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擦了把汗,虚脱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每次帝王与妃子欢愉,像上战场般狂风暴雨,完事后精神更爽,却是他这个侍候的人,比正主儿还累。
这是可提着脑袋的事,耳边响着是挑逗着每一根神经都能咆哮的淫言浪语,却时时得警醒着听候主子的吩咐。
而每每这等差事,都得他去侍候,说什么他的承宠能力最强。
推开门,满室诱人的淫香提醒他刚才有过一场纵情纵欲的欢爱。
只是听闻云王去得那得快,不知道她是否满意了?
若她还要在自己身上寻找快乐,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他不想,他的每一根神经,在看到她刚醒来那一刻的眼神中,便已沉溺其中。
原来的碧漾娘娘连宫里的每一个太监宫女眼中尽是蔑视,而今那一瞬间的眸光,竟令他心动了。
恐慌,清澈,单纯,还是说不出的聪慧,这一切溶合在一起的结果,只有两个字来形容,灵动!
他想若那个钢刀般坚硬,如鹰般冷冽的帝王若非深知她的淫荡,而是第一次见到她,恐怕也会被她吸引了。
凌乱的大床,她就在那儿躺着,蜷缩在角落,像只落难的驼鸟。
若以前的碧漾娘娘,必定是玉体横陈,肆无忌惮地腿脚大张,门户大开,淫水如小泉。
那种情景令野兽看了都会疯狂,但却不会产生半点怜爱。
他该如何是好?王当众赐给他,他可不认为自己有福消受。且不论他不行……
“娘娘……”苏含柔声细气地唤道。
见她一动未动,便拉过被褥,想帮她把裸露在外的肩膀盖住,谁知道刚动被皮,唐碧突然惊醒过来,像吓坏了的小兔子,紧张而充满敌意地瞪着他。
“娘娘,奴才……”苏含被她的眼神骇得说不出话来。
悬挂在上的惊,恐,慌,乱过后,却是陡然化作雨作了下来。两行清泪刷的滑下,她猛地投入了他的身上,他连忙顺势搂住她。
“莫凡,莫凡,你不要抛下我……不要……不要……我怕……”
身体直线落下,风在耳边呼呼,她仿若看到了他冷酷的脸上残留着丝丝不舍,凡……他不舍得……可是……
“娘娘,娘娘……奴才是苏含,莫……凡……是谁?”
唐碧猛然从梦中惊醒,雕花大床,丝绸帷幕,还有眼前这人,都清楚地告诉她,经莫凡之手,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眼前的人不过是她恐惧中自以为抓了根莫凡的救命稻草一般,呵呵,若他是莫凡,自己是何下场?
现在的现场又岂能好到哪去?
连他一个功能不全的太监都敢当众肆意把玩,更别提是刚才那个如人中之龙般高贵的人物,若说是辱了自己,倒是自己沾污了他。
思及此,她的心一片凉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她推开他冷冷道:“苏含。”
“奴才在。”
苏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扑通一声跪下,只因她的声音中充满冰冷的威严,竟有如帝王般的无形威压。
他的心顿时颤了颤,唐家又出了一个帝王之相的人物?
“本宫饿了……”唐碧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他们说的话与电视里看到的很相近,且又听得懂,姑且就试一把。
“啊……”苏含慌然抬头,在碰到唐碧如冰般的眼神,立即低了下去,嗫嗫道:“这个……奴才恐怕帮不上您……”
“难不成本宫想吃东西,还得请示王?”唐碧声音中蕴含着淡淡的怒意。
“那倒不用,只是这会夜已深,附近都是与奴才一般的太监,奴才是有心而无力啊。”苏含擦了把冷汗,“云王没把娘娘喂饱吗?”
“什么……”唐碧一愣,明白过来却是满脸通红,她羞恼地抓过木枕扔过去,“本宫说的不是这个,本宫肚子饿了,想吃点饭菜点心什么的,这也没有吗?”
“啊”,这下轮到苏含惊讶了。
不多时,一群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如变戏法般,朱红大桌上便是满满的一桌菜,虽然有许多是唐碧见所未见的,但菜色不错,闻起来也很香。
看来他这个苏公公在宫里地位不低啊。
那些太监宫女们除了嗲声柔媚地唤苏公公,还会暗地里顺手塞些金银珠宝来笼络,他可是来者不拒地收下。
从他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活路,看来得好好诱着他,可能才有一条活路。但太监不好女色,她除了这幅身体,还能有什么?
“这是什么,好吃。”
唐碧每吃一口,便会问上一句,苏含则立即尽忠尽职地介绍菜名,菜料,甚至连出产及做法都说得清清楚楚,看来他懂的东西还真不行。
事实上这些都是再传统不过的做法,若用她这几年在婚姻厨房里精心练就的厨艺来做,应该会更上一层。
一顿下来,每道菜只吃了一两口,却是撑得很饱了。
剩下的宫女太监在他的指示全快速撤走,比风卷残云还速度。
想到风转残云这个词。
唐碧立即想到了帝王龙胤风和他口中的云王龙胤云。
风卷残云啊,看来这个云有吞天的想法,但这风,恐怕不是那么温弱的啊?只是他说云王还没满足她,看来她的一举一动,皆被人监视着啊。
这令她浑身像被雨浇过般凉透了。
“苏含。”
“娘娘还有何吩咐?”
“这一大顿饭菜,本宫才吃了几口,全倒掉了吗?”
“也不是,奴才们有可能会偷食几口,不过……”苏含顿了顿,在唐碧冰冷的审视下,他嗫嗫道:“您的饭菜奴才们一般不碰。”
唐碧忍不住哼笑了几声,进入她的身体深度玩弄都不嫌深,连个饭菜奴才嫌她脏都嫌到这种程度,碧荡娘娘竟然还不知好歹。
“这么浪费,王不生气吗?”
“那怎么会,这不是王吩咐的吗?”苏含答道。
唐碧心里顿时明了,刚拍了拍手,一小太监进来后立即出去,再进来,便带上一大堆饭菜来,原来是去禀报王了。呵呵,这还真是好。
她知道从何入手了,想要在皇宫里存活,没有圣恩雨露,是活不下去的。这点还得归谢于大量的清宫剧的教育。
只是这饭菜吃完,怎么觉得浑身有些热了。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是。”苏含应声走出两步,又折回,“奴才……没地方可去。”
“啊……”唐碧傻眼了,“你……你还想和本宫同床不成?”
“奴才不敢。”苏含连忙答道:“求娘娘给床被子,奴才睡地上即可,只是这天气稍凉,奴才怕承受不住。”
“好。”
唐碧恨不得他快点走,因为她深感体内涌起了异样的饥渴感,这感觉比之前那种来得稍缓慢,但却也十分激烈,看来刚才那顿饭菜每一种都下了份量不少的媚药啊。
她原只是防人下毒,已经非常小心地每盘都只吃一两口,而且专挑里面的,谁知道还是被算计了。
谁说媚药不是毒,如海浪般汹涌澎湃的热流撞击着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诉说着要男人来蹂躏的欲求。
“你,躺远点,本宫讨厌呼噜声。”
“奴才不打呼噜。”苏含不知为何,想有种守护她的欲望。原本他可以像值班太监一样睡大门外的,但他却不由自主选择了床边。
“让你滚远点就滚远点。”唐碧的声音中微微破碎得有点颤抖,她知道快压抑不住了,她不想欲望控制的羞态叫人看见。
她的话刺伤了苏含的心,他答了声“是”抱起被褥走出了帷帐。
“啊……”唐碧咬破了唇瓣,尝到了血腥味,然而唇齿的疼痛却压抑不住破碎的淫荡低叫,听起来像鸟儿在低低呜咽。
“呵……呵……好热……好难受……”此刻的媚药不同之前的情动,整个人像被欲火焚烧般,气焰一节高比一节,令她恨不得找个男人冰冷的躯体来摩娑。
之前的媚药是发自心灵内部,如沙滩边缓缓而来的潮汐,一波又一波,如调情高手般媚毒慢慢浸入骨髓,令人欲罢不能。
而此时的媚药,如翻江倒海般,拼命噬烧着体表,必须拿一盆冰水猛烈浇上去。
一个是攻心,一个是攻身,谁胜一筹唐碧已经无法去辩解了。
攻心身是空虚的,攻身心是乱的。神智起不了作用,唐碧痛苦地咬牙切齿却忍不住地呻吟,躲在被窝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直发抖。
好热,热得她想掀开被褥,热得她想脱个精光,可她不敢。
她怕自己会失去神智扑向外面的太监,那将是她连死都洗刷不干净的耻辱。
解放,好想解放,好想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冰风暴雨。唐碧难受得想哭,全身的灼热需求令她绝望得想晕厥,却又无可奈何。
烛光已灭去,灰蒙蒙的夜色里,走进来一个模糊的身影,被褥被掀开,透来一阵冰凉。
唐碧忍不住舒畅地吁了口气,轻喘低吟声中,泪水滑落眼眶。
热泪,被冰凉的薄唇吻去,顺着泪痕而下的吮吸是那么的温柔与甜蜜。
茉莉花儿的香味淡淡地,涌入了她的鼻息,好闻极了。
是谁,谁来拯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