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天府市,市委大院“苏书记,您的邮件”身穿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双手拿着邮件,轻声说道。
“嗯,先放旁边”苏寻雁没抬头,认真看着手中的文件,拿着铅笔不时的标注着。
中年男人恭敬的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100平左右,极为宽敞明亮。
陈设朴素低调又不失档次。
几套灰色素布沙发,绕着半弧曲线放置,构成了会客区,会客区中心是一张暗红色低脚方桌,上面摆放了一盆君子兰,挺拔、苍翠。
办公桌的对面的墙壁上,一副尺牍跃然而立。画中背景是一片土黄色碎石。
小虎舒服的趴在地山,母虎低着头,眼神温情脉脉,没有一丝山中霸主的气势,舐舔着小虎的额头。旁边还提有一首小诗:
虎步苍峦百兽惊
八方四野任穿行
丛林出没神威在
难睹山君舐犊情
整幅画作使用玻璃框装裱,擦拭的异常明亮,画作内容看起来和整个办公室显得格格不入。
巨大的暗红色办公桌后面就是长排书柜,堆满书籍,书柜两侧,竖立起两面鲜红色的旗帜,党旗和国旗。衬托的整个空间庄重、肃穆。
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苏寻雁慵懒的仰靠在皮椅里,清冷的脸颊略显疲倦,素手放在眉心轻轻按压。
灰色小领衬衣紧紧贴着单薄的身子,下摆扎进黑色修身直筒裤,用一根素扣黑皮腰带束缩。不盈一握的柳腰十分纤细。胸前两团软肉骄傲挺拔。
乌黑浓密的秀发高高盘起,外罩一件黑色女士西装。
苏寻雁走到饮水机跟前,接了半杯水抿了抿。
迈着修长的双腿,信步走到国画跟前,静静的看了会,神色复杂,少许,便不再留恋。
随意地拿起邮件拆开,取出里面东西,只见是一份白色信封,上面手写三个字。张!良!善。
“张良善”苏寻雁轻声呢喃。
自从调任天府市纪委书记三个月以来,她经常收到类似这种实名举报信。
只是这个名字异常熟悉,这么多年,她没少找这个的“麻烦”。
他是父亲生前的秘书,现在的济省省长!
突然,她有些迫切的想知道信的内容。
果然是这个老狐狸,嘘寒问暖的啰嗦了一大堆,苏寻雁清冽的面颊不由得柔和许多。霎时,这份柔和戛然而止。
信的内筒越来越看不清,伴随而来的是嘴角的咸涩。
明亮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淹没。
挺拔的身姿微微晃动,胸前两团酥肉随着身体的动作轻轻抖动。
抬手用力抹着脸颊,可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干脆放弃,大步走到窗前,看着小楼前的绿植,修剪的整整齐齐,妩媚的芍花又红又艳。
通篇下来,苏寻雁只记住了三个词。
“安宁”
“魏文博”
“托付”
尽力控制好情绪,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嘀……嘀”
“我是苏寻雁”声音沙哑、低沉有力。
“苏苏啊,你……”
“张良善,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苏寻雁直接打断张良善,说完“砰”的一声摔了电话。
再次来到国画前,素手轻轻地抚摸着,神色复杂,痛苦、向往、还有一丝担忧和茫然,最后化为坚定。
所有情绪被完美的收藏起来,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拿起桌上的内线“王忠,进来”
“苏书记”夹克中年男人恭敬道。
“四件事,你记下来,第一,我要处理点私事,十天内不要安排我的行程”
王忠有些惊讶的抬起头,跟着苏书记工作9年,她可从来没有请一天假,更别说还因为私事。
“嗯?”苏寻雁看着王忠走神,不满的嗯出声。
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扑面而来,浓厚的官威使他瞬间冷汗直冒,迅速低下头,认真记录起来。
“第二,我不在期间,所有日常工作交由常枫同志处理”
“第三,凡是牵扯到楚阳大桥坍塌的案件,全部搁置,等我回来处理”
“第四,订一张去往肃省的机票,最好是今天的,没有的话告诉我一声”
苏寻雁条理清晰,不急不缓的安排完后便不再说话,拿起手机点开电话簿快速翻页。王忠见苏寻雅不再说话,深谙领导意图,便转身疾步离去。
“喂,老同学,好久不见,拜托你帮个忙”
“苏苏啊,不不,现在是苏大书记,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去办啊,嚯嚯嚯”电话中传出那豪爽笑声。
“燕妮,别闹,我说的是正事”苏寻雁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嗯,你说。我认真听”
“帮我调差一个人,魏文博,年龄50岁左右,家住安宁大兴乡,确定一下具体住址”
“苏苏,你是说在我们安宁市吗?别开玩笑了,大兴乡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有什么具体特征吗”
“嗯……他16年前领养了一个男孩”
“欧了,等我的消息”
挂掉电话,苏寻雁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再也静不下心去处理工作。
自政法大学毕业,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省团委,从最基层的打字员干起。
11年来,没命的工作,让自己身心疲惫不堪,就是为了消磨心中失去孩子的痛苦。
渐而走到今天,达到普通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这背后的辛酸苦辣又有谁能理解。
如今有了希望,这份坚持还是值得的,虽然来得有些晚。
“苏书记,今天飞机已经没有班次了,最快的一趟是明天下午四点”
王忠的话打断了苏寻雁脚步,低头沉吟一瞬,便直接吩咐道“通知小刘备车,叮嘱他安排好家里,一个小时候后出发”目光清冽而坚定。
来回最少也得3000多公里,王忠心头剧震。
……
终于有人进来了,一名略带胡茬的中年警察坐在我的对面,打量了我一眼,开始询问。
“叫什么名字”我指了指喉咙,摆了摆手,示意不能说话!
中年警察没看懂我的意思,“啪”猛的一拍桌子,呵斥道“老实交代,别耍花样”
“叫什么名字!!!”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示意比划一番。他看懂了我的意思,表情唏嘘。取出几张白纸,他问,我在纸上答。
我将所有的事因经过细细阐述了一遍,没有夸大和隐瞒。中年警察将我的笔录仔细翻看后,问道:“你是孤儿?”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中年警察深深看我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我想不到的是,刘桂花也在隔壁做笔录,只是待遇比我好的多。
做完笔录,警察便让刘桂花先回去,叮嘱有需要的情况做好配合。刘桂花想要见我,警察说还不到时候。
深夜。
房间内通明的灯光没有关掉,我一直待在椅子上,屁股早已麻木,难受至极,这样的坏境根本就不可能睡得着。
期间,中年警察又来过一次,说被害人已经醒了,伤势依然严重,多处骨折,需要进一步治疗。
第二天早上。虽然浑身难受,但依然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头,还是昨天的那个中年警察。
“有没有认识朋友之类的,让他们和受害人接触一下,毕竟他们执法过于……”说到这里看着我,停顿不语。
我听明白他的意思了,颇为感激的看他一眼。随后还是缓缓摇头。中年警察叹息一口,再没有任何交谈出了门。
不久,进来四个年轻人,将我拖拽起来,押着向外面走去。
“小魏、小魏”上车时,我看见了刘姐,她放声哭喊着,向我跑来。
两个年轻警察迅速上前拦住她,我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就被压上了车,车门彻底阻挡了我的视线,耳边依旧能听到刘姐的哭喊声。
我心里难受至极。
车子飞快的行驶,还没从难受的情绪中走出,我们就已经到了地方。我被带到了看守所拘留,等待案情的发展,最终决定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