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说要积德吗?”赵涛道。
那徐德昌五短身材,长得又矮又壮,头顶只到鲁养浩肩膀,但肩膀却比鲁养浩宽了起码一个拳头,对比起来很有反差效果。
那家伙说话也喜欢比划,只是小手又短又宽,一根手指头有鲁养浩一根半粗,但他三节手指只有鲁养浩两节那么长。
他其貌不扬,赵涛觉得自己长相都比他强;他本就矮小竟然还喜欢穿黑色大衣,头发搞得又高又亮,脖子挂着白围脖,学赌神的打扮,看上去好笑极了。
更好笑的是他十根手指戴了五个大金戒指,左手拇指还带了个大扳指,脖子上还有大金链子露出了,搞笑极了。
“啊?不是说要积德吗?”赵涛道。
“是啊,他养了一个资产重组公司,专门帮农民工要工资、帮下岗工人要补偿。要不然怎么能跟鲁养浩聊得那么火热。”
“哦……他们也有业务往来?”
“当然有了,他就是鲁养浩的打手。”
“哦哦哦……原来如此。”这时邹泉东正在跟他说话,似乎终于找到了切入口,两人密切讨论起了具体事物。
这时刘维民又介绍起胡平邦右边正说话的人:“那个跟老胡说话的是的辰字乙号蒋永钊,是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下属平远公司的老总,标准的副厅级干部,听说明年要提拔到某省当政法委副书记。可是大人物。”
“嘻嘻,这可比姑父你的民宗委科长大多了。”赵涛笑道。
他偷眼看去,那人身材中等,比赵涛略矮,跟胡平邦差不多。
不过他可不胖,是个汉奸头的黑瘦子,那脸看着有点沧桑,有点不像高官的样子。
他频频偷眼看赵涛,但碍于赵涛一直跟刘维民交谈他始终没开口跟赵涛说话。
他穿的是标准的蓝黑色夹克衫,后面还有一个兜帽,看不出身材,但服装气质一看就是个大官,跟那些老板的气质完全不同。
只是总觉得他那脸色肝不太好,难以判断到没到五十岁。
他跟胡平邦聊天也能看出来他的与众不同。
他目光平视却看不出来他在看谁,左边的胡平邦喋喋不休他却不看胡平邦,只是嗯嗯啊啊的简单应答,偶尔冒出一句回应,仿佛是胡平邦在向他汇报工作。
最有意思的他手腕的表如女人般表盘带在腕内。
“唉,咱哪里能比得了辰字咒呦!”
“嗯?这话怎么说?辰字咒怎么了?”赵涛瞅了瞅蒋永钊又看了看徐德昌,实在看不出来他俩有什么共同之处。
“辰字是帮忙咒,一个前提就是要帮别人的解决问题,相应的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忙,所以人家一个能升官一个能不给抓…………”刘维民满满解释道。
说来这辰字咒确实有点意思。
按照老道的解释是如夜空明星为人指路的意思。
转化到现实就是要不停给人帮忙的意思。
当然了,最容易给人帮忙的职业就是当官,如果没机会当官就要像徐德昌那样另辟蹊径。
他们给人帮忙就可以得到的回报,也让自己又福报,可谓是锁情咒里最好的咒了。
但赵涛看着蒋永钊,心想按照他的路线他还有五年好日子过,以后的事天知道了。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那你这么说……荒字咒就是要杀人了?”
“呃……差不多吧……”
“我操,差不多?那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好处就是杀人不用偿命吧……这是你爷爷说的,不会被报复。”
“我操,那要是送上战场岂不是无敌了?”
“不被报复不代表别人不会搞你。”
“可是有锁情咒护体啊!”
“就算你宇字咒也就能保你不死。”
“也对……”
“那洪字咒呢?”赵涛又问。
“跟荒字差不多,会让人破产挣不到钱。”刘维民道。
“哦……”
“所以他开考研机构和出国中介,凡是他机构开到的学校都就业率低,考研率高。”
“我操!这也可以?!这不是瘟疫体质么?那他为什么不去外国开个连锁餐饮什么的,直接搞出就业危机。”
“诶,你还别说,洪咒就是瘟咒,荒咒就是杀咒,只有你和红旗的宇宙二咒不太一样。”刘维民道。
赵涛大概能领会这其中的不同。
下八咒都有现世报,必须达成某种行为规则才能平安。
中四咒则不同,不用主动满足某种规则,但自带buff会影响别人,报应在死后,所以积阴德的任务比较重。
想到这他不禁又看了看鲁养浩,想来他应该是那个被暗香寄予厚望的人。
毕竟看他是很有理想主义精神的,又造了很多杀孽,又研究特异功能,他修仙超脱似乎理所当然。
但事实就是他也不愿意升咒修仙。
“啧……唉……”赵涛一叹
“那个穿大褂的,是宿字甲号,他旁边戴四方花帽的是宿字乙号……”刘维民继续道,那二人已经站在赵涛对面聊得很投入,有点面红耳赤,赵涛侧耳倾听发现他俩讲的竟然是英文。
“他俩练口语呢?这是要考雅思么?”赵涛吐槽道。
“这俩一个是喀什人一个是汕尾人勉强说普通话也互相听不懂。”刘维民道。
那汕尾老哥叫郭兆朋,看上去年纪不大三十多岁,一米六二左右,矮瘦,留着港风的乌鸦哥发型,但长相着实寒碜了点,说句对不起观众毫不为过。
塌鼻大口,平颧骨小眼睛,只有一双浓眉还看得过去,那颜值几乎与郝江化半斤八两,实在没得看。
估计他与他那些女人走在大街上肯定有不少人想一脚踩死他。
赵涛心想他穿着长袍大褂大概是想增添点文化气质,遮遮丑。
喀什的老哥叫阿吾力*玉素甫*艾海提,看上去满面油光不知道到没到四十,跟郭兆朋正好相反,腆着大肚子,脸胖得像圆球,仿佛《阿凡提》里走出来的巴依老爷。
身穿牛仔裤皮夹克和皮靴,两撇胡子上翘,颜值本身也挺低,都说新疆人好看,但在他身上毫无体现。
“听不懂就别说呗,找能听懂的去。”
“嗐,他俩咒相同当然要说的多。”
“哦?宿字有什么说道?”
“宿字咒不错,所谓星宿分天穹,他们对应着就是要守土一方。”
“我靠,守土一方?那还要军队干什么?”赵涛道。
“没那么夸张,不用他们干什么,就是他们活动范围有限,跟自己没关系的地方去不得,会水土不服……”刘维民再次娓娓道来。
这宿字咒也有意思。
不能持咒着不能离开熟人所在范围,也就是说他们在的地方必须有有关系的熟人生活着。
至于熟人的定义是什么那就得自己摸索了,反正离开了舒适圈就要犯病。
不过他们锁了女人如游戏般刷亲密度,时间长了就可以去女人生活的地方来扩展自己的出行范围。
毕竟男女之间的亲密度可比与朋友刷亲密度方便多了。
天长日久他们逐渐开始积累心得,算计一下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比如去一个陌生城市,有的城市县里也能去没事,有的城市到郊区就不行了。比如坐火车会不会犯病,开窗户吹风不行,全都闭环可以,等等。
不过最重要的是还是锁不同城市的女人才好。这些女人也不能一直呆在他们身边,要不然她们就成了本地人。
“我靠……挺复杂啊!”赵涛道。
“当然复杂,要不他们能聊的那么热烈么?你看他俩那两桌,洋妞不少吧!”刘维民道。
“嗯!确实!难怪聚会要提前通知,目的是让他俩提前锁到长沙本地人还得培养好感度哇!”赵涛道,他总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嗐,那倒也不至于,说到底有时候着急了还是有窍门的。”
“哦?有窍门?”
“呵呵,只要找个长沙女人结婚不就好了嘛!”
“啊?直接结婚就行?”
“行,他们试过。这招最灵,省略了培养对女人的感情。女婿到岳父家自然没问题。”
“那岂不是想去哪提前结婚就行了?那还算什么限制?”赵涛一头黑线。
“诶呀,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得女人那边亲戚多,这样到了活动范围才大,这个咒把姻亲默认为熟人。但是吧……”
“呵呵,但是亲戚多的女人不好搞对吧?嘿嘿……”别说亲戚,就连女孩的父母这关都不容易过。
“啊对!而且这个结婚是必须办婚礼,只登记领证是不行的。你想想就算玩得再花也不能没事就发请柬结婚不是?”刘维民笑道。
“你这么说也对嗷。”
“是啊,再者你看他们呆的那地方,找个看得过去背景干净的外地女人可不容易,很多来了也是在他们那定居,所以他们搞女人是最挑剔的,反而找外国女人容易点,直接从当地留学生里面挑就行了。”刘维民道。
“诶,那也不对,这有坏处没有好处吗?”
“好处当然有,辰字号咒只要在老家呆着就百病不侵,老了之后无疾而终。”
“哇,这个可以诶!”
“是呀,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些老淫道能活动很久?不是什么身体好,就是练的东西本身注定他长寿。”
“咳咳……那列张两咒呢?”赵涛下巴朝郝江化那边耸了耸,只见郝江化左右两边各站了一个人,跟他聊着,形成了一个凹字。
“列张二咒严格说没什么副作用,如果说有,也有。《说文》云:列者裂也,又引阵列纵贯之意……”
“嗯……”
“就是……人生路窄,不能恣意妄行。”
“啊?什么意思?”
“就是凡是只能听安排,不要随意临时变主意,大事更不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要详细规划,不让就会出意外。甚至就连出门路线都要规划好才行。”刘维民道。
“我靠!这叫没什么副作用?这个岂不是跟坐牢差不多?”
“诶……哪里的话,这其实是好事哩!只要他合理规划就会万事顺利。比如说,出门坐火车,只要他心里事先想好坐哪班车,时间允许他就必然买得到票赶得上车,哪怕对别人来说这个时间很困难。就算他前面的人买票排大队,只要他到了总会遇到特例准时买到票。同理,他想搞一个女人,只要计划设定好背景,就能很快遇到。你说这是好是坏?”
“可如果遇到意外事件怎么办?”
“好办,娶个明事理的老婆,遇事老婆处理,听老婆指挥必然搞定。当然,毕竟咒术低微,有些牵扯时代气运的事他们这就未必灵了。”
“哦,那也不对,老婆总不能时刻带在身边吧?”
“嗨,用其他女人喽!你看他……”刘维民一指郝江化左边的那个男人。
那人约么年龄与赵涛相仿,又是一个身材普通略胖、身高普通略矮、长相普通中下的人,甚至发型都乏善可陈,椭圆形的脑袋,丑得不出奇,跟帅不沾边,目光没有锐利,看气质简直以前赵涛翻版。
他穿着净版的阔腿牛仔裤,一件兜帽冲锋衣,踩着一双旧耐克鞋,在人群中完全找不到的类型。
赵涛记得他刚才抢着自我介绍过,好像叫林力,口音有点怪。
“嗯?”
“他这次来又买机票又开证明,别人起码要搞个把月,他只用一个礼拜就好了,飞过来时飞机没有晚点一分钟,顺顺利利。”刘维民道。
“办手续?什么年代了出门还用介绍信?难道他是涉密单位的?”
“不是,是办台胞证。”
“啊?哪里人?”
“宜兰的。”
“喝,厉害了,呵呵,民主圣地呀!”
“诶诶诶,都是小县城来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
“呵呵,这锁情咒流出很广啊。”赵涛笑道。
“甭提了,当年二百万大陆人跑过去不少达官显贵在里面,流过去一本实属正常。他比你大两岁,也比你早两年得到咒,你爷爷知道他得到咒时可抱了很大希望,以为他会是宇字咒,结果扑了个空,还是列字。”刘维民道。
“什么叫还是?”
“啊,台湾原本就有个列字咒,后来缘分到了,那本有让他得到,结果他也搞出了个列字。就跟咱俩一样,只不过我运气好,传到你这昃字变宇字,我也脸上有光不是?”
“哦!懂了。”锁情咒书有点像《哈利波特》中的分院帽,你是什么咒全屏书的心情,“那怎么那个列字没来?”
“去年遗形蜕解了。”
“啊?死了?怎么就死了?”
“怎么就不能死?有咒也是人呀!就有天寿。那老阿伯都98,身体里存着两颗子弹,要不是咒术护着早就挂掉了。”
“哦……也是……”
“不过去年真是年景不好,一连串走了四个,损失很大呀!”
“啥?我怎么不知道?都是什么咒哇?”
“盈、昃、辰、列,也都年纪很大,手里没书的……”刘维民又简单说了一下死亡那四人的传承关系,赵涛也没仔细听,没有用。
“都是下八咒的哈。”
“那是,上四咒不容易出,基本都是一死一出或一进一出,甚至空着,像你这宇字咒前前后后的足足空了十一年。”刘维民道。
“哦……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我上一个宇字咒是谁呀?怎么死的?”赵涛对这件事还是很关心的。
“呃……这个不能说,你爷爷不让我说……”刘维民有点尴尬,“你知道了也没用,没有借鉴价值……”
刘维民转移话题,继续介绍郝江化右边的那个列字咒。
那人年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颇显老态,花白的头发,不胖不瘦,一副北方人的长相。
不过他给人的气质就一个字“蔫”,缺乏精气神,一看就是个不成器的老好人的样子。
头发花白眉毛很黑,大大额眼袋,倒是很亲切和善,不似郝江化那样眼中含着精光。
他叫苟永顺,人如其名,很顺。据说刚退休于一家知名的国企大厂,一辈子是个门卫,退休后返聘还是门卫。
按理说有了锁情咒没有不富贵的道理,但他这人就喜欢朝八晚五,无论家里妻妾们如何挣钱都仿佛与他无关,每天早上铁定的吃完早晚腰里别着半导体去上班。
他现在身穿的都是蓝色保安服,倒是崭新,拿掉了标致。
“张字咒呢?”赵涛问。刘维民刚想回答就看到门口那个黑旗袍美妇急匆匆的走过来。
她踩着高跟鞋,高挑的身子比鲁养浩似乎都高,走到郝江化身旁,优雅的双腿并拢后弯曲半蹲,矮着身形,丰臀略翘盯着紧绷的旗袍让人恨不得拍一巴掌。
肉丝美腿露出大半,侧面开叉到腰下位置,很撩拨人。
她与郝江化耳语几句,郝江化马上笑脸如菊对大家道:“各位,又来人了,我出去接一下。”
“哦?小鬼子来啦?”鲁养浩趁着公鸡脖问道。
“啊……呃……”郝江化点头。
“呵呵,这小鬼子真不地道,每次都来晚,跑我们这里装大腕来了!”胡平邦毫不客气的道。
“可不是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嘛!赵兄弟你一会儿可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哩!”辰字甲徐德昌对赵涛道。
“呃……大家都是兄弟、兄弟,等等也无妨。”赵涛无奈道。
这时郝江化已经出去,只是说话功夫呼呼啦啦一群人鱼贯而入。
那群人当然几乎都是女人,容貌各异穿着各异,足足二十几号人,仿佛是从漫展上刚拉来的COSER,只不过这些女人普遍不高,都在一米六二上下,腿有点弯,只有那几个个子高的不一样。
能看出来大多数都是霓虹妹子,还有几个颜值有科技含量的南朝鲜女人。
为首那男人戴着圆帽,染的黄色头发到肩,额前刘海遮住三分之一的脸,走路时发丝飘荡非常有范儿。
他身穿一件蓝色休闲西装里面是格子衬衫没有领带,腿上则是紧身塑性破洞牛仔裤,净版皮鞋擦得锃亮。
他器宇轩昂,昂首阔步走来,仿佛是在走T太,自信满满,因为他有自信的本钱。
他颜值极高,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留着整齐的胡须,十分性感。
他比较鲁养浩还高一点,身材极好,隔着衣服就能看出胸肌,帅气至极!
“哪位、是、赵涛……”他问道。
“哦,我就是。”赵涛赶忙回答。
他排开人群,走到赵涛面前,一弯腰,伸手过来道:“赵涛君,我、是、日字、号、咒、竹内永也,请多关照!”
赵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