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能告诉她,校园恋爱是个什么鬼?
这从来都不在她的人生规划内啊!
不,她没有人生规划。
所以谁要这劳什子校园恋爱啊!
自从那天晚上奇遇之后的一番攀谈。
班长就和着了魔一样变着花样儿给她桌上堆吃的。
堆得最多的就是酸奶。
还多是草莓的。
他可能觉得草莓和女孩子,绝配。
大课间操一结束,回来果然桌上堆着一堆吃的。
她看到就要往后边儿递过去,方沁眼疾手快就尽数全给兜回来,对了,这货已经成为班长同志的军师了,两瓶酸奶和无限供应的冰红茶已成功收买军师。
这些都还好,都不如这一件事让她抓狂——
放学陪她回家。
她是智障还是路痴?
最清楚她回家路的人是她欸?
他是碰的哪门子的鬼了想起要送她回家?
就她家那条公车直达还没有分岔口的路走一百年都不会翻车的好嘛。
她心里苦啊!
最苦的是说出来没人听啊!
今天难得有火烧云,还是周五的好日子。
她最喜欢自己一个人坐车上靠窗的位子,吹着风看外面一闪而过的街景,安安静静不说话。
那个场景她光想想都觉得岁月静好幸福非凡,但这时候,身边的人一副吃了炫迈的样子,根本停不下来。
班长口若悬河地在和她分享nba。
她听的头脑发胀,分不清他说的那是叫詹姆斯还是杰姆斯?左耳进右耳出,偶尔点点头免得气氛太尴尬。
车一转弯,这么快就开到电脑城站了,紧接着一个刹车——
到站了。
她在一群人下去车即将开启的那一刻突然起身,在他还沉浸在分享的欢喜当中,一个闪身就从后门溜了下去,声音回荡在车间。
“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啦,掰掰!!”
班长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就要跟着下去,车已经发动前往下一站了。
而她,站在下车点,乖巧的向远去的公车挥手。
转身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小五!我来拿电脑啦!”
小五的店面不大,但在电脑城的中心地带,公然卖片还这么嚣张,让她一度认为他肯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闪闪发光的背景,但事实证明,他只是足够狡猾而已。
见她背着书包进来,小五老板椅一转,叼着烟:“刚放学?”
她点点头,看向他转身拿过来的机子,问:“好啦?!”
小五下巴扬了扬,让她试试。
她打开电脑,按了下开机键,一切如常,甚至速度还加快了。
“我给你换了套系统,你这都什么年代的机子了,我试片都不用这样的机子。”
她努嘴:“我妈妈那个年代的,那可是最好的电脑!”
但她承认,那个时代不如这个时代,旧不如新这句话最相配的就是科技产业,但她才不会在小五面前承认这个事实。
小五被她这话逗得直发笑,她看了看时间,快8点了,见店里还有别人在看电脑,她悄声问:“那那个呢?”
“哪个?”
“就那个!”
小五皱眉:“哪个?”
她气结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凶巴巴,不说话了。
“欸行行行。”看她急了,小五不逗她了,说:“那个片烧的太严重了,报废了。”
“啊?!”
听她这声啊失望的这么明显,小五一下就笑了,“不是吧你,真没看完?”
她万分心痛的点头:“是啊!”
不仅是没看完!还是看到最重要的时候没看完!
小五吸了口烟,呛得满屋子烟雾缭绕的,她看都看不清了,但耳朵听到他说,那没办法了。
最后她凄惨惨的付完修改费和片子的钱后,闷闷不乐的带着电脑回家了。
回到家门口意外看到方沁,她手里拎着俩饭盒。
看到她,方沁向她挥了挥手,然后扬了扬手里的饭盒,笑得一脸灿烂。
她一下也笑开了脸。
看到她这么晚才回来,俩人上楼方沁还在说这个事:“我都吃完饭洗完澡了你才回来?是不是跟班长潇洒去了快说!”
终于到自己家门口,她掏出钥匙,无奈道:“是是是!满意啦?!”
方沁看她明显是在搪塞自己也懒得再追问,只是无聊的在她开门的时候东张西望。
“欸?你邻居搬走啦?”
她提着电脑有些拧不开门。
方沁记得她上回来这里,这对门还花枝招展的,一个防盗门尽是贴的满门的炫彩的贴纸,和乐音的门板真是两极分化的典型代表。
她正专心扭钥匙,随口道:“不知道。”
方沁立刻就说:“你这脑子还能知道啥?你看这门都换了,一看就不是你那老邻居的做派。”
她闻言便回过头看。
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发现,的确是换门了,这次换了个很沉稳的纯墨绿色的防盗门,质感感觉很高级。
“这门还挺好看欸,是吧。”
方沁赞同的点点头,回头催她,“快让我进去!我手都要被勒断了!”
方沁妈妈的手艺很好,两个饭盒三个菜一个汤,她吃的干干净净。
方沁坐在她对面啃着她家的黄桃,嫌弃道:“音音你真是猪。”
饭后她俩一起看电视,作业留到周天做都没关系。
“你就这样把班长甩了?!”方沁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
她正看着电视,回头愕然地点点头,“你说是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刚刚想到班长站在车上,从车窗里能看到他那震惊的表情,她心有戚戚然,“你说会不会……我周一到教室被他暴打一顿?”
“暴打应该不会?”
听方沁这么说,她吊起的心放了下来。
“但可能会干点别的事吓吓你来出口气。”
她皱眉,“不会吧?他是班长欸?我觉得他平时还满宽容的。”
“那是对别人,换做是你,你喜欢的人突然甩开你自己一走了之你气不气……”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他很帅的话我就不气。”
方沁一口冰红茶要喷出来,果然是人就不能用正常思维和这货聊天,“多帅?刘德华?”
刘德华那是明星,她只要对方干干净净,能经受住穿白衬衫的考验,身材高大,鼻子挺一些,背宽阔一些……
“欸发春啊!”方沁突然用手肘顶顶她。
她一下直起背,“啊?没有,没有没有。”
方沁顿时阴阳怪气,“还没有,你刚刚明明就这样这样这样,好像看到谁一样,噢,好像看到生物老师一样,脸红的和屁桃君一样。”
她这会儿真脸红了,“你不要乱讲!谁看到生物老师脸……”
方沁好笑,“你自己不晓得,我是每次都看得替你捉急,今天下午在操场那生物老师还没过来你就脸红了,你一个变态跑十圈步都不脸红怎么偏偏那个时候就脸红了?说跑步跑得是鬼才信噢。”
说起来,今天是体格训练第二个礼拜的周五。
也就是最后一天。
今天下午她脸红明明是因为做蛙跳做的好嘛,但确实也有些奇怪。
自从上次在车站生物老师放言不管他们之后,他再也没和她对上过眼,也没给她私自补过课,甚至蛙跳都不站在她旁边数数。
学生和老师不就这样,这样不很正常吗,但她就是心里有些梗着,不平坦不舒服,她明显能感觉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对,她和他好像就不像之前那么……
那么什么?
她想不出什么词语形容和解释,可同时,她心里已经浮现好多个词。
但她怕用错一个词就犯下大错。
比如,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