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滚

她在主动向后顶那个男人,像一个疯狂的猥亵者。

呜,手机在震动的声音,我已经懒得再看了。

“嗯~!”女人的声音连续,断续着“啊,嗯,啊……”她的胸在手臂的奋力下离开了玻璃,像一个全力追击而作出的努力。

所有的原本被擦净的玻璃迅速的水汽下模糊起来。

一切只剩下一双手,像一层荒芜而悲哀的现实……

我像一个被隔绝在世界之外的荒魂,在沉寂的死亡中一无是处。

我听到张崇的声音向垂死一样叫,“我……我来了……”

而眼前那毛玻璃里的一切突然的停了下来。

接着的,

那下方突然的有一大块清晰起来。

那块清晰透明的区域,能看到水从女人的胯部下面向前喷(不知道是沐浴的水还是什么……) 1

就像在尿尿一样,向前激射着。

把玻璃壁激出一个透明的水圈。

所有的一切荒诞的像个笑话……

呜,手机在震动的声音,屏幕亮了小张发给我的短信。

小张:老大,我们上楼来了。你在哪儿?那个女经理也说在找你。

我面前的毛玻璃一样的浴壁下方那水柱慢慢的往下流,向凶杀案里的血一样。

那雪白的身体有种抖,像冬天上完厕所打寒颤。

浴室里的水蒸汽,在水流结束的几秒后就已经在覆盖一切,模糊的越来越看不清,像一层雾……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心死无动。

手机震动着发来的短信像在抓人贩子一样频繁。

小张的短信,老大,那女经理都急烧着了。总部那边打电话让我们回公司拿最新的室外机样品。再不去了就来不及了。

小龚,那个大堂经理拿新门卡了。你这也太能拖了。

室内的一切,如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了。

窗外的风很大,吹起了落地窗的窗帘,将一切吹得老高。室内的光在阴阴暗暗中起伏着,我像一头咬着牙的孤狼……

一切,到了最后,成了这样可笑的样子……

有人在侧面的门外按门铃的声音。

另一边房间里的细微的门铃声和讨论着什么的声音,我不知道是不是小张他们。

所有人都进来,把这些事摊开?公司里的同事,所有的一切……

我居然到这种时候还要在乎这些。

有种说不出的悲衰,我转身往外走。

向一个过客。没有刻意隐藏声音,但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开门,出去。

临到门被关上的刹那,我忽然听到,那女人说了句,“滚。”

我直到门外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门已在惯性中咔!关上了。

木然的往电梯走。

没人。

里面有某种金属的气味,关上,就像坐在一口棺材里。我一直脑中重播着,她那句,滚。

她看到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

有种冷到骨子里的冰冷感。

很久以前我玩过一个争霸类游戏,那是个高自由度游戏但有个bug(也可能不是bug)。

女主在其中的一场战斗中突然反叛。

而这次反叛,男主和他所有队友都落入了陷阱,几乎全军覆没。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在玩一个单机游戏的时候愤怒到极点的时候。

因为之前我在女主身上投入了巨量资源。

也完全没有防备到居然在这种感情达到90以上的情况下,仍然还会有人反叛。

所有的队友全灭。

那时愤怒的让男主冲到了女主逃走的位置,在所有敌人包围中追上去单人狙杀了女主。

只是整个队伍中所有成员全都死光了,最后只有男主一个人活了下来。

那之后我没再玩过那个游戏。事后,也在觉得自己的可笑,那毕竟只是一个游戏。此时,我却觉得现实比游戏BUG还要离奇……

电梯停了,

外面进来很多人,带着热量带着各种不同的表情,交淡着叽叽喳喳的……

有种难以呼吸的噪动。

我穿过酒店大厅,吧台的几个小姑娘目送着我,我没跟她们打招呼,直接出了玻璃拉簧门。

公司的车在阳光下,

车上只有小龚,他看到我时正拿着手机,“诶?小张他们到楼上找你了。”

我知道,但是不想说话,上车。

他说,“那赶紧打电话让他们回来吧。还赶时间呢。”

我没理会他,只把头仰躺在椅子上,车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有种不适于生长的热烈。

可能我脸色很难看,小龚没再言语,打电话让他们下来,也没再跟我说什么。

苏琳那句,滚是在说我吗?她看到我了?

所以一切都是故意的?

大脑里不受控制的在反复的回放她说的哪个字。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她说这种话的语气,陌生的就像一块生铁(忽然似乎体会到了,曾经那些追求着她的其它的那些男人的感受了)。

小张回来了。

小声问,“怎么了?”没人说话。然后他们几个开始在用手机定位导航讨论走哪条路好。

让我意外的是,张崇居然这时从楼上下来。他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车,所以从车前直接走过。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出来的,头上还有水,在阳光下有一点点狼狈的样子。

下午开会在建设路北路的怡观酒店八楼。

我们被安排在会场靠厕所的一面,时不时有人进出带着某种八四洗厕液的气味。

小龚坐在我后排小声的在偷偷吹他约炮的经历。

“……那女的不知道浴室从外面能看到里面。她只觉得从里面看不到外面,我就坐床上偷偷用手机给她拍洗澡视频,她还以为我老实坐哪里等着呢,嘿嘿……”

“给我看一下。”

“那能随便看吗?你有我想要的手办吧。”

“RM这种事还要兄弟给好处?”

厕所的熏香气味很闷带着一些洗洁精的怪味儿。

“酒店浴室里面看不到外面吗?”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小龚有点意外我的插话。但还是小声说,“我玩的那个浴室玻璃是单向的,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反而能看到里面,嘿嘿……”

单向?

我似乎忽然的明白到了。

那是个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浴室?所以苏琳不知道是能透视的,才会同意的吧。

所以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似乎轻松了一点,但又有些莫名的可笑……

……

下午,开会结束后只有四点多点。公司没说提前下班的事,但回到公司最低也会是五点多了。差不多就是下班时间了。

所以小龚他们跑来问的时候,我也直接说,你们随便吧。对他们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各自讨论着下班要去玩什么,离开了。

但我却很茫然。

我并不想回家,坐公司的工程车回来,在建业路口下车。

在公交候车棚下,一时的向失去了方向感一样不知道要干什么。这时手机忽然响了。

我从荷包里掏出来,居然是张崇的电话,

居然是约我吃饭。

我盯着旁边的车站路牌听他说这些话。最后还是决定去吧。不管他想搞什么,就见面吧问一下是什么意思。

“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他跟我坐在大排档的小折叠桌子边上,旁边炒菜的老板夫妻已经架着灶和锅在开火炒黄瓜。

我不知道他在装神弄鬼些什么,手放在桌上的啤酒上,有种要给他一瓶子的冲动。

他的表情在夕阳下像中了邪,盯着往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想尽快离开,回老家去了。”

“……”我直接对着瓶子喝了。

它说,“你知道,就是你跟我打赌追那个女的……”

他把手机伸过来,

那上面其实只有一个短信,“把该删的删了,否则后果自负。”

“你拍了人家的视频了?”

他,“不是……” 1

“那她为什么这样说??”

“唉,反正,这种事吧。干我们这一行的,总会遇到点这种情况的。你懂的。”它恢复了那个装逼的样子,就像它常常喜欢炫耀的表情。

“反正,我也算赚到了。这几天在收拾租的房子那儿的东西。”

“你还租了个房子?”

“呐什么,不是为了约炮方便吗?”我看着那张虚伪得意的脸,在想他到底是抓住了什么样的把柄呢? 1

我试探了几次,他一直回避不肯说。

喝到最后,这个逼东西说是请客,结果却说没带钱,让我结账。说他账号被注销了,当时收到钱也没了。

……

晚上回家。

坦白说,很久以前,每次回家都是回到自己安全屋的感觉。

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事实,却是她真的出轨了。有种从生到死的过渡感,和无法言说的压抑。

打开自家的防盗金属门。

门口有她摆放整齐鞋子和拖鞋,地垫被打扫的很洁净。

很多好吃的肉菜的气味儿在空气中飘。

我从走廊出来,沙发上,苏琳穿着白色的卫衣,这时蜷缩在沙发上。居然已经睡着了。

厨房边上的小厅饭桌上有好几个作好的菜。其中水煮肉一类的基本都是我平时很喜欢吃的东西。

我过去的时候,她醒了,“老公,你回来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呢?”忽然的感觉情绪又按压不住。此时跟她说话,有种情绪很难平复的感觉。

她伸手向我要抱,问我,“老公,我作了水煮肉。”

“看到了。我吃过饭回来的。”我转身把手上的公文袋放到桌上。

“哦。”她显得有些失望。

“老公今天是你生日,你怎么在外面吃饭啊,老婆专门请假下午回来作的菜呢,还买了蛋糕。”

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我,是真的忘了。

我们家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最少我没有。我妈基本就没有这样作过。其实是我跟苏琳在一起后,她才会给我过生日的。

她那时说,她到死都一定会记得的。正因为没人记得所以她才一定会记得的。

“你呀,怎么总是记不住呢……”她有些笑,脸带着些粉色的微笑,从沙发上起来。

“我去把菜热一下吧。就尝一下呗。老婆作了很久的。”

“……好吧。”

她的手机留在我面前的荼几上,淡粉色的机壳像一张孤独的藏着秘密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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