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继光秉承母训,精忠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不到却要落个拥兵自重,外通番邦,里干朝政,阴谋叛国之骂名!天日昭昭,自会还我清白!臣贺继光领旨谢恩!”
贺继光匍匐在地,痛哭失声!
“父亲,孩儿愿陪你一道前去天牢,也好有个照应。”
贺云霆一张英俊无匹的脸上神情冷酷之极,似像铺了一层严霜般煞白,却出奇地并未就此发作,只淡淡说道:“圣上要给贺家定下通敌叛国之罪,总会拿出证据来,三堂会审。皇天在上,自有公道!”
“贺元帅,二公由子,咱家也是奉圣上旨意行事,还请见谅则个。”
那司礼太监显然也知晓“枪圣”贺继光和麾下的一干家将亲卫厉害,若是不小心激怒了这些血战沙场杀人如麻的将士,说不定没等外面包围贺府的那些禁军和羽林卫冲进来,自己已经先人头落地,被砍成肉泥!
当下,司礼太监赔着小心谄笑道:“咱家也素知贺元帅忠心为国,为国之梁柱,想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待圣上查明个中情由,定会还贺元帅清白。二公子既愿同去,咱家也不阻拦。那就请吧?”
“传令下去,府内上下人等不得妄动。谁若胆敢坏我一世清名,我贺继光纵然作鬼都不放过他!”
贺继光虎目含泪,伸出双手任羽林卫套上枷锁
蓬莱仙岛,藏剑洞前。
100名“血枪卫”像百尊石雕一样静静立在洞前的平台上,纹丝不动。
这些“血枪卫”都是“枪神”燕南飞数十年来亲自调教出来的高手,再用“火灵丹”催逼,传以火龙真人遗留的修真法诀,最弱者都有金丹初期修为,并且还精擅联手克敌的阵法,就算剑神浪青云和“缥缈仙子”凌含烟未受“蚀脉绝毒”暗算,加上一个水心月也未必能够闯出洞去。
只要能将浪青云、凌含烟和水心月全部困在藏剑洞内,过了明日阁主登位大典的时辰,燕南飞和林玉莲谋划夺得问剑阁主之位的大计就算大功告成!
“小心!”
蓦地,领头的“血枪一号”突然抬头望向缥缈峰顶的方向,亮出手里的血红长枪——只因他的神念突然感应到有一个人从缥缈峰顶像坠石一样直直朝他飞落下来!
“绝情仙子”练惊虹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银色电芒凌空向平台上的“血枪卫”扑击!
绝情剑法,剑出绝情!
一片冰凉刺骨的奇寒意顿时将100名“血枪卫”悉数冻住,练惊虹只一剑就禁锢了整个平台上的所有空间!
“结阵合力!”
100名训练有素的“血枪卫”透出神念,相互间迅速形成了奇奥的联系。领头的“血枪一号”闪动身形,竟在练惊虹禁锢的空间内仍能腾起身来向她迎击!
“锵!”剑枪相击,发出轻脆清越的声音。
练惊虹曼妙无双的娇躯被震得倒飞而起,体内一阵气血翻腾,险些受伤,不由得心下大骇!
经过与华映宏合体交欢,用灵欲双修大法和“神农丹”相助,练惊虹此时修为已晋入分神初期。若是单打独斗,金丹后期的高手也接不下她五成功力发出的一剑!但没想到这名领头的“血枪卫”竟能用密法集中100人之力相抗,差点令她吃个大亏!
那“血枪一号”一身功力不弱,已初晋金丹后期,但硬接练惊虹一剑也不好过,被震得口吐血箭落回地面,踉跄倒退10几步才稳住身形!
毕竟,两人之间修为相差太远。哪怕用密法集结100人之力来弥补,“血枪一号”受自身实力所限,能够承受和发挥的功力仍比练惊虹远远逊色!
“助纣为虐者死!”
华映宏撤去风遁之术,从虚空中现出身形,出现在“血枪一号”身旁不到2米远!
“血枪一号”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突然发觉自己像中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雪亮的龙呤刀似缓实疾划过自己的颈脖,然后自己的人头被一只大手抓住头发拎在手里,一道血箭从断颈处冲天而起!
解除练惊虹身上淫毒、助她提升修为之后,华映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掉堵住藏剑洞前的“血枪卫”,救出洞内的浪青云、凌含烟,助他们逼出身上的“蚀脉绝毒”,再与水心月会合后营救那些分散关押在岛上各处的重要人质。
以华映宏现在的修为,哪怕是让天门峰顶的元神分身干掉燕南飞都不是什么难事,但华映宏最担心的就是缥缈峰和花香派一脉的重要人质被燕南飞属下忠心耿耿的死士杀掉,酿成弥天恨事!
若是寻常人质,华映宏或许并不在乎其死活。如果随便抓几个人质就能要胁他就范,那他就不用再混下去了,早点把江山拱手让人算了!但燕南飞抓住的人质里面,除了已经救出的练惊虹之外,有两个人却让华映宏不得不想法营救——
一个是“冰霜仙子”李寒霜。至少华映宏同意了与西凉李氏联姻,李寒霜就是他的未婚妻之一。另一个是“百花仙子”花解语之母、常年在外为花解语寻药的花袭人,华映宏的准岳母。这两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说,份量都重得令华映宏不得不救!
可是华映宏用强大的神念穷搜整个蓬莱仙岛,仍未能发现李寒霜和花袭人被关押于何处,有10来处地方就像藏剑洞一样设有奇异的禁制,连华映宏的神念都无法渗透进去窥视!
显然,燕南飞也知晓手中的人质、特别是李寒霜和花袭人这两个人质的重要性,作了最严密的安排!
只有先救出浪青云、凌含烟和水心月,分成几路同时找到李寒霜、花袭人和其他人质,同时下手救出来,才可能避免打草惊蛇,造成人质被杀的惨事!
藏剑洞前这100名“血枪卫”确实实力强悍,以华映宏现在的修为,仍然无法一举解决掉,并且不闹出大动静、不让“血枪卫”有机会放出信号惊动燕南飞、惊动其他各处看守人质的死士。
不过,有新晋分神初期的“绝情仙子”练惊虹相助,事情就简单了:练惊虹好歹是绝情谷主、一代宗师,不肯行偷袭杀人之事。不过华映宏却没有这么多顾忌,趁练惊虹一剑将“血枪一号”震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的时候,出手一击必杀!
“血枪一号”断头身死,100名“血枪卫”用密法结成的精神联系立时被冰消瓦解!
“覆生归一”!
华映宏不敢怠慢,在杀掉“血枪一号”的同时便放出强大无比的真元力和精神能,赶在“血枪卫”重新找到领头之人、形成新的精神合力之前,将藏剑洞前平台上所有空间完全禁锢!
只见练惊虹曼妙无比的娇躯在被禁锢的空间内缓缓移动,那动作简直慢得就像未曾学过武功的普通人一样,但在眨眼间,平台上那剩余的99名“血枪卫”悉数被禁制数处大穴,动弹不得!
“呼!——好累啊!”
华映宏待练惊虹制住所有“血枪卫”,长吁一口气,两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地上!一下子施出禁锢99名金丹期高手的绝招,把他的真元力和精神力消耗殆尽!
“宏弟,你怎样了?”
练惊虹带起一阵香风将暂时脱力的华映宏搂入怀中,檀口微启,轻吐香舌顶开他的双唇,急急忙忙渡过一口精纯之极的真气。
华映宏吮住练惊虹的诱人芳唇和丁香小舌,品味这冷艳成熟美女独具风味的别样柔情,急速恢复着真元力和精神力,传过神念道:“虹姐,我没事,只不过一时脱力而已。”
练惊虹迷失在热吻之中,娇喘咻咻——谁都想不到“绝情仙子”一旦真正动情,竟有如此温柔可人的一面,似乎改名作“多情仙子”更为贴切呢!
夜幕沉沉。日出城,大理寺,风波亭。
风波亭建在大理寺内一个小湖的湖心岛中央,占地3亩,高约21米,亭分5层。一条100多米的九曲长廊从岸边通往亭子,数百盏气死风灯闪着腥红光芒,将百米长廊和风波亭变得诡异无比。
空气中弥漫着清淡花香,是那样怡人心脾,令人陶醉,坐在风波亭楼上临风观景简直是一种莫大享受。
不过,同样的景致,不同心境的人会得出不同的感受。
秦木会就在风波亭顶楼享受这静夜花香。他最爱在如此静夜里,在诗意般的环境中不停琢磨:琢磨自己,琢磨新宋王赵构,琢磨任何一个值得他琢磨的人,琢磨任何一件值得他琢磨的事。
就靠这种不停地闻风辨色,察颜观色,对什么事都肯琢磨肯动脑筋的本领,秦木会才能从一介布衣脱颖而出,先得到上一任新宋王赵佶的信任,步步高升,再得到当今新宋王赵构赏识,高居文武百官之首!
近几日来,秦木会又琢磨透了赵构的心思:年轻的新宋王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王位,哪怕这个王位残缺不全!于是,功高震主的贺继光就被秦木会琢磨得戴上“通敌叛国”罪名,而到贺府宣读的圣旨说是押解贺继光到天牢待罪,其实今夜就要在这风波亭内结案!
“贺继光通敌叛国案”的主审官是秦木会,副审官是大理寺正卿童邦昌,监审官是为新宋王国朝野敬重、素来以公正耿介着称的“韩国公”蔡世忠。
蔡世忠气冲冲对秦木会道:“秦相,贺元帅一向精忠报国,忠心耿耿,为天下共知,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秦木会举起右手,打断蔡世忠道:“国公大人稍安勿躁。贺继光通敌叛国一案,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蔡世忠不甘心地问道:“秦相,有何证据?”
童邦昌在一旁接口阴笑道:“国公大人,贺继光通敌谋反,其证据有三:一是其部下贺俊出首,证明多次倭人寇袭我国沿海之时,均有人密告给贺家军消息情报,方有战无不胜之功,实际是贺家军与倭人勾结,捏造战功;二是其部将贾贵证言,贺继光的义女贺可盈与自由盟暗通款曲,未经朝廷同意便以华东战区名义购买大批飞龙战艇,实属越权欺君,武装贺家军;三是贺继光部下重将、现任辽林军团长贺宪写有供状,称贺继光免除大批文官军职,排挤监军,提拔武将掌兵实为拥兵自重,伺机夺位。”
“两位大人,我已阅过贺继光一案的卷宗,发现颇多疑点。那贺俊出首所说贺家军与倭军交战前暗通款曲,纯属子虚乌有之事。贺俊曾因违犯军纪被贺继光重责,实有挟怨诬陷报复之嫌,此其一;那贾贵所证虽然属实,但其时军情紧急,美斯三国大军压境,非飞龙战艇无以相抗,贺继光华龙战区名义购买飞龙战艇虽有越权之处,但其一心为保大宋江山,情有可原,此其二;至于贺宪的供状,我已仔细核对手笔,根本不是贺宪的笔迹!”
蔡世忠摇头道:“两位大人,贺继光乃朝廷重臣,国之栋梁,战功赫赫,且如今抵御外敌入侵之事,除贺继光主持再无他人可以担当。若无凭无据加以降罪,只恐怕天下臣民寒心,国本动摇啊!”
秦木会冷笑道:“国公大人,果如你所说,本案确系存有疑点,但并不能改变本案事实。空穴来风,绝非无因。那贺继光拥兵自重,无视圣上,或许有通敌叛国甚至阴谋窃国之嫌疑,这是当今圣上之意。”
“既然有所存疑,那就应当三堂会审,三面六证审个明白。为何今夜贺继光和众多证人尚未拿至,案情尚未审个明白,就已预先定罪,判作死刑?”
蔡世忠气怒不平道:“贺继光率军为国浴血奋战,是万民敬仰的大忠臣。在未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前,岂能以莫须有之名就草率定罪,判处死刑?”
“国公大人,我哪有这个权力,这都是圣上旨意啊!你真想知道圣上为何要判贺继光死刑吗?”
秦木会眼珠一转,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新宋王赵构身上。
对蔡世忠、贺继光这类向来以“忠臣”自居者而言,新宋王即代表国家,那可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