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尤物

王壮靠在床头,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的脸上不知不觉留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水。

他在心里抱怨着,却并不是在抱怨陶秋雁的绝情。

而是在抱怨命运的不公!

为什么自己的出身如此的卑微?

为什么陶秋雁的家在省城,父母都是省里的干部,而自己的父母却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心爱的人儿因为门第悬殊而分手,爱情究竟是什么?当初的海誓山盟。信誓旦旦,终究敌不过世俗的贫富差距!

那一刻,王壮就暗暗发誓,自己这一辈子。一定要做人上人!

陶秋雁毕业后决然返回了省城,并且从此断绝了与王壮的一切往来。

王壮回到昌河县,正好赶上县公安局扩编,于是他就成了县公安局的一名干警,一干就是八年,并于三年前结了婚。

现在这个时候陶秋雁却突然出现了,自己正处在最倒霉的时候,挨了枪不说,回去肯定还要背上个处分,本来自己一直幻想着能出人头地,能够有足够的身价昂首挺胸站在自己的初恋情人的面前,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而已。

大案队的队长,只是一个股级干部,老百姓讲话了,耗子拍巴掌——小鼓掌(股长)!

所谓的大案队也只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下面的一个承办案件的队而已。

大案队,顾名思义,所有的大案要案都由他们来侦破,全局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都是他们干,可是,级别待遇,样样都数不上,办案经费,车辆器械,什么都短缺。

到现在,王壮手里还有三千多的差旅费没法报销,每次去财务报账就俩字“没钱”。

这要是漂漂亮亮破了案子,回去咋地都行,弄好了报上立功还有奖金。

自己能当上这个队长,一方面是局里稍有工作能力的实在是没人爱顶这个雷,另一方面那就是他踏实肯干,破获了几起像样的案子,立过两次二等功,这才从侦查员升到探长去年又升到队长。

要是案子办砸了,还想报销差旅费和出差补助,那更叫一个难!

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提。

王壮握着手机发了半天愣,旁边的孟群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劲来。“王队,你咋地啦?谁来的电话啊?”

“我同学,晚上约我市里的同学聚会,你看我现在这样儿,真没脸去见他们,人家一个个都有出息,就这个孙平,人家都是科长了,正科级,相当于咱们魏局的级别,你瞅我,咋好意思跟人家见面啊!”

“嗨!那有啥,你管咋地小名也叫队长不是,咱这是在县里,咱要是在市里,你这个队长也应该是个副科级,跟他差不多远!”孟群安慰他。

王壮点点头道:“那我去!正好喝点酒,去去晦气!”

“王队,见到女同学悠着点儿啊,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同学会同学,纯属搞破.鞋!”孟群叽咕着眼睛一脸猥琐地说道。

“嘿嘿!我倒是想搞破.鞋,谁跟我啊!我说你小子脑袋里面都是些啥玩意,没个正形!晚上那啥,你自己出去吃点儿吧,我说不定啥前儿回来呐,明儿一早就办出院,回家!”

“王队,今晚儿你就别管我了,你好好放松放松,别碰着伤口,另外有伤少喝酒抽烟的,对伤口愈合不好!”

护士招呼他进去点滴了,王壮踩灭了烟头走回了病房……

孙平在晚上六点开着一辆奥迪q5来接他,看到人家的豪车,王壮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唉,这年头,人比人得死啊!

上了车,孙平就上上下下看了半天,问道:“我说你小子哪儿挨枪了,这不胳膊腿儿的都好好的吗?”

王壮苦着脸说:“左边肩膀,被子弹划开一条口子,有三公分长!”说着用右手把左边的夹克上衣外套打开,露出里面的白色纱布绷带来。

“嗨!这么点小伤,案情通报上也没详细说你受伤的事儿,就说昌河县干警王壮中弹受伤,我草,你说这案情通报谁写的啊?中弹!我还寻思你让人家一枪两眼干穿了呐!走吧,人家陶秋雁都等不急了!”

孙平一脚油门把车子开上了马路。

林海市的天伦大酒店顶楼中餐厅的一个幽静的单间里,一身华服的陶秋雁显得端庄修丽,现在的陶秋雁说是一个天生尤物也并不过分,皮肤白嫩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粉面桃腮,一双标准的杏眼,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迷朦,仿佛弯着一汪秋水。

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红唇总是似笑非笑的抿着,一米六八的身高给人的感觉的确是修长秀美。

除了超一流的身材,再加上舒整干爽的发型,气质高雅的微笑,以及姓感少妇成熟的韵味和扭动起来的水蛇般柔活的腰肢,让她有一种让人心慌的诱惑力。

走进单间的王壮有些呆了,这哪里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朴实清纯的女孩儿啊!

“王壮,你好,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陶秋雁款款起身道。

身边的孙平使劲搥了王壮一下,王壮疼得咧下嘴。

“呃……你好,秋雁……”王壮看着近在咫尺的陶秋雁,却有着远隔万水千山的距离感,他心里明白,现在的二人,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

“呵呵,过来坐吧,怎么样王壮,这些年过得还好吧?我听孙平说,你娶了个跳舞蹈的大美女做老婆,一定很得意吧!”

陶秋雁坐下来,一边调侃地说着,一边从随身的法国名牌背包里面拿出来一包纤细的女士香烟,刚拿出来一支叼在嘴上,孙平就撅着屁户满脸堆笑地为她点了。

看到两人的眼神中包含着轻佻的意味,王壮的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他在远离陶秋雁的对面坐下来,讷讷道:“啥美人不美人的,小县城文化局的文员,早就不跳了,人老珠黄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心底里有种抗争,可是他却被陶秋雁的强大气场压得抬不起头来!

自己为什么要活得如此窝囊?

他开始在心里暗自恨自己的懦弱了,曾经心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却连她的眼睛都不敢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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