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军现在是气势如宏,其军容规模自然也远非修罗军可比。
走在前面的前军,是清一色的马队,士兵们手持长枪,腰间挎刀,背挂长弓,可以说是快要武装到了牙齿。
向后看,旗帜招展,绣带飞扬,密压压的步兵阵形整齐,举目望去,士兵们头顶的红缨铺天盖地,像是要把整条官道铺成红色。
看到这里,曹文荣倒吸一口凉气,一是被北疆军的阵势吓了一跳。
其二,他猛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么一支庞大的北疆军队,对神鹰帝国究竟是福还是祸?
“爹——”娇柔的声音响起,一身戎装的曹剑琴,骑着一匹桃红马,在闻真、夔珠、谢冰、宋苑四位侍女的环拱下,策马到了阵前,脸上难掩的喜悦之情。
“琴儿!”曹文荣甚觉意外,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女儿来迎接天骄!”曹剑琴笑说:“爹!女儿就知道,天骄很快就来接我的!”
“是啊!”曹文荣叹气道:“爹没想到天骄还真是快。这才多久,他就打过来了。爹高估了古罗图的能力!”
说话之间,北疆军已越来越近。看到骑着高头大马、左右部将、护卫众多的武天骄,曹剑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娇呼一声:“天骄……”
呼声中,她双脚一夹马腹,桃红马吃痛,希聿聿嘶鸣,撒蹄前窜了出去。
见状,闻真、夔珠、谢冰、宋苑四位侍女出不落后,齐齐地策马追去,高喊道:“公子……”
五女对武天骄的思念之情,简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时见到爱郎到了,哪还忍耐的住。
不顾两边那么多的将士,不管不顾地策马奔向武天骄。
“剑琴……”武天骄也看到五女,纵马而出,迎向了她们。
也许是太激动,或许是太热情了。隔着五丈多远的距离,曹剑琴自马上一跃而起,扑向了心爱的夫君。
想不到曹剑琴会这般的大胆,武天骄吓了一跳,赶忙伸双臂接住。
或许是扑力太猛,武天骄接住曹剑琴后坐立不住,两人一齐的滚落马下,在地上轱辘的滚个不停。
看到这一幕,北疆军和神鹰军的将士们都看直了眼,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张口结舌,场面一时沉寂了下来。
呃!
想不到女儿这般主动,曹文荣甚是错愕,看看身旁的将士们,神情不自然。
虽说女儿投怀送抱的是自己的夫君,无可厚非,但众目睽睽之下,这也太过头了!
虽说小别胜新婚,小两口再怎么激动,那也等进了城,入府之后,小两口关上了门,爱怎样就怎样,谁也瞧不见。何必……这般失礼呢!
面子有点挂不住,曹文荣心里却是窃喜,武天骄已彻底打败了北疆的修罗军。
北疆那么大的地盘尽入其手。
可以预见:这个女婿的前程不可限量。
他是北疆各族公认的王,虽未得到朝廷的承认和册封,但收复北疆这么大的功绩,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予以封王是迟早的事。
自己有个王爷女婿,不仅自己脸面有光,曹氏一族也光耀门楣。
更重要的是:曹家能从北疆得到无穷的利益。
想到这些,曹文荣兴奋无比,脸上不由得展开了笑颜,心叹:“有婿如此,夫复何求!”
武天骄和曹剑琴在地上温存了良久,才起身。
再看二人身上,均沾满了尘土。
四个侍女不约而同地下马,为两位主子拍打身上的尘土,武天骄身处娇妻美妾的环绕之中,令两边的将士又是眼红,又是羡慕。
曹文荣咳嗽一声,策马过去,唤道:“贤婿……”
看到岳丈大人来了,武天骄不敢怠慢,躬身施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说着,他瞅了瞅满面生晕的曹剑琴,尴尬地道:“刚才……让岳父大人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曹文荣哈哈大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岳母比你们还狂呢!年轻人吗,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哈哈……”
“爹!”曹剑琴满面晕红,娇羞地道:“天骄一定累坏了,您不赶快回去准备酒席,为天骄接风洗尘!”
曹文荣连声应是:“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他向武天骄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贤婿,里面请!”
“岳父大人先请!”
在曹文荣的伴随下,武天骄进入北天城。不过他所率的北疆将士没有全部进城,跟随武天骄入城的是麾下众将和骑兵,虎贲军则留在城外驻扎。
进入北天城后,曹文荣想直接把武天骄请入自己的镇守府休息,而武天骄则摇摇头,道:“岳父大人,小婿想先到城墙上看看,不知方不方便?”
先到城墙上看看,这是要干什么?
曹文荣愣了一下,却也没多想,点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贤婿请!”
说着,他就把武天骄往北城墙上让。
武天骄却摆手道:“我们去南城墙瞧瞧。”
“呃……”
这一下,曹文荣糊涂了,不解地问道:“贤婿,古罗图的修罗军残部都在北边,他们要想强行攻城,也只能进攻城北。”
“呵呵!”
武天骄轻笑一声,背着手,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古罗图一干残兵败将根本不足为虑,以他们目前的战力,即使是插翅也飞不过北天城,现在,我只担心那边的威胁。”
“啊?”曹文荣大惊失色,倒吸一口凉气,愕然道:“贤婿的意思是……天京?这……这不可能吧!”
武天骄摇头道:“天京方面当然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西天城!”
“西天城!”曹文荣错愕地道:“这更不可能吧?西天城距离这里上千里路程,道路崎岖难走,修罗军怎么可能……这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武天骄凛然打断道:“往往越是不可能的事,就越可能发生。修罗军占据西天城,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随时出击,我们不能不防,小心为上!这绝不是小题大做!”
“哦!”曹文荣应了一声,正色道:“明白了,那我们去南城!琴儿,你先回府去备酒席。”
说着,不待曹剑琴答话,他带着武天骄去往南城墙了。
到了北天城的南城,让武天骄意外的是:南城的城防非常坚固之完善,城墙内摆放有整整两大排的投石机,一旦发生交战,这些投石机将会给攻城的敌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杀伤。
上到城头,举目望去,箭垛后到处都有堆积如小山一般的滚木、擂石,成捆的箭支一列列、一排排,数不清有多少根。
如此的城防设施,即便攻城的敌军有数万甚至数十万之众,恐怕都难以在短时间内攻下北天城。
武天骄在曹文荣的陪同下巡视了一大圈,看罢之后,对南城防的完善十分满意,心中对前镇守武雄风的能力大加赞赏。
他心里清楚,曹文荣就任北天镇守的时间并不长,因而北天城的城防完全承自于前任镇守武雄风。
老皇帝宣和未必是个才华横溢的君主,但他把武雄风安排在北天城,而且一任就是二十几年,这个决定还真是对了,有武雄风在,北天城确实能成为一处让人放心的门户。
但现任的北天镇守是曹文荣,即便他是自己的岳父,武天骄也不大放心,脑中寻思着:“我怎样才能把曹文荣踢走,然后在北天城安排一个让自己放心的将领?”
在他心里,武守信无疑是最合适的北天镇守人选。但以目前的形势,让武守信担任北天镇守,显然不切实际,也不可能。
“贤婿,我若有做的不周之处,还请你指出。”曹文荣乐呵呵地道。丝毫不觉得拿上任的成果炫耀而羞耻。
武天骄也不好点明,连连摇头,笑道:“岳父大人守城的能力要远胜于小婿,该请教的人是小婿才对啊!”
“啊!贤婿过奖了!”曹文荣大为受用,其态度也变的越发谦卑。
一边跟着武天骄向城下走,曹文荣一边好奇地问道:“贤婿,难道修罗皇真会对我帝国再次用兵?”
武天骄淡然而笑,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但不是没有。我们要做到防范于未然,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不能不防。一旦有所疏漏,敌人趁虚而入,岂不死的冤枉。岳父大人,您说是不是?”
“哦!贤婿所言甚是!”曹文荣点点头,心中惭愧:“心细如发,一丝不苟,看来他能在北疆打下一片天地,靠的绝不是运气!”
两人向镇守府走的时候,武天骄问道:“岳父大人,古罗图残部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曹文荣被绝命戟吓的不轻,没敢出城,更不清楚古罗图跑到了哪里。他面露难色地道:“贤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武天骄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停下脚步,喝道:“玄霜!青霜!”
“属下在!”武玄霜和武青霜急忙快步上前,插手施礼道。
看到武家姐妹二人,曹文荣神情微变,瞳孔略缩,眯缝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