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娴调笑道:“小雅看见玉淑扑进阿飞的怀里了,她就吃醋了呗!呵呵!现在反攻倒算呢!“
“三姐,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杨玉雅慌忙澄清道,“你千万别听大姐挑拨离间啊!”
“好了,你们别再说了。”
杨玉卿娇嗔道,“再说玉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还想让她吃饭吗?”
其实姐妹三人见杨玉淑醒来后一切正常毫无异样,都情不自禁地替她高兴,言语之间难免有些打趣调侃。
杨玉淑自然明白,好歹也是经过历练,见过世面的美女法官,恢复了镇静自若,问道:“阿飞,如果从你爸爸那里论的话,你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一声小妈了呢?”
“这个没错。”阿飞立刻知道杨玉淑要反唇相讥打趣杨玉雅,他笑着随声附和道,“小妈,您有什么吩咐呢?”
杨玉淑娇笑着揶揄道:“我才不上小雅的当呢!按理说来,阿飞就要管我叫小妈呢!怎么了?义子安慰一下小妈不可以吗?小雅,你是不是也应该跟随着阿飞改口啊?”
杨玉雅一下子闹个大红脸,搂着杨玉淑的脖子撒娇道:“好啊!三姐,我叫你小妈,我看你敢答应吗?小妈小妈小妈!”
杨玉娴杨玉卿铃木杏里和颜丽琪蔡家三姐妹都忍俊不禁,一起娇笑起来。
小龙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阿飞,又看了看杨玉雅,再看了看杨玉淑,胖乎乎的小手挠头纳闷道:“干爹要叫三姨妈小妈,干爹叫小姨妈姐姐,小姨妈也要叫三姨妈小妈,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才睡个午觉,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啊?那我到底叫你们什么呢?”
众人一听更加忍不住一起大笑,杨玉雅搂着杨玉淑的脖子笑地要岔气;杨玉淑一口鸡蛋汤喷了出来;杨玉娴笑得趴在杨玉卿的肩膀上;杨玉卿掩口葫芦,不能自制;铃木杏里笑弯了腰,直“哎哟”;颜丽琪和蔡珍珍拉着手扭头窃笑;蔡依依和蔡怜怜搂抱着笑成一团。
耳闻目睹船上一派和谐融洽景象,一群国色天香秀色可餐,阿飞真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大笑着走到船头,极目远眺,沙鸥飞翔,浪花飞溅,“王子号”豪华游船乘风破浪,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身后脚步声响动,杨玉淑慢慢走到阿飞身旁,羞赧地说道:“我醒来才知道怎么回事,谢谢你了,阿飞。”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阿飞真诚地说道,“因为你对爸爸的感情是那么的深厚,我们都感动了!”
“是的!”杨玉淑幽幽地遥望着远方的天空,叹息道,“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天人永隔,这么长时间了,我好不容易调整过来,以为自己可以正视残酷的现实,可以面对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游船,谁知道睹物思人,心神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和国华在一起的浪漫时光。
不过,你和你爸爸还是很相像的,尤其是眉眼之间。当然,现在你更年轻一些,儒雅一些,国华更成熟一些,更稳重一些,有时候也更霸道一些。”眉目之间仿佛又沉浸在她和谢国华恩爱深情缱绻缠绵的美好时光之中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阿飞感叹道,“如今是人面已归天堂去,桃花犹在悲恸中。小妈,你风华正茂,韶华易逝,你不应该再折磨自己了。”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二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完全忘记呢?”
杨玉淑幽幽地叹息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二十年?”阿飞诧异地看着杨玉淑。
“是啊!可能连大姐二姐她们都不知道的,其实我已经和你爸爸相识二十年了。”
杨玉淑苦涩地笑道,陷入往事的回忆,“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一,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那天放学的路上,就在湖南路的拐角处,亲眼目睹了一场打架斗殴,一个帅气的青年保护着一位美女,在和四五个地痞流氓打斗,他的身上都出血了,可是依然不肯服软,拼死反击,几个地痞流氓也是血肉模糊,硬是被他的硬骨头不怕死的气势吓跑了。
我第一次看见现实世界之中残酷的斗殴,蜷缩在墙角边吓得哆嗦,他拉着美女的手走到我的身边,用大手爱抚了一下我的头发微笑着说道:‘小妹妹,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了,赶快回家吃饭洗澡睡个觉,明天依然开开心心上学哦!’
我傻呵呵地看着他和美女手拉手肩并肩渐渐远去,少女的心扉却依然沉迷在他英俊的容貌,强悍的体魄,温暖的大手和迷人的微笑之中,好久好久,深深藏在心底。
直到十年后,我大学毕业在法院工作之后的第一次调查国华公司和云龙帮的涉黑案卷,当我看见国华公司的总经理也就是云龙帮的帮主的时候,我惊呆了,居然是他,居然是十年前那个偷偷进入我少女心扉的帅气青年,也就是你的爸爸谢国华。
而那个美女就是你的妈妈沈君如,她可以说既是国华的贤内助,又是国华的得力助手,可是,十年前的时候,你爸爸和你妈妈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当我把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说给你爸爸听的时候,他笑了,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当年那个稚嫩的女生会一直暗恋一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我感动了他,他也奇异于我们的缘分,也不知道是我迷失在他的怀抱?
还是他坠入我的温柔乡?
总之,一个法院公务员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黑帮老大!
十年来,我并不在乎什么名分,甘心情愿地做他的情妇;他也给了我深深的爱,洋房轿车,鲜花美酒,甚至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你妈妈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一些。
可是,美中不足的事情,也是一直困扰在我们心头的烦忧,就是始终没有子嗣,我们都去检查过,都没有问题,可是始终不能如意。如今他突然去世,更加成为我们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阿飞诧异道:“我爸爸妈妈感情出现了裂痕?”
“是的!我第一次见他时,他在拼命保护你妈妈;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和你妈妈好像因为你出现了争吵。”
杨玉淑说道,“我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女人,他不说,我也不问,所以具体的矛盾我也不清楚。只是,他一直说他有一个儿子没有在身边罢了!你参加了那次慈善宴会之后,他就对我提起过你,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少年那么喜欢!因为我在医院的走廊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他一样,也是那么英俊,那么充满活力。”
阿飞思忖着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他而出现争吵的?
可能爸爸一直隐瞒着把他寄养在龙家的事情,而妈妈一直以为儿子在当年的逃亡路上已经夭折,后来又始终没有再孕难免埋怨唠叨,除了这样的因素发生争吵而产生感情裂痕,不会再有其他什么原因了吧?
阿飞笑道:“把伤心的话儿说出来,把心里的郁闷倒出来,小妈现在是不是感觉轻松一些了?”
“这些话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二姐也只是知道一些。”杨玉淑伸个懒腰,怅然叹息道,“说出来轻松一时,压在心底怀念一世。”
“还是不要压抑在心底的为好!”阿飞拍打着船舷,击节唱着安雯那首经典的《月满西楼》:
“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是李清照的词,苏越谱曲,旋律优美,听来令人荡气回肠,心神忧伤。
“好动听啊!”杨玉娴拉着杨玉卿非要过来凑热闹。“娘俩在这里交心聊天呢?阿飞怎么还开起了演唱会了呢?”
“大姐说什么呢?什么娘俩啊?”杨玉淑尴尬地娇嗔道。
“大姐现在也是和小雅一样说话喜欢开玩笑了。”杨玉卿娇嗔道,“也不知道受谁影响了?”说着笑看阿飞。
“呵呵!玉卿姐姐不是说我吧?”
阿飞狂放不羁地笑道,“玉娴姐姐和玉雅姐姐的确是受我影响,变得越来越爱开玩笑了,说好听了是心情舒畅,说难听了就是没心没肺。其实,面对如此寥廓天地,自然美景,人处其间,何其渺小,又何必自我压抑为难自己呢?正所谓: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所有烦恼忧愁不也是终究化作过眼烟云,逐渐逝去吗?”
杨玉卿和杨玉淑都是心事重重,此时此刻看着蓝天大江,游船白帆,听着阿飞如此劝说,也是不禁释怀,杨玉卿叹息一声道:“我可不敢说你没心没肺,其实,有时候没心没肺也是一种境界,郑板桥先生的‘难得糊涂’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枉我们还活了三十多年,还不如阿飞看的透彻呢!是啊!什么不都会过去的吗?”
“所以我说阿飞不仅会嬉笑打闹风流倜傥,还善解人意懂得安慰体贴,有时候语含玄机妙语连珠,不亚于禅学的老和尚啊!”
杨玉娴笑道,“刚才这番话好像心灵鸡汤一样,可以治疗每个人心灵的创伤哦!”
“我的话并不能够治疗心灵的创伤,真正治疗创伤的最好医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而最好的药方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
阿飞笑道。
杨玉娴满心喜爱地看着爱郎,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能文能武的小男人感到开心,美丽的眼睛柔媚的可以滴出水来,恨不得现在就一口把阿飞吃进肚子里。
杨玉卿现在也明白杨玉娴杨玉雅姐妹俩为什么对阿飞那么喜爱了,行为狂放之中藏着感情细腻,举止风流之中透着体贴入微,她也不禁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自己选择和他保持在柏拉图之恋上到底是对呢还是不对呢?
杨玉淑心里暗自感叹:国华最引以为自豪的就是有阿飞这么一个人中龙凤的儿子啊!
自己如果能够和国华有个这样的儿子该多好呀!
想到上午自己错把阿飞当作了他爸爸,扑进他怀里撒娇,还要求他亲吻自己,听玉雅说起来,她都感觉难为情,真是羞死了!
不过,眼前这小坏蛋真的和二十年前的谢国华很相像啊!
游船在乘风破浪地前进,四个人说说笑笑,既是消磨时光,又可以消除各自心里的烦忧。
每个人都有阳光,也都有阴暗,都有善良心,也都有犯罪欲,都是天使和魔鬼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