“杨师爷,眼下得赶紧追回那笔金子,老大交代的事情,要是搞砸了,我们可没法较差的。”

十根金条可不是小数目,我们都很紧张,好在师爷对刘黑子有过调查,只听他开口道,“我知道刘黑子这小子喜欢赌钱,他得了这笔钱肯定会去赌场里,我们得赶紧找到他,要是被他挥霍完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师爷和小贺对县城里的黑色地带要熟一些,我跟着他们一起,找了一个又一个赌场……

“刘黑子,你今天怎么有钱来此消遣了……”

因为政局的混乱,如今的赌场已经不需要开在『地下』,一般只需要给当地的官员定期打理些钱财,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起来了。

这都与时下动荡的社会不无关系,加上军阀和上层人物不少也爱赌,而且开赌场赌坊收入也丰厚,一般是地方掌握的财政收入之一。

只见在一个名叫『老西门』的赌场里,一位面色黝黑的男人混迹在牌桌上,他手舞足蹈,表现的比往日要阔绰许多。

“哪用你管那么多,老子今天有的是钱,这次我买大,你们到底跟不跟啊……”

“当然跟啊,你买大那我偏要买小。”

赌场一直是流氓地痞云集的地方,而且为了吸引更多的流客加入,开赌场的还会雇佣舞女歌姬驻场,这也造就了全国各地厚重的赌博之风,从形形色色的赌博方式来看,最为中国人喜欢的无疑还是牌九、执塞子和麻将。

“买定离手……”“开开开……”围在一圈的人也都各自下了注。

“真是晦气,他妈的又输了。”

那刘黑子今天的运气似乎不错,一会面前就赢了很多注,不过当大家都还在等着开下一轮的时候,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色惊变道,“今天就到此吧,不玩了,我要走了。”

他已经赢了好几圈,这回要走,旁边的人当然都觉得很扫兴,纷纷拉着要走的他道,“怎么滴啊刘黑子,赢了就不想玩了,那可不行啊。”之前那个和他说话的人也是很不满,“就是啊,哥几个好不容易今天陪你玩,你什么意思啊?”

“都给你们,我不要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刘黑子扔完话,拎上手里的衣服就想跑。

“哎,这钱都不要了,怎么回事啊?”

我们三人连着进了几家赌场,终于在老西门碰上了刘黑子。

不过那人眼也够尖的,师爷认出了他的时候,他也见着了师爷,见师爷身边还有两个人一块来势汹汹的,刘黑子眼见着不妙撒腿就想跑,还好我和小贺反应的快,急忙翻身跃了过去,拦住了他的退路。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赌场里,打手们的注意。

像这种场合,都有专门看场子的人,一是为了镇场子,二是为了对付捣乱的人。

在我们抓住的刘黑子的时候,几个大汉也围了上来,显然是不想让我们把人带走。

热闹的赌博声已经停了下来,旁边的舞姬也驻足观看过来,这种情况下,赌场的当差执事也从后面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啊,谁人敢在我们老西门闹事,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吗?”

本以为今晚要大干一架,谁知师爷原来和他居然还是认识的,我们抓着刘黑子的衣服没有放人,师爷上前一步道,“原来是王主事,幸会幸会……”

那人一看是杨师爷,架子也收敛了一些,象征性的回了一句道,“呦,这不是杨师爷吗……你不在山上呆着,到我们这里有何贵干?”

“王主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们都是道上的人,彼此的面子还是会给一点的,只见他们走到了后面,彼此来来回回说了几句,那王主事便喊话道,“让他们带走。”

这话一出,那刘黑子自知要祸到临头,连忙开口向王主事求饶起来,“王主事,我可是你们店里的常客,这些人会要我的命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少啰嗦,大家都是道上混的,那就要遵守道上的规矩,你的事情,就算是老板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他说完朝看门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打开大门放我们出去。

“多谢,多谢……”

一路上,小贺揪着刘黑子的衣领,一直把他拽到了老爷庙里。

这家伙估计也是练家子出身,手劲比较大,将那厮扔了进去,我和师爷便关上了庙门,也跟着围了上来。

刘黑子这厮见情况不妙,连忙爬起来求饶,“杨师爷,搞错了,误会,这绝对是个误会……哎呦,痛,别打了……”

小贺二话没说,对着刘黑子就是一顿揍,不一会已经鼻青脸肿,打的他哇哇直叫,“好汉,别打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师爷见他像是想说什么,示意小贺停了手,走到跟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道,“钱在哪里?”

“钱,什么钱啊?什么钱,我不知道啊.....。”

师爷见他还在耍滑头,也是气不打一出来,拍他的脸变成了捏他的脸,气势汹汹的喝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你一次,钱呢?”

刘黑子嘴硬停了一下没有回答,师爷便示意小贺继续,只见小贺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子,横在刘黑子面前晃了晃,“你应该知道道上的规矩吧,撕票可是要剁手的,快伸出来吧!”

“别啊,好汉别,钱...钱都在赌场里了,你应该去找那王主事要才对.....。”

“既然这样,那我可要来真的了。”他自己不敢伸手,小贺便强行将他的手抓了出来,然后一个快刀闪过,只听刘黑子“啊..。”的一声惨叫,切掉了一个手指头下来。

所谓五指连心,那不可谓不痛,股股的冒着鲜血,刘黑子疼的龇牙咧嘴,不过这还不够,他们是土匪,下手自然是比较狠的。

师爷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脸道,“再不说,下一个要少的可就是这只手了。”

“别,我说,我说……钱是我拿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刘黑子不得不乖乖的就范起来。

“拿了我的钱,那我要的枪呢?我们可是老顾客了,这样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我也不是不想给你们那批货啊,可是眼下省主席杨虎城颁了行政令,严厉打击枪支贩卖,上个月才抓了一匹拉去枪毙,没有背景的人已经不敢接这行生意了。于是本地这枪支的生意都转到了县长那里,被他家公子垄断了,我本来也是想从他那里给你们拿货,可他一听是你们的人要,就没有答应,这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还请杨师爷明察.....。”

他说的应该也不是假话,不过当下还是追回钱财要紧,师爷接话问道,“那然后呢?那笔金子被你藏在哪里了。”

“我也知道你们发现了肯定不会轻易绕我,所以我也没敢动啊,他说着瞄了房顶的一个角落上。”

这家伙倒是会藏,害我们三个挖了半天也没有挖到,原来是被他挪到了房顶的一个暗格里,我过去取了出来,点了一下还是少了两根。

那刘黑子见我们脸色一变,他害怕的赶紧道,“那两根输给赌场里了,不过如果你们想继续换成枪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指个路,那柳县长家的公子虽然不好惹,但是他老婆却很贪钱,你们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真的?”这是个重要的信息,这次最怕的就是无功而返。

“当然是真的,那柳公子的老婆我认识。”

“好的很,只要你配合这次就不追究你了,不过还得麻烦你给带个路吧。”

没有再追究那两根金条的去向,但是人还是要绑着带回去的,这样以来这小子定不敢使诈。

从刘黑子口中得知,这华阴县的县长名叫柳重喜,柳县长膝下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之前说的柳公子即是他儿子,排行老小名叫柳羽,柳羽的老婆是省城嫁过来的,听说也是达官显贵出身,好像是叫做张美玉……他没有介绍那两个女儿,但我隐约记得上回一个樵夫说过,那柳星若也就是我的母亲,她是县长的女儿,所以要是这样一来,那这个要找的柳羽和他夫人,就是我的舅舅和舅妈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当然这些只能我自己放在心里,对这些个外人是万万不会说的。

柳家的大宅很气派,打听清楚了地方,我和林悦悦负责盯梢那柳夫人张美玉,小贺和师爷负责去盯梢柳羽。

找了一间茶馆,在二楼坐了下来,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叫了些茶水打发时间。

我和林悦悦对坐,品茶的时间里,我隐约看到了高小姐的出现。

不一时,林悦悦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那长长的乌黑长发,再配上高挑的个子和华丽的穿着,外面还真是高小姐。

她当然不会注意到对面的茶楼,大门外有人迎她进府里,不一会她便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高小姐什么来头啊,怎么她和柳家也有关系?”我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样子问道。

“别高小姐来高小姐去的了,她叫高颖,年龄可能二十还不到,是高家二夫人柳星若的女儿,也就是柳县长的外孙女,可能是碰巧来县里探亲的,所以在这见着她也没啥可惊讶的。”

本地人还是知道的要多一些,上一次她们碰面那次,林悦悦可能对我还有所防范,这些信息她没和我说过,时间久了,他觉得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所以也就和我说了这些情况。

听她提到了柳星若,我不免又来了兴趣,追问了一句,“那柳星若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既然是县长的女儿,又怎么会看上高家这样的人?”

按理说即使是门当户对,一般人嫁女儿也会选择一番,至少对方人品要过得去,就高家这种连百姓都唏嘘的名声情况,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怎么,你见过高夫人啊,这么关心起来这对母女了?”

“当然没有见过,我就是好奇,再说这不是为了便于掌握更多情况吗……。”

“你们男人……”林悦悦瞥了个嘴,她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好像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是不是就喜欢打听漂亮女人的事情。

收了收心神,她才回道,“那柳星若应该是后来才改嫁的,听说他前夫表面是做药材的,暗地里却卖大烟,后来风声走漏,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再后来她家就出了事,家烧了丈夫也死了,想必也是与那大烟有关系……”

“然后她就改嫁了?”

“可不是吗,她会跟高华那个人,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林悦悦一副很可惜的语气,“不过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时还小,镇子上这些个事情也都是听别人说的,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一定呢……”

很难想象她会这么看我妈妈,并且语气里似乎一直透着某种同情与可惜,便疑惑道,“听你的意思,感觉你们不怎么讨厌这个高家的夫人。”

“她与高家的人不同,她是个好人,我们土匪虽然打家劫舍但也是有原则的,不会欺负这种妇人的……”林悦悦说了一通,茶快凉了,她大喝了一口,擡了擡头看着我竟又喃喃的补了一句,“好了,说了这么多,有件事情要提醒你,以后要是见着那柳夫人,可要当心点了……”

我心想那可是我亲生妈妈,我需要当心个什么呢,但听她这是像话里有话一样,也难免不问了出来,“为什么要当心啊?她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不过就是…长得漂亮呗!”

不用她夸,妈妈确实美丽至极,至少是我至今见过的最有女性魅力的女人,她能这么看本也没什么错,但我可是人子啊,她在我面前这么说似乎不合时宜,即使她不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我妈妈,但我还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在她眼里,妈妈的美也是我可以垂涎三尺的,我摇摇头调笑了一句,“那有你漂亮吗?”

“有你这么问人的吗……。”林悦悦娇嗔了一声,才慢悠悠的说道,“那还是我小的时候,下山玩见过她一次……现在的话我哪还知道谁更漂亮啊……”

林悦悦说着还下意识的碰了碰耳边几丝散乱的头发,她的话更像是想表现她更年轻,对于有没有柳星若漂亮,她好像并没有多少自信。

妈妈的风采我已经领略过,即使有年龄优势她也不及我妈妈万一,不过我看破也不说破,而是半讨好道,“你比她更年轻,当然会更漂亮。”嘴上说着这样,心里想的其实是我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

一连跟着观察了几天,我和林悦悦基本上摸清楚了这个张美玉每天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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